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作战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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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到联络人白，也就是雪凌霜的班级后，金宇星也终于在攻略过程中发挥了作用。
不知道怎么搞的，总之，第二天他就打印出了目标班级的课表，拿在手里得意洋洋的挥舞着。
在这张课表和马桂木精密的规划下，乔强在第一次“偶遇”之后，又“意外”和雪凌霜在一周之内碰上了四次。
马桂木似乎原本希望能每天至少碰一次面，但对方好像也不是每节课都会去上的。
好在，即使有这样惨痛的误算，每次见面的对话内容和发展方向，都依然和他计算规划的大差不差。
于是，经历了下雨天不小心多带了一把伞雪凌霜的伞还不小心丢了呀、雪凌霜和正在记摄像头位置的乔强在墙角撞个满怀洒了一地面包啊、乔强不小心从楼上掉下来正好落到了雪凌霜上课时的窗外啊、乔强摔了一跤正好滑到了雪凌霜的裙底啊，等等，令人无比惊讶、非常不可思议的巧合之后，马桂木终于拍板：
“按目前的好感度，可以安排第一次约会事件了。”
“就是现在可以去找她约会的意思了吧。”躺在床上看动画片的乔强打了个滚，头卡在栅栏的空隙当中向下望着看书的看书、打游戏的打游戏、写作业的苦逼写作业，一如往常生机盎然的宿舍景象，“感觉我已经渐渐能理解你说的话了唉，这是不是说明我们之间的好感度也上涨了？”
马桂木随手抓起一张叠三叠的纸条向上一抛：“看看这个。”
纸团在抵达乔强手边之前就卸了力，重力给予的向下加速度将原本的向上趋势完全吞噬，牵扯着它摇摇晃晃地下落——
“nya！”
乔强随手握住了纸团，有些心虚地四下张望两下，打游戏的还在打游戏，看书的换了一本书，写作业的苦逼还在写作业：“嗯，这是什么，约会攻略？又要背啊……我高考前都没背这么多书唉。”
“是我根据你事后反馈总结的误判，以及对应可能的方向趋势推测。”
“哦，是嘛。”乔强把打开一半的纸条揉了揉，扔回它本该落地的地方，“直接说结论吧。”
马桂木叹了口气，双手一撑桌子，电脑椅转了大半圈，抬头一扶眼镜：“那么，首先，因为你还是隐瞒了一部分私密信息，所以必须要对你说明，这个判断不能保证完全准确。”
“好了好了，从我听你一个没和真人谈过恋爱的人意见去泡妞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放弃什么百分之百准确了。”乔强对于与马桂木的交流方式已经越来越熟练，在说完讨人嫌的话后，趁对方生气前，就立刻转到了正经话题上，“听你的意思，是你之前在什么地方判断错了？”
马桂木又用中指顶了下眼镜：“并不是判断错误，只是随着剧情发展，出现新的设定。”
“而那个新设定是——？”乔强放下手里的平板，饶有兴致地问道。
“攻略对象，雪凌霜，她对你的初始好感度，比我们一开始预计得要高。”马桂木眉头微微蹙起，看起来有些疑惑，“高很多。”
“哈？那是什么意思？”乔强回忆着过去一个星期的点点滴滴，“我没感觉啊？”
马桂木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一根油性笔，与此同时，刚才还一直在看书的金宇星已经笑容满面地掏出一块小白板挂在了衣柜上。
“之前为你设计的五次见面，都着重体现了冲击性。其目的，是为了在她的脑海中留下关于你的深刻印象，
让她这段时间中的所有思考都与你有关。”
乔强趴在窗边垂下半个身子，看着马桂木在一个抽象的人头中间画上一大堆抽象的小人头：“嗯，基本思路你之前对我说过了。怎么了吗？”
“在这个过程中，留下印象的好坏并不在计划的考虑范围之内。不如说，因为坏印象更容易变得深刻，所以这几次见面，尤其是初见，都是更容易留下恶劣印象的方式。”
“等，等一下，这我可没听说啊。”乔强脸色一变，从床上跳了下来。
王凌同从作业的海洋中抬起头，苦大仇深地咬着牙瞪着乔强：“听说不听说的，你真的觉得你这段时间像精神病人一样的怪异表现能给人留下好印象吗？”
