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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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元旦，考试也临近了。上次打篮球之后，大家约着去玩，季林再没出现。大家习惯了从六个人变成五个人，同时适应了银世佳和朱慧粘粘糊糊的状态。银世佳还是照例每周与季林打球，有时朱慧来观战，相安无事。
只要有空，朱慧就来陪银世佳自习，因为不想让他在路上耽误复习时间。和他的相处也从紧张变得自然。银世佳通常会在车站等朱慧，张广辰笑他是“同齐忘妻石”，他并不在乎。他现在除了考试，最头疼的是和朱慧“亲亲”的问题。他倒希望朱慧有个在世的前男友，好和他吐吐苦水。
第一次银世佳主动吻她，才轻轻一碰，她就说：“时间不早，要回家。”几十次蜻蜓点水，才换来他们第一次正式接吻，银世佳刚刚试探地伸出舌头，却被她用牙齿死死抵住，低呼：“可以了。”银世佳因此气恼，朱慧抱着他撒娇，说要再多给她一点时间。她的脸不住在银世佳胸口摩擦，柔柔地重复：“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一脸人畜无害，银世佳却起了反应。无奈推开她，背过身，不得已回了声：“好。”朱慧误会他生气，立誓要克服恐惧，让他也能拥有和别的男朋友一样甜甜的吻。
朱慧常邀着银世佳来家里看电影，而后朱志兴会给他们做好吃的。一个周六，朱志兴出差，朱慧盘着腿像过去一样和银世佳并排坐着。而银世佳的心思却完然不在电影上。他侧脸先啄了朱慧的脖颈，朱慧推开他说：“你快看，他要杀女主角了。”
他不气馁，坐近朱慧，继续一口一口吻在她的脖子上。
“好痒。呵呵呵～”朱慧偏头，不让她的脖子暴露。
银世佳的身体被小小的笑声弄得炙热起来。那脖颈淡淡她的味道，他想闻得更清楚些。他贴得更紧了，粗鲁地用嘴巴吮吸了一口又口她脖上的肌肤。朱慧羞得脸颊绯红，下意识的用手抵住他的身体。她感到紧张，因为这一个个烙在她的身上的吻，是她从未经历过的火辣。她不熟悉，她感又到害怕又欢喜，但是内心深处有个声音让她不要拒绝。
银世佳并没有被挡在他们中间的手所影响，他轻嗦了朱慧的耳垂，朱慧低低地□□了两声，身体情不自禁地颤动。
模糊听到她说：“痒！……银世……佳”
银世佳双手捧住了她的脸，他眉眼低垂，没有一点平时温柔的样子，愤愤地说：“那也要亲你。”
话音没落，他的双唇就落在了朱慧的唇上，朱慧闭起眼睛，一动不动，听着自己砰砰心跳，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只是乖乖地任凭他蛮横的舌头闯入，撩拨着她的唇舌。
银世佳的唇缓缓从朱慧的上面离开，带着几分笑意看她，朱慧捧着脸害羞的躲进他的怀里。
“哇，我真的是有好多路要走。”银世佳摸着她的头：“许浩翔真是不容易呀，你们是这样接吻的嘛？许同学太辛苦……”
没等他说完，朱慧像是被他的话激怒，直着身子跪在他旁边，双手捧起他的脸。像是鼓起了极大勇气，闭着眼，皱着眉头和鼻子，不容分说地栽到了银世佳的嘴上。
朱慧尝试温柔地亲吻着银世佳的上唇，舌尖也密密地舔着。银世佳半闭着眼睛，瞧着她的可爱表情。她似乎更大胆了一些，小嘴又移到了银世佳的下唇擩动，甚至有一两下轻咬。银世佳热烈地回应她，挑逗她的上唇。更是兴奋地环住她的腰，揽向自己，双手揉搓着感受她身体的温热和柔软。
银世佳见到她眉眼渐渐舒展，感受到她湿润的舌尖伸入自己的嘴中。银世佳闭起眼睛，全身心地感受此刻。他先小心地绕住朱慧的舌尖，好像生怕把它吓走，而后越来越坚定地摩挲。他粗鲁地攫取朱慧的气息，把主动权又拉回自己的手中，渐渐向后靠，让朱慧倒在他的身上，粗鲁地把她搂得越发紧了。
“疼……”朱慧唇离开他的，双手抵在他胸口低喃。
