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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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愉快，张先生。”
“合作愉快。”张羡安挂断了电话，转头看向身后的三道高大阴影。
它们沉默地屹立在猩红之中，冰冷而死寂。
2074年，1月18日，12：20
“中午好，夜之城！下面紧急插播一条新闻快讯……”
索菲亚被邦妮牵着，走向市中心街边的一家中国餐馆。
刚刚踏过门槛，她就被挂在墙上、正播放新闻的电视吸引了注意力。
“……三名身份不明的暴徒正在行凶作案，就在市中心的闹事街头！一伙毒贩共十人，全部被他们打成了肉沫！看来又有人想要挺身而出，做夜之城的义警！”
“哈，真是天真。”邦妮摇了摇头，语气轻蔑，带着索菲亚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
“就在市中心诶……会不会有危险？”索菲亚可没身边的千金小姐那么乐观，有些担忧地说着，眼睛紧紧盯着电视新闻。
在那一闪而过的模糊画面之中，三个头戴兜帽、身着披风的家伙正在朝着毒贩开火。
或许是火力过于凶猛的缘故，电光火石之间，那些人体就如同被扎破的巨大气球，爆裂开来。
鲜血与碎肉四溅，仿佛要透过屏幕，直直扑到她脸上。
“安心安心，这里可是市中心！几个公司巨头可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岂会任由几个恐怖分子在自己脚底下乱来？我看啊，那几个暴徒兴风作浪不了太久。”邦妮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着，找服务员点了一份鸳鸯火锅。
“好吧……”或许是被血腥的画面吓着了，索菲亚的脸色有些苍白。
“哎呀，先点菜吧，吃饱了再想其他的！乖！”邦妮起身，坐到索菲亚身边，紧紧把她搂在自己怀里。
“哦……”索菲亚拖长声音，闷闷地回应着。
“喂喂喂，看到那边那个帅哥了没有。”邦妮大惊小怪地在索菲亚耳边说着，用力地来回摇晃着她。
“别摇了！晃得我头晕！花痴女……”被邦妮这么一打岔，索菲亚感觉自己恢复了不少。
她一边挣脱着邦妮的魔爪，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好闺蜜口中的“帅哥”。
“嚯，他让我想起小时候和你一起去的教堂……那个神像。”
“是不是比你那个大叔要棒多了？”
“擦擦口水吧你，别人有伴儿了。”索菲亚撑着脑袋，对正在看手机的邦妮翻了个白眼。
“胃口大开……”邦妮舔了舔嘴唇，接过服务员端上来的几盘牛肉片，用公筷一片片下锅。
“我听到有小姑娘讨论你了，雅威。”希怛一边调侃着，一边从翻涌着辣油沫的红汤里捞出几片毛肚，放到自己的碗里。
“说明你眼光好。”雅威从另一边的白汤里舀着冬瓜，分了几片到希怛碗里。
“趁还没加过水，给我弄点汤喝喝。”
“这么熟练？以前吃过？”雅威接过她递过来的瓷碗，轻笑着询问。
“以前买了几部美食超梦，里面就有中国火锅……”希怛抿了一口热汤，接着说，“看完之后就几块面包，混着水一起吃下去，味道也不差。”
“忆苦思甜嘛，以前的日子一去就不复返咯，以后我可不会给你吃面包……”雅威揉了揉女孩的脑袋，又给她舀了一碗，“特意给你点的白果鸡汤底，多喝一点，对身体好。”
“嗯。”希怛低着头，揉搓着头发，轻声答应。
“下辣的里面，
还是不辣的里面？”雅威伸手用公筷夹着新鲜肉片，对着她询问。
“一半一半吧……我看你都挺喜欢吃的。”她收拾好情绪，将披散的头发撩到侧边，露出红润的耳朵。
“邦妮！邦妮！别看了，你都发呆好久了。”索菲亚用手肘顶了顶身边的闺蜜，从刚刚开始，邦妮就一直盯着帅哥和银发女孩的互动，锅里的牛肉都煮熟了，半天还没下筷子。
“啊，抱歉……”邦妮回过神来，快速地从锅里捞着牛肉。
“你怎么了？大小姐？”索菲亚有些担忧自己的好闺蜜。邦妮虽然有点花痴，但从来没有到这种地步过。
邦妮扭头看着她，刚要开口，轰天的爆炸声就闯入进来了。
索菲亚下意识发出尖叫，拉着邦妮一起蹲到了桌子下面。
冲击波夹杂着狂风闯入了这家安静的餐馆里，到处都是飞扬的木屑与人们恐慌的叫声，汤水与食物撒了一地。
“别紧张，女士们先生们。”机械的男声从餐馆外踏了进来，那声音刺耳难听，如同一千块铁皮粗暴地互相摩擦。
“现在，你们是我们的人质了，别做傻事。”
男声彻底走了进来，索菲亚拉着邦妮躲在桌底，惊恐地透过玻璃反光，看着那三个逐渐向她们靠近的武装暴徒。
“需要我出手吗？希怛。”雅威轻声询问着，唯独他们这一桌不受影响。
时间仿佛停滞了。
冲击波与刺耳的轰鸣在离他半米外就悄无声息地消弭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无论是恐慌的人群，还是持械的暴徒，似乎都对他们两人视而不见。
“怎么回事？”希怛一边吃着最后一片牛肉，一边含糊地询问着。
“数据背叛了他们的五感，在他们眼里，我们这块地方，超脱时间，独立于整个世界之外。”雅威吃着牛肉丸，漫不经心地说着。
“这么厉害？”
“这世界，应当如此。”雅威放下了碗筷，轻轻打了个饱嗝。
“你总是超出我的想象……”
“要我出手吗？还是你自己来？”他轻轻询问着，像是用手抹去灰尘一样轻松自在。
“别急嘛，刚刚那个讨论你的女生明显和这三个暴徒有一定联系，再看看……”希怛用纸巾擦了擦嘴巴，“万一有问题，你也来得及补救，不是吗？”
“现在记起我的好了？”雅威搬起椅子，和她并肩坐在一起。
“亲一个？”
“两个。”
“贪心……”她温柔地掐了掐男友的脸蛋，抬着头凑近，让他如愿以偿。
雅威高兴地打了个响指，于是一切恢复寻常。
台上临时暂停的戏剧又开始了，唯二的观众坐在台下，静静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