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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帮忙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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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张怀德也很快和杨冠友,马吉山他们敲定了金属与塑料软管的价格,这两个零配件价格也要比彭金海他们的价格低的多。这整个一套灯具连同装配费一起张浩洋他们还能总共有三块钱的转圜余地了,扣除雇佣的安装工工资,这一套灯具也能有个两块钱的利润了,这可是很让人满意了,毕竟每个月都有两三万的数量要装配的,一年下来有个三十来万的数量,也就有五六十万的收入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尽管张浩洋两夫妻的工资都没算,一起在这个收入里面了,但也是很乐观了。

张怀德现在已经不再担心银行的那笔贷款了,这样的势头,估计今年年底他就可以翻身又重新过那种逍遥而轻松的日子了,况且以后每年会有这么固定的产值,不必担心这以后的日子了。尽管兴隆机械公司的采购付款方式是两个月付一次,但他不担心这笔款子拿不进的,因为孙继刚这么长时间和他们合作下来,几乎是每个月都有钱款汇到账上的,发票开出,两个月后发票上的钱一定一分不少地打入账户的,不用催讨,大家约定的。

表面上看张怀德似乎又要垫付所有零配件的成本了,但他现在也向兴隆机械公司学习,向云环电子集团,杨冠友,马吉山他们要求发票开过来后的三个月再打款给他们的,他们也愿意接受张怀德的这个约定,因为他们也是被欠怕了的,现在虽然要三个月的时间,但一定是到了时间会打入账户的,这倒也爽快,大家彼此都愿意接受。

孙继刚的喷塑车间还是不断有新的客户上门来要求加工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古河镇的一家木工工具生产厂家找上门来要求给他们的木工钻头材料进行磷化处理。

老板叫张玉兴,身材敦实,眼睛大得出奇,人却很实诚,骑着个摩托车上门来就很和气地对孙继刚说道:“老孙,能不能帮个忙,我这些高速钢钻柄需要磷化下。”

孙继刚看了看张玉兴用拖拉机拉过来的这一车笨重的高速钢钻柄,很奇怪地问道:“老张,你这产品还是半成品啊,就磷化不喷塑?”

张玉兴回答道:“唉,是的啊,就磷化不喷塑的,去了几家喷塑厂,一看我这活就不愿意干,说不喷塑的没钱赚的将我拒绝了。我现在只能来你这碰碰运气看,能否帮我磷化磷化。”

孙继刚知道光是这样磷化也的确还没碰到过,这价钱又不知道该怎么算的。况且高速钢的钻柄很重,又不能装到铁丝筐里吊到磷化缸里去磷化的,因为钻头很小会从铁丝筐的眼洞里漏出来掉在磷化缸中捞不起来的,这活的确不会有人接的。

张玉兴见孙继刚迟疑的样子,怕又被拒绝了,便赶紧说道:“老孙,帮帮忙,价钱好商量,我都现钱付掉可以吗?”

“老张,不是钱的事情,我在想怎么帮你磷化呢,我也很奇怪,你这个半成品不磷化不行吗?非要磷化不成?”

“唉,老孙,不磷化过的钻柄我们在冲压的时候冲针总是没多久就断了,不时的得修改模具,效率太低别说还老出次品,后来有人告诉我只要先把这些钻柄磷化过了,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所以我想能不能帮我试试。”

“哦,是这样啊,老张,试我可以帮你试的,就是怕到时不成功,你花了冤枉钱。”

“没事的,老孙,不成功也是我自己的事,我现在可是什么都投下去弄好了,就在这最后这道关口处被卡住了,唉,成败都在这最后这一道关上了,成功了,我就可以接单子,成功不了我就关门倒闭。”张玉兴说的很是悲壮。

“老张,你这样说,我也可不能趁人之危的了,这样吧,我先免费给你磷化一批,你若行了,就拉过来我给你搞。”

“那实在是太好了,老孙,我不知道该怎样谢谢你了!”