银世佳合着眼，还沉醉在美妙之中。
他把朱慧再次拥入怀里，眯着眼在朱慧耳边低声说：“要你。”
朱慧握住了他肆无忌惮的手，红着脸说：“不要。”
银世佳把朱慧放到身下，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一只手轻揉的整理朱慧脸庞的碎发。朱慧闪烁的眼睛透露着害怕，绯红的脸蛋上一对眉毛簇着，银世佳用手将它们揉开，唇落在了上面。
“小兔子，小兔子，小兔子……”银世佳呢喃。
伴随着他的声音，像安抚似的，许多吻又落在了朱慧的鼻尖，眉尾，眼睛……他的手穿梭着，朱慧再次按住了它。
“我怕……”朱慧娇滴滴地说。
银世佳停下，迷朦地看她，坏坏地笑：“我会温柔一点的。”
——
王际钦的妈妈和男朋友分手，最近又住回了家。因为这样，王际钦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但是天气越来越冷，在朱慧的生拉硬拽下，她于答应回家拿些厚衣服。
“怎么样啊？”王际钦问。
“什么怎么样？”朱慧反问。
“就是你和银世佳呀。”
“挺好的。”
“我也觉得挺甜蜜的，他什么都依着你。张广辰说他就像块膏药想一直贴着你…你还经常被拉去陪着他打球？”
“我也是有时间才去。你和张广辰怎么样啊？”
“还行吧，等考试完了再说。”王际钦耸耸肩。
“转正嘛？”
“有希望吧，我天天听你在我耳边推销他………”
王际钦从楼梯口看家里的门开着，害怕她妈妈拿了家里的东西又跑掉，就急急地冲了进去。刚进门就傻了眼，三个高大的男人围着她妈妈，王际钦把朱慧护在身后。
“哟，来了两个小客人。”最高个的寸头男人说。
“不关她们的事。”宋美娟一下从沙发上串了起来。
小眼睛胖男人一把把她推坐在沙发上：“不关她们的事？那我哥的钱，谁来还？你男人跑了，你自己做的担保。结果你也跑，我们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地方。当然要好好问问这笔钱怎么办？”
朱慧死命地挨着王际钦，吓得攥紧了她的衣袖，和王际钦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们熟悉这个场景，高三的时候，也有讨债的上门问宋美娟要债。王际钦骂了讨债的几句，流氓上前要动手，朱慧护住了她，还好美娟的弟弟及时赶到，才摆平了这件事。
在门边的朱慧想要乘机开溜去寻求帮助，刚向门口移动，长发男人就挡住了去路。
“小妹妹，你干嘛？我们就是和阿姨谈谈怎么还钱，你想要去哪里？你一起帮阿姨想想办法吧！”他顺手，关起了门。
王际钦站到朱慧和“长发”之间。
“我是她女儿。”她用手指了指宋美娟，接着说：“这个事和这个女孩子没关系，放她走。”
“放她走？你是我们老大吗？为什么听你的？”“长发”发出了一声嗤笑。
突然，王际钦的电话铃响了，她迅速掏出，“长发”飞身扑向她，想夺过手机。朱慧也加入了混战，她拿到手机，按下通话键。美娟想要帮忙，却被“小眼睛”控制住。“寸头”只是冷眼旁观。
“啊！”手机被“长发”拍落到了角落。朱慧也因为这一下,倒在地上，疼痛和害怕让朱慧哭了起来。
“寸头”按掉了这桶电话，关掉了手机，轻放在餐桌上。
王际钦冲向朱慧，扶起她小声问：“没事吧？”
朱慧没回答，开始抽泣。
“谈谈好吗？”寸头蹲在她们旁边，冲着王际钦微微一笑。
转向朱慧：“你…别哭了！”
朱慧还是沉浸在自己情绪当中。
“别哭了！”寸头训斥道。
哭声止住了。
寸头刚站起来，朱慧也“蹭”地站起来，抬头眼泛泪光死死地盯住他。
“你……你们……这样不好……我看你们年纪也不大，为什么要做这个？你们这样父母也要担心的。”
“寸头”抄起椅子，划了个弧线，朝着朱慧过去，她吓的闭起眼睛。
“砰”！
寸头反坐在了椅子上，手架在了椅背上。
“野猪，给这个‘大道理’小妹妹拿张椅子。”“寸头”似乎饶有兴趣。
“小眼睛”把椅子搬到朱慧身后。
