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两情相悦生爱意 志斌笑怼张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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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张东宇夜潜贺志斌房内,拿走包袱等物品,又悄无声息离开,出了房门,一个空翻便跳上屋顶,顺着屋顶便跳到前院,匆匆直奔正房之中。
房间内,张家众人都聚在一起,张东宇没回来前,谁也睡不着觉。突然门开了,一个黑衣人一闪而出,此人正是张东宇。
张东宇进门后,拉下面罩,众人忙围过来,道:“回来了。”怎么样了少爷。“终于回来了东宇。”“没事吧,东宇。”大家七嘴八舌,张从城道:“都别吵了。”然后走近张东宇道:“如何了?”张东宇走向桌前,将手中的包袱和钱袋还有一张纸扔在桌上。后道:“看来是我们多心了。”张从城问道:“慢慢说。”张东宇坐在桌前,道:“这些都是仇天的东西,你们都检查下,看有什么问题吗?”然后接着道:“我确定这个仇天全然不会功夫,我手起刀落,刀尖离他的胸膛就差那么一丁点,如果他真是昨天那个蒙面人,早就翻身起来与我打斗了。”张从城先拿过这张纸,看了起来,只夸赞道:“好字。”然后又道:“这是一首情诗。”然后放下纸,张荏青听说是情诗,便将纸拿起来看着。张达也将包袱打开,道:“老爷,里面就一件长衫和三本书。”张从城将书一一拿起来翻看。王悦霞也将钱袋的碎银铜板都抖落出来,道:“也没多少钱。”说罢又将银两又装回去。张从城将书放在桌上,对张达道:“把书和衣服都装回去吧。”然后坐下对众人道:“看来果真我们多虑了,但是可以肯定这个仇天肯定是饱读诗书之人,这三本书都鼎峰之作,一般人肯定读不懂,而且这首诗的字迹苍劲有力,诗文也是笔底生花,不是一般人可以写出来的。”王悦霞道:“我看银两也所剩无几,而且会试将近,应该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入京赶考,可惜囊中羞涩,故而边工边学,节省开支。”张从城也点点头,然后问张东宇,道:“东宇,你确定此人不是昨日蒙面之人了?”张东宇斩钉截铁道:“爹,孩儿确定,昨夜蒙面之人,武功之高,世所罕见,如果此人真是仇天,怎么会在马上殒命之时,还无动于衷?”瑞雪也道:“老爷,少爷所言极是,哪里有人在生死之间无动于衷的?肯定是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才这样的。”张从城也道:“好吧,东宇你将这些东西原封不动放回仇天的房子去。”张东宇起身又蒙上面罩,然后将包袱,钱袋都拿上,回头又看到张荏青手里还拿着诗再看,于是就道:“姐。”张荏青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张东宇于是又喊了声道:“姐。”张荏青回神道:“哦。”张东宇着急道:“快把这张纸都给我。”张荏青还没反应过来,张东宇便一把将纸拿了过来,然后对张从城道:“爹,那我走了。”张从城拍了拍张东宇的肩膀道:“嗯,事不宜迟,按照原位放好,不要让他明早起来生疑。”张东宇点点头就出了门。张从城对着张达道:“张达,往后你给这个仇天少安排些活,多腾出点时间可以让他读书,这也马上临近大考,这是个读书的好苗子,我们可不能耽误人家。”张达点点头。张从城又对其他人道:“不早了,你们都回房间休息去吧。”张荏青回道:“那爹娘你们也早点休息。”张荏青和瑞雪正要走,王悦霞看了眼张荏青,然后道:“青儿,我看你眼角泛红,没事吧?”张荏青急忙道:“没事,娘,可能今晚睡得太迟了,瞌睡了。”说罢便与瑞雪回了房间,张达也跟着出了正房。
