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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得灵丹,一众豪杰联手施为/生异变,各路英雄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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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左伯玉听得无为道长所言,心中也是颇有些不信,沉吟片刻,抱拳道:“无为道兄所言,小弟自然是信的,无量山武林称尊多年,不知还有别的库存吗?若是有,小弟恳请相赐,大恩大德难以为报,从此之后唯无量山与无为道兄马首是瞻。”

无为道长一甩袖道:“伯玉,朱彪糊涂,你也跟着犯浑吗?何以不信老道之言,偏要受小人挑拨?”

山羊胡子老者锵的一声,拔剑在手,冷冷道:“假仁假义,谁会信你们这帮伪君子的话呢?”

眼看几人剑拔弩张,上官有琴轻笑道:“各位前辈,稍安勿躁,且听小女子一言。”

她声音不高,却清清楚楚传在每一个人耳中,犹如附耳细语一般。

见众人都向她望来,上官有琴笑道:“晚辈来时,有幸得师尊赐下小还丹一粒,虽无大还丹之功,想来也是不差的。”

左伯玉面露喜色,抱拳道:“但不知上官姑娘肯否割爱?”

上官有琴道:“我既相告,自是愿意转赠与前辈,前辈为天下百姓奔波一生,有琴颇为仰慕,权当是替天下人报答您好了。”

左伯玉摆手道:“小还丹何等金贵,左某岂能生受,但左某漂泊半世,却是身无长物,实在无以报答。自此之后,我叔侄二人,便由上官姑娘差遣好了。”

黎歌赶紧抱拳道:“姑娘救命之恩,黎歌没齿难忘。”

上官有琴正色道:“左伯伯,真是折煞我了。”

矮胖子忍无可忍道:“既有了神药,还是赶快疗伤吧,我与老常还等着喝酒呢。”

恰巧常三问赶到,笑呵呵道:“要说知我常三问者,舍朱彪其谁也。”

众人均是莞尔,并无异议,当下先后走入大账。

左伯玉拉着黎歌道:“黎歌,今天这里所站的都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都算你的救命恩人,我现在一一指给你,将来若有机会,定要设法报答。”

黎歌知道他想趁机让自己和武林中各大势力结好,心中感激,重重点了点头。

左伯玉一指无为道长道:“这位乃是无为道长,无量山无字辈的高手,道长为武林正义奔波半世,为我辈楷模。”

黎歌赶紧作揖道:“小子见过道长,我与贵派邢少侠有过几面之缘,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无为道长将他轻轻托起,温和道:“年轻人莫要见外,我与伯玉至交多年,帮他乃是本分。”

左伯玉又指着山羊胡子老者道:“这位乃是点苍派余掌门,江湖人称‘意形无影,分水无踪’的余秋鸿便是,他不仅将点苍意形拳、意形剑练至出神入化的地步,更是自创分水剑法,以刚克柔,尤胜前人。”

黎歌见他面露得色,知他喜欢被人奉承,赶紧抱拳道:“小子刚在山脚下见过玉林师兄,风度翩翩,好似神仙中人,不料余掌门风采更甚。”

余秋鸿得意道:“玉林子只是我门下一个端茶倒水的小生,有何风采可言,若你此番得救,我介绍玉君、玉宝给你认识,他们都是当世俊杰,你们多亲近亲近。”

黎歌点头称善,又听左伯玉道:“这位便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矮金刚’朱彪,天生神力,两只流星锤各重八十斤,莽牛劲已练至第九重境界,在长白山里占山为王,逍遥快活。”

黎歌见他人虽粗糙易怒,但也难的直爽,好似与常三问、左伯玉关系不差,便抱拳真诚道:“小子谢过前辈。”

朱彪哈哈大笑道:“小子若是能挺过这一关,老子送你几根人参补补,你这身子骨太弱了些。”

又听左伯玉介绍道:“这一位乃是丐帮孙长老,人称‘病尉迟’孙立,在江湖上可是大大的有名。”

黎歌抱拳道:“小子久仰孙长老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幸甚也。”

孙长老佝偻着身子,呵呵一笑,算是回了礼,并未说话。

左伯玉又道:“这位上官姑娘乃是玄真子的传人,玄真子一代武林奇侠,‘南金北铜,天玄地泽’中,天玄便是玄真子。玄真子道法通玄,琴棋书画、兵法韬略、百家杂艺无一不通,无一不精。二十年前突然退隐昆仑山,奚心教导上官姑娘,自然非同小可。”

黎歌见上官有琴气质出尘、美若天仙,不由有些自行惭秽,抱拳道:“谢过上官姑娘赐药之恩。”

上官有琴略略点头,淡淡道:“左前辈太高看有琴了,来此之前,家师嘱咐我,此行若见得天闲客,便待他问好。”

左伯玉动容道:“玄真子竟识得我天闲客吗?”