“不——嗯……这个……至少给她伞那次应该是加分项吧？”乔强想了半天，愣是只想出了一个能反驳的场景，只好悻悻然地暗骂，“踏马的，为什么每当我想适应这个世界的平均智力的时候，这个世界就会摆出一副我很蠢的样子啊！”
这个宿舍早就习惯了无视彼此意义不明的言行举止，马桂木继续在白板上写写画画：“首先你要明白一个基本常识，好感和恶感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只要经过正确的操作，满脑子的恶劣印象能够在一个Event之后全部变成‘恋爱’感觉，这是经过无数次实践证明过的！”
乔强冷笑：“你说的‘实践证明’和‘基本常识’，是哪个世界的事？”
马桂木推动眼镜，耀眼的白色光芒从上面闪过：“当然是游戏世界！我是理想世界的国民！说的话当然是在游戏世界的话！谁关心你说的什么现实世界啊！”
“我要追的女生可是在现实世界的好吗！谁在跟你说游戏世界的事啦！”
“哼。”马桂木冷哼一声，“那你就自己——”
乔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不起，攻略之神大人，请你指导我吧！”
在一旁看着的班长皱起眉头，疑惑地咂了咂嘴：“总感觉这段时间乔强的下限越来越低了，是因为跟我们混熟了，开始暴露自己了吗？”
“咚——”
马桂木用力敲了敲白板：“那么继续说明。对方从外在表现来看是典型的冰山美人类型，而根据我对乔强这个角色的评估，属于玩家操控角色里不适宜出现的，个性很强的，小混混类型。”
“喂，谁是小混混啊！”
“小混混角色用其毫无下限的奇行在冰山美人心中留下深刻印象，尽管她最开始会想着：‘怎么会有这么下等的、猴子一样的人啊！’；但随着剧情推进，渐渐就会觉得，‘难道这个世界上都是猴子一样的人吗？’；最后被灌输了现实世界的多姿多彩，不由得想道：‘当猴子真幸福啊！’，Haapyend。这就是你们两类生物间的标准攻略流程。”
“从你嘴里说出’现实世界的多姿多彩’真是毛骨悚然……而且你刚才专门用奇怪的假声转移注意力，是不是故意在找机会骂我猴子啊？！”
“基于以上的固定模板，我假设了你没有细讲的，一个半月前与对象初次见面留下的印象。但现在看来，一定有一部分前提搞错了。”马桂木将刚才一边表演一边画下了草稿流程图上面的两个打上大大的叉，“从她在这几次相遇事件里的表现来分析，第一次见面之后，她很可能就在这一步了。”
乔强瞪着马桂木用力画出的几个圈，看了足足有半分钟：“哦！你画的是一群猴子啊！”
马桂木脸红咳嗽，把头一别，飞快地将白板擦了个干净：“总之，虽然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们你到底做了什么，但在你入学前的见面之后，雪凌霜对你就处在冰山接近融化的状态，这一可能性非常高。还有另一种可能是，因为情报过少，我先前对她的角色属性分析完全错误。”
乔强转了转眼珠：“有没有可能，你对我的角色属性分析也完全错误了？”
马桂木说话间又已经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巨大图表：“她没有对你有些越界的过度亲密行为表达厌恶感——而她实际上是会表现出感情波动的。这种情况，除了她实际上对你抱有好感以外，另一种可能性是，她实际上是个优秀的玩家。”
“玩家？”
马桂木一推眼镜，镜片闪过白光：“她不是处在被攻略的女主角地位，而是由于某些理由对你和其他人伪装成现在的样子，在积极主动地采取行动。这种情况会变得比较棘手——
“不过，不用担心！虽然只能远程操控角色，只提供事前规划，获得事后反馈，对于过程详情不能时刻监控的游戏，就算对我来说也是个挑战。但我是游戏世界的神！为了拯救被困在游戏中的女主角，无论怎样的困难我都能跨越！”
“哦哦！”乔强也被马桂木的语气所感染，用力挥了挥拳头，“太燃了！就是如果你能知道这不是游戏就更好了！”
马桂木再一次无视了乔强的话：“而这一次约会事件，就是完成攻略的第一步！我们要通过这个事件，彻底跨过信息缺少的困难，完成对雪凌霜的角色评估，制定真正的攻略方案！”
“哦哦！……等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攻略方案？那我这一个多礼拜都在干啥啊？”
