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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夺命游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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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棠醒的时候,谢清知正在她身边看着她。

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整,谢清知已恢复了不少,他的脸色看起来不错。

这样的注视,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郁棠开口打破两人间这诡异的气氛。

“谢兰因”

凑近谢兰因,郁棠忽地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郁棠有些惊奇,谢地主身上只是擦伤,怎么可能到现在还留有血腥味

在谢兰因有着狰狞伤口的掌心上,郁棠发现了血腥味的来源。

“你的手怎么了”

“保持清醒。”

郁棠笑着说:“看来我入睡时,表哥始终殚精竭虑,既然如此,那就拜托表哥你化腐朽为神奇,救我脱这苦海吧。”

见谢兰因不说话,郁棠用被捆住的手,扯了扯谢兰因的衣袖,她柔声说:“你手里有对付他的法子么”

“有。”

郁棠轻轻点头,她说:“不过表哥何必忧心我想,他大概会嫌你的年纪太大,不过我告诉他,你是猎人的座上宾,他很高兴,看起来需要担心能不能活到明天的人,只有你可怜的表妹我。”

“你知不知道你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

谢兰因想捏着郁棠的脸,一字一句地告诉她,对付她的人不叫谢兰因,而是觊觎她的疯子,自然不会因她的连篇谎话而心软,更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自然知道,如今我们买一送一,鹬蚌相争,到底便宜了厉行风,不如表哥你告诉我对付他的法子”

“以你洗手间痛打谢引章的身手,从这轮船上逃出去轻而易举。”

“表哥尚被困在这游轮上,我如何舍得独自逃走”

耳边响起脚步声,很快,厉行风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坐着厉行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轮椅,谢兰因再度恢复了他昔日的荣光。

两人被请到了餐厅,一路上谢兰因和厉行风两人相谈甚欢,以致于郁棠有种她应该在海底,不该在游轮上的错觉。

这艘游轮上空空荡荡,看起来只有他们三人。

厉行风在厨房切着面包,郁棠注意到,厉行风出现了身体颤抖的症状,而谢兰因,似乎同样注意到了这点。

等三人享用完午餐,厉行风请谢兰因在原地等他,而他则预备带着郁棠往二楼的书房而去。

厉行风看着谢兰因,说:“你不说什么吗不怕我杀了她。”

“我该说什么记得分我一杯羹”

“昨日我想扔你喂鱼,她还替你说话,没想到你竟然对她的生死不管不顾”厉行风笑着拍手,“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种无情的人,难怪猎人会选你当座上宾。”

谢兰因动作优雅地擦拭着手里的刀叉,郁棠想,此刻的谢兰因,还真是像极了那只总是昂着高贵头颅的黑天鹅。

楼梯拐角处是猎人的肖像画,郁棠冷冷地看了一眼猎人,待她结束这一切,一定将他的肖像画全部烧毁。

厉行风的脸上浮出怒气,他拿下挂在墙上的,抵着郁棠的太阳穴。

“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猎人的肖像,我立马就要你的命。”

厉行风扣动扳机的前一秒,他调转枪头,对准了郁棠身后的水晶灯,子弹擦着郁棠的手臂划过,郁棠只觉得手臂火辣辣地疼,她低头一看,手臂上果然多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这把里,还有一枚子弹,我希望不会用在你身上。”

谢兰因抬头,似是因着被子弹击中,头顶的水晶吊灯晃了晃,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这耀眼光芒,既是辉煌盛大的明证,同样可以是大厦将倾前的最后辉煌。

书房里摆满了关于猎人的各种照片、报道,郁棠毫不怀疑,厉行风是猎人的疯狂崇拜者。

“你和我说说猎人都对你做了什么”厉行风双手放在沙发上,他很喜欢这书房,尤其当他坐在正中的沙发上,那些挂在墙上的猎人的肖像画,仿佛正在注视着他。

“我被关在猎人的地下室时,他会定时给我食物,他常常会带我看他录下的录像带。”

“录像带我知道这些录像带都被销毁了,没想到你竟然看过。”

郁棠缓声念出了这些录像带里的女孩的名字,她的声音如春风般温柔,隔着距离与时空,她仿佛是在抚慰这些受惊的亡魂。

厉行风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他说:“我从来不记她们的名字,对我来说,她们只是数字的累积和味道的差异。”

郁棠的手微微握成拳,她心中不由地冷笑,厉行风虽然没有拍录像带的癖好,但他果然把猎人的变态精髓学了个十成十。

思索了片刻,厉行风说:“不过我会留下她们的照片,只是还没来得及洗出来。”

说着,厉行风从柜子里拿出一卷胶片。

将胶片举在头顶,厉行风向郁棠逐个讲述胶片里的那些面孔。

厉行风手下的亡魂远比她所想的更多,郁棠并不喜欢把她的记忆力作这样的用途。

只是,如果日后厉行风身陷囹圄,不肯开口时,她便是这世上唯一一位清楚这些面孔主人人生最后时光的知情者。

“她们的尸体呢我只听说你犯的两次案。”

“我都以某种方式还给他们的亲人了,比如农场里发现的那个女人,她的家人就住在附近。猎人说过,家人是最宝贵的财富。”

