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灵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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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
很快，约定的时辰已到。
村中央空地上。
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村民们陆陆续续汇聚在这里，围成一个大圈。
在圈中央是三十几个左顾右盼的年轻人，正围绕着一位清瘦少年窃窃私语，交谈间神色或是紧张兴奋，或是局促不安。
被众人围绕的少年一身素衣长袍，年纪不过十八上下，尚存稚气的面庞白白净净，眼神清澈，透着一丝淡然与洒脱。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对不合时宜的黑眼圈了，像是好几宿没睡一样。
与躁动不安的旁人不同，此时他正一脸平静地同他人说说笑笑，言行举止间似乎在安抚着伙伴们。
在一众同龄人的衬托下，更显他的沉稳与从容，俨然众人当中的领头之人。
不过，往身下看去，他那藏于袖中握紧的双手，此时却在微微发颤，将他不似表面那般平静的内心暴露无疑。
他正是村里唯一一位大夫雷方海的独子，在村里年轻一代心目中的地位仅次于阳晋的存在，雷川柏。
在他们身旁，雷辰并未参与进讨论，他那魁梧的身躯纹丝不动地屹立在原地，如同鹤立鸡群一般，脸上写满浓浓的紧张与不安。
突然，众人当中响起一阵兴奋的躁动。
“晋哥儿来了！”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阳晋慢慢走进去。
三十几个年轻人们闻声回过头，看见阳晋的瞬间，个个眼神一亮，仿佛瞬间有了主心骨，立马头也不回地甩下雷川柏，一齐围了上来。
看着被众人团团围住的阳晋，孤身留在原地的雷川柏拳头一松，像是漏气的气球似的，身子立马瘪了下来。
再然后……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长松了口气。
老大，你可算是来了。
你要是再不来，我可真撑不下去了，快累死我了都！
仿佛川剧变脸一般，他转眼间就换上了一副慵懒的面孔，犯困地打了个哈欠，随后缓慢挪动脚步，也同众人一起围了上来。
“大哥（老大），你来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雷辰和雷川柏一同说出这句话。
两人短暂楞了下，相视一眼，随后雷辰就像是看见了死对头一样，鼻孔冒出一声气哼，耍小孩子脾气般甩过头去。
哼，又是这个懒屁虫！
雷辰身为阳晋的头号小弟，对雷川柏这个隐隐有意要取代他地位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心存敌意也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雷川柏见状，则是冲着阳晋一脸无辜地耸了下肩，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对于雷辰的想法，他多少能猜到一些。
但除了叹气以外他还能怎样，总不能让他跟一个孩子置气吧？
虽说对这场景已见怪不怪，但每次见到，阳晋都多少觉得有些好笑。
他朝雷川柏眼神示意了一下，随后上前拍了拍雷辰的肩膀，安抚后者的情绪。
“好啦大壮，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别耍别扭了。”
此话一出，雷辰本来因阳晋到来而慢慢放松下来的身子，顿时又紧绷起来。
他从小到大性格都比较内向，像今天这么大的场合，他生来还是第一次见，会怯场也是在所难免的。
正当阳晋想继续安抚雷辰之时，一道冷漠的人声从不远处传来。
“人都到齐了吧！”
阳晋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下一刻，他瞳孔一缩，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
在人群的惊呼声中，只见两道人影一前一后，高高跃起数丈，几个起落，便跃过重重人群，如蜻蜓点水般落在人群中央。
脚尖着地，不起一丝灰尘。
正是李冰和贾忠二人。
这是轻功？
还是……法术？
阳晋心头顿时火热起来，他自问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就算通过助跑勉强能做到跃起数丈高，也绝不会像他们那般轻松写意。
不过，贾忠随后的异样表现，很快便引起了阳晋的注意。
自落地后，贾忠的目光就一直在他们这群人当中来回扫视，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某个人。
而当他的目光扫过阳晋身上时，短暂停留了一瞬。
紧接着，贾忠嘴角不屑一撇，冷笑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厌恶。
然后便挪开视线，看向了他人。
阳晋双目微凝，不动声色地掰了掰手指，骨节里传出清脆的劈啪声。
“肃静！”
这时，李冰的一声喝止令人群迅速安静下来。
他环顾四周后，从腰间抽出卷轴，端握在手，看着众人命令道：“所有人，一字排开，准备灵试。”
阳晋等人不敢怠慢，连忙依话照办，很快便散开排成一字型的长条队伍。
场上无论是测试的众少年，还是围观的村民，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翘首以待。
场上气氛开始凝重起来，所有人手心都不禁捏了把汗。
队伍正中位置，阳晋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冰手上的卷轴。
做工精致，不似凡物。
他心中微动，有些好奇所谓的灵试是什么样的。
见众人已做好准备，李冰端握卷轴的手指随意一划，解开丝绳的束缚，字卷往下展开的同时，肃然道：
“屏息凝神，观摩此卷。”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睛齐涮涮地看向展开的字卷。
几个呼吸过去，众人有些傻眼。
“什么都没有啊？”
“这不是空白的吗？”
身边的少年们相互对视，一脸茫然。
在他们眼中，卷轴上空空如也，俨然一卷无字天书。
雷川柏眉头紧皱，神情早已不再慵懒，紧盯卷面的漆黑双瞳微微颤动，似是有着不甘闪动。
显然，透过之前观察到的一些蛛丝马迹，他已经隐隐察觉到了此次灵试的目的和测试手段。
然而于事无补。
哪怕他再怎么瞪大眼睛试图看清卷面上的内容，但看不见就是看不见。
没有修行的天赋，任凭你再怎么努力，也注定是徒劳无功。
最后，他的眼神黯淡下来，松开了紧攥的双拳，像是彻底放弃了。
不过，他很快便想到了什么，连忙扭过头看向队伍中央的阳晋，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和期盼。
与此同时，李冰的视线在扫视完一遍队伍后，最终也停留在阳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