第4章：吾辈之志,当为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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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得可怕。

不仅是王珏等人被吓到了，就连刘禅和徐业，也都惊讶不已。

当然，在场不会有人去嘲讽霍澜的自命不凡。因为霍去病在名震天下之前，也只是个平凡人。乾坤未定，谁都有树立远大抱负的权力。但只有脚踏实地的去做、去实现了，才算是真正地成功。

他们只是觉得，此时此刻，霍澜、竟离他们如此遥远。

半晌，徐业才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轻咳了一声：“咳，冠军侯霍去病吗？好，你的志向，老夫大致明白了。”

“怎么说呢……意料之外，却也在猜想之中。别误会，老夫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地觉得、你可能把一些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不过没关系，老夫……还是认可你的回答的。回座位上去吧。”

“……是，多谢老师！”霍澜迅速低下了头，乖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神色间虽未有变化，但他眼中却已浮起了大片水雾，掺杂着三分委屈、七分难过。

看来，老师并不是太认可自己。之所以答应收自己为弟子，多半是……因为父亲的缘故吧。

“汝等的回答，总体来说都还算不错，”徐业站起身来，拿眼扫视了一圈堂下，神情突然变得无比严肃，“说实话，我很惊喜，毕竟第一次开设学府就收获了四个足够优秀的学生，这属实是需要一定运气的。现在，既然你们通过了考核，那我也应当给你们说说、我对这个问题的个人看法了。”

“当然了，这不仅仅是老夫的答案，更是我对你们的最终期望。希望你们……牢记在心！”

“请老师赐教！”四人齐齐拜道。

徐业微微颔首，随即伸出手来，指着天边说道：

“你们知道吗，当人们在夜晚迷失方向的时候，会习惯性的抬头望天，寻找那遥远的天北斗。”

“北斗，在人们的眼中和心里，就是一盏指路的明灯，一道通向希望的曙光。纵使身处万劫不复之地，只要找准北斗的方向，就一定能够走出黑暗、奔赴光明。”

“董贼之乱时，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江山社稷近乎崩塌。老夫行走民间，看着家家挂孝、户户哀嚎的凄惨景象，心中不禁万分悲伤。也是自那时起，我便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志向，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志向。”

“吾——当为天北斗！！！”

“何为这世道的天北斗？危难之时能扶大厦于将倾，救天地万民于水火；太平年岁能让九州仓多米足，百姓安居乐业。在吾等的指引下，百姓不需要思考太多，就可以活得快快乐乐、无忧无虑，朗朗乾坤也不会再被恶人沾染。这便是天北斗的职责！也就是……吾辈的职责！”

“你们是我的学生，都有着各自的志向和抱负，这很好。但不管你们的志向是什么，老夫今天在此要求你们，学成本领之后，要尽自己所能、为这个太平来之不易的国家继续指引方向！”

“多年以后，你们必将会成为这个帝国的栋梁，包括你，曹雅。老夫可以明白告诉你，只要你有真才实学，我同样也能让你登堂拜相。但当你们志得意满之时，我希望……届时，你们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

“现在，告诉我，你们求学的初心……应当是什么？”

“吾辈当为天北斗！！！”

王珏、赵登、曹雅以及霍澜四人毫不迟疑地大声回答道。就连刘禅，也受此气氛感染，忍不住小声附和了一嘴。

徐业仰天大笑，信手取过笔来，当场唰唰唰唰写下四页大字，分别赠与了这四名学生。

四人如获至宝，相互一观，才发现老师给他们的墨宝各不相同。王珏领到的是“象臣”，赵登领到的是“子风”，曹雅领到的是“婉儿”，至于霍澜，领到的则是“北山”。

四人又对视一眼，立刻反应过来了——这是他们的老师给他们所赐的字啊！

“多谢老师赐字！”

“汝等以后，需勤勉好学，也要相扶相助。若是谁有残害同门之举，我必不轻饶！”徐业重新坐回主位，沉声道，“至于辈分方面，王珏为长，赵登次之，霍澜再次之，曹雅为末。可有异议？”

“全凭老师吩咐！”四人再次异口同声的答道。

“很好，”徐业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今天就先这样吧，全都散了！待到十日之后，学府正式开课！哼哼，谁第一节课胆敢迟到，休怪老夫戒尺无情！”

“喏！”

……

霍澜拜别了众人，站在街头，却是有些发愁了起来。一路到徐州，他仅有的那点盘缠也都已经见底了，这段时间的寝食改如何解决、已然成了眼下最让人头疼的问题。

吃的方面倒还好，随便凑合一下也就过去了；可住这方面……天爷啊，现在都已经十月份了，属实是将就不了啊。

当然了，他大可以直接去学府里住下，或者去请求徐业的帮助。看在他父亲霍义的面上，徐业是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但这个念头只是在霍澜脑海中闪了一下，就又被他给重新摁了回去。

换了王珏、赵登和曹雅他们，肯定没什么不妥。但……一想到老师先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霍澜就有些打退堂鼓了。说到底，他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望着已近黄昏的天空，霍澜的内心深处突然产生了一种极大的颓废感。看看现在的自己，就连简单的寝食问题都解决不了，竟还大言不惭的说欲学冠军侯封狼居胥呢，真是笑话啊。

渺小，又幼稚。

霍澜沮丧的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随着天色越来越黑、行人越来越稀少，他不得不寻了一处风小的偏僻角落，准备凑合着对付一晚。待得明日天光大亮了，再另寻他法。

“快！贼人往前面去了！莫叫她逃了！！”

就在霍澜缩成一团、困得快要睁不开眼睛时，一道突如其来的大吼声猛地将他给惊醒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身影便嗖的一下从他面前窜了过去，顺势紧紧搂住了他，犹如一对无家可归的落难人儿。

“嘘，不要乱动，也不许乱叫。否则姑奶奶要了你的小命！”

那贼人开口了，竟还是个女贼。威胁霍澜的同时，后者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腰间泛起一丝寒意，心中顿时大骇。

显然，这个女贼手上有家伙。

手无寸铁，又陷入被动，霍澜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只好配合这个女贼上演了一出可怜兮兮的姐弟戏。也许是演的太好了，又也许是天黑难视，官差们举着火把从他们身边经过好多次，都没有看穿这个女贼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只是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街头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