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不屈神火 第十五章 斩王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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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兽的躯体表面流动着光芒，原本破损的地方正在光芒中迅速修复。牧秋月平静的看着正在对自己做出警戒态势的王兽，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在他于脑海中唤出‘剑主’这个名称的时候，就已经意味着剑主这个超界能力被激发了，但是超界能力被激发后只会处于待启动状态，从激发状态到正式的启动状态之间还存在着一个极短地过渡区间。这个过渡区间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检测使用者当前是否符合该超界能力的运转条件。

不同的超界能力有着不同的启动条件，牧秋月最常使用的乐园I型就必须要使用者拥有充满强烈幸福感情的记忆，使用者越是有着明确且强烈的幸福感受，乐园I型的能力强度就会越强。而剑主的启动条件之一则是需要使用者保持冷静的头脑，思绪越是稳定和平静，剑主所形成的负熵剑刃就会越发的稳固和迅速。在调整情绪准备发动剑主的这短暂时间里，牧秋月对HFP能够增强超界能力强度的原理隐约有了一些猜测，但是在下一个瞬间，他就把这个在战斗之中冒出来的想法给压进了思绪的深处。

王兽不是那种他即使分心思考也能随意对付的玩意，他需要认真对待眼前的强敌。

启动剑主的前置条件与代价已经全部就绪，牧秋月再次睁开眼睛，负熵剑刃与窒息感同时出现。现在花晴眉的状况恐怕相当危急，以太躯体状态下的能力者只要没有死亡，就不会因为部位破损而丧失语言交流能力。而刚才花晴眉对牧秋月的问询没有丝毫的回应，显然是因为以太躯体破损程度严重到了无法维持清醒意识的状态。

一方面牧秋月担忧着花晴眉这个临时伙伴的安慰，另一方面他又因不会暴露自己是剑主持有者而安心。

负熵剑刃随着牧秋月剑指点出，顿时齐刷刷的射向王兽。王兽怒吼一声，先前它那被牧秋月用乐园打得千疮百孔的头颅此刻已经完全恢复。王兽头顶的王冠散发出温和的光晕，接着便是数不清的光丝仿若漫天大雨般地倾倒下来。

完全恢复并且不再受到任何桎梏的王兽，此刻展现出了远超先前的力量。但同样的，现在的牧秋月也是不再限制自己，决定以剑主全力以赴。

牧秋月眼神一凛，心念配合着手势的引导，原本飞出的6柄负熵剑刃立刻分出了3柄瞬间回身到花晴眉的上方，而牧秋月自己则是继续引导着余下的2柄剑刃回到自己周身结成‘剑阁’状态防御攻击。同时分神在两个地方施展‘剑式二型·剑阁’，这对牧秋月来说还是有些吃力的，更何况，牧秋月此刻还特意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去操控最后一柄剑刃继续攻向王兽。

现在的牧秋月已经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操纵6柄负熵剑刃上面，一心三用，攻击与防御同时进行，这是一种极其冒险的行为，但这也是因为牧秋月打定了速战速决的心思才会使用如此激进的战术。他无法达到师傅南宫衡那样的境界，剑主对牧秋月的负荷与压力相当沉重，一旦动用剑主那就意味着牧秋月必须速战速决，不然剑主强大力量所带来的沉重负担，会随着战斗的拖长而迅速把牧秋月压垮。

漫天的光丝中，余下的那柄负熵剑刃以惊人的气势笔直的洞穿了这片王兽火力遮罩的区域。王兽显然也注意到了这柄逆行而上突破了自己火力压制的奇异物体，对此它自然而然的抬起前爪拍去，王兽周身覆盖着的特殊场域可以令所有进入影响范围内的超界能力都大幅度降低强度。这种特殊场域的影响范围甚至可以被王兽自身随意支配，影响范围越大则产生效果越低；反之，现在王兽将这种特殊场域压缩到堪堪遮罩自身体表，如此小的范围也意味着特殊场域的强度增强到了一种惊人的层次。再加上现在的它不再被困于空间断层中，身体内的以太与能量恢复了正常的循环状态；王兽自信它能一掌将这个看起来无比脆弱的薄片轻易拍碎。

然而，剑主的运作机制与绝大部分的超界能力都有着本质的区别，即使剑主持有者本身确实会受到王兽领域的影响而削弱强度，但但已经成型的剑刃却几乎不再受到任何外来的削弱效果，这一点即使是对上了王兽领域也是一样。