“老张,大家都是做生意的,都有个起起伏伏,我见你这人也是实诚人,不会耍滑偷奸的,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的,生意场上也需要有朋友的。你这个生意只要能成功,做长久了,不是你好我也好吗?”

“你这话倒是很对的,老孙,说实话,我这生意还是幸亏我一个很要好的同学帮忙的,这产品是德国博世公司让我同学他们那家台资公司在做的,他们把这些单子外发给人加工,我也是因为我同学的关系才分到了一部分的,只要我能做好,那以后是不愁单子的,这个磷化的事情也是他告诉我的,所以我想来你这里试试看。”张玉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似乎都和孙继刚说了,他觉得孙继刚这个人牢靠,也值得一交。

孙继刚去弄了两个半只的塑料大油桶,将这些钻柄倒入这两个塑料大油桶里,然后从磷化缸里将调配好的磷化液舀入桶里,将橡皮蒸汽管插入进去加温,半小时不到便磷化好了两半桶的钻柄。

孙继刚便用铁锹将里面的钻柄一锹一锹的往外锹出来,尽管慢,但不会浪费磷化液,也不会让钻柄遗留下来。这样一次两个半桶的,磷化的也还是快的,很快张玉兴装过来的产品都磷化好了,孙继刚便清理了下塑料桶,将磷化液倒回到了磷化缸里,剩在塑料桶里的几颗钻柄也一颗不少的放到了张玉兴装货的桶里,让张玉兴拉回去试试看行不行了。

第二天张玉兴便兴匆匆地骑着摩托车先来到了孙继刚的厂里,满脸笑容地对孙继刚说道:“老孙,果然没错,磷化还是有作用的,昨天拉回去的一车料半天不到就干完了,这材料好像变了一样,糯的很了,那冲针冲完都不断一根的,实在是太好了,这以后啊,你可得给我经常磷化的,价钱你定,我不会讨价还价的,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若还价那可是我不对了。待会儿马上又有一车要装过来了,你等下就帮我也磷化出来,和昨天的刚好是一吨,你给个价格多少一公斤,可以吗?”

张玉兴的爽快让孙继刚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这磷化又不是什么神秘的东西,光是这种磷化的活也从来没给人干过,还真给不出价格的,这可是让自己也为难了。

还是张玉兴先说了:“老孙,你不用难为情的,多少价格你觉得可以干,你就直接说好了。”

“老张,我还真的没给人干过光是磷化的活,这价钱我也估计不了的。”

“这样吧,我们按照镀锌的方法计算,镀锌是五六毛一公斤,你这里看看要多少一公斤?”

孙继刚还是如实的和张玉兴说道:“老张,那倒没镀锌那么贵的,它那个工艺复杂,要阴阳极通电反应的,我这个还是简单的,要不了那么多钱的。这样吧,要不你给一半的价钱,两毛五一公斤行不?我想应该也够了,磷化材料估计要不了多少的,就是你这东西笨重,锹进锹出要全靠人工了,稍微累人一点。”

“老孙,你这人就是诚实,那我也不客气了,就按你的价格算吧,昨天的和今天的刚好是一吨,就给二百五十块钱吧。”说着话,张玉兴从兜里掏钱要付给孙继刚了。

“老张,昨天的就算了,跟你说是免费给你先试试的,不能向你收钱的。”

两个人为了那一半钱开始推推搡搡了,这生意居然会做到这地步也只有孙继刚和张玉兴这两个实诚人了,他们的生意交换的已经不是钱了,而是彼此的真心了。

最后张玉兴只能付了一半的钱,对孙继刚说道:“老孙,那我只能占你的便宜了,真是说不过去了。”

“没事没事,老张,我们可都是不靠这一两百元钱的,我们靠朋友才能做大生意的。”

“嗯,老孙,你这朋友我可是也交定了。那以后我就不过来了,我只在那边发货让拖拉机给你送过来,你磷化好了给我打个电话,我过来装,钱我会让拖拉机手带过来的。”

“好的,这边我会给你弄好的,你放心好了,如果有啥问题即时联系好了。”