张荏青与瑞雪回到房间,张荏青坐在桌前,开始磨墨,瑞雪则站在身后诧异道:“小姐,都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还要写字吗?”张荏青一边磨墨,一边取出一张纸,道:“我写个东西。”瑞雪打了一个哈欠道:“小姐,什么东西,非要大晚上的写,不能明日再写吗?”张荏青对瑞雪道:“瑞雪,有些事是拖不得的,万一明早起来发现是一场梦,或是忘记了呢?”瑞雪笑道:“哈哈,小姐,什么事过一夜就能忘记呢?”张荏青道:“瑞雪,你先别说话,我写完了你再说好吗?”瑞雪自打进了张府,也跟着张荏青认了不少字,此刻她也不说话了,站在张荏青身后,看着她写。
只见张荏青拿起笔,写了起来,张荏青的字端庄秀丽,格外大方养眼,张荏青此刻正在写张志斌纸上的诗,张荏青边写,瑞雪站在后面边轻声念:
莲花芙蓉萌芬芳,茵茵茸茸落蓬莱。
醉梦犹记初眸笑,方休人生其他事。
浅尝情,难回首。
未邂逅,却惆怅。
身在他府为异客,何以了明琉璃心。
怜想恍如初见时,难解相思成荏苒。
少时,张荏青放下笔,用嘴吹了吹墨迹,然后拿起纸,起身边走边看了起来,瑞雪跟在后面问道:“小姐,写完了?”张荏青头也不抬的道:“嗯。”瑞雪继续问道:“你写的是什么?”张荏青回头道:“这是仇天写的诗。”瑞雪奇怪道:“人家仇天写的事,你为何回来不睡觉,还要默写出来,我真想不通。”张荏青笑道:“瑞雪,你知道这是什么诗啊?”瑞雪道:“听老爷说,这不是仇天写的情诗吗?”张荏青接着问:“那你知道是给谁写的吗?”瑞雪道:“这我怎么会知道,既然是情诗,肯定是仇天给喜欢的人写的啊。”张荏青又问道:“那你知道谁是仇天喜欢的人吗?”瑞雪纳闷道:“小姐你好奇怪,仇天才来了两天,咱们怎么知道谁是人家喜欢的人。”瑞雪看到张荏青精神焕发,满眼幸福感,不由惊问道:“仇天情诗该不会写给你的吧?”张荏青笑而不语,只是点了点头。瑞雪再次惊呆道:“不会吧?我怎么没看出来是写给你的。”张荏青慢慢坐下,拿起纸读道:“莲花芙蓉萌芬芳,茵茵茸茸落蓬莱,你看这两句话,都是草字头,蓬莱蓬篙草莱,乃荏青也,不是暗指我的名字吗?”瑞雪凑过来听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张荏青继续道:“如果前面你看不来,那你再看这最后一句,难解相思成荏苒,荏苒的荏不就是我名字里的字吗?”瑞雪道:“哦,你直接说最后一句我就懂了。”
张荏青看瑞雪连打哈欠,于是道:“我看你也困乏了,早点去睡吧。”瑞雪就住在旁边的偏房内,平日里,白天基本上就在张荏青房间内,晚上睡觉时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瑞雪又打了一个哈欠然后道:“好的小姐,那你也早点睡吧。”说罢便出门回自己的房内睡觉去了。
张荏青又看了看这首诗,透过窗户,看见天空明亮的星光,少女之心油然而生,张荏青不由拿起笔写道:
今昔方知君之意,晚星如眸君入心,同在一户君不见,夜静相思君漫漶。
次日一早,张荏青房间便响起了敲门声,张荏青穿上衣服,走过去打开门,只见瑞雪已经打好了洗漱用水,张荏青看看门外道:“瑞雪,今天怎么起这么早?”瑞雪将水端了进来,道:“小姐,夫人让你今天早起,有事和你说。”张荏青便问道:“你可知道什么事?”瑞雪道:“这个我还不清楚。”张荏青洗漱完,又问瑞雪道:“仇天今天上工没?”瑞雪道:“上了,我打水的时候,看见他和帅业峰已经在后院干活呢。”张荏青道:“他昨日被打了两次,还不休息两天,还能干活。”瑞雪笑道:“小姐,你怎么刚睡醒就问仇天,你是不是也喜欢上他了?”张荏青回头看着瑞雪,也问道:“那你说说什么叫喜欢?”瑞雪想了想道:“什么叫喜欢我说不上,反正我觉得喜欢就是每天都想着一个人,渴望见到一个人吧。”张荏青一眼看着瑞雪,突然笑道:“哈哈,好啊,看来你也有喜欢的人了吧?”瑞雪羞涩道:“哪有。”其实这么多年来,瑞雪就一直喜欢着张东宇,只是瑞雪心知是个丫鬟,却一直不敢言明而已。张荏青走到桌前,将昨日写的那首诗递给瑞雪,然后道:“瑞雪,你待会把这个给仇天。”瑞雪问道:“给他,我说什么?”张荏青道:“你什么都不用说,但是你要看他旁边没人的时候再给他,懂吗?”瑞雪笑着道:“哈哈,我懂,我都懂。”张荏青看着瑞雪一脸坏笑,便问道:“你个小姑娘家的,都懂什么啊?”瑞雪道:“我懂,小姐你也喜欢人家仇天。”张荏青赶紧捂住瑞雪的嘴,然后轻声道:“瑞雪,给谁都别说哦。”瑞雪只是笑着点点头。
且说,张荏青洗漱完毕,到了正房内,看着张从城与王悦霞都在,便问候道:“爹,娘。早。”王悦霞看着张荏青,又回头看了眼张从城,然后道:“青儿,来坐下,娘有话要给你说。”张荏青看着爹娘,坐在桌前,问道:“娘,您说。”王悦霞也坐在张荏青旁边,用手轻抚着张荏青的头发,然后道:“青儿,原本爹娘想着让你在家里再呆一两年,可是现在看不行了。”张荏青望着王悦霞,王悦霞继续道:“你也看见了,昨日胡瑞刚派**前来提亲,胡瑞刚软硬兼施,要不是仇天被打,我和你爹真的都难以拒绝啊。”张荏青气愤道:“女儿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可能嫁到胡瑞刚府里去,就是没有仇天被打这件事,你和爹也不能答应啊,把女儿推入火坑里。”张从城叹口气也道:“胡瑞刚阴险狡诈,现在有权有势,以我们的地位,万不敢得罪,此人心狠手辣,如果明着拒绝,他一定会挟私报复的。”王悦霞也道:“我们又何尝不想让你找个好人家,今天专门把你找过来,就是你爹爹给你物色了几户好人家,你也考虑考虑,挑选一户正派人家,完了从速成婚,断了胡瑞刚的邪念。”张从城也坐下来,拿起桌上的一张纸,然后道:“青儿,爹和你娘昨晚一夜没睡,这些都是我们挑选的人家,有爹的同僚、朋友,还有几个同乡,虽说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却也都家境殷实,衣食无忧,更重要的是都为人正派,你看看吧,看上哪个,就告诉爹爹。”张从城说着便将纸递给张荏青,张荏青接过纸,又放在桌上,此刻,她脑海里只想着贺志斌,于是张荏青起身生气道:“爹,娘,自古父母之母,媒妁之言,你们就看着给我挑吧,我还有什么权力选择。”张从城和王悦霞面面相视,然后王悦霞道:“青儿啊,爹娘何尝想让你这么早出嫁,可是此事迫在眉睫,只要你出嫁了,那胡贼便无可奈何了。”