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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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食物储备倒是没什么关系，”祝凌一边拉开房间内的各种抽屉一边对林昱曈说，“得找找看有没有关卡线索。万一这是个要我们自己找出口的关卡，那我们躺在原地不动就完蛋了。”
林昱曈跟着祝凌把客厅和各个卧室翻了个遍，发现这栋别墅基本就是个空壳子——硬装软装倒是一样不少，连窗帘和床具都布置得十分妥当，但抽屉和柜子全是空的，像是从来没人住过。而且家具的边边角角连一道刮痕都没有，简直像是用来展示的样板房。
不对，样板房好歹会摆几样东西装一装，稍微体现一下居住氛围。
然而林昱曈还有是有点担心地问祝凌：“我们这样真的不算私闯民宅吗？”
要是过一会别墅主人回来了，林昱曈觉得那感觉大概不亚于听指甲刮黑板。
“刚才叫于淇查过了，”祝凌回答她，“这个房屋就从来没进来过活人，连建筑工人都没有，完全就是关卡构建出来的场景，不要和现实联系起来。”
林昱曈嗯了一声，和祝凌去搜书房。
“感觉之后会出现抢资源的剧情啊。”林昱曈看着空空如也的书柜和抽屉，“连支笔都没有还是有点过分了吧？一般恐怖游戏里谁家能这么空啊……”她已经不甘心到开始敲墙壁了：“除非关卡要我们自己出去找资源，然后打起来。”
祝凌揉了揉林昱曈的脑袋：“不错，很有觉悟。”随后她就在地板上踩出了“嘎吱”一声。
林昱曈的第一反应是跳开，然后低头看会不会有什么冒出来。但几秒后，那块木板依然非常安静地待在原地。
林昱曈拿出球杆敲了敲那块木板，发现它底下像是空的，木板也有些轻微的晃动。
“我去工具间看看魏显他们找到撬棍没有。”她拿了根螺丝刀在木板边缘比划了两下，觉得不够大，于是站起身朝别墅外走去。
别墅的前院是个石砖铺的环形车道，中间有孔喷泉，池子中央雕着只仙鹤；后院是一个小园子，种了些竹子和松树，大概是因为关卡里确实不需要常识，那些无人打理的植物竟然没有枯死。杂物间和车库一左一右位于别墅和前院的交界处，微微往前伸着，有单独的入口。林昱曈走出别墅的大门，到杂物间找魏显拿了根撬棍。
“这里有汽油没有？”林昱曈突然想起这事，停下脚步回头问魏显和于淇。
“得去加油站。”于淇言回答得很干脆。
林昱曈点点头，拎着撬棍走了。
回到书房，祝凌接过撬棍把那块地板敲开，发现下面放着几张别墅和院子的平面设计图纸。
“也还算管用。”祝凌拿着图纸抖了抖，“看上去没有我们没查到的房间了。”
林昱曈接过来看了看：“我可以用晶体在围墙和门上绕一圈，这样如果有人进来，打碎了晶体，我就能知道。”
祝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于是林昱曈就围着围墙做起了“蜘蛛网”——如果有人想摸黑进院子，在一片黑暗中根本看不见纤细的晶体丝。
谁知这时低空中又滑过一架飞机，纷纷扬扬地把一大片传单撒下来，正挂在林昱曈刚架上的纤维网上。
林昱曈气急败坏地问魏显现在几点了，这破飞机怎么尽来坏事。
“早上九点。”魏显回答，“和上次相比刚好过去三小时。”
是三小时一次空投传单吗？林昱曈捡起一片纸看了看：“光说了这次的病毒是通过空气传播的，普通人以无防护的状态出现在感染者三米内就会被通过呼吸道传染。”
“那我们目前没事。”魏显点了点头，“口罩和护目镜也都有。”
“得开车出去买本地图。”于淇说，“现在书店应该开门了。”
于是魏显和祝凌留下看家，顺便熟悉一下别墅周围的环境。林昱曈和于淇两个有侦查类能力的出门找书店。
大概是因为时间没那么早了，街道上的人多了起来，且行色匆匆。
“这里面有多少是玩家啊？”林昱曈看着药店门口排起的长队好奇道。
“几乎没有。”于淇回答。
