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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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出，星空起，夜色深深。
巨树下，山洞前，一人一蛇。
间隔几丈，对峙而立，良久无言，肖凡神色自若，一双眼眸如星光，藏着深深希望与忐忑，口唇微启。
“你为什么会说话？”
“本蛇修炼八十余载，口吐人言，又有何难？”
“那你肯定见过仙人？”
“何为仙人？”
“那你为什么能够口吐火球？”
“一道区区小术而已，等本蛇再修百年，张口便是火海，烧死你这个小贼。”
“山的那边有人没？”
半晌，大蛇突然间转身而去，快速游进山洞，寂静无声。
肖凡望去，洞内幽深且黑，不知多长，思索间心下一狠，神色戒备中，抬腿而进。
已过十里，终见光亮，在前方山洞突然变阔，长宽百丈有余，四周燃着不少油灯，昏昏暗暗。
在洞的一侧有石块如明镜，上刻一人，青年之姿，面相阴狠，持刀而立，衣衫飘飘。
白灵正盘旋在此明镜前，蛇眼紧盯，内有浓浓恨意，敌意弥漫而来。
随之沉默，仔细端瞧画中之人，其栩栩如生，肖凡眼底有一抹喜色深藏。
百万里外，有人痕迹，如此可见寻仙有望，再加上白灵之奇异，判定前方必有人群，不知是何光景，多想无益，等亲自奔赴到后，方可一见。
只是望着白灵那硕大眼眸，有水雾升起，一股浓郁的悲伤侵袭而来，肖凡心生不忍。
便全神戒备间，抬腿朝之走去，在其头颅左侧，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触摸，见白灵无异，便放下心来，慢慢抚摸，良久之后，低声传来。
“谢谢”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人类，山的那边，百万里之外，有人群居住。”
“我母本为异蛇，在三百多年前，被一少年相救，其名王坤，便追随而去，视其为主为友，后来少年加入人类大宗青苍仙宗，便一同修炼，在百年前进阶为七阶大妖，相当于你们人类结丹初期。”
“在王坤结丹之时，为他护法，本是隐秘之地，却不知为何被王坤师兄伙同旁人进行埋伏，一番厮杀之下，王坤当场身亡。”
“我母冲出之时已身受重伤，一路狂奔而来，在几百万里外到此山遇见群蛇，收之，与此山洞居住，十多年后诞下我，又十多年后身死。”
“此画中之人，正是王坤师兄，其名谢天，我母生前所刻，希望我在将来道成之日能杀之。”
“奈何山中元气稀薄，本蛇苦修八十余载，也不过是二阶妖兽，相当于你们人类炼气五层，报仇之日，何其遥远。”
“人类，你为何名？”
“肖凡，自北方而来”
“你所说炼气筑基是何？”
天色渐亮，根据白灵所说，人类修炼分为炼气期、筑基期、结丹期、元婴期等，后续境界她也不明，炼气期十二层，筑基、结丹和元婴，各有三层，分为三个小境界，初期、中期与圆满。
炼气期可以感悟天地元气，修炼法术，此为入门，而筑基期可以飞剑而行，法力大增，从此超凡，结丹期可以踏空而走，排山倒海，无所不能，至于元婴期，翻手之间，改天换地，妙不可言。
肖凡此时心生向往之余又满脸不解，炼气期可以理解，《嗜血决》第一层就是，可是又从何而来十二层之多？
白灵所说练气第二层开始根据自身体质修炼不同法术，如之前火球一般，为何《嗜血决》第二层并没有任何法术？
小小的脑袋装满了大大的疑问。
见肖凡低头沉吟，白灵转身而去，向洞外游走，肖凡随即迈步而去，既然不明，便不再想，一人一蛇从洞中而出。
一会，白灵嘶吼间有大蛇携巨兽而来，用蛇尾高缠，扔在空地后转身远去，白灵甩尾，拨于身前，随后双眼直勾勾望着肖凡腰间。
肖凡掏出血丹，朝之扔去，白灵瞬间蛇口大张，双眼喜色间又用蛇尾推着地上巨兽。
拾柴起火，剥皮去肚，架肉烤肉。
春风吹来，暖阳高挂，树下一人一蛇盯着兽肉，金黄锃亮。
撕下一块瘦肉，肖凡快口吃起，见蛇口流水，又撕下一条兽腿，扔向白灵，却不料眨眼间风起肉没，白灵又一阵嘶吼。
百蛇来又去，留满地尸山，肖凡神色惊愕，不知何言，又闲来无事，就再次烧之。
时日飞快，两月已过，肖凡于此蛇山逗留至今，每日修炼之余，皆在烤肉，大多都被白灵所食。
肉眼可见，蛇躯肥胖不少，游走间犹如山动，当然，肖凡也于闲暇之时，询问白灵一些问题，只是白灵所知亦不多。
今日，肖凡在烤完肉之后，起身告辞，白灵身后送之，便纵身一跃，往山间而去。
天色渐晚间，肖凡席地而坐，衣衫破烂，脸色苍白间服下血丹，运动疗伤，身旁巨熊一动不动，头颅稀碎，鲜血流于一地，只待伤好之后炼成血丹，留之备用。
乍听山间狂风大作，有踪影划过黑夜，直奔而来，肖凡瞬间身体紧绷，提拳戒备，一瞬扑于身前，正欲踏地而起，却见是白灵，遂作罢。
“你怎么来了？”
白灵蛇口大张，有黑影从中射出，插入山间，一把四指宽宝剑，通体黑色，剑穂鲜红，铮铮作响。
“此剑是王坤佩剑，我母所留，送你。”
“另外”
“这山间修行，何其慢。”
“我也想去见见我母所说的世界，再道成之后杀谢天，我看你这个人类还算顺眼，不像我母所说那些阴险之辈，便跟你一起。”
“好”
“那你去烧火烤肉，本蛇累了。”
言罢，便蛇躯游走于顶，轰然落地，蜷缩在那一动不动。
肖凡神色如常，仿若早知如此，便起身，烧火架肉之后，扔给白灵几颗血丹，盘膝而坐，运功疗伤。
夜里晚风，徐徐吹来。
香味四溢，一人一蛇，喋喋不休，直至天亮。
清晨，细雨绵绵，肖凡本欲站于蛇顶，狂奔而去，不料白灵蛇尾一甩，落下之际早已冲山间快速游走，哼声传来。
肖凡苦笑一下，踏地而起，远远奔去。
飞鸟皆起，大兽避退。
好不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