张从城也道:“你娘说的在理,你也从小读书,咱们家也不是靠你出嫁,换取荣华富贵,你说看上哪一家,爹爹一定依你。”王悦霞也起身,拉起张荏青的手道:“青儿,你是爹娘的心头肉,你看上谁,只要你愿意,爹娘都会同意的。”张荏青反问道:“爹,娘,你们此话当真?”张从城和王悦霞都点点头。张荏青直接道:“爹,娘,要嫁我就嫁给仇天。”张从城顿时和王悦霞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一个刚来的长工竟会掠去女儿的芳心。
且说,瑞雪来到后院,看到贺志斌往马车上装着木柴,帅业峰在草棚门口铡着草,张达则与车夫两人谈论着价钱,瑞雪便走上前问道:“达叔,今天这一车柴火劈得大小工整,能卖个好价吧?”张达笑道:“这都是人家仇天劈得。”然后对着贺志斌就夸道:“小伙子干活踏实、卖力,好后生啊。”贺志斌只是笑了笑,继续往车上搬着柴火。一会功夫,车便装满了,张达便带着车夫向后门走去,贺志斌回到院中间拿起斧子准备继续劈柴,这时瑞雪走了过来,道:“仇天。”贺志斌回头笑道:“瑞雪姑娘,早啊。”瑞雪从手里拿出一张折叠过的纸,然后递给贺志斌,贺志斌接过纸问道:“这是什么?”瑞雪一笑道:“我家小姐让给你的,你自己看吧。”说罢便回到前院。
贺志斌打开纸,只见上面是一首诗:今昔方知君之意,晚星如眸君入心,同在一户君不见,夜静相思君漫漶。贺志斌看后,张达也关上后门走了过来,贺志斌急忙将纸装入怀中,继续劈着柴,此刻他欣喜若狂,心想,昨日张东宇将自己写的诗偷去,张荏青定然看过,今天瑞雪又将张荏青写的诗交于自己,从诗中看,张荏青也是与自己心心相印,爱情来的太快,太突然,让贺志斌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此刻贺志斌脑海又想起张荏青,恨不得扔下斧头,冲向前院,见一面张荏青……
正房内,王悦霞对张荏青一脸追问道:“青儿,你是哪根筋坏了?人家仇天才来家里几天啊?你才见过几面啊?还有嫁给他?”张从城也问道:“昨夜那首诗,难不成是仇天写给你的?”张荏青点点头,道:“是的,我还回了一首,让瑞雪带给他了。”张从城气着问道:“你了解人家吗?知道人家什么情况吗?就要嫁给他?”张荏青道:“爹,娘,反正你们急匆匆让我出嫁,目前来看,我心里只有他,你们不是让我挑,说听我的吗?我说了你们又想反悔?”张从城走向门口,一把打开门,发现瑞雪也在门口,于是对瑞雪道:“去,把仇天给我叫过来。”瑞雪应声而去。
少时,瑞雪便带着贺志斌走了进来,看到张从城和王悦霞都艴然不悦,张荏青则走向前关心问道:“仇天,听瑞雪说今早就开始起床干活了,身上的伤好些了吗?”贺志斌点点头,继而对着张从城夫妇问道:“老爷,夫人,不知叫我何事。”张从城对瑞雪道:“瑞雪,你先出去,把门带上。”瑞雪看了一眼张荏青,张荏青点点头,瑞雪便出去带上门离开。
张从城坐下后对着贺志斌问道:“仇天,今天把你叫来,是想问你一件事。”贺志斌回道:“您问。”张从城问道:“听说,你喜欢我家青儿?”贺志斌回头看了眼张荏青,张荏青眼中满含期望,于是贺志斌便点了点头。张从城看了一眼王悦霞,王悦霞便问道:“仇天,按理说你和青儿一般大,互生爱慕并不奇怪,可是,我家招你来是干活的,不是来招女婿的。”张从城也问道:“我看你也是个读书之人,非礼勿想,你可知道?”此刻贺志斌突然问道:“老爷,你从哪里看出我是读书之人?”