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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丢了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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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由于是第一次收到女孩子的信,所以,经常带在身上。想看时,便拿出来看看。还有一个意思是,老大觉得这封信在,毛砣就在。这时,他用手摸了一下裤袋里的信,心满意足的朝学校走去。

上体育课的时候,老大一摸到信总是莫名其妙的兴奋,还有毛砣的笑脸就出现在眼前。又忍不住想表演三步跨篮,可是他一看到登科同学,他的心里存了戒备——他的球,一定不抢。并不是怕他,因为他们是同学,他有他的个性,他有他的特征。那天他那生气的样子和那发生的一幕时常在老大的脑海中浮现。但是,篮板球还是可以抢的。老大又开始是跳跃,又是跨篮……

体育课下课后,老大坐在教室里休息,顺手一摸裤袋,他一下就慌了。裤袋里的信没有了。他搜遍了全身也没有找到。他想一定是跳起来抢篮板球时掉了。连忙跑到篮球场上,寻寻觅觅,围着篮球场转了几个圈,纸都没看见一张。他想,肯定是打篮球的同学捡了。也许正在看。他立即跑回教室,凡低着头看东西的同学,他都轻轻地走到他们的后面去观察。结果,大失所望。无一人看信。万般无奈,只好一个一个的问。最后跟建满说:

“给我吧。我知道是你捡了。”

“我捡了你什么?”

“别装了。给我吧。反正你也看了。”

“我真的没捡你什么东西。你是说,你的那封信掉了?”

“是的。我急死了。”老大轻声说。

“我真的冒捡。如果捡了,我也会给你的。我拿了又没有用。”

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去问登科同学:

“嗨,上次打架,是我不对。我老是抢你的球。请你原谅我。”

“还提它干什么咯。也不全怪你。我也有错。怎么今天又发骚劲?”

“我急死了。你还骂我。”

“你也有急的时候?么子事咯?”

“我的那封信掉了。是你捡了就请你还给我吧。”

“哦,原来是这样。我说罗,难得你今天做一回小姐。还是信掉了。活该!一年四季像骚公子一样,起跳啊,起蹦啊,不得了。是吧?活该。”

“真是恶不单行啊。”

“我真的冒捡你的信。捡了我也会撕掉。”

“你啊,你啊......”

他又问了其他班的几个同学,反正是见一个问一个,有病乱投医吧。可是,他们都是异口同声地回答:没看见。

老大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他在想,这是谁捡了信呢?信封上分明写着名字啊,谁捡了都知道是老大的信。而且谁捡了也没有用啊。操场上什么都没有,肯定是被人捡去了。又没起风吹走,信自己又没有脚,它自己又不会跑掉。到哪里去了呢?一定是对老大有意见的人捡了藏起来了。这个人只有可能是登科。可是他也是个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的人。看得出他确实没有捡。那么信到哪里去了呢?老大又一次把全身摸了个遍,什么都没有。老大真是恨死自己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也管不住,真是无用。没有脸见毛砣了,她的第一封信就掉了。他气得真想哭。他认为这不是掉了信,而是掉了毛砣,掉了自己的魂。

老大不是个不重情义之人。那封信,放在书包里,怕同学拿去偷看;放在家里,又怕妈妈发现。真没地方放啊,只好随身带着。总想人在信在。可是现在人还在,信却丢了。心里苦啊,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怪谁呢?谁也怪不着,

只能怪自己。自己怎么怪呢?把自己揍一顿?他想,今天登科要是拿着草叉子来刺,那就好了。他不会说半个不字。可今天的登科表现得非常大度。问他时,他虽然口里骂了几句,听得出,他心理没有一点气了。

老大也不是个乱丢东西的人。他自从接着这封信,就一直是贴身藏着。那信不曾离开过他的身子,只有拿出来看时,就在自己的手里,不看时,就在裤袋里。

下午,老大昏昏沉沉的,一直在胡思乱想,根本就没有听什么课。放学时,班主任香老师说:

“除了龙乐平留下以外,其他同学放学。”他把“放学”说得特别重。

“才看见,只有你,一年四季留起哒。”坐在老大前面的毛砣同学小声说着瞟了他一眼。

老大突然从昏梦中惊醒。本然地反应:

“何得了?信,在香老师手里。”

“来,到我房间里来。”香老师说。

老大是个最不爱也最怕到老师房间里去的学生。他一进老师的房间就像进了审讯室一样紧张。

“你这一晌还好吗?”

老师怎么问这样的问题呢?老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今天犯了何法。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也还勉强。”

他说完马上看老师的反应,可香老师在慢条斯理的翻着今天的报纸。香老师的家属没在身边,她是一个人住在学校,自由得很。

老大想,只要与信无关,那就万事大吉。

“你的学习还好吗?”

