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好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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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沉默注视这面前的死人。
他用刀刃翻开鸭舌帽男人的嘴，
男人的舌头已经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雾蓝色的章鱼般的事物。
章鱼绝大部分的触须已经被苏长斩断，周身上下只剩下一截截腕足般的凸起。
虽然作为宿主的男人已经死去，可是寄生在他口腔中的软体生物，却尚未失去活性，依旧在不断蠕动着。
苏长翻转手掌，调转刀刃，狠狠刺下，扭转刀刃。
直至男人口中的寄生物不再继续蠕动，这才从男人的口中抽出刀刃，顺带着，将这个寄生在男人身上的软体生物，一同拽下来。
虽说是杀死了男人。
可是苏长的心中，却没有任何的感触。
苏长站起身。
手掌上的伤痕没有出现愈合的迹象，被玻璃刺得血肉模糊的伤痕，依旧让他感到痛楚，像是有虫子在上面撕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周围的环境，出现变化？”
苏长感觉头脑有些迷蒙，胸腹之间有种淡淡的窒息感，
“这里是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本应该是在斩杀血肉焊机的路上，可是为什么在将血肉焊机杀死后，眼前的场景出现变化呢？
是血肉焊机么做的手脚么，可是它不是已经被自己杀死了么？
苏长手持利刃，朝着人群试探性地迈出一步。
伴随着苏长前进的行为，围观的群众当中出现些许骚乱，他们发出呼喊，连续不断地后退，为苏长留下一处方圆之地。
但是依旧有一些胆子比较大的人，停留在距离苏长不远的地方，举起手中的电子设备，对苏长进行拍摄。
“闭嘴！”
从人群中传来的低语和心音，让苏长感到有些烦躁，他开口朝着人群大声喊叫。
人们的声音一滞，他们眼神惊恐，忽然沉默下来，不敢再次发出声音。
虽然仍有心音传来，
但是耳边的确是比之前清净不少。
而且这样一来，也有坐下的地方了。
苏长略感无奈，独自坐在空无一人的地铁座位上，他将手掌放置在大腿上，忽然感到裤子的口袋有些鼓胀，好奇地将手掌深入口袋里，从中摸出一包开封的软包香烟。
原本以为之前的怪异经历，已经让它遗失了。
可是此刻，那包原本用来祭祀苏白楼的香烟，如今还在苏长的裤子口袋里。
此刻他内心迷惑，毫无头绪。
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然后从裤子里掏出一只细长的防风打火机，苏长尝试两下，将手中的香烟点燃。
“这真不是错觉么？到底哪个是真的……”
他靠在倾斜的椅背上，双腿交叠，一只腿微微上翘，仿陷入沉思，苏长将烟嘴放到嘴边，深深地吮吸……
然后被烟草的强烈的味道呛出眼泪，
“咳咳咳——”
苏长感到窒息感更强烈了。
他将手中的烟丢在地上，然后用鞋底碾压，将燃烧的烟草熄灭。
哪有幻觉这么真的！
可是如果不是幻觉的话？
苏长忽然想到什么
他伸出手来抚摸自己的面骨。
上面没有任何其他的事物。
他用手指触碰自己的嘴角。
也没有那只熟悉的眼睛。
无论是“无面人之壳”，
还是“食尸鬼之眼”，
此刻都没有对苏长进行任何的回应。
这不应该呀！
苏长的心中产生疑问。
他用左手五指用力地揉捏着自己的面孔，右手则是牢牢抓着那柄尖刀。
苏长仔细地触碰着自己的面孔，
妄图取得这两件圣遗物的回应。
可是纵使他费尽心思，却依旧一无所获，
这是怎么回事？
我得仔细想一想……