张从城道:“你不是读书之人,为何每天读些圣人之道?”贺志斌反问道:“老爷,您好像没见过我读的什么书吧?”张从城自知失言,于是搪塞道:“我听张达说的。”贺志斌又道:“张管家也未曾见我读书啊。”顿时张从城不知如何回答,张荏青见张从城面露难堪,于是接过话直接道:“仇天,我爹娘现在想让我嫁人,我对他们讲,我就愿意嫁给你。”贺志斌顿时也一时语塞,看着张荏青,内心思绪万千。王悦霞见众人都不说话,打破僵局道:“仇天,其实你也看出来了,我们不可能同意把青儿嫁给你的。”张从城也不拖泥带水道:“你在我家干了两天活,我就给你算上一个月,你完了回去收拾下行李,另谋他处吧。”张荏青生气的问道:“爹,娘,你们这是为何?不同意就不同意,为何要赶他走呢?”张从城一言不发,只是无情的转过头去。张荏青突然悲伤无助,对着王悦霞哭道:“娘……”王悦霞起身只是安慰道:“青儿。”
此刻贺志斌看到张从城的冷漠,又想起来心中的仇恨,碍于张荏青在旁边,他不忍发作,只是对张荏青就直言道:“青儿,你先和夫人回避下,我同老爷私聊几句,然后是去是留,我再告诉你。”众人看到贺志斌对着张荏青只呼闺名,都瞠目结舌,就连张荏青也对贺志斌刮目相看,张从城回头对着王悦霞点点头,王悦霞便不自觉的拉着张荏青向门口走去,张荏青边走边回头看着贺志斌。
待房间内只剩下贺志斌与张从城时,贺志斌走到门口,看门口四下无人后,将门关上,然后也走到桌前堂而皇之的坐下后,笑道:“哈哈,张大人,你和从前一样,还是果然够势利的。”张从城看着贺志斌有恃无恐,不自觉感觉心中发毛,他强压着不安,气愤吼道:“放肆,你究竟是谁?”贺志斌淡定道:“我不是你的下属,何况现在也不是你的长工了,你没有权力对着我发火。”张从城起身指着贺志斌,问道:“仇天,你到底想怎样?”贺志斌笑道:“哈哈,张大人,你方才说我是读书人,这不假,但是你如何得知的,你们心里不清楚吗?”贺志斌说着便转笑为怒道:“未得人许,私翻人物,这与贼人何异?”张从城矢口否定道:“我们没有,你别血口喷人。”贺志斌继续淡定道:“有没有你心里不清楚?我不想说这件事,我就告诉你,我要离开你家了,但是我和你家千金情投意合,她也喜欢我,改日我便登门迎娶,你答应便好,你如若不答应,我便带着她私奔。”张从城突然也哈哈大笑起来,道:“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我活了这么多年了,从未见过你这么猖狂之极的年轻人,再说我家青儿,是你想带就带走的吗?真是痴心说梦。”贺志斌也笑道:“哈哈,我不管是谁,不管年龄大小,总比你这种草菅人命,嫌贫爱富,势利无比的人强百倍。”张从城听闻,惊心骇目道:“你到底是谁?你从哪里来的?我怎么草菅人命了?你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贺志斌继续笑道:“我是谁不重要,你记住你是谁就行。”说罢喝了一口水,继续道:“一码事归一码,我这就走了,我迎娶你家千金是真心实意,但是我也不会为了这件事,向你低声下气的。”张从城如五雷轰顶,愈发觉得不可思议,怒道:“仇天,你是不是有病?如果真的有问题,出门找个郎中看看,如此大言不惭,你凭什么娶我家青儿?”贺志斌笑道:“哈哈,为表真心,数日后,我会亲带媒人,并附上白银百万,迎娶青儿,当然所表之心,只是对张荏青一个人的,因为她在我心中是无价的。”张从城骂道:“白银百万?白银百万?