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存疑的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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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人没有急着进攻，他发现内外护栏间有好玩的东西，一箱被打翻的斩马刀凌乱的躺在地上，狼人拾起一把试了试手，又拿起另一把试了试手，于是持着双刀冲扭过头的飞龙“笑”了起来。
飞龙慌乱吐出一条火舌将身后扫过一遍，内外护栏间的易燃物被点燃，却没映照出狼人的影子。
飞龙的每一声哀鸣都让图留斯和塔洛维身子抖一下，接连不断的哀鸣让他们十分有节奏地抖动起来，筛糠也不过如此。
“这是那个一天到晚都瘫在马背上好吃懒做的二十岁青年？”图留斯瞪着眼睛，激动地问塔洛维，他开始怀疑游云的真实身份了。
塔洛维还给图留斯一个“你问我，我问谁去？”的表情。
由五块干馒头片压实成一块的馒头饼，他俩一个拿着一个，吃了半个小时也没吃掉一半，水也没敢多喝，尿都憋着，刚冒出尿意来，立刻就被飞龙的哀鸣给吓没了。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每声哀鸣都好像在往他们的嘴里塞入一块马粪。
忽然间，他们心里有一种错觉，觉得飞龙可怜极了，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虐待才会发出接连不断的哀嚎。
狐妖看着自己的大脚趾和二趾反复搓着，男性安静地坐着，他没拒绝塔洛维递来的食物和水，已经吃饱喝足，等着师姐让他去干活。
当最后一声宛若叹息般轻微的、衰弱的哀鸣发出后，他们便再也没听到飞龙的声音，安静了足足十五分钟。
平日躲在垃圾堆里的老鼠们格外安分，没闹腾出什么动静，鸣虫也未吱一声，看来今晚有位客人让它们没法好好演唱。
静得能听清身旁的人咽下唾沫的微响。
狐妖站起身，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走向飞龙哀鸣的方向。
男性也站起身，来到图留斯和塔洛维面前撤下披帽，“能劳烦两位听我说件事吗？”
图留斯微微张嘴，塔洛维也愣了一会才说，“你真的是个男人？”
“……”男性阴柔的面庞上嘴角微微抽动，他又把帽子给重新戴上，清了清嗓子，“各位能帮个忙把石化鬼做个分类分开铺开吗？”
“这么做有用什么用意吗？祭祀？”图留斯好奇地问。
“这其中的部分石化鬼是沿途的旅人与四周的百姓受诅咒而变成的怪物，有的人还能恢复原样，待我师姐回来可以为他们解除诅咒。”
“那变不回原样的人呢？”塔洛维想，那些有着清晰五官的怪物应该就是人无误了，也难怪游云特别提醒不能伤害他们。
“帮助他们解脱，再抛入江中。”
图留斯做了个深呼吸，“为什么不火化？”
男性摇摇头，“普通的火焰很难点燃他们。”
“你预计这些有多少？又能救回多少？”塔洛维问。
“近千的石化鬼，估摸着有三成是人类，其中可能只有三成能救回。”男性说。
塔洛维和图留斯沉默，这和千军万马只差万马了，这里哪一只石化鬼不让人头疼？就算是领地内的三个官兵都没法解决掉一个石化鬼，或许只有出动大批法师才有办法解决。
塔洛维意识到，塔尔洛斯平原除了各个领主之间的领地纠纷、魔兽魔物横行、强盗泛滥等问题外，还有夜神教这个潜在的巨大威胁，也许无缚羽也是一个威胁塔尔洛斯平原安宁的势力。
夜神教这一年的动静忽然就变大了起来，塔洛维不由得感到不安。
“怎么个分类？”塔洛维问。这阿猫阿狗大爬虫都不少呢，该怎么分？
“五官清晰的做一类，反之做一类。”男性勉强地露出笑容，“就是看起来像不像人，很简单。”
图留斯和塔洛维都想了想，最后看向安托尔，安托尔默默点头，心想这可是积德的好机会，省得接下来的路上再遇上别的麻烦事。
“伙计们，干活。”图留斯和塔洛维齐声吆喝起来。
狐妖来到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发呆的狼人面前，她环顾了四周一圈，一边是一副骨架，一边是凹陷的深坑，里边有一大摊表层凝结的血液，一条宽大的血液痕迹一直延伸至桥边，沿途的护栏已经没了踪影，别丢弃的货物不是成为了灰烬，就是被烧得发黑，阴火还藏在这些垃圾之下，等待复燃的机会。
狼人轻轻抬起头，用冷淡的目光欢迎前来迎接的人，淌着流光的光球浮在她身边，照亮了客人的侧脸，找不到一丝丝的死角。
“你是谁？”狐妖问狼人。
“游云。”狼人答。
“之前呢？”
“不知道。”游云摇摇头，他感觉之前也是自己，记忆清晰，期间的所有感觉也记得清楚，但是性情却完全跟自己不一样，就像分裂到一半，相互间还有联系的两个人格。
“你果然不可思议，竟然能恢复过来。”狐妖身旁的光球渐渐化作碎片、粉末，最后消失。
“我已经变身了，你要杀我吗？”游云苦笑的样子像是在龇牙威胁。
“不是你的话我一定会这么做。”狐妖莞尔一笑，挥手召出一枚光球，不是青丘石，而是用于照明的小光团。
“你能直接杀掉飞龙，却计划了这么多，我完全不用动，你动动手就能把一切都搞定，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没必要这么麻烦，你自己也说过这样的话。”游云抬起脑袋直视狐妖的双眼。
许久，狐妖说，“对，在我发觉这两个祭司很弱之后我确实能以绝对优势碾压他们，但是你说了一句让我在意的话，所以我改变了注意，我并不是想害死你，只是想解开一个疑惑罢了，而且你根本不可能死。”
“我想我知道是哪句话，你的忠告一开始让我感到疑惑，我不认为任何狼人会在人类面前暴露自己，这是常识，但你还是给了我一个忠告。”游云低头看自己脚上没法完全收起的爪子，“你憎恨与夜神有关的一切，对其他种族却很温和，大部分人类是不喜欢妖的，但你仍然愿意救助被污染的人类，所以你对狼人也不会针对才是，可你却警告了我不要在你面前变身，你在怀疑我与夜神有关，但又不下杀手。在龙背上我被祭司攻击也仍然能保持理智，但祭司又一次施法后我就没法控制自己的狼血了，我变身后他就疯了一样指责我背叛了夜神，还称呼我为夜行者，我的狼血真的跟夜神有关？”
“不是我自擂自吹，能够在短暂的接触中得知你拥有狼血的人，可都不是好惹的人物，除了经历过永夜时代的老古董之外，在这之后应该没有多少人能办到，既然一个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在察觉你的问题后没有把你除掉，我想是有理由的，所以当时我没刺穿你的心脏，但我又不放心，所以就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没必要把你干掉。”狐妖哼哼笑着，她对自己的小计谋很满意。
“可问题是我祖上全都是人类，我也绝对是亲生的，我照个镜子都觉得我好像能想起自己的老爸，怎么到我这里血统就出问题了，我也不信神，今天这才第一次与夜神教接触，什么洗礼之类的事就更没可能做过了。”游云打从知道自己血统有问题时就没深究过，因为无从下手，连从哪里查都不清楚，他不讨厌这份血统，至少给了他继续做人或变成怪物的选择，在这两者之间甚至还有能够周旋的余地，这份血统并不是坏事。
但这份血统的来头似乎出现了若有若无的眉目，那游云就不可能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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