苏长的脑海间有某种思绪一闪而过，做出极端大胆的假设。
有没有可能，
并不是圣遗物未曾回应自己，
而是根本没有呢？
因为它们从未存在过，所以不出现，也是理所应当的。
苏长在心中推测着：
如果，
出问题的，不是这两件圣遗物，
而是自己呢？
如果自己真的出现问题，
从自己出院回家开始，一直到之前所见过的白女巫，都只是他所谓的梦境……
之前所看到的那些形态怪异的魔物，只是他脑海当中幻想出来的残相。
而现在所处的，才是现实呢？
那若是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真的杀了人！
杀了一个人！
苏长感到脊背汗毛竖起，鸡皮疙瘩在他的小臂上凸显出来。
他压制着自己内心当中的慌张与恐惧，思绪再次转变，
但是没道理啊，
如果自己之前真的在做梦的话，
如果之前的所闻所见，都只不过源自于自己的臆想的话，
自己的确是一个行为危险的精神病患者的话，
那个男人嘴里面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苏长想到这里，展露手中的刀刃，端详着那只挂在刀刃上的雾蓝色生物的遗骸。
如果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么眼前的东西，
应该如何解释呢？
苏长注视着眼前的事物，忽然感到有些饥饿。
想想也是，从医院出来以后，自己就没吃过任何东西。
自己出来得匆忙，又路途遥远，只是在地铁上的通勤时间，便占据大半的时间，却是忘记吃饭。
现在已经过去一天的时间，难免有些饥饿。
“咕噜——”
苏长这样想着，从他的肚子里传来响声。
只要想吃东西的想法出现，
便停不下来，
苏长感到肚子开始抽痛。
他愈发感到饥饿，手掌不由自主地出现颤抖和战栗，饥饿感甚至让他产生些许的呕吐**。
苏长有些无法忍耐，他双眼一动不动，死死地注视着手中的触手串串。
雾蓝色的章鱼状的生物裹满浓稠的墨汁，章鱼的身体上遍布红色和黄色的不规则圆圈，虽说在自然界，颜色越是鲜艳的事物，越是容易出现危险，但是味道……
眼前的东西看上去让人没有任何的食欲，在苏长的感受中，
却散发出浓烈的异香——
闻起来像是铁板烧，或者直接将鱿鱼放置到炭火上烧烤的味道。
其间洒满孜然和辣椒，再辅佐以一点点的精盐，触手在炭火之中翻转，散发出浓郁的焦香味。
让他有些垂涎欲滴！
虽然可能有些不太健康，但是此刻从饥饿的肠胃之中传来的**，却让苏长不能控制自己。
他张开嘴，用门齿将刀刃上的事物切割开来，再用臼齿仔细研磨成肉碎。
苏长的眼里露出精光！
如此美味！
不同于奸商售卖的超出时限、吃起来发臭的冷冻鱿鱼。
而是给人一种鲜活的触感，仿佛手中之物仍然活着，在他的口腔之中翻转蠕动。
唇齿间传来的鲜甜的滋味，让苏长更有食欲，让他食指大动，沉浸在大快朵颐之中。
鲜嫩，柔软，鲜爽，脆弹，而且一点也不粘牙，
好吃啊，
好味啊！
苏长感到，自己好像从未吃过如此让人惊异的美味，只是咀嚼，便诞生出强烈的愉快的感受！
苏长大力地咀嚼着口中的事物，浓稠的汁液从他的嘴角喷出来，可是他却依旧感到快活！
从他的喉咙之中，传递来细碎的声响：
“咯咯咯咯——”
可是他却不理会，而是继续大力地咀嚼，然后将口中的食物吞咽入腹。
直至他将口中的秽物完全吞下，
他还意犹未尽地将嘴角和刀刃上的墨汁吃干抹净，
可是这还不算完，
他依旧感到有些意犹未尽，
苏长甚至想要把手里的刀子也一齐吃下去！
苏长用舌尖舔舐着锋锐的刀子，
苏长转移自己的视角，
眼中忽然惊醒，
他跳起来。
可是却忘记抽走放置在嘴角的刀刃，
由于这个激烈的动作，
他的嘴角被刀锋划开，留下猩红的血。
苏长舔着嘴角，伤口上血液腥甜，
但是他却并未再次陷入之前的沉沦，
而是完全从饮食的**和情绪当中脱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