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遇名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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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面包机弹出烘烤完成的吐司，牛奶也正好煮沸，方悦律师的电话打来，林散有些慌乱地接上。
方悦语气急切地发问：“小散，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以后不能到处乱跑，出了事怎么办？”
“我没事，抱歉，让大家担心了。”林散暂时撒了谎，为昨夜的事做了隐瞒。
昨夜林散原本是参加方律师的乔迁晚会，方悦阔绰地又在郊外购买一套大型豪华别墅，她邀请了圈子里名门少爷和小姐们一同欢喜。
林散作为舒家千金同样受邀，但她以往不曾参加这类高级宴会，不适应的感受让她提出出门走走的想法。
方悦虽然担心荒郊野岭会有危险，但也只说道：“去吧，但不要走太远，记得打电话报平安。”
“好。”
可是本就对山区不了解的林散，想彻底离开喧嚣的晚会只能越走越远，于是就撞上了昨天的不幸。
此刻得到林散平安的消息，方悦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把话题转入工作道：“对了，明天是最后一场官司，结果应该不会有变化了，这是好事啊，你终于可以安心回学校上课了。”
方悦话中透着喜悦。
这场官司是林散为她的母亲而打的，公司竞争无非是生意上的争端。
林散母亲经营一家服装品牌公司，原创品牌，质量保证，从创立初到第一场官司前，一直都是众人所熟知的大品牌。
也正是因这些繁琐事，林散已经将近一周未回到学校，好在这场“游击战”终于要终止了，只要为这场胜券在握的官司收个尾，她便能回归近于常人的生活了。
当然，这是原本的结果，可现在情况好似发生转变，突如其来的经历让林散陷入了无尽恐惧。
每分每秒，林散的大脑依旧被昨夜的事占据着，这令她越来越感到惶恐不安。
于是林散谨慎又纠结地询问方悦：“方律，你听说隐形连环杀人事件了吗？”
“当然，这事儿刚轰动全国是一周前，警方现在仍毫无头绪。”方悦注意到电话那头的沉思，她又说道，“小散，太累了的话你最好去休息一下，你妈妈的事情你太投入了，看吧，现在连时事都跟不上了。”
“我没事的，”林散只顾刨根问底，“能不能把细致的案件细节和我说说？”
电话那头声音嘹亮起来，方悦回答：“我只是一个律师而已，还没有机会接手未轮得到我头上的案件呢！不过我倒有一个朋友能帮你，推荐你和他认识。”
“什么朋友？”林散嘴里叼着面包，含糊的话语里含着满满的期待。
方悦便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道：“他呀，是一位很有名气的大侦探，任协南你一定听过吧，他最近在调查这个案子呢！”
此话不虚，名字一出林散便自动链接了他的相关事件，任协南确实在侦探这个圈子混得风生水起，前久的毒贩的运货路线和□□老巢就是他调查和分析得来的。
于是有了方悦的帮助，林散很快获得了“名牌侦探”的联系方式。
任协南的忙碌程度使林散的问候信息十五个小时未得到回复，方悦作为沟通两人的桥梁，便提出改天为两人约个时间。
翌日清晨，林散对着一张张a4纸进行整理，母亲舒盛清已经三周未归家，她在外既要同一副副资本面孔的合作伙伴商谈，又要为公司被告的事操心。
林散手中的文件正是方悦律师为她们留下的线索整合的复印件，这是关于谁是服装原创的争论。
开庭前的法院是多么空旷，林散心头密密麻麻编织在一起的烦恼却让她无法腾出空隙。
那场胜券在握的最后一场官司林散没有走心去参与，她坐在属于被告方母亲身旁的位置上，完全沉浸在那个夜晚的回忆中。
直到母亲昂贵的女士香水凑到林散鼻尖，她才回过神，有些木讷地抬头仰视起身欲离开的母亲。
林散的母亲是女人心中的幻想对象，此时正挺直着腰板，身着一袭黑色正式西装，不减当年的气度，更多了年龄带来的端庄。
“妈，您今晚回家吃饭吗？”林散站起身，试探地问。
“公司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舒盛清端着嗓子，清冷高雅的气息随之蔓延开来，“不过晚上我应该会回来的。”
舒盛清乘坐的车消失在广阔马路的尽头后，方悦律师转头向林散说道：“任侦探那儿我已经约好了，就在后天，你准备一下。还有上学的事，我建议呢你再休息几天，下周一去，那天我刚好有时间可以送你。”
