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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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ertes挣扎着撑起身。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自己所在的地方似乎是大殿外的阶梯上。
他隐隐约约记起,昏迷前,Xerces被逼入大殿的事。可是后来到底怎么自己会在这阶梯上,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环顾四周,他看到Killov倒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似乎仍在昏迷。
稍微更靠近阶梯顶端处,Andrea正慢慢站起身,抖落掉一身土尘。在他一侧,Maksim似乎早坐在石阶旁侧的巨石上,右手正随便地搭在右膝望着Andrea。
后者捋起双袖的双臂,裸露的茶色皮肤上是显而易见的划伤和擦伤。
Laertes的目光四处找寻,却看不到Ryan的人影。
终于,在一道无声的惊雷之中,他望见Ryan健硕的身躯无力地垂在石阶外围一块巨石上。
他的武器已恢复了伞的型态,掉落在一旁。
巨石的顶部,Ryan身下,已被鲜血染红。
「Ryan——!」Laertes慌忙起身,奔向好友身边;因似乎自己也受了伤,他在途中不免踉跄了一下。
Maksim望着Laertes的背影,漠然道,「他是受了重伤,但是还远不致死。现在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Laertes原本打算扶起Ryan身躯的手顿住了,他转而望向Maksim和Andrea的方向。
Maksim只是抬起一双空洞的红瞳看向Laertes,见他一副茫然的样子,再度开口说道,「是Xerces用『圣』的咒力把我们逼退的。在第十六时,我在津泽身上也亲身体验过那种仅仅是咒力的爆发。我们几个离得比较远,算是幸运,并没有受什么伤;对当时太靠近Xerces的Ryan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另外??」Maksim转向了Killov趴着的方向。「我想Killov并不是一直在被复活,而是在循环中一直硬撑到现在。他的情况,与其说是因为刚才的攻击,不如说是因为咒力乾涸力竭了而已。」
Laertes顿了一顿,再度观望了一下四周。
「津泽和Eddie???」
「似乎是**erces困在地下刑场了。」Maksim望着大殿的方向。夜风微微吹动了他的短发。
「Max没有试试看能不能像上一次一样通过『门』进去吗?」Andrea抬头向Maksim问道。
后者摇摇头。「那是刑场在行刑时专用的结界,我想那种咒术是我们谁都无法干预的。」
「哎呀。反正其实也不是我们的战斗。」Andrea仍旧微笑着歪了一下脑袋,头顶分岔小丑帽末端的两只铃铛慢悠悠地响了两下。「Max很担心吗?」
似乎正因那铃音,Laertes忽然记起了什么似的,双眼微微睁大了一瞬。
Killov昏迷,Ryan重伤。现在只有自己面对着两名蛮荒神。
「Edmund大人的事,我再担心也无能为力。」
「现在,我担心的,倒不如说是——」
他抬眼定定地望向Laertes,后者与蛮荒神相同的红瞳正死死盯着Andrea。
怒火在那眼底无声地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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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意外的跌落让津泽的周身有些钝痛,他勉强站起身,第一件事就是将咒刃再度凝结在手——Xerces很可能就在附近。
鲜血从他额上流向他右眼的位置,可他根本搞不清伤口在哪里。无暇擦拭那道血,他就以左眼环视着周围:这倒与在他得到Eddie的右眼之前的习惯相同,他并没感到什么不便。
——Eddie。
似乎这才理清了脑海中杂乱无章的思绪,津泽有些慌乱地寻找着Eddie的身影。
比起搞清楚这比方才更昏暗的地方的状况,Eddie倒的确就在他身前不远处。
「扶灵」被他以右手拄在地面,而他单膝跪在地上。因他背对着津泽,后者没法辨清他的状况。
「Eddie——!」津泽快步赶到他身侧,半蹲下身子查看。
Eddie的鼻中正不住地向地面上滴下血来。
「我没事??」他垂着头,津泽看不清他的表情。
两人所在的空间上方,忽然被一圈火焰点亮。
洁白的大理石地面,鎏金的高墙——除此之外,这有些过度宽敞的地下厅堂空无一物。
津泽的脑海中闪过了Eddie被处刑的记忆。
想来有些讽刺,在这一切的开始的地方,一切的终结也将拉开序幕。
