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丢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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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丢失的灵魂」
“Lay，赶紧醒来！Lay！”，Yang一边摇动着Lay的肩膀，一边呼喊着。
天色亮了，但远远还没有到上班时间，Yang也一晚上没有睡好，于是一大早就来到了公司，迫不及待的打算和Lay一起去大厦保安室调监控。
又是一个无梦的夜晚，睡得也算踏实。Lay揉揉眼睛，望了望窗外，东边的日出，刚刚把红色的鸭蛋黄和粉红色的西红柿蛋汤映照在对面公寓的玻璃幕墙上。蛋黄心的部分刚好盖住一个拉着厚厚窗帘的Sia公寓的位置。经过玻璃幕墙反射，照在Lay西南角阳台的花园中。
少了一株柠檬，Lay心中有种空唠唠的感觉。
“物业上班了吗？”，Lay扭头问Yang。
“应该上班了。我昨晚回家和Janet讨论了很久，我特别担心Sia是商业间谍，所以一整晚也睡不好，如果偷走了咱们的核心技术，或者客户资料，那就是很大的问题了！”，Yang显得非常担心。
“你放心，不会的。公司的加密体系还是非常严格的。她刚刚转正接触不到最核心的技术资料和客户资源。”，Lay很嫌弃，又不得不应付的回答Yang。Lay很不喜欢Yang变成商人的样子，于是接着数落了Yang一句：
“AI给我们的警告是地球和人类的灾难。老同学，你怎么还这么铜臭味的想这个问题啊！”
“地球灾难？什么意思？”，Yang表示很疑惑，因为他并不知道AI最初的警告。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昨天Edge在，也不方便跟你说。”，Lay打开昨天AI系统生成的日志，然后把AI的警告，展示给Yang看。
“这是昨天晚上，我去你家吃饭前，AI给出的第一个警告。”，Lay边说边指着屏幕上滚动的字幕：
Theshadowconnectsthedarkness，andhumanbeingsarebeingeroded！
“侵蚀？污染？这是什么意思啊”，Yang看不明白。
“昨晚你们走了之后，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现在还不能确实，因为有可能原始参数不准确。”，Lay拉过一把椅子，让Yang做下，然后很认真的说：
“我发现，昨天AI搜集到的那些病患相关的照片，存在物理学和空间几何学上的重大漏洞。我做了个简单的图形分析人工智能算法，我发现照片中的核心人物的投影，不符合光学和数学规律！”
Lay打开Leo那张事故照片，指着Leo在路灯下的投影，对Yang说：
“你仔细观察他的投影，他头顶路灯的高度、和角度，光线按照这个位置照下来，这个叫做Leo在地面上的投影，角度很明显偏离了一些。如果你仔细对比旁边交警的投影，你会更加明显的发现这中间的区别。”
Yang仔细看着这张照片，他图形是在不太敏感，所以难以发现这其中的区别：
“他和警察的位置和姿态都不同，这种细微差别，恐怕是照片拍摄角度导致的视觉差吧。”
“我的直觉告诉我有问题。我也怕是拍摄参数导致的视觉差。我需要找到原始图片，然后让AI根据这张照片进行三维空间模拟，最后通过空间光源一比一还原当时这个场景，我们就会知道正确的投影关系。”，Lay阐述着自己的推理方式。
“如果我能够知道这个图片的原始拍视参数，一则可以更好的还原当时的三维场景，二则可以完全没有误差的生成和原始照片一样的体块投影分析图。我不需要完整阴影的轮廓，只需要知道阴影投射角度的偏差就可以了，这样对比一下原始照片中Leo的投影，和虚拟场景的阴影分析结果，就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误差了！”
“你是因为那句警告，想起来去找影子的问题吗？阴影连接了黑暗，所以人类被侵蚀了？会不会这么玄乎啊！”，Yang有点不太相信。
