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入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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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沐的这天，刘式刚起床，准备今天趁着燕儿出远门，自己没事，带着两个亲妹妹把这个新宅子逛一圈，再带二人去金市看热闹。
结果皇帝堂哥生怕他一路舟车劳顿受了苦，清早就着令小黄门又送了二十名美婢，二十名杂役。
因为听说南郑侯来时路上遇刺，还从北军中抽调五十名护卫，直接划给刘式侯府所属，保卫侯府。
“这五十军士，嗯，没有一个隐元境，也就是都没练内功入门，挡不住天玑境的一剑。”虽然内心这么想，刘式接旨时内心还是狠狠感动了一把，遇到这种老板，不996都对不住。
便吩咐两名开始习武的贴身侍女，与张郃一道，带两位小姐去LY市集上看看热闹。
自己准备车驾，入宫面圣谢恩。
说是入宫谢恩，刘式其实是想去弄清楚，自己究竟入的什么局，背了什么锅，至于让天璇境剑修出手杀人。
根据自己记忆，这剑修也是奉宗门之命与一个“小脸姑娘”的方士接头，随后才知师命是来刺杀自己。
自己这几天每天晚上根本没有睡觉，发奋练功，内功却却是有点长进，气机更足了些，至于什么时候能入瑶光境完成筑基，看这架势慢慢来还得一两个月。
昨天酒席上闲聊，张郃告诉刘式回想自己当年练功，如果按于吉的分类，洞明入瑶光，起码是两年，还宽慰刘式别着急。
而刘式二月直接入洞明，如今半年过去，感觉即将入瑶光，还嫌慢，张郃若是知道真的会愧为人师，这就是资质的差距啊。
车马备好，刘式便动身往东明门而去，入北宫。手里拿着一张市集上买来的地图。
皇宫分南宫和北宫，分别位于洛阳城南北，中间距离为七里，用复道将两宫连接起来
北宫算是天子及妃嫔皇子公主寝居的地方，南宫是办公CBD，南北两宫加起来，占了洛阳城一半面积以上。
宫墙如果算一环，这洛阳城的城市街道规划的秩序井然，侯府的位置在永和里就是东一环，其他诸多公卿贵族也大多就住在这东一环。
再往外一圈就是城墙，市民百姓居住的里坊便在二环外。
很快，车马便到了北宫门外，知是南郑侯入宫面圣，中常侍郭胜前来迎接刘式下车入宫。
“小臣郭胜，见过南郑侯。”
“原来是郭公公，晚生刘式有礼了。”
刘式与这权宦客气一番，以晚辈自居，便随着郭胜一路经过巍峨森严的重重宫殿，直到西园。
才见的树木繁荫，花鸟丰盛，那白白瘦瘦的天子正在一众宦官宫女伺候下，在人工湖边树荫里钓鱼。
刘式见状，领导钓鱼当然不能打扰，也没出声。
见浮漂动了，灵帝便使劲一扯，好大一条翘嘴出水，众宦官赶紧扯线，更有几人带着篓子去下水装鱼，生怕脱杆。
灵帝把杆子交给旁边的蹇硕，起身到刘式身边，一把牵住刘式的手，喜道：“让朕好好看看，朕的弟弟这些年可受不少委屈咯。”
“臣此次特来谢恩。
陛下赐的宅子，可真是臣见过最气派的。臣昨日在洛阳兜了一圈，除了开府的三公比我宅子大，就剩个何大将军宅子了。
陛下对臣如此恩宠，臣无以为报，愿为陛下肝脑涂地。”刘式也不客气，紧紧握住堂哥的手。
天子称今天心情不错，令人在宫中设下家宴，招待刘式。
便拉着刘式同上天子乘舆，待左右近处无人，灵帝缓缓道：
“朕闻你十一岁年少便为护卫父王敢刺黄门天使；路遇恶人辱骂祖先，手刃恩仇，至此以孝闻名。更有几篇诗词歌赋，流传于士人圈子，广受赞誉。
其后年仅十二岁及冠，便入月旦评，汝南那许劭评你‘南郑侯胸有韬略，天生富贵，为将当有卫霍之功；又有忠孝于内，素闻黎庶归心，入朝则是济世之才。’
朕听得欢喜啊，咱们家这些年，真正能用的人，一个指头数的过来。”
刘式正欲谦虚一番，灵帝却声音陡然沉重道：
“这几年出的，一个手指头数的过来的宗室人才，还有一个被人在牢狱里不明不白的杀了。”