那你为何敢夺去他人的家人郁棠深吸一口气,果然夏虫不可语冰。

郁棠忍不住想,猎人要是知道他招惹来这样一位模仿者,哪怕他活过来,只怕会恨不得自绝于棺椁,和这厉行风划清关系。

厉行风颇有兴致地和郁棠诉说着过往的一切,见郁棠听得脸色苍白,他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只有郁棠知道,她苍白的脸色,是因着同情那些亡魂,是因着暂时不可发泄的愤怒,而非畏惧。

他指着胶片上的最后一个女人,说:“这位你不是奇怪我怎么知道定位器么托这个女人的福,她是hunter的研发人员,她去a国的姑姑家探亲,我不过随便使点手段,她便掉进我的陷阱”

后面的话,厉行风不必说,郁棠自然也猜到了。

按理说,如果有hunter的人不幸遇害,hunter的所有侦探都会收到追风令,上下同心协助破案,而她没有收到,这说明这位受害者的尸体还没有被发现。

“那她的尸体呢”

“我埋在她姑姑家的花园了,她那位热爱园艺的姑姑大概不知道,她每天浇灌的,是她侄女的尸体。”

郁棠的面色微冷,她说:“你不怕hunter的规矩么”

“什么规矩但凡hunter的人身死,便会终生追查真相,是这条追风令么可你立案查凶又如何我即使杀了你,同样可以逍遥法外。”

这厉行风还真是大言不惭,郁棠想。

“这里和a国不一样,你在s市的土地上,肆意夺取他人性命的人,不怕付出命的代价么”

厉行风轻笑两声,并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他以为胜利者在失败者面前掩饰情绪,是很失风度的事。

“可你脚下所踩的船只,它的注册地在a国,只要你站在这船上,便如同身处a国的领土,换而言之,即使我在这船上要了你和谢兰因的命,你们国家的法律无法制裁我。”

郁棠默然,厉行风高兴地说:“我带你参观了我的作品,你不该投桃报李么”

“你想要什么”

“猎人他死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全部告诉我。”

郁棠轻声说说:“他死于心脏病发,再后来的事,你不都知道了么”

往事涌上心头,郁棠忽然记起,猎人死前不久的场景。

她的那场急病使她接连发了好几天的烧,因此猎人不得不推迟她的死期,甚至在地下室照顾发烧的她。

猎人患有心脏病,因此,家里的各处都备着治心脏病的药,他更会随身携带着治心脏病的药,可这位处处小心的心脏病人,依旧死于他最惧怕的疾病。

“我要的是真相告诉我真相不然我杀了你。”

郁棠垂着头,她再抬眼时,眼眸中的气质已全然不同。

“他心脏病发时,向我求救,而我没有理会他的求救,任他死去,你想要的,”郁棠顿了顿,接着说,“是这样的真相么”

谢兰因的头顶再次响起枪声。

厉行风杀了郁棠么

意识到这点,他想去楼上看看,偏偏这轮椅无法上这陡峭的楼梯,他只能留在原地,等待命运的燕子衔来她的消息。

厉行风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他原本笃定厉行风不会轻易对郁棠下手,而如今,谢兰因并不确定自己的判断。

有生之年,谢兰因迎来了人生的第二次忐忑。

一滴鲜血从木板的缝隙滴入谢兰因面前的碟子,红色的血迹在白色的碟子上格外显眼。

他曾是猎人的宾客,自然记得,猎人会用刀割破女孩的喉咙。

他更记得,那时他跟着二叔谢向光到了猎人的小楼,在地下室里,谢兰因第一次见到了郁棠。

谢兰因并没有那些奇特的癖好,他只是冷漠地充当着他的旁观者,这是他第一次去猎人的地下室,同样是最后一次。

郁棠脸色苍白地躺在那里,她紧闭着眼,看不清他的脸庞,更不知道周围饿狼环伺。

他名义上的姑姑郁珍珠穿着坠着珍珠的红裙,不甘心地埋怨这场急病毁了她精心准备的晚餐。

二叔夫妇则指责猎人不该给她准备带花生的食物,两人都出现了身体微微颤抖的症状,谢兰因想,二叔他们大概还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种病叫做库鲁病。

后来,他听说猎人身死,她遗忘了关于猎人的一切,当时的谢兰因忍不住想,那么,她也忘记他了么

不对,他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回忆里,尽管他明明出现过,甚至改变了她的人生。

谢兰因没想到的是,郁珍珠领养了她,而她待郁珍珠很好,他想,这郁棠还真是个小傻瓜。

没等到郁珍珠对她下手,郁珍珠便出了车祸,噩运似乎缠上了谢家,不久后,二叔夫妇发生了车祸,他侥幸捡回性命,却永远失去了行走的可能,而他悲哀地发现,他的父亲眼里只有谢清知,对他的腿并不上心。

作为天之骄子,他几乎从云端堕入地狱,等他终于在谢氏集团占有一席之地时,他偷偷去疗养院,看见了绑着红发带的郁棠。

那时的谢兰因满心疑惑,她如何能活得这样轻松

往事与现实交织,谢兰因忽觉胸口发闷,仿佛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着,更像是有人在他的心口奏着悲哀的乐曲。

更多的鲜血从木板的缝隙滴到谢兰因面前的碟子,血珠与碟子轻轻碰撞,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滴答,滴答,滴答。

谢兰因终于克制不住,拿出手帕,捂着嘴猛地咳嗽了几声。

在他的手帕上,一朵殷红的血花悄然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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