就这样张玉兴的半成品便时不时地会拉过来做磷化了,孙继刚有时也让孙荣然下班了来帮着给磷化出来,能有一两百的这种加班收入让家里人也感觉很开心的。

孙荣然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一下班就来厂里的生活,尽管每天要骑半小时的自行车让他有点累,但能替自己的父亲减轻点苦累他也愿意这样早出晚归的,尽管学校里有他的宿舍。

孙继刚知道孙荣然是担心自己的身体,才会这样在学校和家之间这样来回奔波,他其实也很心疼孙荣然,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再骑自行车了,都换了那辆摩托残疾车了,也该给孙荣然弄一辆摩托车的,便想法从来他这里喷塑的业务单位那里弄到了一辆抵债过来的摩托车,这是一辆建设雅马哈,还是崭新的,就是上不了牌。但孙荣然很喜欢,这是他第一次拥有自己的摩托车,也可以享受那风驰电掣的感觉了。

日子已经不再是很窘迫了,家里就是褚鸿英的小脾气有时又会让人弄得不得安宁。因为总是加班,家里的晚饭已经变得很是不正常了,有时连孙荣平都要赶到厂里来帮忙的。晚饭只有祖母一个人在家里张罗了,她的耳朵已经很聋了,几乎听不见别人的声音了。头发现在已经很花白了,走路也有点蹒跚了,但她却还是很坚强地替一家人收衣服,烧饭做菜的。

尽管她从没去过孙继刚厂里一次,但她从儿子的摩托残疾车和孙子的摩托车那里和一家子每天的加班很迟归来可以知道这个家充满着生机和希望,她也从别人那里对她的笑容和主动招呼中知道现在的一家在村民那里是多受羡慕和尊重的,她没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回复她年轻时的那种尊严和幸福。

但她终究还是有点老态龙钟了,耳朵聋了是早几年前的事了,牙齿彻底也都没了,现在看上去是牙齿还很好的,却是几年前,孙继刚带着她去把整个仅剩的三颗牙齿都拔掉装了假牙的了。最要命的就是她现在的记性似乎很差了,总是会忘了家里人交待的一些事。一家人唯一对祖母感觉不爽的就是褚鸿英,当然也是积怨使然。

这一天孙继刚他们从厂里回来已经快要晚上八点了,在楼上备课的孙荣平听到父母他们回到家的声音便赶紧从楼上下来,帮着祖母把饭菜端上桌子准备吃晚饭了。

孙荣然在外面将摩托车停好准备去关院子的大门,只听见母亲褚鸿英在大声地嚷着:“呆在家里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连一口开水都没烧的,人家辛苦一天从厂里回来想喝口水解解渴都没有的,老东西在干啥都不知道的。”

孙荣然心里一惊,听到褚鸿英那语气就知道今天这晚饭怕又要有风雨来了,他最怕的就是褚鸿英责骂自己的祖母,他不喜欢母亲那种蛮横和无理,讲话的那种语气,所以和母亲也常常为这事而弄得不开心。

他赶紧将院子门关好,却听见里面传来了玻璃砸在地上的爆裂声“砰”,那是褚鸿英暴怒地将热水瓶扔到地上的声音,接着又是一声“砰”。孙荣然知道这下完了,褚鸿英的这种无来由的暴怒一定也会让祖母生气了。

他赶紧走进屋里,见孙荣平拉住了褚鸿英对她劝道:“姆妈,是我不好,我回家后没有烧水,奶奶忙着收衣服这些的,又忙着做饭,你别怪奶奶了。”

“谁说的,我们都是要在外面上班赚钱的,就她一个人在家里又没什么大事情要她做的,连个水都不烧,就是她故意的。”

孙继刚在一旁也只能生气地看着褚鸿英,他对褚鸿英的脾气已经不想多说话的,知道一说会有更大的风暴,眼前只有自己的女儿的话对褚鸿英起点作用的。

原本还很高兴的祖母此时不声不响地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在清扫被摔碎了热水瓶玻璃渣,她听不见,但知道今天又惹了祸,只能在低声嘟哝着:“唉,我咋会不去看下热水瓶有没有水的,我现在就去烧。”

