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其实意外地没什么人写好感度升温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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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强先生，您在干什么？”
“她还记得你的名字，对你唐突的举止没有表现出明显恶感，进入C2路线。”
乔强脑子一懵。
“C、C2路线是啥来着？”
好在，虽然蹲在奶茶店的舍友们不能通过小型无线耳机听到乔强的心声，但在经过大半个月的相处之后，他们之间的羁绊还是起到了作用。
只过了短短一秒半，耳机便再次传来声音：“启用遥控模式。准备有感情地复诵‘你说’后‘完毕’前的内容。”
“啊，啊哈哈，是你啊白小姐！”乔强在怀里的少女把自己推开之前松了手，有点尴尬似的挠着头左顾右盼，“哎呀哈哈，今天天气可真不错。没想到我们还会再见面啊——你是这个学校的？那可太巧了，以后我们就是同学啦！”
“……”白沉默片刻，“是啊，真是没想到。”
“附和了你的话，但好像有所隐藏，在这里立旗，进入C2B3路线。”
乔强有些害羞地挠头：“啊呀，不过其实我一直都想再和你见面呢，你也不是我们那的人，我连你真名都不知道，居然能够在这里相见，你不觉得这简直是命中注定般的相遇吗？”
“多带点感情，夸张一点。”
乔强摊开双手，用唱咏叹调般的语气重复了最后一段：“啊~简直，就是，命~中~注~定~~~”
“……”
白沉默片刻：“……”
又沉默了片刻。
“没有明显厌恶感，反而像是在思考什么。路线变更，转进B4A2路线。”
他轻轻磨了两下后槽牙，然后挤出有点僵硬的笑容：“呃，不好意思，我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乔强，美丽的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
白沉默片刻：“乔强先生，你刚才怎么了？”
“刚才？”
“B4A21C。”
“哦，刚才啊。”乔强低下头挠了挠后脑勺，看起来很不好意思似的，“那个树丛里有只章鱼，我被吓了一大跳。哈哈，很逊吧……”
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会，能理解的。”
“B4A23C7D1。”
“唉？白小姐也害怕章鱼吗？”
白摇头：“不怕。”
“B4A23C7D1B1。”
“那白小姐真是个温柔的人啊。”乔强瞟了旁边一眼，想起自己章鱼PTSD的根本原因，觉得这个对话大约是陷入僵局了，“还是说，你也有什么害怕的动物吗？”
白沉默片刻，轻轻吐了口气：“乔强先生，你可以把耳机摘下来吗？”
“B4A23C7D1B1Z20T。舔狗，祝你好运。”
乔强长出一口气，从耳朵里摘下耳机，放到嘴边，破口大骂起来：“整那么多路线你特么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我哪能全都记得住！还有，谁是舔狗啊！”
乔强一怒之下，一把将耳机甩在地上，抬脚重重一跺，踩得粉碎。
白不知为什么视线垂了下去，好像盯着乔强的在地上撵来撵去的脚似的，心不在焉一般说道：“所以，乔强先生，你究竟想干什么？”
“没什么啊，我只是想……”乔强眨了眨眼睛，“和你谈恋爱。刚才是在攻略你啊，你没看出来吗？”
“‘攻略’……？”白稍显疑惑地歪了歪头，“结合语境，就是追女生的意思？”
乔强点了点头：“对啊，你没听过这个词？看来白小姐不是二次元。但是我对你的满腔爱情，与你是不是二次元无关！我是真的想要和你谈恋爱啊，白小姐！”
他余光看到，白不露痕迹地向后退了半步。
“乔强先生，您的入学考试细节，我事后详细了解过。结合您那时在我面前的表现，我想，我对您的行事风格已经有了充分理解。如果您坚持不愿意表露您的真实想法，就请容我先行告退了。”
行事风格？乔强回忆了半秒，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做过的事，不管哪件好像都很普通。