只见青光一闪，剑刃在牧秋月心念引动之下以螺旋轨迹陡然加速，王兽的前爪顿时被剑刃撕扯成了无数的碎片。速度没有丝毫降低的剑刃瞬息越过了王兽前掌与其王冠之间的距离，精准的撞击在了水晶王冠的表面。

牧秋月眼神一动，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负熵剑刃竟然没能穿透王兽头顶的水晶王冠，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的情况，‘竟然还有剑主无法切割的物质……不，这应该是我还无法完全驾驭剑主的缘故。’牧秋月不由得心中暗叹，如果是师傅在此出手，那顶水晶王冠肯定无法挡住剑主的利刃。但很快，牧秋月就抛开这种负面感情，转而改变战术。

虽然负熵剑刃没能破开水晶王冠，但是刚才的那一击仍然对其产生了一些影响。最显著的就是王兽发出了至今为止最痛苦的哀嚎声，同时那从王冠周围不停涌出的光丝攻击也暂时停止了。牧秋月剑指变换引导轨迹，原本结成剑阁状态护住花晴眉的3柄剑刃与护住牧秋月自身的2柄剑刃一起撤回，然后同时旋转着弹射向王兽。每一柄剑刃都在空中划过不同的轨迹，在牧秋月的精准引导下，6柄负熵剑刃互相穿插着、轨迹虽然交错但却不会相撞。

剑刃各自飞过繁杂的轨迹后，却能够分毫不差的同时抵达了包围王兽躯体的六个角度。负熵剑刃跟随着牧秋月挥下的剑指交错刺入、切割、撕裂王兽的每一寸躯体，6柄剑刃里的每一柄都能跟随着牧秋月的心念飞行、移动，牧秋月沉默的役使着剑主粉碎面前的敌人。

王兽引以为傲的特殊场域没能对这些剑刃产生丝毫的影响，此刻覆盖在其体表的场域强度已经高到了普通超界能力无法维持运转的程度，但是剑主所制造的利刃却无视一切的轻而易举的破开场域然后切入它的金属躯体。

1柄剑刃径直切断了王兽的脖子，接着剩下的5柄将刚刚开始下落的头颅瞬息分解为无法辨识原型的碎块；接着剑刃重新变换阵列，3柄剑刃调转尖端，旋转着从三个方向轻易的将王兽的身躯从中轴分割为三份。下一个瞬间，6柄剑刃回转聚集在一起，化为一台能够时刻变化锋刃角度的高速粉碎机，将分割后还未落地的王兽残躯搅成碎片。

咔嚓一声，牧秋月闻声再次看向那顶水晶王冠，随着牧秋月对王兽的彻底粉碎，水晶王冠似乎也到了某种界限。顷刻间表面就裂纹密布，然后在牧秋月的注视中崩解成无数的光点。

王冠破碎，整个空间突然摇晃了起来，牧秋月知道这片被置换过来的地球空间即将返回原初，这也意味着失控的以太置换现象即将终止。“看来那个王冠就是以太奇点了。”牧秋月不再留意地面上那些正在崩解为光点消散的王兽残骸，立刻赶向花晴眉的位置。

跑到坑边，牧秋月发现花晴眉倒在里面，整个以太躯体上到处都是裂缝，但奇怪的是这些裂缝正在逐渐愈合，原先他看到的从坑里瞬间喷涌出来的光流，很明显就是从花晴眉裂开的以太躯体伤口里漏出来的，不过现在随着裂缝的修复，这些泄漏出来的光流也在逐渐减少。说实话，牧秋月虽然不理解，但是也能感觉到花晴眉现在的状况并不需要他太过担忧，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花晴眉以太躯体上的裂痕就会彻底修复了。

“真是白担心你这货了！”牧秋月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心中还是松了口气了，虽然他和花晴眉只见过几次面，而且对方的说话语气的和态度总是让他不爽，但怎么说对方也是暂时把他从监禁和死刑中捞出来的恩人，如果花晴眉真的因为牧秋月的大意和留手而死亡，那他多少要难过上一阵子。牧秋月估计了一下，按照他目前和花晴眉相处的状况，如果花晴眉真的死了，他至少得有小半个月睡不了安稳觉。