上官有琴微笑道:“左前辈为天下百姓劳碌半生,谁人不识,谁人不晓。”

左伯玉心情大好,哈哈一笑道:“既如此,左某生受了,便请上官姑娘赐药吧。”

上官有琴从腰带上解下一个锦囊,打开锦囊,里边有一个鸡蛋大小的玉盒,再打开玉盒,但见阵阵水雾冒出,犹如神仙之物。

众人多未见过小还丹,均凑到跟前细瞧。待得水雾散尽,里边露出一颗猫眼般大小,殷红如血的药丸来,散发出一阵阵似麝非麝,似香非香的味道来,令人精神一振,仿似晨睡初醒一般爽快,不由得啧啧称奇。

左伯玉接过锦盒,一把掩上道:“便麻烦余兄、朱兄、颜姑娘为我等护法。”

颜素素自知武艺低微,当下点头称是,立在一边。

余秋鸿似乎也无异议,提步掠出账外等候。

朱彪不高兴地道:“凭什么让我护法,老朱的莽牛劲不如你们深厚吗?”

左伯玉苦笑道:“朱兄稍安勿躁,小弟另有要事相托,你且附耳过来。”

朱彪凑到跟前,与他咬耳几句,便欢天喜地向账门口走去。

其他几人席地而坐,将黎歌围在中间。

上官有琴伸出玉指将药丸轻轻捏起,缓缓递到黎歌嘴边。

黎歌略显局促,机械地张开嘴巴。

上官有琴屈指轻弹,小还丹嗖的一声直入黎歌的喉咙,眨眼消失不见。

黎歌原本苍白的面色,一瞬间变的通红,转眼间红色染遍全身,犹如着火了一般。

左伯玉赶忙伸手按在黎歌头顶,真气自他百会穴徐徐而入,将狂暴的药力向下逼去。

黎歌脸上潮红渐渐向下退去,待退到胸口处,无为道长喝道:“上官姑娘,你上我下。”

话音未落,二人轻轻出手,但见上官有琴略一犹豫,将黎歌双手抓在玉手之中,食指分抵他两手中冲、关冲两穴,无为道长正在黎歌对面而坐,双手各点黎歌脚踝处商丘、中封两穴。

三人内力倾吐之下,黎歌全身药力被徐徐逼向丹田位置。

待得丹田附近药力越聚越多,真气推进的速度越来越慢,直至几乎不动。

孙长老腰杆一挺,挥掌拍在黎歌腹胸中枢穴上,真气倾巢而出,逼入黎歌体内。

常三问也历喝一声,将全身真气自黎歌后腰悬枢穴逼入。

小还丹药力在几大高手的压迫下,绕着丹田紧紧缩成一团,依然只有婴儿拳头大小,绕着丹田滴溜溜转动。

几人各自加劲,却不能再将药力压缩分毫,便集中精神控制药力旋转,以期修复黎歌丹田。

不料丹田之中却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所有药力在眨眼之间被吸的一干二净,不留丝毫。不仅如此,连压缩药力的真气也被卷入其中。待得几人反应过来,只觉真气如同江河入海,源源不断自体内流逝,一时间竟无法收回。

左伯玉所执百会穴离丹田最远,压力稍微轻些,勉强呼道:“余兄、朱兄,快来帮忙。”

账外二人一闪而入,均是目光一凝。朱彪正要上前,却被余秋鸿一把拉住道:“且看清楚再说,莫要莽撞。”

朱彪一把甩开他的手道:“看个屁,瞧老朱的手段。”

说罢暴喝一声,将双锤甩开,莽牛劲遍用全身,附身沉肩扑了过来。

却见朱彪头顶无为道长、手推左伯玉、脚踢孙长老、肩撞常三问、背顶上官有琴。手脚并用,一瞬间将五人人炸开一般,纷纷向四周倒去。

五人各自弹起,皆是席地而坐,闭目调息。

颜素素尚不明所以,急掠而至,扶住软软欲倒的黎歌,指着气喘如牛的朱彪怒斥道:“死肥猪,你意欲何为?”

朱彪白他一眼,只顾喘气,并未说话。

余秋鸿面无表情道:“朱兄,此举太过莽撞,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朱彪喘一口气后道:“余老怪你打的什么主意,当老朱不知道吗?”

余秋鸿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惊怒道:“朱彪,你简直含血喷人。”

朱彪喘息略定,爬起来坐在黎歌不远处,只是冷笑并未说话。

余秋鸿的脸色阴晴不定,右手搭在剑柄上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黎歌拍了拍颜素素的手,示意她也不要说话。

如此忽忽五六息,无为道长率先睁开眼睛,目光如电,射向余秋鸿。

余秋鸿松开剑柄,与他对视一眼,干脆也开始闭目养神。

几人相继从调息之中醒来,却又都陷入沉思,无人说话。

只上官有琴忍不住道:“以我观之,黎歌曾服用过不知何等天材地宝,药力未能吸收殆尽,蕴藏在五脏六腑,七经八脉之中。后又因缘际会,药力被压入丹田,致使丹田破裂,生机流逝,不知对也不对?”