你要真有百万银两,我就答应你,你说话疯疯癫癫,真是中毒不深啊。”说罢走向前,打开门朝门外大喊道:“张达,东宇,张达,东宇。”贺志斌也缓缓起身,笑道:“哈哈,一言为定。黄金若粪土,肝胆硬如铁,你女儿值千金万两,你却一文不值。”张从城听闻转过身,暴跳如雷,上前伸出双手抓住贺志斌的衣领就疯狂质问道:“仇天,仇天,你到底是谁?”贺志斌看着张从城发狂,也不还手,只是笑着悄声道:“张大人,你也是个读书人,这就有辱斯文了,哈哈。”此刻,众人都赶了过来,连后院的帅业峰都听到动静跟了过来,一看究竟。众人看到此情此景,都不知所措,这时,张东宇和张达冲了过来,将张从城拉开道:“老爷,老爷,松手啊。”“爹,你先松开他,到底怎么回事啊?”张从城放开贺志斌,张荏青走到贺志斌面前质问道:“仇天,你怎么回事?你到底对我爹说了什么啊?”贺志斌看着张荏青,道:“青儿,没什么。”然后又提高声音对众人道:“我就说改日带百万银两作为聘礼,迎娶张荏青,张大人或许没听过这么多银两,故而有点欣喜疯狂罢了。”大家听后,都惊讶万分,张从城突然感觉极度不适,身体开始慢慢抽搐,王悦霞忙拍着张从城后背,对瑞雪道:“瑞雪,赶紧拿杯水来。”瑞雪慌忙向里屋跑去。张从城看着贺志斌,强压着怒火道:“你休想,我不会将青儿嫁给你的。”贺志斌回头对帅业峰道:“业峰大哥,烦劳你将我的行李取下。”帅业峰看到眼前的一幕,慌乱的点点头,向后院走去。
少时,帅业峰便拿着行李小跑了过来,贺志斌接过行李,便向前门走去,刚走了几步,张东宇便大喊道:“站住。”说罢一个空翻便跳到贺志斌面前,张东宇质问道:“仇天,你将我爹气成这样,就想一走了之?”贺志斌此刻也不惯着张东宇,只是不屑道:“不然呢?”张东宇大吃一惊,没想到贺志斌平时唯唯诺诺,如今说话这般硬气,便气愤道:“我想揍你。”话音刚落,张从城在后面道:“东宇,让他走。”张东宇看到张从城喘着气咳嗽不止,于是便不情愿的让开,贺志斌继续向门口走去,刚出了门,张荏青便跑着追了上来。
二人在张府门口,张荏青生气的问道:“仇天,你怎么回事?你对我爹说什么了,我从来没见我爹这么生气失态过。”贺志斌回头看到心爱的张荏青,便温柔道:“我只说我想娶你而已。”张荏青此刻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是气道:“我不会嫁给你的,你走吧。”贺志斌看了一眼张荏青,悲凉爱意惜难忘,也没多说,背着行李径直向外走去。张荏青看着贺志斌的背影越来越远,此刻她觉得自己说得太过绝情,忍不住想要追上去,可是只能默默的看着他离去,不禁间,无助的她,便已经潸然泪下……
贺志斌背着行李向东门大街走去,到了兴达钱庄门口,只见店门挂着白联,道:鹤驾已随云影杳,鹃声犹带月光寒。贺志斌入内后,一伙计就迎上来问道:“客官,是要取钱还是存钱?”贺志斌问道:“你家老掌柜……”伙计点点头,道:“是,我家老掌柜的去世了。”贺志斌继续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伙计道:“四天前走的,昨日入的土。”贺志斌冷不丁晃了一下,然后问道:“少掌柜可在?”伙计道:“掌柜的在后堂呢。”贺志斌便向后堂走去,伙计还想拦住,问道:“客官你是?”贺志斌也不搭话,将伙计推到一边,径直向后堂走去。