王兽已经被击杀，失控的以太置换现象正在解除，而这里现在也没有其他以太兽存在；紧绷着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先前一直积累着的疲惫感就开始一股脑的袭击向牧秋月。“呼……”长长呼出一口气，牧秋月全身心的放松下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静静地等着这片区域返回地球。

就在这时，突然一只手抓在了牧秋月的胳膊上。处于放松状态下的牧秋月顿时被吓得蹦了起来，“卧槽啊啊啊！”但他立马反应过来他身边躺的是花晴眉。他低头看去，正好对上了花晴眉那张灰色面具。沉默了片刻后，花晴眉默默地站了起来，然后突然重复了一遍刚才牧秋月被吓得跳起来的动作，“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啦，你这沙雕！”花晴眉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边笑还边模仿着牧秋月跳起来的动作，“你，你刚才就像这样一下子跳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牧秋月无言以对的看着身上还有着不少裂缝的花晴眉在面前笑得直不起腰，“喂喂喂，你身上的那些裂口都被你笑得震开了……”看到花晴眉以太躯体上那些裂缝隐隐有再次裂开的趋势，牧秋月不由得开口提醒。当然花晴眉笑成这幅德行，也让牧秋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刚才像是见了鬼一样的跳起来确实太夸张了。

“哈哈哈哈……啊疼疼疼……哈哈哈哈哈……啊疼疼……”花晴眉一边按着身体上隐隐震开裂缝喊疼，一边又忍不住笑的浑身发抖。

牧秋月看着面前这个——前几分钟差点投胎的人现在生龙活虎的笑得跟傻子一样，不由得叹了口气。“我说你啊，你可是刚才可是被王兽一巴掌拍进地底下去了，你真的没问题吗？”

花晴眉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后，终于止住了笑意。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花晴眉看了看牧秋月，然后又看了看周围，“王兽呢？”

“别用问题来回答问题啊喂！”牧秋月吐槽了一句，但还是老实答道，“被我干碎了。”说完，牧秋月还用大拇指对着背后地面上的王兽残片指了指。

“在我昏迷的这一会儿里，你到底干了什么才能把王兽祸害到这种地步？”花晴眉探头看了眼地面上那些几乎快要完全崩解消散的残余碎片满心疑惑，眼前这个男人在她眼里更加神秘了。

“用拳头吧？”牧秋月歪了歪头，然后随口敷衍了一句。从对方的询问与态度来看，牧秋月基本是确定了自己使用剑主战斗的时候，花晴眉是处于完全昏迷状态，刚才看到花晴眉这么快就恢复意识害的他还以为对方看到了自己使用剑主的过程。既然对方不知情，那就干脆糊弄过去，反正以牧秋月目前的计划，在没有查到当年的事件的真相之前是打死不能让其他人发现自己的红泪身份。不然各种麻烦都会接踵而至，他的调查就会更难进行了。

花晴眉突然恍然大悟的说道，“哦！我懂了，你用了你的创生能力了对吧！是什么是什么！”对于未知超界能力的好奇让花晴眉抓着牧秋月手用力甩了起来，从她最近开始超界能力产生兴趣后，研究超界能力运作机理与产生原因就成了她的一个新爱好。

“那当然是……”牧秋月欲言又止，然后对着花晴眉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过来。

花晴眉见状大喜，赶紧把耳朵凑了过去，接着牧秋月把脸靠近到花晴眉的耳边，认真的说了四个字，“不告诉你。”

花晴眉用力的踹了牧秋月的小腿一脚，然后冷哼一声的走到一旁不再说话。牧秋月也很知趣的没有靠过去，在他看来二人都只是临时合作关系，感情可没好到能够互相交代底牌的程度。花晴眉先前毫无疑问是在王兽的拍击下受到了重创，但是现在对方的以太躯体却几乎完全的恢复了。

牧秋月原先猜测是花晴眉对自己使用了‘森罗逆变’这种可以局部逆转时间的能力，但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想，最简单的原因就是花晴眉的超界蚀印在她受伤的瞬间就消失了；超界蚀印与超界能力的发动是互相绑定的关系，发动超界能力就一定会出现超界蚀印或环形彩虹，而出现超界蚀印或环形彩虹就一定意味着能力者发动了超界能力，二者之间是必定同时出现的。

‘这家伙……藏得秘密也不比我少，还是别和这货走太近比较好。’牧秋月与花晴眉互相对视一眼，同时在心里涌起一模一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