还是不知道香老师的葫芦里究竟装的什么药。只好就汤下面:

“还过得去。”

“这个我知道。”

那您要知道什么呢?快点直接说啦。这么转弯抹角的真是急死人。过了大约一刻钟后,香老师说:

“你冒掉什么贵重的东西吧?”

“啊。”老大本然的“啊”了一声。他想,真的是信在她的手里。已经被逼得无路可走了,只好说:

“没掉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丢了一封信。”

“那封信,并不很重要吧?”

“啊?那封信…...也并不是……特别……重要。”

“那是谁写给你的啊?”她看着老大。

“一个……一个……”

“一个女同学。是吗?”

“是的。”

“年纪和你差不多吧?”

“是的。一年的。”

“你爸爸妈妈知道吗?”

“不知道。”

“一个中学生能写出这样的诗词来,还不错。她也爱写诗词,是受了你的影响吧?信,我会交给你父亲的。你回去吧。”

老大听到要他回去,他马上起身。从香老师的房间里出来后,他觉得好像是无罪释放了一样。这年头,收了女同学的信,如同犯了大错。那朦胧的爱,早已吓掉一大半。自此以后,他便认为谈恋爱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要不,老师为什么会如临大敌?那么严肃?太吓人了。

他一路走一路想,这是哪个缺德鬼,捡了人家的信,怎么就马上想到交给老师呢?而且是交给班主任老师,真厉害。要是老大捡了人家的信,最多就是要人家向他说句好话而已。然后,他会像大人一样嘱咐他一句:

“今后要严谨些。”

老大走到新建那个代销店旁边时,毛砣突然从代销店里走出来,说:

“脱了身罗。”

“你怎么知道的?”老大点了点头,可是已经六神无主了。

“建满告诉我的。”

“哦。”

“莫急咯。”

“这是你写给我的第一封信啊。”

“是的。你是怎么掉的呢?”

“就是上体育课时抢球的时候掉的。”

“为什么信要放在身上呢?”

“放在家里,怕大人发现;放在书包里,怕同学拿去看。只好放在身上。”

“你时时放在身上啊?”

“是的。”

“哦。掉了就掉了。这么急干什么呢?下次再写过一封给你是的。”毛砣说。

“你不怪我?”老大心慌意乱地问。

“怪有什么用呢?下次注意点就行了。并且,又没写其他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呢。”毛砣看着老大一脸的沮丧,于是,她就故意表现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使老大的心彻底地平静下来。

他们走到分路的地方时,毛砣突然从裤袋里拿出一个作业本迅速递给老大。说:

“这是上次回常沙时借得同学的,一直忘记给你看。看完后给我,我要还给同学。”毛砣说完后就匆匆离开了。

老大一边走,一边看:《少女之心》。老大的头马上“嗡”的一声。他早就听说,有一个手抄本叫《少女之心》。是一本**。在一些城市的学生手里传阅。但究竟是什么内容,他也不知道。如今,这本**竟然就在自己的手里。他把丢信的事忘得九霄云外去了。

老大哼着歌曲回家后,发现父亲也急急忙忙地回家了。老大突然想起,肯定是为了那封信。一定是别人用单车送回来的。要不,怎么回得这样快呢?老大想,一定会开个什么家庭会。马上把手抄本放到书包里。

果然,吃了晚饭后,父亲看着妈妈说:

“现在,学校树的标兵就是:做一个又红又专的好学生。所谓专,就是要认真学习。你在学习上很用功,这个我很放心。所谓红,就是要思想好。你还是一个学生,就和女同学谈恋爱,这是一种小资情调。这不是又红又专的内容。希望你暂时停止,做一个又红又专的好学生。”

妈妈知道老大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主张。便说:

“毛砣这个妹子,经常在我们家走动,我们也知道她对你好。其实以前大队的夏会计就跟我说过此事。当时,我不好怎么说。主要是看你年纪太小,还有,你在读书。并且你是一门心思想出去。所以,我们就没有和你说这事。现在,你也快高中毕业了,就看你自己怎么办。”

老大一听,父母亲并没有发表责怪的任何意思。既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表示赞成。只是要求暂时停止。老大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好。于是,他说:

“毛砣是个好妹几,她确实对我好。但我有一个担心,那就是她随时都有可能回常沙,而我是个农村人。这样的事情现在很难确定。并且,我现在还是想出去。我不想永远呆在这片沼泽地。在这里成家每天要下田劳动,鞋子都不能穿,我的脚又怕痛。我立志一定要冲出乡关。”

“好吧,那就这样吧。可是,你怎样对毛砣说呢?”

“我们并没有谈到要结婚的程度,只是互相好着。她也没有要我表个什么态,我也没有问过她将来的打算。”

“那你要注意,千万不要辜负人家一片好心。”

“不会的。”

晚上,做完作业后,老大悄悄地拿出那个神秘的手抄本来,偷偷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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