他与Eddie所处的位置靠近这四方的地下刑场的一面墙,而Xerces则与两人的位置相对,几乎隔着整个刑场的距离。
在他身后,则是悬浮在半空,似乎已经没有意识的承烨。
后者破烂的衣衫暴露的四肢上,青紫色的血管处处暴突在皮肤表面。
连接着承烨四肢的,是因能流过强而导致周围事物的影像都在奇怪地扭曲的「无相」的咒力。
这咒力绘出了一朵螺旋的形状,以承烨的身躯为中心向外发散开来。
津泽认出,那是和「衔时隐」头颅相同的螺旋和纹路。
只是,这一次那螺旋的结构的大小,少说也有此前在月望看到的「衔时隐」的十倍以上。
Xerces此刻只是心满意足地微笑着看着正对自己远处的津泽和Eddie两人,似乎并没有发动攻击的意思。
在津泽诧异地望着承烨的状况时,Eddie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看着Xerces的双眼中满是敌意。
后者留意到这满是怒火的双眼,笑得颇为嘲讽,「怎么,就因为神格还不完整,你是连『圣』都使不出吗?我看,不像那边那个带着Eulrice神格的蝼蚁之辈,刚才正面接下我那一击,你受的伤可不轻吧。」
津泽一惊,转头看向身边的人,「Eddie,你??」
「我说了我没事??!」咬牙吐出这句话,Eddie站起了身。
津泽原本向他肩上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
Eddie踉跄了一下,右手中的「扶灵」燃起了有些明灭不定的黑焰。
Xerces只笑不语,于身前快速结下了「水」的印,交叠盘旋的两条水的绸缎竟是「圣」的金色,自他胸前向Eddie与津泽的方向奔涌而来。
津泽对那糅合的咒力有些迟疑,挥刀的时机稍迟——Eddie却适时适时地挡在了他身前,以「扶灵」纵断了一条水缎;可当他再去横截另一条时,那水缎已绕上了他的右脚踝。
手起刀落间,那第二条水缎崩解于无形。Eddie却稍稍打了个趔趄。
津泽的目光落在Eddie青紫的脚踝上,神色越来越担忧。
还没等他能开口说什么,Eddie先开了口,「听着——」
「『圣』和『暗』都没有具体的型态,所以需要借助其他的咒力型态进行咒术的发动。」
「对敌相同的咒力产生的咒术,只能作为防御;而相反的咒力咒术的高下,就要归结在具体的咒术型态上了。」
「Xerces这傢伙??在咒术使用上没有弱点。『圣』的攻击就交给我,如果攻过来的是『暗』,就麻烦锦了。」
说着,Eddie稍稍撤回了右脚,重新摆好了攻击架势。那脚踝上的伤明显让他的表情抽搐了一下。
津泽怔了怔,终于镇静下来,点了点头,将「遣灵」双手握于身前,直视Xerces的方向。
后者嘴角微扬。接下来,他结的印,是「土」——
津泽死死地盯着Xerces的动向,一刻也不敢放松。
当弥漫着黑烟的土石像海浪般延伸向他与Eddie的方向时,他瞬间蹙紧了眉心,将跳动着雷电的「遣灵」以双手横握——挥刀的瞬间,那金色的咒力陡然上升,金色的电弧将那逼迫而来的黑烟与土石劈得粉碎。
Eddie趁机由旁侧以「风」瞬移攻击Xerces,后者只是笑着抬起燃着黑焰的左手直接接下了「扶灵」。
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Eddie就地将附着在「扶灵」上的咒力转变为「无相」。
迅速收回了刀,他转为向Xerces腰间横砍去。
这一次,他的「无相」**erces「圣」的障蔽防得严严实实。
另一面,已破溃了Xerces的咒术,津泽也以「风」相佐迅速移动向前者的右侧。
他蓄力在「遣灵」上的一记中程的斩击,**erces挥袖在空中以一道金色的「风」相抵销。
移向更近距离的津泽接着用刀身进行物理攻击,恰与另一侧Eddie以附着「暗」的「扶灵」的攻击时机切合。
Xerces微微皱了眉,这一次,他只是稍稍抬起了右脚——
在两人的攻击接近他身体的瞬间,那右脚落下的同时,厚重的「无相」从他周身炸裂开来!
Eddie与津泽分别被向相反的方向弹开。
津泽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勉强稳稳落地。他的左臂上却多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另一侧,Eddie则在落地后向后滑行了一段距离。因他受伤的右脚在后,当他停下时微微踉跄了一下。
Xerces微微一笑,依次侧视向两侧剑拔弩张的两人。
「你们两个??真以为凭这样就可以战胜我吗?」他轻慢地开了口。
「在创世神纪之后,可是足足过了六千五百多年。现在,就算是Eulrice和Xystus本人也没办法把我怎么样。」
他望向Eddie,「何况是带着不完全神格的你——」
「加上一个只能使出六成Eulrice力量的第十六的半吊子。」——说这话时,他则侧向了津泽。
津泽握刀的双手微微下沉——
下一刻,他与Eddie再度以「风」分别移向了Xerces的两侧,金色与黑色的刀刃被同时挥向后者,像是义无返顾。
这一次,Xerces竟直接以左右两手捉住了两人的刀刃!
