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文员30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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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明的座位就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口。那一排5个座位，4个是空着的。可以说伍明一个人就占了整整一排。这并不是因为公司办公室太大人太少。而是因为这一排在所有部门瓜分办公室的时候就没人要。没人要的原因有两个，原因一：这一排在办公室最里面，与资料室一墙之隔，一点也不方便。原因二：当然是因为这里就在老板的办公室门口，根本没人愿意在这里，坐在这里连话都不敢说，就怕老板能在办公室里能听见，连停留都没人愿意停留。伍明是被总经理陈卫武要求坐在这里的，而伍明自己觉得坐在哪里都无所谓。

另外四个空着的座位安排的是公司的四个司机。但是，一楼有司机的休息室，他们从来不到4楼的办公室傻坐着。

伍明在这个公司没有头衔。虽然挂职在业务部，但是从来没有给过他明确的职务。

伍明在原来还是『白象』厂的时候，是技术科设计和研发的技术人员，曾一度做到了副主任。刚进厂的时候，伍明刚大学毕业，那年也就是发生了『4车皮空调消失事件』的那年。

刚进厂的伍明就随着当时的技术科长一起出差沿线寻找那消失的4节车厢。在外面找了1个月，他们什么也没找到。正在伍明准备已经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的时候，4节车厢出现在了一个调配站。这个位于山里的调配站，伍明曾经在附近住了两周的时间，他每天都从这里出发搭『调车』（调车是火车的一种车头，是内部作业运输车厢和器材的，最常见的是df3型号，两侧有通道在车厢外面，人可以在上面走），去周边车站寻找。但是这四节车厢不知道怎么就躲在眼皮底下，而他没有发现。在他心里，他一直觉得后来『白象』走向衰败、老厂长含恨退休、包括一批人的不幸下岗都是因为当年的自己没能发现这4车皮空调。

在『白象』和『科尔』合资的时候，满怀愧疚的伍明选择了辞职。辞职后他决定能走多远走多远，就随当时谈了多年的女朋友去了美国闯荡。一年后，女朋友也死了。女朋友死后，伍明回到国内一蹶不振，状态极不稳定。

当年与他一起出去找车厢的技术科长在这个时候找到了伍明，他就是现在负责『白象』业务部的总监吴明胜。吴明胜告诉他，『如果想要对那些被我俩辜负的老「白象」人赎罪，就要站起来保护好他们。』

伍明加入『白象科尔』，虽然属于『白象』业务部，但是没有分给他任何具体零售渠道和区域，他一直都负责公共关系维护。有时候他也要客串和美方沟通的翻译。除此以外，工会的工作也莫名其妙就落到了伍明的身上。但是伍明的抬头从来没有变过，那就是一般文员。

当然伍明的一般文员也是相当特殊。上海的『白象科尔』使用的员工资体系分为2套，分别是：基层与中高层。其中基层分为4层：文员→主管→经理→总监。进入总监就进入中高层。基层的每个层级又分为10级，对应不同的薪资。例如文员10级之后就对应进入主管1级，主管10级后就升至经理1级，而经理10级之后就是总监1级属于中高层。而进入中高层之后，除了工资之外就还享有年终分红。而为了平衡专业人才在技能与管理职责不对等的情况下，提高专业人才的收入，在『白象科尔』的文员等级是不设上限的。原本设置这一工资套系的人事总监初衷是吸引和挽留专业的人才，例如it人才，高级技师，工程师。但是这些年来靠着传统零售发展的『白象科尔』完全没有真正吸引到这些人才加入，反而是伍明享受了这一政策。伍明的级别是文员30级。用伍明的话说，『把我炒了可以随时找3个主管顶着。』

因为薪资是保密的，级别也是保密的，很多不明真相的同事都以为伍明至少是个经理，可能还是副总监。而伍明在各个部门的领导之间也是尤其能活动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