“你先别管我说什么，我会证明给你看。”，Lay懒得和一个满脑子生意的伪专家讨论技术问题。也是因为Lay对Yang无比信任，所以他转移了话题，说到：
“Edge很奇怪，我们要小心。他网名和基金的名字都叫做Shadow。AI的警告也让我们当心Shadow。而且他之前观察我很久。我做的很多事情他都提前知道。我们要当心这个人！”
“首先，他是我们的金主爸爸。另外，也是他主动希望你能成为新的课题小组的负责人，来解决这种现象的。我感觉，他是真的想帮助我们，帮助解决这种社会问题。”，Yang为Edge努力开脱着：
“5000万美金，不是个小数目。作为一个完全不太有回报的项目来加双倍的投资，还不额外稀释股权，只能说明他非常看重和希望解决这个奇怪的现象。不要总把人往坏里想。”，Yang开始说教起来：
“你们搞物理的，不是最崇尚什么奥卡姆剃刀理论吗？它衍生来的汉隆剃刀理论，你也要好好研习一下才是。”
“汉隆剃刀定律意味着，能解释为“愚蠢”的行为，就不要解释为恶意。”，好为人师的Yang喜欢卖弄这些东西。
“汉隆剃刀”理论，Lay肯定是熟悉的。它是美国一位名叫汉隆的学者提出来的，大概意思是：能解释为“愚蠢”的行为，就不要解释为恶意。这里的“愚蠢”是加了引号的，不仅仅代表无知，也包括偶然的、非故意的、其他目的的意思。
“是哦！也有可能是我多虑了！”，Lay不无反省点头的嘟囔道。
“凡事轻易的把别人定义为恶意，你的思维就不会再延展下去，只会进入到一种“战斗”状态，原本不是敌人的对方，最后就真变成了你的敌人。很多矛盾，只是机缘巧合，或是利益驱动之下的正常反应，这里面并不存在善恶。”
Lay在脑海里提醒着自己，一旦主观把Edge定义为坏人，那么整件事情Lay就没有办法理智的对待，更加没有办法获得他想获得的更多信息。
“谢谢你的提醒。还是你更了解我！”，Lay由衷的感谢Yang。
“走吧！去看监控吧！”，Yang一把拽起Lay，
“不要碰我，好好走路！”，Lay甩开Yang的手，一起往电梯间走去。
监控的结果令人失望。Yang公司昨天一整天的监控都被删除了。保安队长喊来值班保安，满口脏话劈头盖脸的训斥着。
“我约了照片的主人，在图书馆喝咖啡。问他要原始的照片。我先联系他，这边的事情你处理吧！我拿到照片就立刻回来！你在办公室等我啊！”，Lay说完就走出了办公楼。
“上午10:30可以吗？图书馆楼下的咖啡馆！”，Lay发了个私信给照片主人。
“可以！”，Lay没想到照片主人立刻秒回。
他叫了辆车，来到图书馆，在咖啡馆的角落选了个座位，然后不紧不慢的看着菜单，选择咖啡。菜单上显著的位置写着：“自带咖啡杯，减5元”的大大的广告词。
Lay这才意识到，刚才一通操作猛如虎，却忘记带上自己的咖啡杯了。Lay是很信守承诺的人，哪怕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答应了也会努力做到。除非实在没有办法。
Lay环顾四周，看到这个咖啡店还卖各种各样的马克杯和保温杯。他随手拿起一个不大不小中规中矩的保温杯，对着店员说：
“我先买个杯子，然后在买咖啡可以打折吗？”
“可以啊，要不你选旁边那款吧，旁边那款贵一些，但是你每次都可以省8元！喝多几杯就可以赚回来了！”，真是个负责人的店员，努力的推销那只贵一倍的杯子。
“可以啊，就它了。”，突然，一个披着红头发的女生，抄起来店员推荐的那只保温杯，走到柜台前，连同自己橙色的马克杯，放在柜台上，抬头看着黑板上的菜单：
“一杯冰美式，一杯热拿铁。热的放在这个保温杯里，冰美式装这个马克杯！多少钱？你扫我！”，Sia飞快的完成了点单、支付动作，欢快的跳着转过身来。
“前辈，没想到是我吧？”，Sia洋溢着俏皮的笑容。
Lay确实被吓了一跳！他完全想不到照片的主人竟然是Sia。但是冲出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你是不是把我的柠檬树偷走了？！”
Sia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来，坐在Lay对面的沙发上：
