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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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厉行风的枪口,郁棠笑着,整个人全然变了一副模样。
狠厉的笑意浮上她的眉梢,她说:“我知道你不会杀我,这把枪只是威吓我说出真相的手段,即使杀我,也不会用这把枪,而是用那把精致的匕首。”
“我讨厌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模样。”
“不如我们打一个赌,十分钟后,你会主动解开绑住我手的绳子。”
“不可能,即使我解开,你的脚还没好全,连跑都跑不掉。”
“你只在意猎人的死,难道你不好奇我为何会成为猎人手下唯一存活的人么”
“这个问题我疑惑了很久。”
“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的身份,是他最后的遗作。若我以他养女的身份活着,必然会遭遇许多恶意,可若是我以受害者身份活着呢人们不会厌憎我,只会同情我。”
听到郁棠的话,厉行风的脸庞露出惊诧的神色。
“怎么可能你在撒谎,他的生平我如数家珍,他根本不可能有你这么大的女儿。”
“因为,我是他收养的女儿,当时还存在着另一个小女孩,当然,她与我不同,她没有活过3个月,而我,陪着我的父亲,度过无数日夜。”
”这怎么可能”厉行风往后退了一步,他手里的枪掉到了桌上。
“他从来没有起过杀我的心思,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能做这唯一的幸存者没有我的帮助,你以为他一个男人,如何轻而易举地骗到那么多小女孩”
“你是说你是猎人的帮凶”
“是,你会把你的战绩,事无巨细地向你的猎物分享么你会打破你的原则,放任猎物活过三个月么你会败在九岁女童的手里,连性命都输掉么”
“那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时他心脏病发,谁知有人换掉了他的药,临死前,他握着我手,说让我躲到地下室里不要出来,除非有人开门,后来我被郁珍珠领养,或许你不知道郁珍珠的身份,但我知道,她是父亲的女友。”
厉行风愣了愣,他的确查到过猎人曾有位亲密的郁姓女友,只是有人抹去了这女友的身份。
“你是猎人的女儿,为何方才满口仁义道德”
郁棠的目光落在被放在书桌的电击棍上,她缓声说:“我不做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如何知道你的深浅如何确定你对父亲的虔诚”
“那你为什么要进hunter”
“我不进hunter,如何查出暗害父亲的人如何能搅得他天翻地覆”郁棠顿了顿,接着说,“我永远记得父亲临死前,他手肘内侧的茶花纹身,我当时并不明白父亲的深意,如今却知道何谓父母计深远。”
“你知道他手肘内侧的茶花纹身”说着,厉行风扯开衣袖,在他满是疤痕的手肘上,一朵茶花赫然显现。
“我已许久不曾见过这茶花。”
见郁棠黯然的神色,厉行风心中原本已信了分,如今却是百分百确信了。
”原来你是猎人的遗作,是他的生命荣光的延续,是他”
厉行风几乎跪倒在郁棠面前,他解开捆住郁棠手腕的绳子。
“你能给我讲讲这房间里的东西么”
厉行风引着她,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一一讲给郁棠听,郁棠垂眸听着,并不作声,只是活动着手腕。
等厉行风终于卸下防备,她走到桌前,飞快地拿起,对准了厉行风的后背。
将厉行风捆得结结实实,郁棠颇有兴致地玩着手里的枪。
“你不是说你是猎人的女儿么”厉行风身体僵直,满脸难以置信,他仍沉浸在郁棠编造的故事里。
“我骗你呢,小傻瓜。”
托她是个侦探的福,她编的故事还算合情合理,颇有故事性。
将厉行风捆得结结实实,郁棠撕下一圈裙子,慢慢地缠在手上。
“很快会有人赶来,没想到吧,我藏下了一颗定位器,不过,在他们来之前,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郁棠用尽力气,把厉行风揍得鼻青脸肿。
被揍成猪头,厉行风仍不消停,他说:“你的样子让我想起hunter的那位研究员,她的眼睛比你的还要漂亮她当时求我的样子”
“聒噪”
“你即便打死我,她们也不会活过来”
如厉行风所说,那些鲜活的生命永远不会有活过来的一日。
“可是我还活着。”郁棠的眼神忽地阴冷,在她的手里一转,华丽的炫影闪过厉行风的眼眸。