林昱曈不说话了。祝凌以前说过关卡很少有不必要的npc，那现在这么一大群就都是有用的了。
能用来干什么呢？
“都是用来传播病毒的吧？”林昱曈小声说。
“嗯，还有插队给人添堵。”于淇示意她看药店门口差点打起来的几个人。
行，高度模拟。
“这帮人现在还敢跑出来，是说明这里疫情还没有爆发吧？”林昱曈推测，“否则这些一个个都在三米之内，要是里面有一个有问题，剩下人都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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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淇开着车在城区里转了快两个小时才在街角的一家书店买到了市区地图。他们在那之前经过的书店不是在摆着书卖咖啡，就是并不卖这种现代社会已经没几个人买了的东西。林昱曈财大气粗，一口气买了八本——一人两本免得丢了或坏了。毕竟是纸做的。
关卡里买东西十分随意，只要面值够了，递过去什么货币对方都肯收。反正关卡一结束这些钱也都会回来，所以林昱曈掏起钱来毫无心理负担。
等两人回到别墅，祝凌和魏显已经驾着锅煮起了面，甚至还往里面打了几个蛋。
“往物品栏放新鲜食材不会坏吗？”林昱曈好奇道。
“没试过，这些是刚在外面超市买的。”祝韶捞了一筷子面放在旁边的碗里，“这几个碗也是。没放辣，要吃多少自己捞。”
四人一边吃着面，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林昱曈夹起最后一根面放进嘴里，准备去洗碗。
“清洁剂你们有的吗？”她在厨房找了一圈之后出来问。
祝凌从物品栏里掏出一罐抛给她：“用这个吧，不伤手。”
林昱曈双手接住，拿起海绵球快速把碗给刷了。
“要是下午不来消息，我们就一直待在屋子里？”在关卡里突然闲下来，林昱曈反而有些无所适从。
“你其实可以回房间睡觉，这种情况过两天肯定会很累。”祝凌提醒道。
空投的传单又到了，林昱曈到门外去捡。这些传单每次落地五分钟后就会消失，大概是关卡的小魔法。她捡了几张回到客厅，往茶几上一放，说道：“说是这个地区出现了输入病例，大概是要开始折腾了。”目前的信息实在是不够多，不能让他们推断出什么新的策略，所以林昱曈就真的听祝凌的话，回房间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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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昱曈是在第四波传单到来后被祝凌敲门叫醒的。
“这次是什么？”林昱曈用手指顺了两下头发，戴上发箍。她给房间的窗帘留了道缝，午后的阳光刚好照在她发饰的水晶上，一闪一闪的。
“说这次病毒的感染症状是发热和皮疹。”祝凌在门口回答。
林昱曈跟着她往客厅走：“等下，病毒是通过呼吸道传播，但是表现为皮疹？”
“对，”祝凌回答，“症状里没包括咳嗽气喘之类的，很奇怪。”
“听得我浑身痒。有说是什么样的皮疹吗？”林昱曈抬头问。
祝凌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传单递给林昱曈。
简短的通知下面附着两张图，都是皮疹创面的照片——感染者皮肤泛红毛孔粗大，上面还有几条歪歪扭扭的紫色纹路纵横交错，像是有些鼓出来了，细看还在掉皮。
“他们管这叫皮疹？”林昱曈本以为各种皮肤病的图片自己都看过一些，“这怎么长得跟血管要爆掉了一样？”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啊。”祝凌歪了歪头，“你早上不也怀疑过过两天要出丧尸吗？”
林昱曈顿时不想说话了。