“怎么能算偷呢？前辈说话真不好听，我只是取回我自己的东西。刚才的保温杯算还你买树的钱了！值吧！超过的部分算只服你三个月的抚养费！”，Sia嘿嘿的怪笑着说。
“这一切都是，你提前计划好的！？”，Lay有些愤怒。
“前辈不要生气，先喝口咖啡，老年人，需要多喝热的，少喝凉的！”，Sia顺势指引着端咖啡的服务员，把保温杯装的热拿铁，放在Lay的一侧。
“我知道你脑子里有很多疑问，一句两句话很难说清楚。不过请你相信我，我需要你的帮助，你也需要我的帮助。有很多东西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Sia把一楼红头发拨在耳后，然后端起橙色大卫之星的马克杯，喝了一口：“昨晚没睡好，还是冰美式能够有效的消水肿！这家的冰美式很赞，我很喜欢！”
“咱们先别扯咖啡的事情！说回最紧要的，你是那张照片的主人吗？”，Lay单刀直入。
“我不是！”，Sia又鬼笑了一下，不出意外的瞳孔又闪现了一下灰蓝色。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的瞳孔为什么会变色！？另外，你不是照片主人，那为啥要约我？还有，公司的监控是不是你捣的鬼？你的马克杯为啥和我的一样，而且都是从佛罗伦萨买的？......”，Lay机关枪一样的追问着。
“停！停！！，前辈，你这样，让我怎么回答吗？”，Sia一边双手作出暂停的手势，一边眨着大大的眼睛，用渴求的眼神望着Lay。
Lay这么多年哪有被这么漂亮的女孩，用这种眼神直视过啊？恻隐之心油然而生：
“好吧！照片主人是谁？”
“我不是照片的主人，但是我有原始照片。这个事故发生后，当这张照片第一次出现在社交媒体平台的时候，我就找到了照片主人，并且从他手里买下了原始照片。”，Sia看着Lay准备开口打断自己的说话的时候，抢一步说到：
“前辈我知道你想问啥。没错，我黑了他的账号，然后才回您私信的！否则谁能回你这么快？”。
“照片我airdrop给你了，你收一下。绝对没有修改过的原图！”，Sia在手机上简单操作了两下。
“好的。我先回去处理一下照片的事情。你继续喝！”，Lay忙不迭的拧上保温杯的盖子。准备起身离开。Lay是典型直男，钢铁铸造的那种。这种与身俱来的气质，总是让他单线思维。有好也有不好！好的就是，他可以很集中解决问题；坏的就是，他活该没有女朋友。
“你也太不礼貌了！”，Sia略带生气，和略带撒娇的说：
“用人在前，连句谢谢都不说吗？”，Sia也站起身来。
Lay被这个姑娘说的哭笑不得，定睛打量了一下Sia。她今天穿着宽松橙色卫衣和浅蓝色牛仔短裤和白色运动鞋。一双雪白大长腿晃着Lay疲惫的眼睛，短裤在卫衣下摆出漏了一点线头杂乱的边儿。他对这种比较休闲的风格，还是蛮欣赏的，压了压心头的愤怒说道：“谢谢你的保温杯。但是！其他很多事情，等我处理好这个图片在找你算账！”，Lay从牙缝挤出一句狠话。
“你不会找我算账的，你到时候会来求我的。”，Sia自信的仰起那张立体而俊俏的脸，嘟着嘴巴说：“我由衷希望能成功，因为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类被侵染了。”
“人类？！”，Lay第三次听到Sia提及人类这个用词。
“对啊。人类！你知道，人类什么最重要？”，Sia反问道。
“是灵魂！”，Sia不等Lay回答，冲口而出！
“灵魂？！小屁孩儿，你知道什么是灵魂啊！我是无神论。先不跟你多说了！”，Lay打断了话题，他太着急想回去向Yang印证投影的问题了！Yang在办公室还等着他。他也知道，Sia身上太多疑问了，一时半会解答不了。“灵魂！哼！”，Lay鄙夷的鼻子里哼了一句。他也不管Sia会有什么反应，转身走出了咖啡馆。Sia目送他出门，然后自己慢慢的坐下来。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得意的自言自语：
“对！就是灵魂！是人类最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