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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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9月21日
区晓华的头胀得要裂开一样，所有的人和事情还在脑海里不停闪现，他躺在床上的时间太长了，感觉身体都麻木了。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睡了多久，这会手机终于充足电了。
手机有来电显示，他设置了振动模式，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电话，他挂断了。
现在是上午七点多，一会护士要来查房了。
手机又振动了，这个点打电话来，而且是个陌生电话…
难道是那个穷凶极恶的平头，杨依慈的男朋友？这会他觉得头脑清醒了，所有的记忆都与真实世界合拍了。
那个号码发了一条信息给他，“大哥，是我，小杨。”
“依慈。”区晓华心里叫着她的名字，手按在了手机上，他想马上打过去，又犹豫了一下。
“大哥，你不理我了吗，我在外面给你打的电话，我的手机在他那里，我是小杨，你说过的，只要我有麻烦，打给你，你都不会不理我的。”
确实是杨依慈，区晓华确信无疑了，他回拨了电话。
“你在哪？”
“大哥…”杨依慈的声音带着哭声，“我听说你出车祸了，我吓坏了，担心到现在，你没事吧，大哥。”
区晓华顿觉心里暖暖的，但是平头说她怀孕了…
“别哭，你身体怎么样？”
“我没事。”
“他说你怀孕了。”
“没有，他搞错了…”
“这个怎么能搞错？”
“那天，你把一根验孕棒掉在我那了。”
“那天？”区晓华心里琢磨着。
“大哥，我不能和你说太多，总之，我这没事，我会和他解释的，但估计他一定认为我在外面有你了，所以，你要小心他，我会离开他的，你会等我的，对吗？”
“嗯。”区晓华胡乱地答应着，他的思绪还是很乱，但有一点他清楚，和他通电话的是杨依慈，他喜欢她，迷恋她。
“我先挂了，大哥，你存一下这个号码，以后我们用它联系。”
“好。”
电话挂了，区晓华又努力回想着之前几天的事。
梅花来的那天晚上，柯敏打电话告诉她怀孕了，那天是九月十四日。
区晓华翻看着手机上的日历，按照时间排序重新想了一下，十四号到十六号号，短短三天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九月十五日。
也就是梅花肆虐的第二天，柯敏休息，通德的单子在他的策划下精准消失，当天是周四，下班后他给在李子超的威逼下，给通德的人赔礼道歉后赶到了柯敏的公寓。
柯敏给他看了验孕棒，情绪非常激动，他看出她是有些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惊喜。
他感觉到柯敏似乎知道他离婚了，因为这个消息其实是他年头上暗示给韩云娜的。再也没有比通过韩云娜的嘴透露这样的消息更好的途径了。当时，这样做是想让柯敏在和他交往的时候不要过于拘谨，但现在看来他失算了，这反而让柯敏有了更多的想法和期待。
“你看到了吗？是真的怀孕了。”柯敏拽着区晓华的手，把验孕棒塞到他手里。
二条线，验孕棒上的两条线一条深，一条浅。
“嗯。”区晓华点着头，心里咯噔一下。
他一把搂住柯敏的肩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是一深一浅，还是要确认。”
“为什么还要确认？”柯敏脸色一变，“这还有假的吗？”
“这是弱阳性标志，医学上只是表示怀孕概率很大。”