觉是睡不着了，林昱曈就拿了本法医自传来看。
“看什么呢？”祝凌拿着罐酸奶舀着喝。
“刚讲到尸体腐化的几个阶段，这个内容我以前看过。”林昱曈头也不抬。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四人不约而同放下手上的东西，凑到了门口的监控器前。一个穿着警卫服的男人站在院门外，举着证件，抬头对着铁门上装的对讲设备说：“社区要求我们给住户测量体温，请开门配合一下。”
“怎么样？”祝凌问。
于淇站在窗边，透过窗帘缝往外看：“是活人，不是npc。”
林昱曈和魏显静静站着，等祝凌下一步的反应。如果门外的是活人，那很有可能是假冒工作人员的玩家。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准备好。”祝凌回头对林昱曈和魏显说，“要是没有把握，躲开也可以，我和于淇可以搞定。”接着她按下了对讲键：“门开了，进来吧。”
院门门锁上的晶体断了。
林昱曈戴上防毒面罩站在门后，从物品栏里抽出短刀，左手握刀鞘，右手握住刀柄将刀身拔出一半。
其他人对林昱曈有武器这事已经见怪不怪了，也各自戴好口罩拿着撬棍和球杆站在门边。
那人已经走到了门口，第二次按响了门铃。
“来了！”祝凌向队友们比了个手势，随即从门后拉开了门。
那人闪身向前，手指上金光一闪就朝祝凌面部刺去。祝凌向后闪避，于淇立刻用绳索套住那人脖子将他向后拖拽两步。魏显用球杆朝那人的头部挥去，金属杆头撞在头骨上发出咚的闷响。那人像是被打懵了，跟着于淇的绳索向后倒。于淇手上用力，用脚踩住他的肩膀，打算勒死他。
入侵者也不挣扎，像是失去意识了。林昱曈握着刀从门后面走出来，刚好看见那人的手中凭空多了一把枪。她闪身劈刀朝那人的手腕砍去，正中对方手腕关节。短刀快极了，位置又寸，那人的手腕立刻被划开了一半，像超市里卖的猪肉一样软软地垂下来。那人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仿佛用来惨叫的空气被绳索勒住了。林昱曈又上前两步，一刀划开了那人的喉咙。血溅了她一身。
那人的气管被划开，像是漏气的皮球一样发出空气被挤压的声音。他抽搐了几下，又流了一地的血，才终于死了。
林昱曈看着一地狼藉，后知后觉地有些愣神：“不好意思，把现场弄得这么难清理。我刚才看见他手里有把枪，一紧张就把他给杀了。”
“你们两个……下手挺干脆的。”于淇欲言又止，但最终没说什么。
“你当时也打算杀了他不是吗？”祝凌从于淇手中接过一根拖把，“我本来以为要留下来逼个供什么的，但那把枪好像是他的能力，死了也好。”
于淇点了点头，叫魏显过来一起把尸体扛到后院埋了。
林昱曈看那人脖子和头上的伤口还在不停滴血，就用结晶堵住了：“这样能少漏点。”
祝凌掏出了一大卷厨房纸，叫林昱曈和她一起把地上的血吸干净，再用拖把将残余血迹清除。好在别墅够大，也没铺地毯，那人的血没有溅到其他家具上。
“没什么不对的。”祝凌把一张张浸了血的厨房纸扔进旁边的桶里，“反正他要杀我们，以后这样的事还要处理很多次。”
“我知道。”林昱曈隔着防毒面罩都能闻到一股血味，“我只是觉得很麻烦，等我能力更强了，应该就能控制住场面。”
她其实还非常介意身上的衣服沾了血。虽然她带了好几套进来，但衣服意外弄脏了到底让人有些不爽。好在她在室内的时候没有穿外套，所以不用和它提前告别。
不过这一点她就没和祝凌说。
等地上的血被吸得差不多，祝凌让林昱曈提着那一桶深红色的纸去和尸体一起埋了，自己则拿起拖把开始拖地。
林昱曈到后院的时候，于淇和魏显已经把坑挖好了，正把那人剥光了检查一遍。
“有什么特殊印记之类的吗？”林昱曈往那人身上扫了一眼——这是一具已经走形的躯体，松弛的皮肤赘在肥肉上，令人不忍直视。一般四十来岁的人不至于把自己弄成这样。
“没有。”魏显把那人翻回脸朝下的姿势。
