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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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的健身房传单骗局，大多和健身房关系不大——夜市再奇妙，也不可能自己长椭圆机出来。林昱曈听说过的骗局类型有三种：
第一种，专骗看上去身体素质欠佳的，说老板得到了一种可以让人**快速增强的道具，这其中不乏神秘兮兮的“夜市内幕”，属于算准了体能差的玩家在关卡里相对难混开，对夜市也知之甚少，所以逮着一个劲忽悠。林昱曈觉得作为半个菜鸡她有被冒犯到。
第二种，挂羊头卖狗肉，传单上大字是游泳健身，小字是其他不法交易，但实践起来本质是仙人跳和碰瓷。
第三种，是赌接过传单的玩家会顺手把它放进物品栏。这主要是团伙作案，会有别的“路人”偷偷跟着接传单的人，看清那人物品栏的位置，然后用尽方法把作为物品栏开关的物体薅过来，实行敲诈勒索。这就纯粹是缺了大德了。
刘纹虽然看上去没有很正义凌然，但肯定不会干这么猥琐的事。林昱曈接过传单以后用眼神示意他跟自己走，然后继续她的七拐八绕之旅。
最后，她选了一处犄角旮旯的屋顶，用晶体把刘纹也吊了上来。
底下的后巷是刚废弃不久的鹭鸶零售交易点，周围的玩家不清楚确切信息，不会乱往这边跑。不远处的焰火塔刚好被身后耸起的房梁挡住，而且那上面这几个星期一直都没人，否则林昱曈也不敢成天在屋顶乱窜。
“最近还行吗？”林昱曈一边等刘纹坐下一边寒暄。
刘纹低着头，似乎是咬了咬牙：“我还是直接说正事吧，你应该赶时间。”
林昱曈有些惊讶，但还是点点头：“你说。”
“你被悬赏了。”刘纹很严肃地说完，发现林昱曈一脸莫名其妙，压低声音解释道：“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小鱼小虾闲着没事干受人撺掇来添乱的，是非常有组织的，而且只盯着你一个。”
这就怪了，林昱曈想，我还没被单独点名过。
“我知道九枝的意图，你们和焰火打起来之前我就有所猜测，等那两个神棍的人头出现在摘星楼门口时，夜市里但凡有过类似想法还有能力获得内幕消息的人就都不会一无所知。”刘纹接着说道，“那帮神不知鬼不觉把人头放在你们门口的人，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你。我怎么知道的你别问，但那其中大多数人都知道最近要对‘摘星楼的小姑娘’动手，更确切的信息是那个‘小姑娘’的能力可以操控冰。”
“他们怎么突然想起这么一出？”林昱曈问。
刘纹摇摇头：“我也想知道，你仔细想想最近有干什么吸引注意力的事，要不要和九枝其他人商量你自己决定，但千万什么都不要告诉我。”
林昱曈从见到刘纹的那一刻起就觉得他看上去不太对劲，却又不是要害她的那种不对劲。他们所在的地方没什么光，不过林昱曈还是尽力看了刘纹两眼：“你还好吗？”
“我没事。即使有事，你现在也不该在操心这个。”刘纹站起身，“我话带到了，还得麻烦你放我下去。‘别跟我走同一个方向’这种话，你肯定也不需要我来多说。至于你们现在在做的事情，虽然知道你们意思的人不少，但如果你问我，我会建议你不要把计划告诉任何人。哪怕对方是好人，意外也太多了。”
林昱曈点点头：“谢谢你。”她把刘纹放回地面，自己从屋顶走了。在两人告别时，林昱曈瞥见了刘纹胸前微微反光的吊坠——上回它是在刘崎脖子上的。
她边走边思考刘纹刚刚给她的信息：乌皇亲卫要杀她，难不成是因为她干掉了张国天？
不应该啊，张国天是被乌皇本人怂恿到摘星楼的，按照他的水平，乌皇不可能真的认为他能杀穿九枝。而且在夜市里杀人，不用找由头，要杀就杀，又不用列罪状讨伐的。不排除乌皇在算命两兄弟那里知道了什么，这倒是能解释为什么对方觉得自己能用冰——两兄弟可能看到过，但没彻底弄明白。
