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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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月来是顾家的独女。当然了，之前她是有两个哥哥的。”展云深缓缓说道。
周书缈点点头，这件事京城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十二道令牌的事情闹得太大，一起接一起的惨案让老百姓整日生活在惶恐中，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而官府迟迟未破案更是加剧了大家的恐惧。
而就在第八道令牌出现的时候，京城的顾家镖局声称他们已经抓住凶手，经过锦衣卫的拷问，那人承认了所有的罪行，只是行刑前说了句让人听着毛骨悚然的话。
“他会付出代价的。已经停不下来了，哈哈哈大家都去死吧！”
展云深低声说道，“当时父亲转述给我听的时候，吓得我做了好几天噩梦。”
那案件还有许多疑点，而这个犯人只能被证明是第八道令牌案件的凶手，其他在各地犯的案并不能证明是他所犯。
但舆论所逼，大家迫切的希望这个犯人，就是之前几年间的犯人。
只是就在这人行刑后不到一月，顾家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将赏赐的牌匾挂上，顾家的两个儿子就被残忍的杀害。
那尸体竟是被分成了几块，仵作根据出血量判断顾家两个儿子应当是死于五马分尸。
喜事变白事，从那之后，顾家便元气大伤，但是顾父顾敬之仍然坚持了下来。
“顾家独女那时已经十二岁，亲眼看见自己的哥哥从活人变成尸体，想必恨极了吧。”
周书缈补充说道。
“所以听说扬州城内有令牌出现，便从京城赶来调查。”
“不过也确实奇怪，顾家黑白两道通吃，既然都能抓到那犯人，为何如此轻易地就被杀死了呢？”
展云深摇摇头，“谁也不知道。答案可能只有已经死去的顾家两位公子知道了吧。”
行刑前那法人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他知道会有人替他复仇吗？
这不应该只是几个人的力量。
已经有一个行事缜密的组织。
才能犯下那么多惨案。
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门外传来敲门声，“展大人，周大人，我有要事，可以进来吗？”顾月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来吧。”展云深淡淡答道。
“我看了过去十六年的天气记录，和那颗银杏树的年轮刚好可以对上。”
顾月来看着他们说道，“也就是说，这两具尸体就是十六年前埋下的。”
周书缈此时也站起来，“好了，酒也喝了，饭也吃了，我也该回去做正事了。”
展云深站起来示意顾月来一起走，“我们也回去看下十六年前，这天长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瑞他们已经看了几个时辰的案卷了，天长县虽然不大，但是事无巨细的都要将每年发生的事都记录下来，也是很大的工作量。
大到杀人放火，小到偷鸡摸狗。
“大人，您来了。”
展云深走进来，问道，“看的怎么样了？”
“十五-十七年间的记录已经看的差不多了，把一些命案以及可疑的案件拿了出来。”
顾月来看着旁边摆着的一摞资料。
“大人，我来看下吧。”
展云深让张瑞他们去吃些东西然后再过来帮忙。
夜已经深了，但是屋子里却很安静。
周书缈在仔细的调查着尸骨。
展云深和顾月来一同看着案件。
顾月来是被几个人小声讨论的声音吵醒的。
“我昨晚仔细看了那土壤，可以确定两个人没有中毒。”周书缈说道。
“这不是断定了吗？怎么一副这么难看的表情。”展云深打趣他。
周书缈顿了片刻道，“因为如果不是中毒了的话，就代表着这男人是被活生生打死的，而那女人则是被勒死的。”
半晌没听到展云深的声音，顾月来侧过头去看，却发现展云深眉头紧锁。
“这样风景秀丽的地方竟也有如此恶人。”
“既然起来了就赶紧洗漱吃东西，一会到隔壁周大人房里，有些事情我们要讨论下。”
展云深悠悠道。
顾月来赶紧行动起来。
周书缈斜眼看下他，摇摇头笑了笑。
等她到周书缈放尸体的房里时，也不过一刻钟。
周书缈看她来了，便开始讲解，“首先我们可以排除两具尸体身上的伤死后是受自然环境、动物影响而导致的骨骼缺损。”
