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欢喜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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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这么能这么任性!那可是贵妃娘娘……”张嬷嬷陡然声调提高,尖锐而又刺耳。
姜写意见她这样失态,并不放在心上,“贵妃又如何?我不想去,她还能抄我满门不成,论起来,我还要叫这位贵妃娘娘一声姨母。”
“小姐!”张嬷嬷有些慌忙地说道:“小姐,你不能这么任性!”
“你只管去禀告就好,有什么事我自个担着。”姜写意说得斩钉截铁。
张嬷嬷见姜写意心意已决,又知她平日骄纵,若是惹得不快,白来得不快,便不再多说,黑着脸,甩袖而去。
姜写意待如意,张嬷嬷走后,起身伸了伸懒腰,她抬起手臂,脚步一旋,转了一圈,裙上用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与刺绣处缀上南海的珍珠相映生辉、贵不可言。
在夏朝,只有身份地位高的人才有资格穿较艳丽的颜色,就连官服也是依次定色,最低为青色,最高为紫色。
她姜写意自小就穿着这些雅丽的颜色,却因顾瑾衍喜素色,她便舍了这些,改穿素色与顾瑾衍一身白衣相配。
念及此处,她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
她今后再也不想看见白色的衣服,晦气!
姜写意向来闲不住,她也不知如意几时回来,于是款步去到侧边的暖阁。
掀开珊瑚珠帘,屋里摆着一个桃木多宝柜,上面摆着许多消遣的玩意,各个价值连城,一旁还有书架,她兴致缺缺地从梨花木雕云纹书架上挑过一本书翻阅。
少顷,姜写意只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响起,以为是如意,因而头也不回地说道:“如意,待大哥走了,我们一会偷偷去南街转转,我想吃长芳斋的桂花糕了。”
“小馋猫”一个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姜写意听出这是大哥姜承意的嗓音,顿时做贼心虚,单手扶着额头,身子像是没有骨头一般,软软靠在茶案上,她故作姿态地喊道:“哎呀,我的头突然好痛,如意快扶我去榻上。”
姜承意嗤笑一声,上前揉着她的头发说道:“好啦,我还不知道你吗?若是真的身体不舒服,全家都要被你折腾来。”
说着,他拍了拍姜写意的肩膀,“胡闹也要有个度,贵妃娘娘派人来请,你再怎么也要给个薄面,再说你不看她的面子,也要给我个面子吧?”
“嗯?”姜写意扭过头,眸里透露出疑惑的神色。
“我之前还和别人打赌,说这次赛马你一定能赢,我可把全部身家都压你身上了,你忍心看哥哥输的一无所有,流浪街头吗?”
“那你就好意思用亲妹妹去打赌?”姜写意伶牙俐齿反驳道。
“那还不是你先和陆家那小子打赌吗?大家都押注是陆家公子赢,我当时就一掷千金全压你身上了。”
姜写意冷眼旁观,不为所动。
“走吧。”
看着凑上来商量的哥哥,嬉皮笑脸的,看上去就不大靠谱的样子,姜写意蓦然鼻尖有些泛酸,她有些想念这个时候的姜承意。
小时候每次她闯了祸,都是大哥替她担着,父亲不在的日子里,长兄如父,他为她撑起一片天,从来没让任何人欺负过她。
再后来,顾瑾衍为了为了废后,诬陷姜家造反,谋罪当诛九族,一切发生的都那么突然,她连家人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好,我去就是了,不过……”姜写意话音一转,一双乌黑的眼睛亮的惊人,一只手撑着下颚,笑语盈盈道:“赢了的钱分我一半。”
临近日暮时分,浩浩荡荡的春猎车队才到柢山山脚,皇帝及妃子一众人去了柢山行宫,在行宫外连绵扎下一大片帐篷,供其余随行人员使用。
翌日,春猎正式开始。
春猎经过多年的发展,除了狩猎,还有一些其他助兴活动,比如赛马,骑射,蹴鞠等,有些活动是可以在场内进行,所以在猎台旁空闲地临时搭建了两座高台,高度比猎台略低,各在左右两边,供人坐在这观看比赛,一边是女眷,一边是男子。
在高台下面,是准备参加春猎的王公大臣的公子们,旁边还有几个贵女站在高台下阴凉处闲聊。
姜写意先去拜过贵妃娘娘,对方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听得她只打瞌睡,她最搞不懂这些人,有什么话不能直说,非要让人猜谜。
她胡乱“嗯嗯”对付道。
待事了后,她回到自己的位置,懒懒地躺靠在软榻之上,望着台下一排排盛京的青年才俊,精神抖擞,年轻气盛的样子,心中跃跃欲试,身体却半分都不想动弹。
马队中要数其中一人最为出众,穿着一袭石青色锦袍,身体欣长,马上的少年眉目飞扬,容颜皎皎,笑容干净又爽朗,扬鞭策马而出。
此时,有几位坐在姜写意侧边的官家小姐纷纷站起来,向下扔出绢花,一时间红的黄的,落英缤纷,别有一番趣味。
“她们这是干什么?”姜写意纳闷地问道。
“这是向喜欢的人表达祝福。”吉祥向她解释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大夏民风开放,无论男子或是女子。若是有了喜欢的人,可以公开向对方扔掷信物,表达喜欢。
她颇觉新奇,以往她都是呆在下面的那个人,一心全在比赛上,对这些东西不以为然,以为这些就是增加热闹的小东西,如今坐到观看席,才知如此。
姜写意胳膊搭在勾阑上,身子微微向外探出,俯视下面了一会,认真的说道:“好奇怪,为什么这些花都在陆行那边,这会也没风啊?”