但为什么是她，不先是祝凌或者于淇呢？
先解决掉比较弱的省得碍事？解除可以施展群体法术的敌方单位？要说最近捅的篓子，上回在童话关卡里的说不定也算，对方也确实有可能认出她是九枝的……
可能会想要她小命的人太多，一下子还真没法确定怀疑目标。
太受惦记的烦恼啊，林昱曈晃了晃还在自己脖子上的脑袋，穿过一座架空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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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刚才说的，都是内斗和各种意外。”林昱曈对姜守仁说，“只有黄凤是真的被新玩家干掉的，不过他的手下当时没在场，只是事后找过干掉老大的人，最后还不了了之了。”
“听上去不像是大范围冲突。”姜守仁总结道。
林昱曈点点头：“目前还没有迹象表明有人通过资助新玩家的方式让他们和老玩家对抗，如果后续情报有更新，我会来找你们。”
“还有一件事得拜托你跟祝老板还有隋哥说一声。”姜守仁叫住林昱曈。
“怎么了？”林昱曈抬起眉毛。
“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姜守仁回答，“是我们一个组员，陪客户进关卡的时候发现有几个原本应该是npc的人知道现实的存在。”
“‘原本应该是npc’，为什么这么说？”林昱曈警觉起来。
“那些人在关卡里有过引导‘普通’玩家的行为，而且似乎不会被关卡里的鬼怪攻击，起码不是首要目标。”姜守仁解释道，“之所以觉得他们来过现实，是因为那个关卡的银行系统设定和现实不一样，但那几个npc在引导玩家时举了现实中银行的例子……我知道这不能帮助我们彻底确定对方的身份性质，但这多少有些让人意外。”
“最近这种‘一个关卡里有两套真人体系’的情况多见吗？”林昱曈问。
姜守仁摇摇头：“很少，不过如果你想问这是不是上次夜市牵扯范围扩大引起的关卡内部迭代，我认为答案是否定的——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不过也没有确定性的证据，只是有点奇怪。我们当时偏向于认为这是关卡‘引入现实’的一部分，就像里面的浴室和现代照明设备那样。不过我们的那位组员坚称那些‘npc’是真人，所以我们也只能把这份情报传递给你，看看你们有没有用得上的地方。”
“你们之前认为npc的异常行为属于‘引入现实’，是因为觉得他们是从某种渠道获取了外部世界的信息。”林昱曈向姜守仁确认道。
姜守仁点头：“毕竟这是个意识的世界，关卡很可能是通过玩家的意识获取的这些东西。”
“谢谢。”林昱曈对他说，“我会转告给他们的。”她出去的路上和程昭云打了招呼。程昭云和姜守仁一起嘱咐她路上注意安全。
她挥挥手叫他们放心，然后抄小路回了摘星楼。
开会已经成了她在夜市里必不可少的环节，基本上如果没有其他要处理的订单，林昱曈不是在动嘴皮子就是在去动嘴皮子的路上。祝凌和于淇也差不多。
“所以这种‘真人npc’的情况不止出现在你们上次那个关卡，在其他关卡也有人碰上。”祝凌想了想，“但没说那边有没有空间密道。”
“应该是没有触发，否则姜守仁应该会一并告诉我。”林昱曈回答。
“然后是有人要杀你。”于淇看着林昱曈。
“啊对，不过没有指名道姓，只说是要杀我们这边的一个‘小姑娘’，但是从能力看似乎是我……不过我不觉得我有大范围地动用过能力啊，”林昱曈皱着眉，“而且明确说出我是哪的人了，却没传出半句外貌特征相关的，他们是不是不知道我们这有几个小姑娘？”
“子晴倒是没和焰火的高层交过手，难道当时没清理干净？”祝凌首先开始怀疑。
“也有可能是那两个算命的朝谁透露过什么。”于淇补充道。