“你是不是不想我怀孕。”柯敏把区晓华的手从她的肩膀上推开了。
“当然不是，但我们要确认这情况，然后再决定后面怎么处理。”
“处理？”柯敏蹭得站了起来。
“你要怎么处理这个小生命？我没要你认！”
“柯敏，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别急。”
“你走！”柯敏突然大声叫到，她的脸色极其难看。
区晓华知道他刚才的话刺激到她了，赶紧站起身来，他确实是想让她打掉，因为这事对他影响太大，之前为那份合同所做的所有努力都会因此而前功尽弃。
但今天看来不合适说这个，他正在想着怎么解释，柯敏已经扭过头去，肩膀抽动起来。
“今天有点乱，李子超在追责通德的事，我下班还陪了一桌酒。”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柯敏低沉着问，她的脸还背着他。
区晓华心里一惊，难道是她知道他和杨依慈的事了？应该不能，他每次和杨依慈见面都非常谨慎，反复确认不会让柯敏发现。
今年春节后，随着他和杨依慈的关系不断升温，他终于如愿所偿得到了杨依慈，他永远不能忘记和杨依慈的第一晚，尽管只是利用了她男朋友出差的机会，但在那个刻骨铭心的夜晚，他几乎掏空了自己。
此后，他们又有过两次，但是都没有过夜，他感觉每次自己和杨依慈在一起肾上腺素都会飙升，刺激的背后也隐藏着危险，可他实在无法拒绝这种再来一次就可能是最后一次的诱惑。
柯敏应该发现不了，因为后两次他都选的是周五到周日的时间，柯敏不在市区，那柯敏说的他瞒着她的事究竟是什么？
“没有，柯敏，你知道的，我对你是认真的，我没有隐瞒任何事。”区晓华回答地很干脆，他知道任何迟疑只能增加麻烦。
这会儿他感到柯敏随时要爆发了。
“你没有隐瞒就好，我想你不说也是有理由的。”柯敏突然叹了口气。
对了，是他没有把离婚的事告诉她。就是这件事，区晓华恍然大悟，但此刻确实不太好提这个事，他不想火上浇油。
“通德的事，肯定能解决的，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下。”他是后来才想起柯敏这句话的含义的，那时候她已经找过陆国盛了。
“那你先休息下，我先回去了。”区晓华不太想再待下去，他非常不喜欢在这种气氛里待下去。
每次她发作前，都有这么一小段突然安静的片刻，他知道后面就是狂风暴雨，是一个愤怒女人的咆哮。
他想好了，无论如何，他都会妥协，但他不要现在承受她的愤怒。
他转身走向门口，打开门的一霎那，柯敏转过身来，把验孕棒朝他扔了过来，直接打在他的肩膀上，把他吓得一哆嗦。
“这个，你自己拿着，你去确认，我不要！”柯敏几乎在吼。
区晓华赶紧从地上捡起验孕棒，塞进了裤兜里，灰溜溜地开门出去了。
他才出门，就收到了杨依慈的信息。
“大哥，你在忙吗？”
区晓华仿佛从地狱出来一样，正灰头土脸，看到杨依慈的信息，一下子似乎闻到了她身上的少女芬香，不由得精神一振。
“没在忙，怎么了？”
“我知道不该在晚上给你发信息，可是我太笨了，家里保险丝断了，没电了…”
“他人呢？”
“他今晚在外地，本来要回来的，但说是老板喝多了，要在那住一晚，他回不来了。”
“你要我过来帮你弄保险丝？”
“嗯，我在正在洗澡，突然断电了，一片漆黑，只能打开手机电筒，洗完头也没法吹干。”
“你把地址发给我。”
半小时后，他赶到了杨依慈租的房子，那是一间老式的一居室，推门进去就一个过道，一张餐桌，里屋也就十三四个平米，还有一个很小的洗手间。
他查看了楼道里的电源，“要换保险，但是这会没地方买了，要不明天我带个电工来。我帮你擦头发。”
“明天不用了，他回来后，我让他找电工。”
“那也好，你一直一个人住？”
“嗯，我不是和你说过，我和他没住一块。”
