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武考之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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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官听罢,为了不影响秩序,拂袖一甩,看着边排士兵喊道:
“来人呐!把他拉到一旁去!派人速速禀告主考官。”
而就在这时,遥城庭楼高处,一身穿公服的主考官张耀看到此景,也听之其事,心中为孙根源所行之事有所感叹,不待下边之人传话而来,当即下令:
“来人,速速通知带路得领考官,那位为父跪行的学子,准他入考。”
就这样孙根源被允许参加武考的后试。
最后,孙根源仍然跪着行过其父孙学文的祠堂,然后来到考场。
就这样在演武场,同时开始了二十五场对擂,场面可以说是宏伟壮观,声势浩大,各擂台之上刀光剑影纷纷对撞。
孙根源走上一旁擂台,看着眼前对手,没有丝毫放松,带上自己的青色长刀,对面之人则背着一把长剑。
两人纷纷抱拳,然后报上各自姓名。
“学员孙根源”
“学员张树桐”
说罢,孙根源手抬刀起,力抵而上,长刀立于身前,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刃口上高高的烧刃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动,更增加了锋利的凉意,这无疑是把好刀。
张树桐站在孙根源对面,丝毫无惧,背着一柄仙气腾腾的宝剑,只见宝剑虽然只露出一头,但仅仅是这一小点,便看到了它碧如秋水的剑身和古拙雕刻的凤型,剑身上还散发出淡淡的银色光芒。
擂台旁边的观众此时大声呼喊,“上啊,干啊,奥利给!”
在这围观者的澎湃激情呐喊声中,手抬剑起,张树桐足踏九宫,左手捏了一个剑诀,徐徐围着孙根源走了起来。
他双足变换间,口中尚自念念有词,眼见整个人越走越快,最后直如一团风一般寻找着孙根源的破绽。
孙根源暗运一口气,长刀当胸一横,径自双目一闭,呼吸平稳竟似熟睡。
张树桐的九宫步法最是耗力,此时对擂,被孙根源不断的消耗着,此刻仅仅半柱香的功夫却是已感轻微的疲倦。
奈何孙根源依旧看似从容的站在那里,竟是全身毫无破绽。
张树桐无奈之下扬手一剑刺出,三星直化六道银芒,径直剑取孙根源背后空门。
一剑化三清竟是练到了六芒齐出的境界。
眼见剑芒已经到了孙根源的身后,孙根源猛地双目圆睁,怒吼一声却不戈挡,反而一个纵身跃上了张树桐上空。
须知人在空中没有大地做依靠,破绽最是繁多,更何况空中并无接力之物,一旦气竭只能任人宰割。
张树桐眼中露出喜色,剑式顺势一挑,一招剑指天南刺向孙根源的双足。
孙根源面对张树桐犹如附骨之毒般的长剑却是不为所动,他双手紧握刀柄,顺势一个空翻,头下脚上的劈了下去。
这一刀可算凝聚了全身的功力,再加上从天而降的气势上先声夺人,一时间强大的压迫好似天崩地裂一般。
张树桐不料对方有此一招,撤身已是不及,长剑挥舞间已是刹那递出了四六二十四剑,剑力之猛出如蛟龙。
“唰~唰~唰”
短短瞬间,张树桐借着出剑之势侧身而躲,剑花漫天,向着孙根源直逼而去,片刻便将自己的劣势打成优势,心中也不住为自己的应对感到妙哉。
“锵”的一声,长刀劈地。
孙根源劈刀未中,急忙借刀力定身抵挡剑招,拉开身位,心知自己在这种绝对劣势的情况下,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手段。
他脑海中快速的闪过父亲施展快刀攻击的画面,左足前迈,双手紧握刀柄,先是以刀正眼,然后将长刀慢慢举高,全身的精气神凝聚在刀身之上,杀气陡然提升。
张树桐见他忽然摆出这个怪异的姿势,自己剑势依稀被震慑的有些忙乱,愕然道:“孙根源,你这究竟是何许刀法?!”
“杀!”