林昱曈提出另一种可能：“听刘纹的意思，像是乌皇亲卫内部对我进行了悬赏。但我不觉得他们会这么磨磨唧唧，那群人更像是觉得谁有问题就直接碾过去的类型……也许这中间的信息有错漏，毕竟他似乎是从哪里得到了只言片语，然后急着来找我示警。亦或者是我们之前放传闻出去钓鱼有效果了，而那群人和乌皇亲卫有牵扯，中间又刚好有人认出了我是九枝的。但我自认为我上个关卡没干过什么暴露组织的事——以前我和祝凌姐一起进关卡可能被看见过，可这也不能让他们立刻得出‘我是九枝的人’这个结论。刘纹的原话是‘摘星楼的小姑娘’，所以我怀疑，不管那帮人是谁，他们盯着我们的出入通道。”
“最好是钓鱼给钓上来了，只不过这条鱼离我们比想象中的近。”祝凌微微叹了口气。
于淇起身出门，两分钟后回来了，身旁还跟着魏显。“最近发现有谁盯梢了吗？”于淇问。
魏显摇摇头：“没有逗留的小摊贩，能看到摘星楼出入口的窗户大多是周围酒楼的包间，为了阻挡视线全都竖着屏风。我们的暗桩都会定期检查，没发现有能够偷窥的设备……有什么走漏了吗？”
于淇指了指林昱曈。
魏显立刻更严肃了。
“可能是带定位的能力，大概率不是道具，或者说不是实体。另外，不排除是我自己出门时有没甩掉的尾巴，虽然我最近都会绕路，但我的速度不难跟上。”林昱曈准备开始检讨，被祝凌拦住：“如果真一直盯着你，应该会有比那更详细的信息。”
“或者更糟，大家一直知道你这么个人，现在一说就都明白了。”于淇面无表情。
“或者是见过你的某个客户把你卖了。”祝凌想起焰火战刚结束后林昱曈处理过订单，“从你这也想不出具体是哪里出了差错，不过夜市里能力和道具那么多，本来也不可能永远不被人盯上。反正现在知道对方想杀的应该是你，不是指的许子晴。”
“刘纹不像是会闹这种乌龙。”林昱曈想了想，觉得虽然在九枝里先把她作为目标比较奇怪，但第一个动许子晴更离谱。
祝凌点点头：“嗯，确实……哎，话说刘崎那小子你见着没？”
“没，今天就刘纹一个人。情况似乎不太妙。”林昱曈回答。
刘纹今天看上去状态很不好，而且刘崎的吊坠似乎是护身符性质的，并且并不是夜市的道具。现在它出现在刘纹的脖子上，林昱曈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会。
“你觉得对方更有可能在哪里下手？夜市还是关卡？”魏显抛出问题，将另外三人的注意力从对方的动机转移到了对方以后的行动上。
“如果是上个关卡的那群人，他们的能力和道具和我相比都没有优势，但在关卡里有很大的主场优势。”林昱曈回想着那群人的风格，“而且我们以前似乎没有在夜市听说过这么一帮人，所以说不定他们的组织联系在夜市里并不紧密。”
“其他高阶玩家应该也会倾向于在关卡里下手。如果他们知道你是九枝的，可能会想要把你和别人隔开。”于淇表示同意。
林昱曈“害”了一声：“那我就不敢带着程昭云在关卡里瞎跑了。”
“你把这个带上，”祝凌指了指魏显，“小程我看情况，下次可以让她和子晴一起试试。她们应该都比较适合求稳的通关方式，而且都没有上脚铐。”
“两个学生气重的女孩儿一起进关卡容易被针对。”于淇出言提醒。
“那就进大型关卡，玩家多了反而不容易被注意到。”祝凌倒是放心，“再不行就给她们配个线人，远远看着，没人冲她们动手就行——最近杨师父是不是要进关卡了？要不让他走一趟？”
于淇也认为这个方法可行。
知道了有人要动手，但林昱曈平时该有的防范措施也一直注意着，所以在正式开打之前也没什么别的能做。而且对方理论上还不知道她被刘纹递了消息，所以她更不能突然举止异常。
祝凌和于淇也没什么别的要和林昱曈交代，就让她去问问杨师父进关卡的安排，然后留下魏显讨论工作。
杨文彬了解完情况，表示自己可以去，只不过他高度近视，眼神不一定特别好。
林昱曈心虚地推了推眼镜，心想如果次次道具栏都能像在城堡关卡一样隐身就好了。
最后，他们把这三人下次进关卡的时间定在了后天晚上的那次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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