“姆妈,奶奶没烧好水你也不用这样的啊,把热水瓶都摔破了,这让她老人家心里有多不高兴。”孙荣然见到这情形便对褚鸿英说道。

“我就知道你只会向着这老太婆,我是你娘啊,你咋不会管管我心里有多不高兴,一天劳苦回来想喝口水都没的喝,你咋不会心疼心疼你娘。一点事你就向着老太婆,只会责怪我。”说着话,她似乎越来越激动了。

“好了,姆妈,阿哥也不是那个意思,他怕你气坏身体,叫你也不要这个样子的,都是我不好,回家没注意这些事的。”一旁的孙荣平依然劝慰着母亲。

“我就知道这个家就只有我不好,你们谁会体谅我的苦,我哪怕再苦再累也没有人会在意,没有人会心疼的,我的命真苦啊!”褚鸿英开始耍起泼来了,又苦又喊的。

孙继刚在一旁气得有点发抖,他一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知道褚鸿英只要人累了就会时不时耍性子,发脾气的,自己的子女和他说过更年期综合征就是这样的,多疑,暴怒,动不动就发脾气,但褚鸿英的这个症状也是太让人无法忍受了。为了怕褚鸿英发脾气,他也不止一次让她别在厂里上班的,但她在家里又和孙荣然祖母不对付的,非要去厂里的,还总是在职工面前说这个厂还不得靠她管着的,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孙继刚知道这晚饭吃得又是不会开心了,他默默地一个人走出了家,想去外面透透风再回来。但又能去哪儿呢,自己的脚不方便,一天下来也不想多走路的,再说家丑不可外扬的,他也不想让别人看笑话的,只能在院子里点燃一根烟默默地抽着。

屋里的褚鸿英已经哭哭啼啼地上楼去了,孙荣平也跟上楼去劝慰她了,灶间的祖母独自一个人流着眼泪在烧水。孙荣然是左右为难,想上楼去劝慰母亲,但褚鸿英总是不愿意听他的话,始终认为他向着祖母。他想劝慰祖母,又不能大声讲话的,怕让母亲听见了更会让她像发疯一样的闹腾了,但不大声,祖母又听不见,只能和祖母打着手势劝说着。

祖母用手轻轻擦拭了下眼泪,对孙荣然说道:“荣然,奶奶知道,都是奶奶不好,奶奶没事的。你去看看你爹,他才真正的苦着,一个男人,哭又不能哭,只能独自一个人在那生闷气了。”

孙荣然只能走出屋子到院里陪着父亲,孙继刚一个人在那抽烟,他的脚下已经有三四个烟头了,短短的一会儿工夫,他就抽了那么多,他是每一口都是使劲地用力吸着,也许这样才能让他心中的闷气给吐出来。

“阿爹。”孙荣然叫了一声,想和孙继刚说话。

孙继刚摆了摆手,指了指楼上。楼上的褚鸿英在和孙荣平又哭又说的,孙荣然知道父亲的意思,他怕父子俩的说话又被楼上的褚鸿英听见。

“阿爹没事的,荣然,你别担心,肚子饿的话你先去迟点,我待会儿就来吃。”孙继刚对孙荣然说道。

“阿爹,你也别多想,我担心你的身体。”孙荣然似乎找不出能够安慰父亲的话。

“唉,没事的,荣然,已经习惯了。”

“阿爹,我们一起去吃点吧,饭总得吃点。”

“嗯,这根抽完,我和你去吃,你去看看你奶奶,我担心她,她毕竟年纪大了,你去帮她烧下水,我马上过来吃饭的。”

孙荣然只能顺从的走回屋里,将祖母烧好的水送到楼上。

一家子这一晚又是很不开心的过去了。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可有时这经是念不完的一本老经,头再疼也只能念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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