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归来和初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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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记为矿物勘探船的走私船结束了它第五百零三次探矿，从天际带着引擎的啸鸣声飞下，等落地后，船尾收起的金属斜坡展开，搭在了地上。
一行穿着矿工服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一幕对于每天吞吐量达上百艘飞船的船坞来说极其平常，无人关注。
一行人没起什么波澜地过了关，出了船坞，毕竟戒严是严查有人要离开，而不是进来。
在船坞门口，穿着矿工服的蒂斯站住，她对身旁的人说道：“你们等我一下。”
一群人知趣地走远了，选择在前面等待。
他们都知道大小姐是在等谁。
杜衡带着那箱药很难过关，所以他选择的是留在船上，然后在郁倾城的指挥下绕过所有的监控，不从关口走，而是走通风道。
过了几分钟，人群中一个提着公文箱的白人大叔朝蒂斯走来，他戴着厚厚一副眼镜，下巴上有浓密的胡须，颧骨显得宽而高。
如果那副眼镜和公文箱不是蒂斯给杜衡的话，蒂斯真的认不出这个白人大叔是杜衡易容的，很难想象他只是在厕所里易容一下就像换了个人。
杜衡走到蒂斯面前站定，严肃地说道：“谢谢。”
蒂斯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头发拨到耳后，对杜衡笑道：“你已经说了快一万遍了。”
“以后有任何事。”杜衡重复了一遍，加重了这三个字的语气：“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我又欠你一个非常大的人情。”
蒂斯不想再和杜衡纠缠于这种小事，她知道杜衡的意思是说他欠自己的只是人情，只要还清人情，他就不欠自己什么了。
蒂斯想让杜衡一直欠着自己的人情，所以她不会去求杜衡办事。
她换了个话题，交代道：“我已经打点好了，黑矛会混在下一批报关的建筑机甲里，空间站的人绝对不会上船检查，明天我会亲自去把黑矛运到你指定的那个地方。”
杜衡点了点头：“好的。”
随后两人沉默，杜衡沉默是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好，蒂斯沉默则是因为她知道杜衡现在戴着耳麦，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郁倾城的监视之下。
蒂斯不想让杜衡为难，让杜衡觉得她是故意让郁倾城吃醋，她突然展颜一笑：“以后还有这样的事情记得叫我，挺好玩的。”
在明媚的阳光下，她的每一缕发丝都倒映着璀璨的光芒。
不等杜衡开口，蒂斯便对杜衡挥了挥手，背着手心情极好地混进了船坞门口密集的人群里。
此刻郁倾城难得的没有在杜衡耳边说些什么吃味的话。
…………
…………
正在杜衡一行人抵达基隆星的时候，一艘外表破破烂烂的飞船正在朝一颗名为纽曼星的偏僻宜居星飞去，偶尔过路的飞船都以为这艘飞船是垃圾船，不以为意。
这艘飞船的船身上满是焊条融化后遗留下来的疤痕，像是原本在船身上焊了什么东西，现在又全部都去掉了。
在飞船的舰桥里，大副汇报道：“长官，我刚上网查了一下，这颗宜居星叫纽曼星，它的人口只有五万左右，大多居住在东半球，西半球是无人的荒山，所以我建议我们降落在西半球，等那些警察收到信号来的时候，我们早就跑了。”
“不，降落在东半球，你直接找个能吃喝玩乐的小镇子。”
大副小心地建议道：“长官，我们都没有穆萨的身份证或驾照，等我们进入大气层，对方的雷达会探测到我们的，到时候我们……”
独眼龙船长不耐烦地打断道：“不就是黑户吗？我们船里那么多值钱的东西，我就不信用钱砸不倒那些黑皮狗。”
大副觉得这一举动很冒险，穆萨联邦的警察可不像凡提诺那么**，他小心问道：“那万一砸不倒呢？”
独眼龙满不在乎地说道：“你以为我们的激光枪和装甲飞车是吃素的？只居住五万人的星球，穆萨这边的警民比例是三百比一，你算算，最多有一百六十名黑皮狗，而我的飞船上可有五百名身体倍棒的手下。