津泽与Eddie,同时微微睁大了双眼。
Xerces捉住「遣灵」的手上是致密的「圣」;而握向「扶灵」的手中则流动着厚重的「暗」。
——『同时操控两种咒力?』
——『怎么可能?』
——这是两人被丢向刑场另一头时他们所想的事。
将刀深插入身前的地面,津泽勉强从那向后的惯性移动中停了下来;在他身侧,Eddie则握刀半跪了下来。
「Eddie??」
「我没事!」Eddie只是粗暴地打断了津泽,再度站了起来,将刀甩向身侧。
他的鼻子又一次渗出血来,可他并没有擦拭的意思。
津泽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可他拧紧的眉心却因担心而微微颤抖着。
Xerces没有说错。
凭自己和Eddie的力量,不,就算加上方才外面那几个人,也许都胜不了Xerces。
可是,在真正产生「失败」这种念头的一刻,很可能才是真正的「失败」的开始。
输——就代表着十六个世界就此即将不复存在。
他和Eddie,也将不复存在。
并不是输不起。
而是——眼下只有拼尽全力这一条路。
Eddie大概是因为也在这样想,所以才会如此急躁吧。
津泽再度双手将「遣灵」握在身前摆好了攻击架势。金色的闪电在那刀身上无声地跳动着。
Xerces没有攻击的意思。
他的面上仍带着微笑。
事实上,以他的力量,应该早足以杀死自己与Eddie才对。
——津泽快速地思考着。
他需要Xystus的神格。
也需要带着Eulrice神格的人在场。
他是在等一个时机——
可是??
究竟是??什么样的——
时机?
正在津泽犹豫不决时,Xerces身后,原本似乎在昏迷的承烨,脑袋似乎稍稍动弹了一下。
紧接着,他昂首发出了悲号——
那低沉而厚重的声音,已经不像是一个「人」能够发出的。
这哀嚎的声音在不断增强,直至震耳欲聋。
津泽和Eddie咬牙忍耐着那几乎要穿破耳膜的声音,因手中握着武器而无法遮掩双耳。
Xerces却只是满意地笑着。
承烨双臂上青紫色暴突的血管逐渐变得更加粗大、直至爆裂!
鲜血从他身上喷溅而出。
那一瞬间,承烨的哀嚎戛然而止。
「衔时隐」那螺旋的头部,自位于中心的承烨的位置,缓缓旋转张开。
它是要吞下承烨!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Xerces忽然大笑起来。
「看来,『衔时隐』也等不及了。」
——等不及??什么???!
津泽大睁着双眼慌张地思考着。
Xerces缓步向两人踱来。
津泽和Eddie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这一次,Xerces飞快于身前结下的印是「风」——
黑色的飓风从Xerces身前涌起,却横向向两人的方向伸展——自Xerces身前由近及远,那「暗」的旋风呈漏斗状;那黑风的尖端,分明如同利器一般尖锐!
津泽双瞳微缩,将「遣灵」倒插进大理石的地面,双手向刀中加倍注入了「圣」——
他周身,金色的咒力陡然膨胀,形成了梭形的障壁。
这道金色的屏障延伸着与逼迫而来的那黑色飓风抗衡着!
黑色与金色的界线相交叠:津泽的咒力似乎稍胜一筹,正渐渐将那「暗」逼向Xerces一侧。
此时,承烨已几乎整个被「衔时隐」吞入口中。
津泽记得,Eddie和Maksim被「衔时隐」困在「境界」中时,两人的身体只是悬浮在「衔时隐」透明的身体中。
可此时,承烨则是确确实实地正在被那「谕灵神」吃掉!