顾月来点点头，因为据老李说，这棵树可以说几乎被保护很好，别提会有动物是损坏了。
周书缈用手指着一具尸体的口部，“女性的死法是被勒死，舌骨断裂，是典型的勒毙伤；但是身体有多处骨折，我猜测应该是生前被铁棍等坚硬棍状武器殴打过。”
“男性的伤就比较多了，其中可以确定致命伤是头部这里。”
周书缈将那骷髅头拿起，将头顶部露出给二人看。
“就是这里。”周书缈看两人略微有些疑惑的眼神，知道他们看不出来，便开始给他们解释。
“很明显颅骨有损伤，而且是很严重的损失。所以我判断死者可能是颅脑损伤死亡。”
周书缈放下头部，慢慢说道，“也就是说，他是被人反复击打头部致死的。”
顾月来看着那两具尸体，听着周书缈的解释，却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周大人，您昨日说过这男尸生前应当是一个跛子？是哪条腿呢？”顾月来问道。
周书缈点点头，走到尸体的腿部，拿起腿骨，“可以看到左边腿骨的这道愈合伤，所以可以断定他左腿生前一定是跛的或者是不灵活。”
顾月来右手成拳捶向左掌，然后就跑了出去。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顾月来已经又跑回来了。
手里还拿着什么，兴奋的说，“我找到了！”
“本来我昨晚就找出了几分很相似的案卷。”顾月来说道。
第一次筛选最后剩的几乎都是失踪的夫妻或者一家人，因为有记录死亡的家人都葬到了祖坟中。
只有失踪的人尸体才有可能被害，然后被埋在和他们毫无关系的李家老宅。
最后又筛选出一些身体有残疾的男性，加上周书缈刚才说的左腿不灵活，她马上拿出了一份案卷。
展云深拿过去看，周书缈也凑过去看，“元泰元年记，家住赵胜一家三口失踪赵胜，年纪二十有三，左腿残疾。妻子赵钱氏，年纪二十有一。女儿赵娇娇，年纪三岁。”
关于这家人的记录很少，只是说在元泰元年的末尾，一家三口一夜之间失踪了，无人能说出他们的去处。
“这腿伤倒是能对上，但是这里说的是一家三口，尸体只有两具。”周书缈质疑道。
“一个三岁的女孩能从杀害她父母手中的恶人手中逃出吗？”
顾月来也沉默，这也是她想不通的。
两个成年人都难以逃脱，这样小的孩子该如何逃脱？
“会不会是埋在其他地方？”周书缈问。
展云深摇摇头，“不可能，若是分开来埋目标就多了，如果都死了肯定会埋在一起。”
“我总觉得那个赵娇娇没有死。”顾月来低声道。
“大人，你上次问骄阳姑娘芳龄几何？”顾月来问的突然。
展云深迟疑了一下，“十九岁。”
“你是说骄阳姑娘就是当年逃脱的赵娇娇？”
“但是现在只是猜测，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
但是真的有这么巧吗？那老母说骄阳是买来的，买来时也就这个年纪。
“浑身脏兮兮的，就像逃难似的，那小脸瘦的，也不说话”
顾月来说道，“这是老母的原话。特别是说像逃难似的。大人不觉得，似乎太过巧合吗？”
“我去给凌霄写封信，让他把骄阳抓起来审问。”展云深回复。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怎么抓人？”顾月来问道。
“我抓人不需要证据。”展云深挑挑眉说道。
周书缈叫来县令和师爷，向他们问话。
“元泰元年失踪的赵胜一家三口你可有印象？”
县令摇摇头。
这时在一旁站着的一个捕快脸上有奇怪的表情。
展云深看到了便叫他回话，“你认识赵胜吗？”
那捕快犹豫说道，“我家之前是和他们一个村子的，从父母那里听说过一些。”
赵胜和那捕快父母当时是一个村的，只是普通的一家人，赵胜虽然有些跛脚，但是肯干活，也是能养活妻子和两个女儿的。
“等下？两个女儿？”顾月来打断他，“可是案卷上只说有一个三岁的女儿。”
那捕快挠挠头，冲口而出道，“三岁的是娇娇，他们家失踪那年又生了一个小女儿，叫赵阳阳。那时才一两个月吧估计没来得及去登记”
说罢心虚的看向县令，县令摆摆手，“你自管说你的，我不会怪罪你什么，本也是与你无关的事。”
那捕快看县令并无不悦，便说了更多关于赵胜家里的事情。
“我和赵娇娇认识，小时候也经常一起玩”
“赵娇娇长得如何？”顾月来问道。
“嗯，长得特别漂亮，那时候我们村里的小男孩都爱跟着她屁股后边。我娘都说，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俊的姑娘”
又一项特征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