“……小姐,你难道不觉得这些花是专门扔给陆大人的吗?”
“啊?”姜写意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你说她们眼神是不是不好,陆行那性格,要是嫁过去不得天天吵架?”
“……小姐,陆大人其实性格也挺好的,您要不要反省一下自己?”
“好啊,你竟然帮着外人说话。”说话间,姜写意就动手挠吉祥的痒痒肉。
吉祥只得连连告错。
姜写意得意地“哼”一声,随后懒散地靠在软枕上,一边等着吉祥剥好的葡萄,一边心不在焉瞧着对场下的即将开始的比赛。
余光间见吉祥正在剥葡萄的手停住了,嗯?她疑惑的转过脸去,发现吉祥的眼睛注视着另一边。
她伸手轻轻拽了一下吉祥的袖子,如意立马低下头,悄声暗语道,如意的嘴唇上下煽动,发出的声音如同学堂里夫子的读书声,她一句也没听清。
姜写意嘴唇微张,斜着头,一脸不解,直接问道:“你在说什么?”
如意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认命的说道:“小姐,陆二公子来了。”
姜写意抬起头,见一人伫立在自己身后,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生病了?”陆行瞧着桌上一堆葡萄皮,笑了一声道:“你这胃口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不舒服的样子,莫不是你怕输给我?”
姜写意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道:上一世可是我赢了。
抱着气息宁人的态度,她不欲与陆行争口头之快,说道:“我确实是不想比了,但并不是本小姐怕输给你。”
她当初和陆行定这个赌约,本就是一时冲动,如今她没了这个兴致,自然不想上场继续这个赌约,又不想自己哥哥输。
想来想去得出个结论:赌注既然是压她和陆行谁赢,那么只要她和陆行谁都不赢,不久相当于打了个平手嘛,不赔不赢。
但前提是她能说服陆行——而陆行向来和她不对付。
姜写意托着腮,商量道:“我答应你一个要求,但你一会赛马不许上场,怎么样?”
陆行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没问为什么,直接道:“好,我可以不参加。”
这么容易?
陆行这么直接了当,反倒让姜写意有点起疑。
陆家虽然没不比姜家手误兵权,但好歹是文臣之首,而且陆家最疼的就是这个小儿子,她能给他的,陆家必定也能给。
他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姜写意试探地问道,倒不是她小人之心,只是她们二人自小不和,难免要防着他要坑自己一把。
陆行看姜写意的神情,大约也猜到她所想的,冷哼一声,“不是什么黄白之物,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你放心好了。”
陆行漫不经心倚坐在姜写意身旁,还顺手抢走姜写意手中的葡萄。
姜写意有一瞬间的凝滞,虽然刚刚陆行让步不继续这个赌约,可抢她葡萄,该动手还是动手,她看都没看就抄起放在案边的东西,狠狠扔向他。
陆行反应极快地接下东西,随手放在一旁,唇角上扬,“你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别忘了你刚刚还欠我一个人情。”
姜写意自知理亏,重重“哼”了一声,眼睛却死死盯着他,以防他再动手动脚。
陆行发觉姜写意一直盯着自己看,不明所以,没好气地问道:“你看什么?”
姜写意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么风,一时嘴快说道:“看你好看。”
陆行愣了愣,然后轻哼一声,“当然。”,但耳朵尖那一点粉红暴露了他的内心,没坐一会便兀然起身,去到另一边男子观席。
姜写意一脸疑惑,怎么夸他,他还生气,当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吉祥坐在一旁瞧着两人斗嘴,捂着嘴低首浅笑,这两个人只要一碰见,就都变的幼稚起来,像小孩子一样。
绿草如茵的山坡上,春日的暖阳高悬空中,天光耀目生辉。
待一切准备就绪,号角声与鼓声响起,皇帝登上猎台主持春猎祭典。
随着鼓声落下,下一刻,人群就像箭矢一样蹿了出去,迫不及待的纵马前行,马蹄声浩浩荡荡,顷刻间便了无声响。
姜写意磕着瓜子远眺了一眼,这春猎最无趣的便是这项,明眼人都知道胜者是谁的比赛。
姜写意闭眼假寐,忽地听见人群的沸腾声。
“怎么了?”
吉祥端来茶说道:“是春猎的人回来了。”
姜写意瞥了一眼,遥遥领先的是燕王。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激动的,没出发就知道的冠军……”
“咳咳”吉祥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姜写意的话,低声提醒道:“小姐,慎言。”
姜写意撇了撇嘴挑着东西吃,不再多言。
猎台上父慈子孝一派和谐。
姜写意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只听见皇帝最后的赏赐和她当年一样,没有一点新意。
她不大在意地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在琉璃碗里挑挑拣拣,拿了块点心吃,突然听见顾成昀的请求。
“儿臣心仪姜家小姐已久,请父皇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