飞船上不是怕有飞船求救而装了大功率信号拦截装置吗？给我打开，那些黑皮狗要是不给面子就别怪我血洗他们。”
大副苦笑，二副为了贪便宜，买的都是劣质货，万一那些警察不合作，在双方发生枪战的途中信号拦截装置坏了呢？
到时候估计整个联邦都会轰动，会把他们定义成恐怖分子，然后派遣大军打击。
然而大副深知长官的性格，他决定的时候没人能改变，于是大副只有遵从。
“可这不是在能让你无法无天的凡提诺啊。”大副在心里说道。
…………
…………
比尔和鲍勃是纽曼星巴登镇两名普通的巡警，他们每天的生活很平静也很轻松，那些警匪大片里的枪战对于他们来说只是电影而已，从未经历过。
他们每天的工作就是帮住在镇中心的老太太波兰找回她的猫，和负责调解一些家庭矛盾，偶尔要去教育一下那些深受黑帮电影影响的中二少年。
因为警察工作的悠闲，加上巡警整日都坐在警车里，吃的是垃圾食品，纽曼星巡警的平均体重有一百三十多公斤，他们大多是胖子。
正在比尔和鲍勃坐在警车里吃他们的午饭的时候，警车的车载电台响了。
一个女人有些急切地说道：“23号警车，雷达探测到巴登镇东北方二十公里处有不明飞行物降落，请立刻去查探情况。”
“23号收到。”比尔拿起对讲器说道。
鲍勃扭头对他说道：“那应该是那些凡提诺人自己组织的偷渡船吧？竟然能飞过边境线，第三舰队可以去吃屎了。”
每几年都会有从凡提诺飞过来的偷渡船降落在穆萨联邦东部边陲的区域，这区域囊括了基隆星、纽曼星等十三个宜居星。
如果是蛇头组织的偷渡，偷渡船是不会迷路或随便降落、并让警察发现的，他们都有各自的降落地点。
只有那些凡提诺人自己组织的偷渡行动才会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一点偷渡的常识都不懂。
比尔耸了耸肩：“管他呢，这不是我们这些小警察该操心的事情。”
警车腾空而起，比尔打开了警笛，警车朝东北方狂飙而去。
警车在天空中疾驰了五分钟，两人看见了那出现在地平线上的丑陋的钢铁黑影。
这艘偷渡船给两人的感觉像是一只被拔掉了所有刺的刺猬，身躯上满是焊条融化后的白色斑块。
比尔拿起无线电，却发现无线电已经失灵了，里面全是次次的杂音。
比尔无奈放弃汇报，警车飞抵飞船旁边，接着悬浮在空中。
不等比尔用扩音喇叭喊话，飞船的舱门打开，然而里面走出来的不是比尔等人预料中的难民，而是全副武装的星际海盗。
迎接比尔等人的是肩扛式火箭弹。
两人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那些人嗜血和残忍的眼神。
轰！
警车被火箭弹击中，变成了火球，从半空坠下，重重砸在地上。
一群星际海盗欢呼鬼叫起来，互相击掌。
他们并没有收到独眼龙船长的命令就发动了攻击，而且就算收到了也绝对不会管，被关在飞船里这么久，他们早就憋坏了，他们要杀人、放火、找女人。
十几辆装甲飞车从船腹里鱼贯飞出，朝巴登镇大剌剌地杀去。
等待巴登镇的是血与火，杀戮和狂笑。
星历3351年12月25日，巴登镇巡警比尔、鲍勃殉职。
面对这些穷凶极恶的星际海盗和他们那足以打一场小规模战争的武器装备，纽曼星的武装力量在初次交锋之下一触即散，被一扫而空。
星历3351年1月3日，基隆星071市局的调查组循着那些参与了伏击杜衡的枪手的踪迹抵达纽曼星，纽曼星被一伙凡提诺来的海盗占领的消息泄露。
此后纽曼星人民的惨痛遭遇火速传至全国，让穆萨联邦民怨沸腾，仅基隆星一隅，军人的支持率便降至有史以来的最低点，而发现这一情况的071市局警察的支持率则大大提升。
穆萨联邦第三舰队司令官贾斯丁等一干高级军官被迫辞职，传召他去得梅因星接受最高军事法庭审判的宪兵发现贾斯丁在自家的书房中饮弹自尽。
一场大风波就此消弭于无形。
星历3352年2月6日，第三舰队番号被取消，边防工作由第七舰队接手。
就在同一天，穆萨联邦得梅因星最高议会以86%！的（MISSING）支持率通过了《排凡法案》，自此两国正式断交。
法案规定：为了国家安全，所有偷渡至穆萨的凡提诺人必须在三天内至各地警局登记身份，佩戴监控脚环，此后处于政府监控之下，逾期不至者，今后发现一律遣送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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