“本来怀疑是不是焰火的人。”于淇一边把那人往坑里推，一边给林昱曈解释，“焰火那帮人疯子多，喜欢把火焰花纹纹在身上，或者直接烧一块，就怕死的时候没法出卖组织。不过这人身上什么都没有。”
林昱曈点点头，往尸体身上撒了一把晶粉：“以防诈尸。”
魏显和于淇把那人的衣服扔进坑里，林昱曈把纸巾也倒了进去，三人就又把土铲回去，把那人埋了。
“你们两之前是干什么的？”于淇一边往回走一边问。
林昱曈有点莫名其妙，这人都死了好一会了，于淇哪怕再惊讶，刚才难道没问过魏显吗？
“就是国际高中在校生啊。”林昱曈回答。
魏显笑着摇摇头，用手机打出一行字递到林昱曈面前。
林昱曈接过手机，只见上面写道：刚才尸体裸着。
林昱曈：“？”
人我都杀了，还怕他不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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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气到傍晚就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四人也没有因为刚杀过人而胃口欠佳。
都到这份上了还矫情自己杀了人吗？林昱曈觉得很没必要。而且他们甚至没有暴露的风险。那名入侵者是假冒社区工作人员，而他作为玩家在这消失本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否则每次关卡死了人就都会有npc报警，警察就会过来把剩下的人都接走了。
哪有那种好事？
林昱曈坐在座位上吃她的炒饭。她不会做饭，中午就自告奋勇洗碗去了，而晚上的洗碗任务就轮到了于淇，她只用负责吃。
在魏显和祝凌做饭时，六点档的传单送到了。林昱曈拿来看，发现就是些“晚八点到早六点为宵禁，任何人不得出门”的规则。
大概是因为宵禁，九点时传单没有来。
吃完晚饭，几个人坐在沙发上吃上午在超市买到的车厘子和蓝莓，不时聊上几句，权当是享受暴风雨前的宁静了。
明天绝对不会那么轻松。林昱曈穿着件有些宽松的棉质衬衣靠在沙发里看书，打趣道：“要是每次关卡都像现在这样，我就把作业带进来写了。”
别墅的房间很多，每个人就单独选了一间卧室，相互都隔得很近。
“有问题就找我和于淇。”临睡前，祝凌特意来宽慰了一下林昱曈。
林昱曈点点头。这栋别墅的主人大概非常了解现代人不“抛头露面”的需求，每间卧室内部都配备了一间浴室，就怕大家共用洗手间尴尬。所以林昱曈如果不出意外，根本不用在半夜出房间，撞鬼的几率也小了不少。
大概是在关卡里更容易睡着，林昱曈十点多上床睡觉，没过十分钟就睡着了。
杀人确实是个体力活，她在快要睡着时想。
过了不知多久，她感觉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林昱曈睁开眼就准备一个肘击，随后听见祝凌说：“别紧张，是我，地震了。”
林昱曈清醒过来，一边翻身下床套靴子一边问：“几点了？”
“早上四点十六。”祝凌说，“出门到院子里。”
两人小跑到了前院的车道上。于淇和魏显已经在那里了。
“怎么回事？”于淇这话问的是祝凌，但指向明显是林昱曈。
“没醒。”祝凌回答。
地面的的晃动早就停止了，要是祝凌没告诉她，她都不知道地震了。
“你没觉得晃吗？”于淇问林昱曈。
“没感觉啊，”林昱曈十分诚实地回答，“要是环境舒服的话我是很难醒的。”
“震感大约在四五级吧。”魏显估计道，“应该不是这次的主要危机。”
“我已经知道主要危机大概是什么了。”林昱曈顿了顿，带着牙疼的笑容扭过头，“我埋在尸体上的晶体往我们这边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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