可听白的意思，好像已经把他的行事风格完全看穿了似的……
真厉害。
该说，毕竟是那个“黄”的同事……吗？
“我是真的喜欢你——”
乔强一把扯住白因转身时动作过于凌厉飘扬起的衣袖：“好吧好吧。我们先不谈感情。谈谈正事吧。白小姐，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学校？”
白停下了脚步，看了乔强一眼：“我一直在这所大学读书。倒是乔强先生你，为什么在这？”
“我不想去你们那个什么密斯卡托尼克。就想着，要是有别的大学学籍，在你们这个世界，也许也能算一个推脱的借口，就找我爹给我——”
也不知道是哪句触了霉头，乔强说到一半抬眼一瞅，发现本应水墨画一般恬淡的少女，眉间已经比泡水的宣纸还抽巴了。
他紧急改变了口风：“咳咳，白小姐不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吗？”
随着话题转换，白眉宇间也慢慢舒缓：“不。最初取得联系时，我已说明过。我是‘联络人白’，负责乔强先生相关的全部密大入学考试事宜。仅此而已。根据《手册》第四十六部三十八条第五点规定，‘联络人’履行责任时，不能事件任意方有直接联系。所以我不可能是密大的相关成员。”
“嘿……”乔强没想到随口问一句的话，居然能听到这么多内幕，消化了好一会，这才接着说道，“这样啊，那’联络人黄’也和密那个什么大学没有关系？”
“不，他除了‘联络人’身份外，还是‘客座教授’。”在乔强嘴里蹦出“黄”这个字的时候，她就表现出了极其鲜明的厌恶，但还是耐心地回答了他的问题，“负责你入学考试的是我……他本就不该有插手权力。即使现在，档案里的负责人也是我。如果您改变主意，想要入学了，可以随时联系我。”
“哦……哦。”乔强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似乎又被拖进了公事公办的节奏里，“你说随时联系，那给留个联系方式呗？之前的手机我已经给扔到水里去啦！”
白看起来好像吃了一惊：“什么？……那，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分享APP——”
“唉，上次那个APP？别吧……我可不想再被那个叫黄的混账玩意盯上。”
提到“黄”的效果显然很好，白目前为止什么事都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但只要有这个字，她就会立刻流露出明显的好恶：“那么，我把电话留给你吧。”
“唉，好，好啊。”乔强连忙掏出手机，“其实留个小信就行了。”
“……小信？”
白看着乔强手机屏幕上的绿色APP歪了歪头。
“哦，呆萌，不谙世事……你还有这种属性呢？”乔强摆了摆手，“没事，嗯，我记下你的手机号了，名字——嘶，你叫什么名字啊？”
白再次疑惑地歪头：“记成白不就可以了？”
“哎呀，我一般存手机号都存真名的，只有特别亲密的人才会存昵称呀~”乔强挠着头嘿嘿傻笑，“虽然说我是真的非常想和你谈恋爱，但是一上来就这么干我倒是有点不太好意思啦。”
“是吗？我不介意的。”
乔强一愣：“不介意，是不在乎我用什么名字称呼你，还是不介意我‘特别亲密’地写昵称？”
“我叫雪凌霜，乔强先生可以按你喜欢存下名字。”
“是我单方面误会了，还是你真的在暗示我可以‘特别亲密’地——”
“那么，我之后还有课。有问题短信联系，再见，乔强先生。”
“哦哦，再见……霜儿？”
白的脚步顿了一顿：“别存这个。”
“小雪？”
“……”
“凌姑娘？”
“也别存这个。”
“啊，小雪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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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强逆着上课的人流前行，看到那些学生一群一群被教学楼大口吞噬的场景，他内心不由得感到像在灼热夏日一口咬下一大块冰激凌般酸爽。
所以他进奶茶店之后点了一个什么八重八爪芭菲价值八十八的，听上去就很吉利的冰激凌。
