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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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刚才，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感受着嘴角的痛楚，苏长如此思索着。
苏长用手指抚摸嘴角，感受上面划出的伤痕，
伤口很长，很细，也很疼，
几乎是将他右侧半张脸都切开了，
手指上面满是猩红，
其中有他的血，还有从刚才的男人胸口喷涌出来的血。
可是苏长却来不及理会身上的伤口，
肚子里面的东西，
才更加要紧。
肚腹和喉管，传来冰冷的感受，
像是在嘴上放置一个漏斗，然后不断地朝着漏斗里倒着冰块。
苏长吞咽着唾沫，
感觉喉管里面有些黏腻。
想着刚才上面粘稠的墨汁，还有滑腻的吞咽感受，
苏长忽然感觉有些恶心。
某种极为极致瘙痒的感受，从他的喉咙之间传来，
他将手指探入喉咙，不断地探挖着，
他妄图凭借这种方式，将肚腹之中的事物吐出来，
瘙痒又开始变成极度的辛辣感，
像是不善饮酒的人，
被强行灌入高度的烈酒！
灼辣的痛苦传来！
“呕——”
苏长从座位上跌倒，他松开手中的刀刃，沾满鲜血的利刃落在地面上。
“咳咳咳——”
他跪伏在地上，开始痛苦地咳嗽，
直至从喉咙中干呕出黏腻猩红的痰液。
在吞吃那只寄生物的时候，
的确给他带来极大的味觉享受，
也缓解肚腹当中的饥饿感。
但是此刻，
苏长只觉痛苦。
并非单纯是由于嘴角上的伤痕，而产生的生理上的痛苦，
而是源自精神，
他难以接受，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
一想到那章鱼般的寄生虫，还有那挥舞的触手，
他就不能接受。
可是，那些柔软触手，以及爆汁的头颅，真实美味啊！
苏长短暂地回味着刚才的味道，随后再次感到恶心！
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出现在他的体内，让他略感纠结，
毕竟是不知来源的诡异事物，
难免有些后怕。
不过那东西，
已经被他完全吞入腹中，他又无法吐出来，
现在算是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关注着自己的肚腹，
想象着触手从失活恢复，然后钻出自己的肚腹！
……
过了片刻……
想象中的事情并未发生。
肚子并没有被穿透，甚至冰凉的触感也逐渐消失，甚至还有些困。
“呵，或许可能只是我太过多虑了吧……”
苏长轻轻发笑，悬着的心也随之放下了。
在车厢的另一端，人们聚集在一起，远远地观察着苏长怪异的行为。
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也不敢做出任何轻举妄动。
“嗝——”
苏长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自己的懒腰，打着悠长的饱嗝。
饥饿感消失了，
如果排除心中的芥蒂，
他甚至感到有些满足。
胃里变得暖洋洋的，苏长感到十分舒服。
体内传来的饱腹感，也让他有更多思考的空间与余地。
他尽可能地抵御着饱腹带来的困意，仔细地数着列车上的人头数量。
嗯，和之前那辆列车上的人，
好像差不太多的样子。
苏长在内心不断地整理着思路，
他扪心自问道：
白女巫、行骸、堕魔，自己之前所经历的一切事情，
还有眼前的空间……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苏长扪心自问。
如果前者是真，那么自己为何出现此处！
如果后者是真，
那么自己应该对之前经历过的事情，有所印象才对，
苏长搜索自己的记忆，
可是却一无所获！
那么这段空白的记忆，
到底又去了哪里呢？
难不成说，眼前的才是假的？
苏长感到自己的头脑陷入混乱！
由于过度思考，他的思绪有些跟不上了，
他只觉头脑梆痛！
耳边传来阵阵嗡鸣！
他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在地上不断地翻滚。
猜不透啊！
想不出啊！
分不清！是真的分不清！
到底哪里才算是真实的情况？
他用拳头狠狠锤击自己的额角，让自己强行抑制疼痛的侵扰。
“绰，不想了！”
苏长忽然发出大叫，双手猛地拍击地面，整个人腾地一声从地面直立而起。
他摇晃着脑袋，强迫自己不去再思考那些。
有时候人就是不能想太多，反而容易越想越烦，陷入桎梏！
随着苏长停止思考，头痛也逐渐减弱，
虽然仍然难受，但是变得可以忍受了。
他若有所思地注视这地上遗落的刀刃，
忽然心血来潮一般，朝着刀刃伸出手掌。
刀刃缓缓漂浮而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触手卷起，放置到苏长的手掌之上。
诶？
“这又是什么情况？”
苏长朝着自己的手掌眨了眨眼，朝着四周看了看，
什么都没有。
“我认为的东西，实现了？”
苏长再次操纵意念，想象着刀刃被无形的触手卷起。
他忽然产生某种强烈的呕吐**，
潮湿的味道忽然充斥着他的呼吸系统，
随后，
刀刃真的飘起来！
不过紧紧持续瞬间，刀刃便再次跌倒在他的手掌中。
无论苏长接下来如果使用意念，都无法再次将刀子挪动分毫。
“是错觉么？”
苏长这样思考着，
随后下定结论，
“绝对不是！”
他倒是有些兴趣，研究一下这种能力的来源。
但是显然现在不是时候。
苏长带着心中的疑惑，握紧手中刀刃，朝着面前的人群走去。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牵动着，让他感到有些抽痛。
他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微笑，
但是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要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
按照自己相信的方向走，
应该就可以了吧……
他大步向前，踩过鸭舌帽男人的脊背，延顺着他来时的路，一直向前。
他倒是有些想知道，前面到底有些什么，
为什么那个男人，会变成刚才的样子？
可是围观的群众却并不这样想，他们看到苏长诡异的笑容，以为他心中生出杀意，发出惊恐的叫声，连忙朝着后方倒退，继而连滚带爬地朝着远离苏长的方向逃窜。
人群陷入混乱，身体强健的人跑在前面，至于后面，则是被推搡掉队的女人和孩子。
一个女人被人群推搡得失去平衡，发出一声惨叫，跌倒在地上。
苏长提着刀，快步地走到女人的身边。
他低下头，居高临下地注视这女人，灯光当中的倒影，遮挡在女人颤抖扭曲的面孔上。
女人衣衫不整，身上的披肩，早已在人群的冲撞中遗落，酒红色的吊带衫上，多出几个明显的鞋印。
女人的面孔有些熟悉，正是刚刚由于苏长陷入慌乱，打碎药瓶后，露出揶揄和不满的女人。
可是此刻，她仰头注视着不断靠近的苏长，手脚因为过分恐惧而抽筋，甚至忘记如何逃跑。
她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神情，随后情绪崩溃，泪水止不住地从脸上流出泪来。
苏长平静地将女人扶起来，然后将她扶到旁边的长椅上。
女人的身体十分柔软，可是却脖颈僵硬地注视着满脸鲜血的苏长，随后迅速低垂眼帘，小心地注视这苏长的衣角，生怕苏长心血来潮，对她痛下杀手。
苏长则是端详着女人的面孔，
嗯，有点陌生，也有点熟悉，
大概是被他切碎的某个行骸的样子。
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做呢？
是当之前所做之事不存在，还是继续再做一遍刚才的事情呢？
要不……
苏长冷静地在心中思考着，自己接下来的行为。
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