“臣领旨。”刘式道。
小黄门当初冠礼后传旨时，塞了几片金叶子，刘式便知道自己这次进京，挂职二千石的骑都尉，就是为了方便破局查刘陶狱中离奇闭气自杀的案子。
自己一言不合刺人杀人的事迹，在皇帝心目中，自己绝对是把能捅破这漆黑帷幕的快刀。
但是刘式内心暗暗叫屈，其实，其实我还性格蛮温和的。
“你既已知朕意，明日起不需去羽林监点卯。朕稍后予你一块令牌，即日起整个洛阳城，包括皇宫，出入自由。你可越过廷尉调动廷尉府一切力量，彻查到底。”灵帝想了想，又道：
“不够，朕再把蹇硕派给你，如遇紧急，可调一千羽林骑。”
刘式谢恩领旨，灵帝又唤来蹇硕近身，吩咐一番，便让他退下。
“你查到刺杀你的人了吗？”
“动手的是一个小清虚洞天天玑境剑修，一同前来的一个酆都出来的半人半鬼的老者，一个生的俊俏的小脸女方士。
幕后主使，臣猜不出来，只判断应与刘陶案有关，待臣接手案卷调查后才能探明究竟。”刘式答道。
“好，果然少年才俊，查案的事，你明日再开始不迟，你才十二岁，朕却给你这么重的担子，实在是......哎，朕身边，没人敢信啊。”灵帝欲言又止，干脆换个话题。
“今日且与朕家宴，一醉方休。”说话间，乘舆已到德阳殿。
刘式入殿就坐，除了天子坐主位金玉案几，下面这酒席只摆了四个案几，刘式坐皇帝左手边，第皇帝面前第一排是两位皇子，一位看起来比自己小两三岁正襟危坐，见刘式来点头微笑，猜是皇长子刘辩。
另一边是一个宦官伺候着一个看起来四岁小皇子乖乖坐好，这就是未来的汉献帝刘协？
还有一位坐在刘式对面，却是一个未及笄的少女，看起来约莫十四五岁，应当是天子的大女儿万年公主。
众人坐定，宫乐歌舞开始表演，刘式却怔怔地看着万年公主。
根据自己在剑修元神记忆中所见，刺杀他的三人组之一，正是对面这看起来还是未成年的万年公主！有没有搞错，金枝玉叶的公主，搁前世还是初三年纪，跟小太妹一样出远门砍人？
是长得一模一样吗？还是自己记错了？
“哈哈，朕的几位皇子公主，都在这了，南郑侯观其如何啊？”天子举起酒杯，笑道。
“皆龙凤之象，天人之资，臣生于冀州乡野之地，见之汗颜。”刘式巧妙的为自己打了个掩护，语毕举杯一饮而尽。
如今内功小成，洞明境的刘式，早已是千杯不醉。
“你祖父安平王德与朕的祖父解渎亭侯淑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我们算起来是第三代从堂兄弟。哎是朕对不住你，去年没保下你父王，也怪你父王私下答应黄巾贼众放了粮，给士族落了把柄。”灵帝却在闲话家常，如同前世在远亲家吃饭。
不敢再看万年公主，刘式脑内飞快的思索，今晚这家宴，是不是鸿门宴？
如果是，皇帝何必费事召自己查案，一道圣旨赐死便是。
如果不是，说明万年公主和皇帝不在一条线。
万年公主身为宗室，不和自己老子一条线，还能和谁？
弟弟？那个九岁小儿刘辩？
母亲外戚？简直笑话，外戚能使唤宗室对付宗室？
宦官？刘陶是读书人，上书言宦官弊端才下的狱，但是皇帝没想杀刘陶，难道宦官已经不和皇权捆绑了？不太可能，宦官和皇权解绑，还能投靠谁。
那句“哎，朕身边，没人敢信啊。”指的是谁，皇帝不敢信的是谁？皇子？公主？宦官近侍？
这局，刘式今天破不了，七月的德阳殿里，多处置有寒冰，宫女以扇吹之，近似前世之空调般凉爽。
刘式此刻不寒而栗，自己这次的对手究竟是谁都没个大概。
却见那万年公主已到面前，不禁一激灵，
抬头一看，却是两位皇子也端着酒杯过来了，道：
“我等侄辈三人，敬皇叔一杯。”
还好，原来是灵帝让儿女给叔叔敬酒。
刘式举杯相应，却见万年公主那欺霜赛雪的俏脸上神色平常，眼神婉转，表现得很是无辜。
“皇叔何故单看万年姐姐不看我，是姐姐好看吗？”竟是那二皇子刘协童言无忌。
“臣不敢。”刘式暴汗，完了，今天死这熊孩子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