朱慧用衣袖擦了下眼泪，怯生生地坐下。
“我们年纪不大要做这个，是因为……”“寸头”指了指宋美娟：“这位，年纪这么大了还要逃债！你以为我们想吗？你知道我们的苦吗？我们找她找了多久？”
朱慧一时想不出应付他的话，胡乱说了句：“可你们干嘛这么凶？”
“小妹妹，你上班了吗？”
“别理他。”王际钦插嘴。
“我大二。”朱慧回答。
“你想想如果你是上班族，老板欠你薪水，然后又逃走了。结果有一天你遇到他，你会不会气汹汹地找他要钱？”“寸头”看着朱慧说。
朱慧点点头。
“她自愿为别人担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干嘛和她废话。”“长发”在旁边叫嚣。
“跟你们说过了，我们现在要转型，倡导文明追债！”“寸头”厉声道。
“慧慧，别听她瞎掰。那你们为什么扣着我的朋友，还不让我们打电话？”王际钦愤怒地质问。
“因为我们没有谈完啊。你朋友出去了，无非是找警察，即使这样，我们以后还是会来。我们麻烦，你们也辛苦。我们要一个解决方案，你妈只是一口咬定没钱，根本不诚心解决问题。”“寸头”说。
“我确实没钱！”宋美娟嚷嚷。
“那你帮别人担保！”“小眼睛”瞪她一眼。
“有本事你去找借你钱的人啊！找我……干嘛！”
“小眼睛”又瞪了她一眼，她才收声。
“同学，你看你妈妈比流氓还不讲道理，你应该了解她吧。‘你说这件事怎么解决吧？”“寸头”玩着手打火机。
“多少钱？”王际钦问。
“不多，连本带利20万。如果这个月能还掉，就这个数。”
“哪有这么多？”宋美娟说。
“利息没听说过吗？阿姨。”“长发”走到她面前说。
王际钦思考要不要再找舅舅帮忙，上次因为还债，房子被卖掉了，余下的钱买了这个住所。现在每年的学费都是舅舅给的，她实在不好意思再开口。如果卖了房子，她又可以住在哪里？
“你叫慧慧？”“寸头”笑笑地看着朱慧。
朱慧像惊恐地小动物一声不吭，直直坐在那里。
“问这个干啊！”王际钦呛声。
“凶什么！看得起她才问一下。”“小眼睛”冲着王际钦就过来。
“寸头”朝“小眼睛”摆摆手，示意他停止。
“就问一下，我看你在想怎么还钱，我找你朋友聊聊咯。”
“没事。”朱慧害怕“寸头”会生气，安慰王际钦。
一边神情惊恐地向“寸头”挤出笑容：“我叫朱慧。”
“你白痴啊！干嘛告诉他。”王际钦被她气死。
“寸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你好，朱慧。我叫木知闲。”
他伸出了手，朱慧没敢犹豫，双手捧着他的手，握了握。
“你好。”朱慧轻声应和。
“你现在在干嘛？你想用假名字，泡我朋友吗？”王际钦怒斥“寸头”。
“长发”凑到王际钦面前，恶狠狠地用手指着她说：“你给我好好说话，如果你还想说话的话。”
朱慧吓得把王际钦拉到自己身边，用手环着她。王际钦也不敢再出声。
“大哥。”朱慧看着木知闲，紧张地吞了一下口水：“是‘空闲’的闲吗？”
“什么？”
“就是知闲的‘闲’字呀。”
木知闲不自在的点点头。
“大知闲闲，小知间间，大言炎炎，小炎詹詹。这个名字应该是从这里面来的？”朱慧缓缓念出这词。
木知闲身体往后一缩，抬起下巴，收起“满不在乎”的样子。
“很好的名字。”朱慧盯着他。
木知闲没有收回眼神，与她对视，可竟然从对面这个女孩的眼睛的读出了“怜悯”。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个，忿忿咬紧后槽牙，下颌突出了一下。王际钦拽了下朱慧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再多嘴了。
木知闲冲着王际钦嚷：“怎么说？钱到底怎么还？”
“你让我打个电话，我问亲戚借借看。”王际钦有把握舅舅有这些钱，现在也只有厚着脸皮给他打电话。
“你要打给你舅舅？不许打。”宋美娟命令道。
“那你说怎么办？”王际钦眼泪含在眼眶。