虽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全力与仍然在靠近的Xerces压倒性的咒力相抗衡,津泽并完全无法干涉那「谕灵神」正在做的事。
就在此时,在一侧的Eddie加注「风」在双脚,稍稍以津泽的肩做跳板,腾身跃向Xerces——
双手紧握「扶灵」,那是他全力的一击——
Xerces抬眼。
忽然,他从袖中取出了什么,丢向了半空中的Eddie的方向。
后者的身躯自接触到那东西的瞬间微微颤了一下——「扶灵」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原本该从Xerces正上方落下的刀,却落在了他肩上。
Xerces居然没有躲闪。
鲜血将他的白衣染红。
Eddie却就停在那个动作中。
直到片刻后,他才似乎因痛苦而跪倒在Xerces身侧。
「扶灵」落在了地面,黑焰登时四散。
Xerces垂眼向Eddie看去,眼神中,竟满是忧伤。
——「现在,回去改写那个过去吧——哥哥。」
「Eddie——!」
因津泽片刻的分神,轻松得像是吹散雾霭般,那黑色的飓风瞬间吞没了瞬间稀薄的金色的咒力,随即压向了津泽。
后者抬袖在那黑色的气流中勉强抵抗了片刻,还是**erces强大的「暗」的咒力推向了与之相对的刑场的墙壁。
最终重重跌落在地,津泽呛出了一口血,「遣灵」在他手中散了形。
与此同时,完全吞没了承烨的「衔时隐」张开了那螺旋的「嘴」——瓣瓣螺旋的结构向外支起,像一朵诡异的白花正在绽放。
津泽勉强睁开眼睛时,恰好听到从那「谕灵神」的「嘴」中发出的震天动地的怒吼声。
刑场正中,Eddie看来似乎无法动弹的身躯,缓缓浮起在半空。
他的胸中,一只白色的光球隐隐浮现。
津泽瞪大了眼睛。
——那是Xystus的神格。
那神格,被复原了。
津泽怔住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向Xerces望去。
令他略感惊讶的是,后者也在望着他。
Xerces黑色的双瞳中,竟满是疲惫和感伤。
「你究竟??打算做什么?!」津泽不顾自己的伤势,竭力向Xerces吼道。语音刚落,他难遏地再度咳出一口血。
Xerces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向津泽身边走来。
直至,他在那照明整个刑场的火光中的倒影,遮挡了津泽眼中闪烁的金色。
「真是讽刺。哥哥对那个女人也好,Edmund,对你——也好。」
「原本错了的,就从错误开始之前修正吧。」
津泽的双瞳颤抖着。
右手中,「遣灵」的柄,再度凝集。
那刀向Xerces咽喉刺去的速度,已大不如前。
后者只是稍稍向侧闪身,便躲过了这攻击。
Xerces面无表情地看着津泽。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那个女人造出了十六个世界,Dawson和Xystus也就不会陷入争执不休的境地。」
他并不再进攻。
津泽拄着刀有些勉强地站起了身,借残存的咒力以「风」向Xerces不断发动攻击,可后者却只是看似游刃有余地闪躲着,甚至并不屑于以「风」加速。
「我听承烨说,你在月望的时候已经见识到『衔时隐』自身发动的『境界』了。」
Xerces望着津泽敌意的双眼,一边躲闪着,一边絮絮继续说道。
「好歹你也是带着那个女人神格的人??既然必须要你活着,我就解释给你听好了。」
「在『衔时隐』的『境界』中,在被困的人身上发生的事,并不仅仅是对于那个精神某个时间的『记忆』的改变。」
津泽挥刀的手顿了一顿。他忽然想起了那日他所看到的光河、Dawson,还有男童模样的Eddie。
「而是真实地改变了那个人所存在的时间线上的『过去』。」
——津泽忽然瞪大了双眼。挥向Xerces的刀斩空后,他在那错愕中踉跄了一下。
——那算??什么意思?
一直在审视着津泽表情的Xerces敏锐地捕捉到他神色的变化,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
「我倒是不知道你在月望那时到底做了什么??只不过,现在的状况和那时有些相似??」
「我说『相似』,其实是因为??在『衔时隐』吞噬了与之相对应的神格之后,它所发动的『境界』就更不是那时可比拟的了。」
「我想,你也注意到了,这内廷,早已在其『境界』之中??由我代表『命理』的神格操纵着。」
「我不管你到底在说什么——!」津泽再一次全力向Xerces斩去。
这一次,后者借「风」,彻底和津泽拉开了距离。
「真的吗?」他站定后,颇有些嘲讽地笑笑。
「就像现在——哪怕你杀了我,你觉得,Edmund——不,应该说,是Xystus——不会自己决定,那个与好友决裂,失去心爱之人的未来,不是他想要的未来吗?」
津泽愣住了。
他握刀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仰首,漂浮在半空的Eddie似乎像彼时在月望一样,正因陷入「衔时隐」的「境界」而失去意识。
刑场的另一面,贴着墙壁的位置,完全型态的「衔时隐」,螺旋状的巨「口」花一样地绽向四周;那瓣瓣螺旋轻颤着,如同呼吸一般。
在那口中,「时之神」灰色的神格上仍残留着承烨的鲜血,正在徐徐地滚动着。
盯着那滴着血的神格,津泽转而将「遣灵」握在双手中。
望着津泽的神情,Xerces哼出了一声轻笑。他的眼中则平添了几分凌厉之色。
「看来,你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