林散眼睛中闪动的星光不知是不是泪水，她压制着内心涌动的情感，那温柔的声音虽低沉却有力量：“方律师，谢谢你。”
“哪里的话！”方悦声音的爽朗让气氛欢快和谐，她又补充，“但是啊，隐形杀人案很棘手，任侦探他实在是忙，恐怕得麻烦你去找他了。”
“好，在什么地方？”
“警察局。”
三个字从方律师口中轻描淡写地道出，却又一次紧紧揪住林散不安的心。
她难言此刻的心情，这么多天以来，她一次次怀疑自己的立场、做法——是否是一个贪生怕死、包庇凶手的胆小鬼呢？
说到底，这两天林散的生活并没有因为目睹凶手杀人的事而发生任何变化，除了她内心不断拟造的悲哀之外，一切照常。
约定的日子任协南终于搭理了林散五日前的慰问消息，是两句看起来牛头不对马嘴的问候语——
“在吗？”
“你好。”
林散心中自知是大事，发送消息时格外小心翼翼。
“任先生，我是林散，请问我是现在来找你吗？”
“行，刚好有空。”
“那等会儿电话联系。”
林散不曾想这次会面的远大影响以至于对她后来人生的巨大改变，自此她逐渐成为那个人们口中所说的不幸的孩子。
林散在黑色打底长袖毛衣外随意地披上一件质地柔软的卡其色丝绒外套，裤子的款式是直筒、宽松、下垂，很符合秋天的印象。
当她来到警局大字门牌下，仍觉得故事有些不真实。
讲真，警察局是林散极少有机会进来的地方，她儿时便在礼数、教养之下成长，不惹是生非，不胡乱闹事，安分守己的她一直以别人家的孩子的形象呈现在人们的口中。
当然，这样的介绍是除去她是舒盛清女儿的身份的情况下。
林散提心吊胆地跨入警局大门时，几位身着制服的警官立刻起身，其中一位鼻梁不高但棱角分明的高个子警官率先开口，他以一个警察的身份询问：“什么事？”
林散平静地回答：“我找任侦探。”
简单地询问后，林散被那位警官领向警局内部一间办公室，在途中警官皱着的眉头终于散开，眼角的鱼尾纹随笑容展开，他向林散说道：“你好，我姓陈，陈文武。”
“陈警官好。”林散礼貌回应握手。
陈警官正处在既谈不上年轻也称不上老的年龄，可他的老实稳重却仿佛一直伴随他，偶尔来点小玩笑也是陈文武的习惯：“姑娘，你就是方律师说的林散吧，她说你着急见任侦探，到底什么事啊？”
“关于”林散仍迈不开心中的门槛，只好敷衍道，“也没什么，一些私事。”
“噢~”陈文武脸上一副会意的表情，小声问林散，“是不是小任又在外面招花惹草了，林姑娘，你长得那么好看，千万别中了他的道了！”
林散对此话显然有些惊讶，除了摇头辩解外，只剩不知所措了。
办公室的门是陈警官推开的，他向里头的人交代：“小任，林姑娘来了。”
“嗯，陈警官麻烦你了。”一阵清冷的音色传进林散耳朵。
林散犹豫地出现在门前，她注意到办公室明亮灯光下的男人精致的面部轮廓，一架安放在他高鼻梁上的金框眼镜，他的穿着和举止使他同绅士没有表面的区别。
在林散注视任协南的同时，他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林散。
任侦探似笑非笑的模样无疑增添了神秘色彩，他说道：“方悦果然说得不错，我们林散小姐确实有几分姿色。”
林散将头埋得极低，她面对玩笑话还是难免因羞涩而感到有些难堪，为摆脱这样的处境，她很快将话题转入正轨：“任侦探，我是来向你打探关于‘隐形连环杀人案’的一些信息，我想我们还是从这方面入手比较合适。”
“不错，林小姐目的性很强，想了解什么？”任协南身体微微前倾，随手递给林散一杯温开水。
林散点头致谢随即将水杯放在一旁，摊开准备在包中的笔记本，表情认真地询问：“我第一个疑问是，关于这个案件监控没有什么发现吗？”
任协南笑容中不知是赞叹还是无奈：“凶手不是一般人，或者可以称他是一位顶尖黑客，他让监控中删去了他犯罪杀人的时间段，并与之前的监控录像衔接的天衣无缝，确实是个天才。”
林散竖着耳朵倾听，碳素笔在笔记本上飞速狂奔，期间她未抬头，只问：“那关于他所杀的人的身份信息呢？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任协南目光长情地望着林散，他意味不明地问：“你是叫林散，十八岁，对吗？”
“嗯？”林散迎上任协南的双眼，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她隐隐约约感到不安，“是的。”
“那能不能告诉我，作为一个高中生，是什么原因让你对这个案件这么上心？”任协南突然靠近，在两人目光相距不到十厘米的位置，他一字一顿问林散，“是不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