“我们不还钱，不是我们借的。”
“那你给别人做担保？如果你不想牵连家人，为什么要回来？”
“死孩子，你怎么这么说！你有没有良心啊，妈妈这么辛苦把你养大………”
“你养我？”王际钦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你养过我什么，你除了谈恋爱，这十几年里你为我做了什么？”
“我没为你做饭吗？没为你洗衣服吗？”
“宋美娟！你为了做了几顿饭你心里清楚，要不是舅舅舅妈，我早饿死了。”
“你……”
“阿姨，你少说几句吧。”朱慧红着眼睛陪着掉眼泪，起身抱住了哭成泪人的王际钦。
“宋美娟，我劝你最好好好做人啊，做不成好母亲，至少做个人吧。”木知闲拖着椅子走向宋美娟，用力把椅子放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宋美娟打了个寒颤。
“我们是来收钱的，不是来看你们家庭闹剧的。宋美娟，你女儿都说有办法了，你还要赖账！”“小眼睛”双手抱拳，让关节发出了“咔咔”响声。
宋美娟老实了。
朱慧找了纸巾给王际钦，王际钦平复了情绪，拨通了电话。
一屋子人安静地等待着。
朱慧心思全在王际钦身上，竟不晓得自己脸上还挂着泪痕。木知闲递纸巾给她。
“谢谢。”朱慧退后几步，与木知闲保持着距离。
“你《庄子》看得很熟啊？”木知闲站到她身边，小声搭话。
“最近在重看，所以知道……你怎么知道是那句话是《庄子》里的。”朱慧好奇地看了看他。
“你傻啊！因为我的名字就是里面来的啊！”
“哦。”
“你很怕我？”
朱慧挤出一个笑容，害怕惹他生气：“也不是，你还挺和蔼可亲的。”
“……”
木知闲用手捂着脸，看起来是在笑。
“在你们这个工种里，算……平易近……人。”朱慧补充道。
“谢谢你的夸奖。”
“只是我搞不懂，一个叫‘知闲’的，怎么会做流氓？”
朱慧马上因为自己的冒失感到后悔，哪个流氓喜欢自称流氓。她后背冒着冷汗，观察木知闲。他似乎并不生气，眯着眼笑，正要对自己说话……
“木大哥！”王际钦别扭地叫这个称谓，因为她根本不相信这是个真名：“我舅舅说要和你说话。”
木知闲接过手机。
“你在跟他说什么啊？”王际钦小声问道。
“闲聊啊，想让他心情好一点。”朱慧回答：“你舅舅怎么说？”
“他气死了，不过先帮我们把这个难关应付过去再说。”
“确定嘛？这么多钱。”
“我舅舅说他会去凑一点，一时拿不了这么多。他觉得还是先把债还了要紧，省的这些人一直来找麻烦。你啊，还把名字告诉他！还有我们是学生的事情，万一他们来学校闹怎么办？”
“怎么会？再说你舅舅不是会解决这件事嘛！”朱慧变得紧张起来，拉住了王际钦的手。
“现在知道怕了！什么都跟他们说。”
“可我觉得他们并不是很坏啊。”
“朱慧，我警告你啊，你别被那个假木知闲骗了……”
“哪会！……”
“喂，那个…朱慧的朋友。”木知闲说：“你舅舅让我们去找他，让我们和宋美娟一起去，让你别过去。”
“一起去吧！”“小眼睛”歪着头，对着宋美娟说。
宋美娟没说话。
王际钦看向她妈：“妈，你到底想怎么样？”
宋美娟继续沉默。
“那好，我们断绝母女关系，这个房子卖掉，你拿走你的钱，我的钱还债，从此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
宋美娟看着王际钦真像是死了心，平静地一字一字地说着上面的话。
“我受够这样的生活了。”王际钦斩钉截铁地说。
“去，我又没说不去。哎呀，你这个舅舅肯定唠叨一堆。”宋美娟陪着笑脸道，终于服软。
“20万啊，你以为舅舅找人凑钱很容易吗嘛！我们活该被骂。”王际钦转过头不看她。
“那走吧！”“长发”把宋美娟前面的椅子移开，示意她起来。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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