接着他大马金刀地一屁股坐在最里面的小团体面前：“哟。”
专注打游戏的马桂木在百忙之中抬起头来：“情况如何？”
“嗯……”乔强表情扭曲地瞪视着马桂木，仿佛眼前坐着的不是新认识的室友，而是杀父仇人一般，呼吸越来越粗重，眼睛也越来越红，血丝从眼球伸到太阳穴，暴起层层青筋。
刚才还抱着金桔柠檬茶猛吸的王凌同，有点紧张地侧身，往乔强和马桂木两人之间挪了挪，而一旁咧嘴笑着的金宇星则脚下发力，带着“嗤啦”的刺耳声响，一下子背靠墙角，占据了易守难攻的好位置。
乔强重重一拍桌子，整个人蹦了起来：
“卧槽你怎么那么牛啤啊？基本每句话都和你计划的一样！摔了耳机，对话还真就变得超顺利了！花了一个多礼拜把最终方案全记下来真没白费！不愧是高中就有上万个女朋友的超级海王，草！真想杀了你啊！”
“谁告诉你我有过上万个女朋友的？”
“唉？那就是接近一万？我记不清啦，有那么多你还在乎这一两个的误差吗！”
马桂木超厚镜片后面的眼睛大得不可思议，无辜地看着乔强：“你在说什么。我才不要和现实里的女孩谈恋爱，太恶心了！我一个女朋友都没有过！”
“……哈？”乔强看向一旁的王凌同，“班长你之前不是说他高中就攻略了一万个吗？”
班长两手一摊，面带鄙夷地说道：“对待现实的女生当然应该真心去追求她啊，怎么能用攻略这个词呢？乔强啊，你要摆正自己的心态，否则是没有女孩子会喜欢你的！”
“呵呵，最开始给我说什么攻略之神，我还以为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一个专有名词呢……”乔强从服务员手中接过价值八十八的八重八爪芭菲，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忽然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对，“呃，等一下。那马桂木攻略的一万个’女孩子’不是现实里的女生吗？！”
“诺。”王凌同像抓小鸡子一样抓起了马桂木的胳膊，虽然他俩胖瘦相近，但马桂木拼命挣扎，他的手腕却如同铁铸一般一动不动，“就像这样。”
说着，班长无情地一把将耳机线拔掉，于是整间奶茶店都回荡起了清脆甜蜜的女声：“桂，桂马君，我也，最喜欢你了！”
乔强看着之前被自己当成手游剧情界面的游戏机屏幕，眼皮猛烈地跳了跳：“看起来你比我想得还要宅那么一点点……所以，之前说的几万几十万，都是，呃，恋爱养成游戏里的……‘女孩子’？”
“当然啦！”金宇星不知何时已经把凳子一点一点挪了回来，“怎么会有现实里谈过几万个女朋友的人？小强你能不能多动动脑子，现实一点？你可少看点二次元吧！”
“卧槽，那我之前居然按这么个臭死宅的主意去泡妞了？”乔强面对金宇星这样的无端中伤早就已经习惯，完全就当他没说话一样自言自语，还自顾自出了一身冷汗。
马桂木从王凌同松开的手里夺回PFP，重新插上耳机：“你不想听的话正好。”
“不不不，想听，想听！攻略之神就是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真神啊！”乔强慌忙地抛下八重八爪芭菲，抓住马桂木即将关闭的心门哀嚎，“我心有不诚是我的过错！神啊，请解答我的问题吧！这次见面为什么能这么顺利地要到联系方式啊！”
“哼哼。”乔强早就发现，马桂木虽然一天到晚保持面瘫，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实际上却吃软不吃硬，捧他两句就会很容易地高兴起来，“也好，今天就教你一个乖吧。
“听好了，对于距离遥远的两人，条件越是天差地别，共同的秘密越是拉近距离的最佳契机。”
“哦……哦。”乔强含着冰激凌懵圈了一会，“你说条件天差地别那段，是不是暗搓搓地在骂我啊？”
王凌同把眼看就要点头承认的马桂木推到一边：“先等一下别急着吵架。乔强啊，从刚才开始我就有件事一直想问来着。”
“什么？”
“你吃这个东西，没关系吗？”
“怎么了？”
“不是，你看它的形状——”
乔强低头一看，半只惟妙惟俏的红色小章鱼正笑嘻嘻地蹲在勺子里对他招手。
“噗咳咳咳咳——”
于是另外半只章鱼全被喷到了马桂木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