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两人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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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早上，跟古尔哈娜聊了很多。大多数时候是她在说话，而我负责听。
她是苗族人，一个从小就生活在南方繁华城市里的苗族人，所以在她的身上很难找到印象中少数民族那种浓浓风情。少数民族的身份，只能在名字上窥知一二。
姓“古尔”，而不是“古”，“哈娜”是“曼妙的女子”的意思。古尔哈娜在这么解释的时候，神色有些不自然，大概是她觉得这样的说法有点自夸的成份。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名字这回事，能让别人记住就好。碰上一些取名喜欢用生僻字的，不会读，挺尴尬。碰上考试需要在电脑录入考生信息的时候，还得用星星符号代替，更尴尬。
“你真不会聊天。”再次走到小卖部的时候，古尔哈娜抱怨了一句，然后跑去买了两瓶水，是那种放恒温箱里的，这种天气拿在手里会觉得暖和。
“……”口渴怪我咯。不过我是真不会聊天，尤其不会跟女孩子聊天。
“那你说，你想聊什么话题？”我问道。
“你有女朋友了吗？”
“噗……咳咳……咳……”刚好碰上我喝水，一激动，呛到了，也没什么时间去揣度古尔哈娜这样问的意图。
“看这反应，就是没有了。不过也对……”
脑补一下，古尔哈娜的长辈跟我的长辈在知青下乡的时候认识，同在一个生产队，关系很好。于是在我们两人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订下娃娃亲，约定一男一女联姻，同男同女就结拜什么的。时至今日，时代不同，观念发生转变，他们决定让女方来决定。于是就有了列车上的相遇……
又或者，古尔哈娜是我在幼儿园的同学，因为我的一次挺身而出赶跑往她碗里放虫的坏蛋而对我产生好感，后来虽然转至其它学校，依然对我保持关注。然后通过努力考进了和我同一所学校，于是就有了列车上的相遇……
男女主角的位置随便换，都是妥妥的校园浪漫故事。还可以拓展延伸一下，青梅竹马啦，在穿开裆裤的年龄许下的诺言啦，又是一个说不完的话题。
“怎么不说话了？该不会被我打击到了吧。”
摇摇头，我回过神来，答道：“我在想以前看过的校园小说。”
“你也会看这种书啊？”
“我什么书都会看。”
“然后呢，校园小说怎么了？”即使是作为一名听众，古尔哈娜都比我表现得好多了，她把期待写在脸上。
“……很狗血。”我当然不会真的告诉她刚才的想法。
“是吗？我也看校园小说，觉得里面的故事很唯美，很浪漫，很期待能够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虽然知道那样的故事不真实。”
能不回答得这么认真吗？我都不好意思去打破这份美好的幻想了。不过从这样的回答中不难看出女生和男生在看书上的区别。
有了小说这个共同的话题，可以聊的事就多了。从明晓溪聊到独木舟，又从独木舟聊到了夏七夕，最后聊到了辛夷坞。
“我很想知道后来的阿玦过得怎样了？”古尔哈娜说到，她说这是虚构的小世界里，最让她惦记的一个角色。
“你一定没看《应许之日》，她和吴江结婚了啊。”
“我看了，不过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哦。”入戏真深。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小说挺“害”人。
不知不觉中，艳阳高挂，感冒的症状有明显好转。感觉到热，我便脱下了一件外套。
“啊，对了，你的外套还在我那。”古尔哈娜轻呼一声，我无意间的举动提醒了她。换而言之，如果她记不起来了，那是不是就可以不还了？想想都觉得危险，那已经是我为数不多可以拿得出手的衣服了，虽然只是几十块买来的冒牌货。
“现在去女生宿舍，我拿给你吧。”
“好。”
“还是过几天吧，我拿去干洗，要是染上了香水味，很麻烦。”
“不用了，便宜货，我拿回去洗一下就行。况且我也没有女朋友，不怕麻烦。”
“难道说，你有异味癖？不行，还是我来处理。”
“……好。”这种情况下，少说为妙。想想能有一个女生帮你洗衣服是件挺幸福的事情，也没什么好挑剔的。
……
午饭后回到宿舍，我又被舍友们围起来了。因为我和古尔哈娜同桌吃饭的场景被有心人看到了。
“不错不错，懂得把握机会。牵手了吗？”
“没有。”
“那我收回我的赞美。”
“随意。”
“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污也’。”
在我和张广源对答的时候，李策在一旁来了一句，新奇之余，我反问道：“在哪学的？”
“是《论语·公治长》，今天上解剖理论课的时候，李策被抓了，这是蔡老师对他的评价。”看戏的不怕事多，在李策没来得及回答得时候，张广源已经独家爆料。真没看出来蔡老师还有这等文学修养。
挺中肯的评价，我下意识想点头赞同，但想到李策是把这句话用在我的身上，只好作罢。
“对了，疯子，老师也提到你了。”李策又把话题往我身上引。
嗯？眉头一跳，有种不好的感觉。
“他说……”
“他说？”
“他说你……”
“我去睡午觉，你想起来了再告诉我。”这种拖长尾音吊胃口的把戏，低级，不过很实用，我是强忍打人的冲动说出的这句话。
“那我就直说了啊？”
还不说？我的手摁在了椅背上：“虽说是生病状态，力度把握不好，但我想，其他人会在危机关头解救你的。”
“他说你是个好学生，生病了不忘打假条。让你病好了以后到解剖楼找他，他帮你开小灶。”魏书隶看不下去了，替李策回答。
我说，他是个好老师……不过这对我而言不是什么好消息，如果过不了这关，我怕是会被老师惦记上。
“书隶，今天晚上帮我补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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