到了后院,贺志斌便看见赵言指挥着几个伙计,在一间正房内搬着东西,贺志斌走向前,赵言回头发现是贺志斌,然后对着伙计们道:“你们先搬着。”然后便对着贺志斌道:“贤侄,你来了。”贺志斌点了点头,赵言便将贺志斌带到后堂内。
后堂内空空如也,正中桌上便摆放着赵深的牌位,牌位下两旁是两个粗壮的白烛,贺志斌看到赵深的灵牌,内心也是无比难受,于是点了一炷香,上香后,便扑通跪了下来,声与泪下道:“赵爷爷,没想到初见便是永别,您一路走好。”说着便连磕三个响头。赵言上前拉起贺志斌,然后道:“起来吧,贤侄。”贺志斌起身后,问道:“世伯,赵爷爷什么时候走的?”赵言道:“爹他老人家本身重病缠身,那日见到你后,我看他心情突然极为激动,特别高兴,几年没沾酒了,竟然也喝了两碗,当夜他就走了,走的很安详。”贺志斌不安问道:“昨日埋葬的?”赵言点点头。贺志斌内疚道:“我一点音信都不知,都没能见到老人家最后一面,实在惭愧。”赵言拍了拍贺志斌肩膀,道:“你别自责,话说回来,我爹还是托你的福,再没受罪,无牵无挂的走了。”说着又对贺志斌道:“我爹临终前安顿道,他走了别告诉你,怕耽误你学业。”贺志斌听后更加悲伤不已。赵言带着贺志斌走到旁边的偏房,二人坐下后,赵言道:“志斌,你此次来是要取钱吗?”贺志斌想到赵爷爷刚走,于是摇了摇头。赵言却道:“那日你走后,爹就让我着手筹措,现在库房里已存有两百万两白银。”贺志斌急忙道:“世伯,我真的不是来取钱的。”赵言道:“贤侄,不管你是不是取钱,自从你来后,我就应该把钱归还与你,不然爹爹泉下有知,也不会安心的。”贺志斌看着赵言,不知如何回答。赵言直言道:“现在就两百万两,完了我让人给你送过来,再过个十天半月,剩下的三百万两也可凑齐。”贺志斌看到赵言如此说,也只是道:“世伯,这么庞大的银两,你就是给我,我也无处安放,权且放在你这吧。”赵言也道:“那好吧,我凑齐了就放在库房,你用得着就随时来取。”贺志斌得知赵爷爷见到自己后,当夜便安心离去,赵言也是对自己万般照顾,于是从怀里拿出那五百万两银票,放在桌上后道:“世伯,赵爷爷新故,我也能感受出我们两家曾经的交情,却没有前来送赵爷爷最后一程。这张银票还是你收着吧,不必着急费劲替我筹措,我暂时也不用,就算他日如有用处,也一下用不了五百万两之多。”赵言看着银票道:“银票你收着吧,不管取多少,我给你记下就可以。”贺志斌起身道:“世伯,银票还是放你这吧,我一直带在身上也不方便,只有放你这,我才觉得安心。”赵言看着银票,感到贺志斌想表明对赵家绝对信任和对父亲刚走,未能前来吊唁的愧疚,于是心照不宣接过银票,然后道:“那好,你就放着吧,反正你取走多少,我都帮你记着呢。”贺志斌点点头又坐下,心中的愧疚才淡然一点。赵言继续道:“对了,你有时间了去下百花堂。”贺志斌问道:“百花堂?是什么地方?”赵言道:“百花堂是京城最有名的戏院。”贺志斌纳闷道:“戏院?”赵言点点头,道:“嗯,以前你爷爷,我爹,还有百花堂颜饰摩,三人情深潭水。你爷爷走的最早,颜伯也走了好几年,如今我爹也去了,三人泉下相遇,可以把酒重聚了。”赵言继续道:“这两日,颜老伯的独子颜坤也前来帮忙料理后事,我告诉他,你也到了京城,他也很激动,临走时,特意让我转告与你,去百花堂找下他。”贺志斌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来,道:“我记起来了,当年有位老人从京城专门赶来家中唱戏,临走时,还曾给我个玉观音。”赵言道:“正是此人,他就是颜饰摩。”然后又问道:“志斌,那个玉观音还在吗?”贺志斌摇了摇头,道:“当年正逢大难,不知遗落何处了。”赵言也是叹口气道:“唉,世事无常,你爷爷这一辈人算是走完了,你爹也不幸离去,今后有什么事,你可直接来找我和颜坤伯伯,颜坤也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你去拜访一下他,若不是我重孝在身,又有一摊子事走不开,我就陪着你一起去了。”贺志斌点点头,叔侄二人寒暄一会后,贺志斌便起身告辞。