“嘛，其实某种程度上前面的积累也足够。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跳过这一步。”马桂木难得体谅了乔强的煎熬，“在这次约会事件中，也不是不可以直接发起表白，通往最后结局！”
乔强精神一震：“唉，可以吗？！那——”
“反正失败了读档就好了。”
“……不，我们还是用这次约会开启攻略第一步吧……”乔强嘴角抽搐了两下，“所以，具体要怎么做？怎么样确认她的角色属性？”
“共同的秘密、对方的喜好，以及烦恼。”马桂木拍了拍白板，大声念出了刚才写下的三个词，“这是无论表里，一切攻略的速成方案！首先，是通过秘密达成客观的联结。”
乔强举起一只手：”先等一下，老师，‘无论表里’是什么意思？“
马桂木招了招手，金宇星笑容满面地站在了白板的另外一边：”就是说，‘太太，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什么什么吧’，这也算是共同的秘密。”
“哦……好像也没错。”
“在此基础上，频繁的见面、满足对方的喜好是快速积累好感度的方案。”
金宇星眉飞色舞地搓手，又摆了几个手势：“满足对方的喜好也可以通过这样那样的方式。”
“呃……所以攻略之神连那种游戏也攻略嘛？”
“而好感度达到一定程度，触发事件，了解到她的烦恼，攻略就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五十！”
金宇星用力点头，抬起胳膊在头顶猛地一抓：“就算身体已经沦陷，如果通过不下药，想要获得精神上的服从，为她解决某些困难，令她对你的身份地位产生认可，依然是最方便好用的直接方式！”
“没有否认，所以，就是说，你真的会玩那种……”
马桂木就像没听到两人的话一样，一手扶桌一手拍板：“因为缺乏具体信息，这个攻略理所当然地应该采取通用解！”
乔强愣了一会神，才点头赞叹道：“真难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某些人下流的解释，明明说的是游戏的事，这次意外地感觉现实世界也真的行得通唉……所以现在我们是进行到了——”
“继续增加好感度。”马桂木手指点到白板中间，“所以，她有什么爱好吗？”
乔强真诚地眨了眨眼睛：“不知道。”
“你跟她见了五次面，聊天总时长超过一个小时，你还不知道她的爱好是什么？”
乔强真诚又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这五次见面我都是按照您的指挥对话，我可是一句没漏啊！”
“每次见面的计划里，都有询问对方爱好的台词吧？”
“唔……”乔强低头沉思，然后带着真诚的惊讶瞪大了眼睛，“还真是！”
“所以你为什么会不知道？”
乔强真诚疑惑中带着一丝丝愧疚地再次眨了眨眼睛：“因为她都没回答啊。”
“你——”马桂木重新坐回到电脑椅上，腾出左手轻轻按压太阳穴上方的眼镜腿，接着深吸了一口气，“原来如此，是我没有正确理解游戏类型。尽管只能得到结果反馈，也不代表可以期待玩家操控角色在进程当中可以充分完成指令。可恶，这个世界果然是一款该死的垃圾游戏！”
“咳咳。”乔强捂着嘴轻咳两声，“什么啊，所谓的‘攻略之神’，面对一点点不利条件就不行了吗？不过也是啊，玩家终归不过是被游戏开发者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废物罢了。看来之前那么拼死拼活和你交易，承诺的好处根本完全就是浪费啊。”
“不利条件本身就闭嘴吧！”马桂木对乔强的冷嘲热讽激将法不屑一顾，“我只是判断错了游戏类型而已。既然现在已经明白，自然会更正做法。”
乔强眉毛一挑：“所以，我们不用知道喜好来增加好感度了？”
马桂木鄙夷地看了乔强一眼：“不，既然玩家操控角色无法获取对方的喜好，那这个信息肯定就在NPC手上啊。你有没有玩过游戏啊？”
“……啥？”
马桂木对一脸痴呆相的乔强鄙夷地看了一眼，一转头：“班长，雪凌霜的爱好是什么？”
“……”
“……”
“……为什么我会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