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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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蟒道人伸出手，从手背上慢慢剥下一片泛白的蛇鳞。
它凝视着手中如枯叶一般的蛇鳞，陷入沉思。
“妖丹三转为大妖，五转为灵妖，七转为地妖，九转为天妖，天妖之上称王，王者之上入圣！”
“十万年前，随着最后一代妖圣饕餮的陨落，妖族再也没出过入圣之妖，随之妖族被九位王者支配。”
“但是时间流逝，九位妖王最终被入圣的执念逼疯，它们互相厮杀，渴望通过吞噬其他王者来成就妖圣之位，战至最后，余下的两位妖王决一生死，结果同归于尽，妖族从此不再有王者。”
“如今，这世上的地妖屈指可数，更不用说天妖了，成为大妖，已经站在了许多妖族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度了……”赤蟒道人自我安慰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丹鼠的急促的声音：“鼠仆有急事求见主人。”
赤蟒道人蛇眸一凝，它从袖袍中拿出一个玉瓶，从中倒出数颗小药丸，吞服下去。
短短数秒，它脸上的皱纹便舒展开来，长发也乌黑了不少。
“进来。”赤蟒道人淡淡道。
丹鼠小心翼翼地走入房间，它看着赤蟒道人红润的面色，艳羡之情涌上心头：“大妖的精力和寿元不可想象！”
“何事？”赤蟒道人简洁地吐出两字。
丹鼠从怀中拿出一张草纸，恭恭敬敬地捧上：“主人，近来小妖观看丹道圣典时，心中忽然有感，将这几味药材搭配，写成丹方，还望主人过目。”
赤蟒道人接过丹方，蛇眼懒散地扫了一下，旋即定格。
“这丹方……”赤蟒道人的表情终于变得郑重起来，它开始凝神阅读这道丹方。
不多时，赤蟒道人握着丹方的双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这分明就是传说中吞象丹的丹方！
丹道圣典几乎包罗丹道中的一切，包括各种奇特丹药的丹方。
能够帮助蛇妖蜕变为灵妖的吞象丹，赤蟒道人对其自然心心念念，丹道圣典中记载着吞象丹丹方的那页纸几乎要被它翻烂了，可惜始终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赤蟒道人压制住自己澎湃的心潮，努力在丹鼠面前不失态。
它凝视丹鼠，开口询问：“你是看第几页领悟到的？”
丹鼠老老实实地按陈默教的说：“第九页倒数第三行。”
赤蟒道人沉默，它蛇眸闪动，就是它翻来覆去却无法领悟的哪一页。
它内心旋即升起一股忿气，凭什么？凭什么这鼠仆能领悟？
“你是自己看懂的？”赤蟒道人逼视着丹鼠，大妖的气息压迫而来。
丹鼠霎时两腿发软，汗出如浆。
它张了张嘴，艰难道：“是，前日小妖忽然灵光一闪，看懂了这页的丹方。”
“不可能，你不可能看懂那一页！”赤蟒道人摇了摇头，疑心越重。
丹鼠连忙解释道：“近日小妖灵窍开通，已经看懂了圣典的第六页……”
“灵光一闪？灵窍开通？”赤蟒道人气极反笑。
它现在确信，必然有其他炼丹高手在暗中教授丹鼠炼丹之术。
赤蟒道人正要镇压丹鼠，进行逼问时，忽然心中一动：“不对，丹鼠背后的那尊大妖借丹鼠的手来赠予我这吞象丹的丹方，分明是想与我交好！”
“而它现在不当面见我，必然是在考虑我的态度……”
“所以，如果我现在镇压丹鼠，岂不是等同于打它的脸？”
想到这，赤蟒道人袖袍一挥，对丹鼠的威压如潮水般退去。
它一脸和善地对瑟瑟发抖的丹鼠道：“丹鼠，这丹方真是你悟出来的，那本座必会赐予你奖赏。”
丹鼠正准备松一口气，但赤蟒道人的下一句话令它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若是有大妖托你转交于本座，还请麻烦你给它带句话，蛇妖赤蟒，想见君一面，当面表示感谢。”
丹鼠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什么情况？我哪里有暴露蝉元前辈的信息吗？那赤蟒怎么就知道了？”
它心中更加紧张：“传言灵妖可以看到灵魂，一窥本心，那我和前辈计划杀死赤蟒，复活吞天王的事情，赤蟒也知道了？”
不过当丹鼠看到赤蟒道人仍旧一脸淡然时，它才有些镇定下来，刚刚的想法若是被赤蟒捕捉，后者不可能还如此淡定。
妖族成为大妖，修为和智慧都会翻倍上涨，赤蟒道人这几百年绝不是白活的。
看着丹鼠惊愕的样子，赤蟒道人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它微笑着摆了摆手：“退下去吧。”
丹鼠不敢再多言什么，畏畏缩缩地点头：“是，是……”
丹鼠离开之后，赤蟒道人立刻将贪婪的目光投向手中的丹方。
看着看着，它的蛇眸中忽然滚落出一颗泪珠：“终于……有希望了……”
……
丹鼠近乎连滚带爬地来到了陈默居住的木屋前，它慌乱地敲动房门：“蝉元前辈，蝉元前辈！”
陈默推开门，他看到一脸慌乱的丹鼠，顿时神情凝重问道：“出什么事了？”
“赤蟒它不信我，它知道您教我的事情了……”丹鼠断断续续地说道。
陈默眉头皱了一下，他迅速感知了一下丹鼠的灵气，在确定赤蟒道人没在丹鼠身上做手脚之后，方才放下心来。
他安抚丹鼠道：“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丹鼠哭丧着脸将赤蟒道人的反应以及说的话向陈默说清楚之后，陈默顿感无奈。
“不愧是胆小如鼠，赤蟒随便说两句就几乎全招了……”
陈默揉了揉眉心，赤蟒道人已经知道了他这尊“大妖”的存在，后面很多事情反而不好办了。
“我现在肯定不能面见赤蟒，蝉元老妖这个身份，骗一骗丹鼠这样的精怪还行，要是真在赤蟒这样的大妖面前装，估计不到半刻钟便要露馅。”陈默暗自思忖。
“前辈要见那赤蟒吗？”丹鼠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默摇了摇头，声音坚定：“不，你回去告诉它，在它未成为灵妖之前，本座绝对不会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