回答张树桐的只有一字,孙根源忽的吐气开声,闪电般直冲上前,双手一挥,长刀猛劈张树桐面门,如迅雷不及掩耳,他这一招几乎是照搬父亲的刀法,简捷刚猛,迅捷无匹,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刀身之上,不留后者变化的余地,招式中充满一往无回的气势,如开天辟地一般。
而张树桐看到孙根源的大刀劈来,恍惚间,看到孙根源身后仿佛有一巨大身影,手持通天大刀,如同加持一般,和孙根源合而为一,猛劈而来。
不待多想,张树桐抬剑便挡在身前,迎孙根源这一记重劈,瞬间刀剑相撞,火光四溅,孙根源瞳孔骤缩,吓得张树桐一时间不敢注视孙根源那犀利的眼神,气势陡然落下几分,手上宝剑渐渐不敌。
“锵”的一声劈击,孙根源长刀重重划剑而下,一刀劈入擂石之中,刀锋之所向。
张树桐则被猛的击倒在地,看着孙根源如猛虎下山般勇猛的身姿,快速果决的刀法,让他想起了那传说中的九胜将军,曾经意气风发的他,此时双腿一软,顺腿流出黄色液体,已然是被刚才孙根源的气势给吓尿了,此时的张树桐,吓得连路都不敢走了。
高低立断,擂台下的众人看着孙根源,纷纷举手高喊他的名字。
“孙根源”
“孙根源”
考官也在手中考册上写下孙根源的名字。
至此,二十五名武考前者已然决出。
随着对战越来越激烈,孙根源一路过关斩将,连续对擂到了决战,最后只剩两人,其中一人便是孙根源。
看过数次对擂,明眼之人便可看出,与之对擂之人,绝对不是孙根源的对手,此次武状元已然非孙根源莫属。
就这样,孙根源和另一人站在擂台之上,准备着最后的头甲之争。
“慢着!”
而就在这时,一考官打破了平静,向着场中快速奔来,站在擂中,阻止了两名考生的对擂,打开手中竹简,向着全场宣布传令。
堂中传令:停止最终比武考试,状元者,应文韬武略,此前比试众考生势均力敌,后者文试,二十五名考生统一排名,进行最后一考,而决出头甲之选。
考官说此考是为了定出武考头甲一名,其余顺下而排。
众人不解,堂中竟传令,接下来的考试,考生皆应文试,说是此次需测武考者之文韬武略,方才称的上是状元之才。
听着考官的话,众人心绪各态,而那些二十五名本来落后的考生心中则是欣喜,而本来排名靠前的考生,此时之前排名忽然荡然无存,心境可想而知。
这一决定,无疑是针对进入最终争夺的几人,尤其是孙根源,也就是说原来的武考,此时竟然是文考第一便会成为武状元,让所有人心中不解,武考从来都是以策论定去留,以弓马定高下,如此而来,实乃荒缪。
台下观者,纷纷心中唏嘘,但也没人敢发声。
没有人能反抗这个决定,学员纷纷被带入一书堂考试,二十五位学员入座。
而孙根源却被分在门旁过道处,此位置来来往往,总有考官经过,还有些许士官为震考堂秩序,也都会从旁路过,时而还会碰到孙根源得考桌。
考卷已然被发放到学员桌上,一时间,轻推研墨,起笔蘸墨,学员们纷纷在考卷上提笔挥洒。
已然开考,此时主考官张耀来到考场,和众多考官在考场踱步监堂。
这时,张耀看到过道处一考桌前,坐着一人,一直抬头望着房梁,似在发呆一般。
于是张耀叫来一名考官,用手指着孙根源,轻声问道:
“这人是不是为父跪行过祠的遥城学子?”
考官轻鞠而回道:
“没有错,是他,他叫孙根源。”
张耀看着孙根源,心中不解,边走边说:
“为何别人都挥笔如风,而他却呆然不动呢?”
考官看出主考对孙根源似有种欣赏,怎么会看之不出,仍然跟在张耀身后,轻声说道:
“他可能是失神了,过去也出现过这种事,各学子十年寒窗苦读,满腹经纶,可一进了考场,脑中却突然一片空白,所有学问全部忘光,铩羽而归,从此荒废了一生,更何况,此次,本是武考,多为武力至上,文学才华诗赋并未多求。”
张耀轻叹,咂了咂嘴道:
“看来那孙学文之死,对他伤害过大,哪怕提笔书写几字呢。”
考官附和着:“是啊,看来此人完了。”
就在这时,读时官走进考堂,高声喊道:
“各位学子听清喽,现在还有半个时辰,请各位珍惜。”
说罢,读时官走出了考堂。
张耀也是叹了口气:“本来的头甲,唉,这次却无名于头榜了。”
就在这时,孙根源眼神渐渐收回,右手提起毛笔,沾墨、刮墨一气呵成。
孙根源一笔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这近乎癫狂的原始的生命力的冲动中包孕了天地乾坤的灵气。
孙根源书写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让一旁的主考官张耀看的连连称奇,心中暗道:“此人书字如作画般形意洒脱,挥洒自如,如若真学,实乃才者。”
没待多看,张耀继续踱步看向其他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