贺志斌背着行李,按照赵言所说,并一路打听,不久便来到了百花堂,还未到门口,便听见锣鼓响天,戏曲悠扬从里面传来,萦绕耳边,贺志斌走到门口,发现此间正是一处繁华,高耸的阁楼上写着金灿灿的百花堂三个字,门口人潮涌动,排队等的听下一场戏,有几个身着灰衣的伙计,在排队人前面挡着。贺志斌走向前,一个伙计忙过来道:“客官,看戏请先买票后排队。”贺志斌道:“我不是看戏的,我是来找人。”伙计一听找人,便摆摆手道:“开戏期间,禁止找人。”贺志斌无奈,却也不喜欢听戏,于是便向斜对面一家成衣铺走去。
贺志斌进到里面,四处看了看,这时,掌柜的凑过来,问道:“客官,有相中的吗?”贺志斌心里道:已经不当长工了,挨了两次打,衣服也破烂不堪,不买件衣服,怎么好意思去贸然拜访。于是对掌柜的道:“掌柜的,这件白色长衫多少钱?”掌柜的夸赞道:“这件衣服,要是客官穿上,肯定立马摇身一变,如潘安再世,姑娘们肯定是人见人爱。”贺志斌接着问道:“这件多少钱?”掌柜的道:“三两纹银。”贺志斌笑着摇了摇头道:“好贵啊。”说罢便欲出门。掌柜的跟上来道:“客官,想要便宜的也有。”贺志斌回头道:“便宜的多少钱?”掌柜的道:“多少的都有。”于是贺志斌花了三百文随便买了件长衫,然后又去更衣间换上,感觉还挺合身,于是又问老板道:“有没有纯黑的衣服?”老板道:“有,有。”贺志斌便道:“就照这件大小,再来一件黑色的衣服和裤子。”掌柜的按照贺志斌要求,又拿来一身黑衣,贺志斌将黑衣装入包袱,然后把以前的旧衣递给老板道:“这件旧的,你们要吗?”掌柜的道:“白给就要,你这衣服都破了,我们都当布丁碎布用呢。”贺志斌点点头,道:“就是白送你们的,扔了可惜。”
贺志斌走出成衣铺,看到排队的人都已经进去了,另一场戏也开始了,门口瞬间人少了起来,于是贺志斌走过去,询问门口的伙计,道:“你们东家在吗?”伙计问道:“你认识我们东家吗?找他何事?”贺志斌想起当初去赵言家的场景,刚才又换了身新衣,于是硬气道:“我当然认识你们东家了,还是你们东家颜掌柜请我来的。”伙计不敢怠慢,只道:“那你贵姓,我去通报下。”贺志斌回道:“免贵姓贺。”伙计入内进去禀报,贺志斌则在门口听着戏等着。
少时,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还穿着戏服便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好几个伙计,此人边走便问:“人在哪里?”伙计道:“就在门口。”言语间就到了贺志斌面前,男子打量着贺志斌,然后试着问道:“志斌?”贺志斌点点头,道:“颜伯父。”男子正是颜饰摩的独子,现在百花堂的掌柜的颜坤。颜坤高兴道:“哎呀,你可算来了,快入内说话。”颜坤说着便上前一把抓住贺志斌的手臂,向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