区晓华一把抱着了杨依慈，感动地在她嫩滑的脸上亲了又亲，仿佛对她为他守妇道的行为感动不已。
“我头发都是湿的。”
“我帮你擦。”里屋还有月光照着，洗手间只能靠手机电筒。
区晓华结果杨依慈递给他的毛巾，轻轻包住杨依慈的长发，用双手揉搓着，杨依慈穿着睡衣背贴着他，她身上散发出好闻的沐浴后的香味。
擦了一会，区晓华再也忍耐不住，扔掉了毛巾，从身后紧紧搂住了杨依慈。
“你把外套脱了吧，外面穿的脏。”杨依慈低声说道。
区晓华三下五除二脱了外套，搂着杨依慈就往里屋而去…
一小时后，区晓华穿好了外套，离开了杨依慈的住所。
这会已经接近凌晨了，他叫了一辆车回家，今天是周四，他没去打篮球。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脑海里会在这一天同时留有杨依慈和柯敏的记忆，柯敏的记忆是对的，他是在杨依慈家和她亲热的，还帮她擦拭头发，他脑海里的杨依慈和柯敏完全颠倒了，而且他还生造出了杨依慈在他家过夜的情节。
至于那根验孕棒，就是在那个时候不小心从裤兜里滑落出来掉在了杨依慈的洗手间，由于天黑没有灯，杨依慈并没有注意。一定是第二天，她那个司机男朋友来的时候看到了，同时偷看了她的手机，误以为是杨依慈怀孕了。
九月十六日。
柯敏还是没上班，这天是周五，按理她要回她母亲家，但因为她母亲要来r市，所以她虽然还是休假，却没回去。
中午过后，当李子超兴冲冲告诉他盛元集团把东南亚市场订单给福茂，并且指定他负责时，区晓华大为惊讶。
接着，李子超宣布他为部门副总，这下让整个部门炸开了锅。
在这富有戏剧性的一幕发生后不久，柯敏给他打了电话，区晓华本来还在担心她的情绪，没想到她却是来打听通德的事如何处理的，尤其是当她知道李子超宣布他做副总后，她更是欣喜万分。
柯敏的电话这让他非常感动，他意识到这个女人是对她真心的，他为昨晚对她的“不忠”感到了一丝内疚，要是柯敏知道他离开她家后，马上投入了另一个年轻女人的怀抱，恐怕…，这个结果他想都不敢想，但要是让他重新选择，他还是会去杨依慈家，这大概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吧，他苦笑着。
当天下班的时候，对了，就是那个时候，乔雅找到了他，告诉他，是柯敏找了陆国盛帮的忙。只不过在他车祸后的那些梦境里，他一直混淆了杨依慈和柯敏，所以，所有之前残留的有关杨依慈和柯敏的情节一大半都是错的。
和乔雅结束谈话后，他找了柯敏，出于内疚和感谢，他向她保证一定会对她负责，他想起来了，他和她通了足足一小时的电话，那几天，前妻在医院陪她父亲动手术，他有的是时间处理这些事。
在电话里，他用尽了甜言蜜语，两人说的都泣不成声。
柯敏说她饿了，想要吃东西，特别想吃烧烤，她说她很少吃这个，但现在想吃，很饿。
区晓华没有过多考虑，说接她去吃，柯敏说她有司机送，让他给她地址，区晓华把手机里存的和杨依慈吃的那家烧烤店地址发给了。
吃完烧烤，柯敏说有个叫唐李的同学过生日，想让他陪着去，还说他们至今除了韩云娜，就没有共同的朋友。
于是，他们坐了乔雅开的车，去了帝珀ktv，之后，在离开ktv时，杨依慈的男朋友追了过来，便有了后面追车，翻车…
现在他的脑子彻底清醒了，终于能分辨清之前梦境和现实的差异了。在梦境里，是杨依慈充当了柯敏的角色，在帝珀ktv被一个叫唐李的流氓胁迫，还出现了张剑这个杨依慈的追求者，张剑，区晓华的表哥，出现在这个场景里更印证了那是个梦境。
这真是太神奇了。
他与杨依慈通完电话后，他的世界终于都回来了。
他全部记起来了，乔雅眨动着眼睛，在cm设计屋边咖啡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