等他回过神时,郁棠握着枪,冰冷的枪口抵着他的太阳穴。
“不怕死么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施展筋骨。”
“那你不怕会被别人知道吗”
怎么每个被她揍的凶手,都会问她这样蠢的问题
郁棠带笑的目光落在厉行风的身上,她缓声说:“我身娇体弱,手无缚鸡之力,谁能证明是我动的手是你的座上宾谢兰因还是你这位杀人无忌的连环凶手”
“原来你满口仁义道德,不过是个伪君子。”
郁棠并不想把厉行风毫发无损地送进监狱,这样的伪君子,她很乐意当。
“即使证明是我动的手又如何”
“你有本事便杀了我,否则我回到a国,照样不会被判死刑。”
郁棠的手微微握成拳,正如厉行风所说,a国没有死刑,哪怕杀人无忌的连环凶手也不例外,甚至他们还可以通过认罪协议去交换更好的监狱环境。
甚至,哪怕他把牢底坐穿,但只要他不开口吐露真相,在茫茫的土地上,那些被夺去性命的女孩的尸骨,永不会有得见天日的那日。
郁棠把厉行风绑在柱子上,用布条蒙住了厉行风的眼睛。
“你害怕么我扣动扳机,死亡随时降临。”
她举起枪,对准厉行风的脑门,扣动了扳机。
枪声响起,子弹擦过厉行风的右手臂,在他的手臂上留下血淋淋的伤口后,飞快地射入墙上猎人的脑门,厉行风闷哼一声,手臂上鲜血长流,渗入脚下的地板。
郁棠轻轻叹气,可惜这伤不致命,于厉行风的狗命并无大碍。
她并未撤去蒙住厉行风双眼的布条,她说:“但凡你将法律研究得透彻些,你便该知道不只有属国原则,更有属人原则,不过你放心,你不会将牢底坐穿,你只会面临死刑。”
地上的血是鲜红的,郁棠以为厉行风有颗黑心肝,必定有不同常人的体魄,没想到,依然是凡胎,经不得半点暴力可惜这副人类的身体,承载的却是这样的灵魂。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为什么要杀了你”郁棠冷笑,说,“留你这条命,让你看着你的躯体,被库鲁病腐蚀不好么”
库鲁病是中枢神经系统疾病,库鲁病的早期病状是颤抖和走路不稳,病情恶化至晚期时,患者无法起床,言语不清。
说来讽刺,当初厉行风手起刀落,收割无辜者性命时,并不知道,这些惨死的柔弱的亡魂,留下了同类相食的诅咒。
“你看见了”
“我无所不知,很期待你被病魔战胜的那日,怎么样看着自己从猎人变成猎物的感觉快乐么”
郁棠取下房间里关于猎人的一切,放进火盆里付之一炬,火苗旺盛时,她忽然记起来这里前与宋拂衣的那段谈话。
她选择只身犯险,是因着,她赌厉行风会被猎人手下唯一存活者的身份吸引,赌他会不择手段对她下手,如此,她就有机会砍断他那双作恶的手。
猎人的照片逐渐化为灰烬,昭示着她的成功。
“我只有一个问题,猎人的死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
“你分不清形势么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我没有要回答你问题的义务。”
许多人都有这样的疑惑,可她并没有为猎奇者解答的心情。
郁棠莞尔,她说:“不过,告诉你并非不可,我要你拿人生中最痛苦的事,和我做交换。”
“我的人生里没有痛苦。”
“你身上的这些伤疤不就是你痛苦的证据么”
“与你无关。”
她对凶手的过去没有兴趣,比起凶手对其他无辜受害者做的事,凶手的过去再悲惨都不足以偿他的罪孽。
可如果提起那些过往,能使这颗杀人者的心肝感到片刻的痛苦,郁棠乐意为之。
“我猜这源于某位女人,她死时的年岁和我差不多,她曾虐待你,而你无力反抗,你在愤怒之下杀了她,处理她的尸体时,你想到了猎人,随后,你像是找到救命稻草般,一发不可收拾。”
“你胡说。”厉行风的额头暴起青筋。
“或者,你根本没能杀了她,她死于其他,而你心中始终有不甘,后来,你在猎人的故事里找到了自己的影子,你发誓成为他。这种老套的故事,你要是想听,我可以编十个不重样的。”
“够了”
“我不知道她对你做了什么,可你值得世界上所有的恶意。”郁棠缓声说,“可惜,猎人败在我手里,而你照样败在我手里,想知道猎人怎么死的么”
将布团塞进厉行风的嘴里,郁棠轻声说:“怀着疑惑,去惴惴不安地等待你的死期吧,我不会告诉你。”
杀人诛心,对厉行风这样的人,郁棠一向残忍。
收拾好一切,郁棠缓步走下楼,她踩在木质楼梯上。
谢兰因抬头看她,面色平静。
“裙子上是你的血么”
郁棠低头,这才发觉裙子上竟然沾了厉行风的血,她不由地眉心微皱,她提起裙摆,撕去带血的部分,衣衫破落,却更显得她美丽无双。
“我还活着,表哥开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