其他几人皆点头称是。

上官有琴问道:“那如此强劲的吸力从何而来?”

众人又皆皱眉不语。

左伯玉缓缓道:“黎歌,将你生平所遇说与大家听听吧,若不知根源所在,大家也是束手无策。”

黎歌点点头,略一沉思缓缓说道:“我母亲早故,父亲名叫黎战海,在江宁府当差。我自小先天不足,父亲散尽家资,收集各种灵丹妙药为我续命,如此残延至十岁那年,已是病入膏肓,药石罔顾。

忽有一日晚上,父亲浑身是血,带着一个人回到家中。也不知两人给我吃了什么东西,浑身上下燥热难当。两人又在我身上拨弄半晌,我便沉沉睡去。”

待我醒来,父亲已经死了,那人便让我拜他为师,带我北上东京,卖唱为生。

直至两个月前,阮语吟找我师傅寻仇,不仅将他砍成几节,更是将我后庄村全村34户,112人尽数屠杀。”

颜素素见他双拳紧握,浑身颤抖,似乎又有发狂的迹象,赶紧将他的手臂抓在手中,轻轻呼唤道:“一切都过去了,你莫要激动,慢些说。”

黎歌长吁一口气,待得心境略平,又缓缓道:“软妖女带着我千里南下,在望江楼里遇到素素与账三先生,在二位的帮助下,勉强脱困。

待得逃到邹家堡,我睹物思情,一时走火入魔,体内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像着了火一般。后来又产生了一股清冷之气,两股力量在体内大战,搅得我痛不欲生。

再后来,软妖女便把她的内力输到我的体内,将两股力量都压进我的丹田,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众人不料他小小年纪,竟有这般奇遇,不由啧啧称奇。

余秋鸿摸着山羊胡问道:“左兄识得黎战海吗?”

左伯玉摇头道:“我不识得黎占海,黎歌的师傅裘日新与我有旧。”

无为道长目光一缩道:“方腊左军师祭酒裘日新吗?我只当他战死了。”

孙长老也沉思道:“我曾听吴军师说过,裘日新之才胜他远矣,梁山若得此人,定不会悲惨收场。”

左伯玉叹道:“方腊身死后我也曾辗转多地,打听他的下落,若我义军得他智计,抵得上十万大军,可惜被软妖女抢了先。”

上官有琴苦笑道:“先贤已逝,徒呼奈何,敢问各位前辈,黎小哥身上之疾,可有破解之法?”

无为道长眼中精光一闪,再看黎歌一眼,无奈摇头。

其他几人也陷入沉默。

黎歌示意颜素素将自己扶起,抱拳道:“小子自小多灾,本该就死,但天幸得贵人相助,已借得数载光阴,现在更得素素相伴,各位前辈疼爱,心满意足,此生无憾矣,各位不必再为我劳心费力,且专注于天下大事即可,黎歌这便告辞了。”

颜素素强忍泪水,扶着黎歌缓缓向外走去。

常三问长身而起道:“小王八蛋气量不小,敢不敢再陪胖爷喝上三大碗。”

颜素素一瞪眼道:“死胖子,你莫要再欺负他,小心姑奶奶不饶你。”

黎歌哈哈一笑道:“莫说三碗,便是三十碗,小爷照陪不误。”

常三问悠忽而出,眨眼间又悠忽而至,怀里抱着一坛子酒和一摞酒碗。

常三问拍开泥封,举坛倒满六碗,与黎歌当当当一口气碰完。

正要再倒,却被朱彪一把推开。只见朱彪抢过酒坛,也如他一般,与黎歌连碰三碗。

左伯玉赶忙拦在中间道:“你两个忒胡闹了些,黎歌哪里经得住这般喝法?”

常三问见黎歌果然面红如火,摇摇欲坠,兀自嘴硬道:“左兄此言差矣,我观黎歌刚才面色泛白,正是缺酒之兆,你瞧现在便好了很多。”

左伯玉不和他胡搅蛮缠,俯身倒了半碗,端到黎歌面前,语重心长道:“贤侄,左叔叔既救不了你师傅,更救不了你,实在惭愧的很,且敬你一碗,望你不要责怪于我。”

黎歌双眼泛红,举碗一口干掉,一抹嘴道:“左叔叔,若有来世,小侄再来报恩,到了阴曹地府,定然帮你向师傅带好。”

说罢转身向外走去。

颜素素赶紧赶上搀扶,就这样二人晃晃悠悠消失在一众武林高手的视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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