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麝香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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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男子愤怒的看着安宁，若不是安宁那一只笔，他此刻已经将眼前的绝色美人儿揽入怀中。
“你一个小小画师，也敢管我耶律栾的事。”
“安宁，你先坐下。”孟欣怕安宁吃瘪，安慰说道，然后拉起耶律栾，“你要我陪你喝酒，我便陪你喝一杯便是，何必动怒。”
耶律栾看样子实力就不弱，这里是谪仙楼，出什么事自有谪仙楼扛着，但现在如果安宁和他打起来，她怕安宁吃亏。
但她不知道的是，安宁已经达到了侠者中期，面对一个侠者后期，虽无必胜把握，但至少不会输。
孟欣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晶莹剔透的烈酒顺着她雪白的脖子流到胸口。
烈酒入口，孟欣被呛得脸色通红。
耶律栾也仰头喝下一杯，“哈哈哈，爽快，既然喝酒，没菜怎么行，我命备了一份下酒菜。”
“来人，上菜。”
耶律栾拍手，两名下人端着两盘肉走进来。
“小画师，你虽然坏了我兴致，但我金杖元庭粗狂豪放，不屑与你们这种油面小生计较。”
“我这道菜名为两脚羊，乃菜中极品，你可敢尝尝？”
众人听闻两脚羊，脸色巨变。
“你。”
数十年前，金杖元庭入侵上公国，上公国节节败退，数城被破，二十五万百姓被杀，但因为金杖元庭供给不足，于是将上公国百姓当做食物，杀之食之。
而两脚羊便是这是时候出现的。
他们把人看成食用的羊，但因直立行走，故而为两脚的羊。
因为杀的多，吃的多，他们还将人分为：饶把火、不羡羊、和骨烂。
饶把火，既老人的肉，此等人肉老硬干瘪，需要添薪加柴饶多一把火才能煮透。
不羡羊，年轻女子的肉，意思比羊肉还鲜美。
和骨烂，统称婴儿肉，因为婴儿的肉比较嫩，合适带着骨头一起熬汤。
甚至他们还在军中开展吃人比赛，交流吃人心得，举办人肉烹饪学习活动等。
虽然这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但也因此，两脚羊成了上公国禁忌。
没想到耶律栾竟然公然在上公国用两脚羊挑衅。
“哈哈哈，这肉可是我找人专门做的，真香。”耶律栾拿出游牧弯刀，切下一块肉，然后用刀尖戳起一块放入嘴中。
他就是要挑衅，从一开始他就看这小子不顺眼，那么多绝色美女围着他转，其中孟欣更是绝色中的绝色，竟然还和这小子有说有笑，而自己身边，却是男舞者和几个拉二胡的老头。
这怎能不羡慕！
“作画的小子，我问你，你可敢吃？”
众人脸色难堪，这可是人肉，而且必然是上公国百姓的人肉，哪有同族相食的事。
正当这时，舞姬群里面，一名画着浓妆的少年走了出来，“哼，有何不敢，这里可是上公国京城，你一个区区金杖元庭的人，我就不信你敢在这里杀人还拿到谪仙楼炫耀。”
“果然是他。”安宁暗道。
浓妆可以盖住外貌，但声音却难以改变。
这名少年正是安宁所说的熟人，上次那个对子摊的小老板。
少年怒喝：“两脚羊是吧，你们金杖元庭的莽夫，可曾听过这首词？”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耶律栾皱眉，一个小小的伶人，竟然敢这样朝他大吼大叫。
少年没有理会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继续说道：“想来你根本没听说过这首词，因为你们不敢记。”
“六十五年前，你们金杖元庭入侵我上公国，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兵，岳将军召集所有流离失所的青年，设立十二军、二十二统制，分别有背嵬军、前军、右军、中军、左军、后军、游奕军、踏白军、选锋军、胜捷军、破敌军、水军，最终建立三十万兵力的岳家军，随后长驱直入，打得你们金杖元庭屁滚尿流主动求和，军中更是传出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传说。”
“而这首词就是岳将军打入你们金杖元庭境内，攻破EZ，看见滚滚江水，心中有感所写，这首词名为《满江红》。”
“后来岳将军仙逝，葬于江边，百姓为了纪念他，取江边山涧水酿制名酒满江红。”
“我就不信这两脚羊是真的两脚羊，但我们这满江红却是真真实实蕴含岳将军英魂的满江红。”
浓妆艳抹伶人模样的少年抓起两脚羊肉就往嘴里塞，“哼，果然就是普通的羊肉，你们胡人也就只敢狐假虎威。”
接着浓妆少年拿过酒坛，狠狠的砸在耶律栾桌子上。
“我卫子墨管你是耶律栾还是耶律卵，你所谓的两脚羊我吃了，满江红在这里，你可敢喝？”
解气，太解气了。
谁能想到那个混在舞姬里面浓妆艳抹的伶人不仅能和耶律栾针锋相对，还能有这般魄力，在不确定是不是人肉的情况下，竟然直接抓起就吃。
能做到这一步，不仅够狠，还要够胆量。
而且，他的一番话，字字铿锵有力，振聋发聩，既有读书人的风骨，也有读书人的魄力，尤其是最后的两脚羊和满江红对照，少年毫不畏惧大快朵颐，打的耶律栾无力反驳。
这几点，竟然都出现在这个身材消瘦的伶人身上。
可惊、可叹。
同时也让一旁的舞姬、谪仙楼姑娘们和安宁都刮目相看。
孟欣也率先反应过来，“耶律栾，就知道你不敢拿出两脚羊，也拿不出两脚羊，肉我们吃了，这满江红你可敢喝？”
“对，你敢喝吗？”
耶律栾脸色涨得通红，两脚羊的确是假，但这满江红却是真，身为金杖元庭的人他不能喝，更不能因现在形势压迫而喝，金杖元庭的使者团一个月后将会来到京城，届时他们知道这事，定不会放过自己。
“哼，你这小伶人，我撕了你。”
耶律栾大怒，双手如同蒲扇抓向卫子墨。
于此同时，安宁也动身，此事因自己而起，那就应该由自己解决。
轰~
在安宁和耶律栾打在一起之时，一股强劲的气压率先袭来，气压形成实质，轰然拍在耶律栾身上。
是宗师！
能将内力出体形成实体化，是宗师无疑。
天下宗师屈指可数，有名有姓的也就三十余人罢了。
这样的人，撼山拔树，翻手间搅动山河，杀人于千米之外，没想到谪仙楼竟然有这样的人物。
实质的气轰然将耶律栾被瞬间打飞出数米，接连撞碎几张桌椅之后，最终撞在柱子上方才停下，口中狂吐鲜血。
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麝香味道弥漫整个房间。
闻见这麝香之味，无论是舞姬还是孟欣等人都脸色一变，当即跪下。
“拜见麝香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