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惊险1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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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住院部五楼走廊上活动的人越来越少了，李勇亮也很快就安然睡去，脑部受了伤的人果然还是应该多休息。
小阳看着床上刚刚入睡的他，盘算着师父给自己在楼下食堂买好饭就会回来了，用不了多久时间。
“不如趁现在溜出去提前看看这个杜医生在干嘛，顺便也先试探一下他……”小阳一边想着，身体已经飘到走廊外面了。
走廊上的护士姑娘们还在对着手推车整理，也没有闲工夫管这个在走廊上乱窜的人。
他很快穿过走廊，到了对面的办公室外，侧头挪到窗边，里面似乎空无一人。
“这家伙这会儿竟然不在？”他溜进办公室，摸了摸桌子下的电脑主机，“还是热的……说明没有离开多久。”
“要不要看看他在弄些什么呢……可是万一他突然回来了怎么办？”小阳脑子里犹豫了一下，手却不受克制地推了一下鼠标。
一块大白屏幕瞬间出现在他眼前。
他忍不住低下头看屏幕上出现的内容——
“病人入院信息登记表……日期是……今天的？”小阳拍了拍脑门，“他这是要……”
小阳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要行动了，看来我也得做好今晚……”
嗒、嗒、嗒……
走廊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糟了，肯定是他回来了……”小阳一时间忘记怎么给桌面恢复原状，情急之下将显示器给关了。
“哪里能躲……哪里能躲……”他环顾四周，拼命地找可以藏匿自己的地方。
拉门把手的声音已经响起。
他不顾一切地冲到了李勇亮的座位底下，蹲坐在了桌子下面，再轻轻地将椅子拉回来，似乎看不出什么破绽，他也不希望能被看出什么破绽来。
脚步声逐渐传到了室内，然后是拉椅子的声音，紧接着是坐下、放下袋子的声音……
小阳在桌底下根据办公室里的声音逐渐构想出了一个画面。
看着自己推动鼠标并且点了几下都没反应，杜医生开始惊疑：“怎么回事？我出去的时候没有关电脑啊？”
随后他又摸了摸显示器的电源键：“难道是我顺手把显示器给关了？不可思议……”
只听见那边继续传来的是鼠标啪嗒啪嗒的声音，还有手摸胶袋时塑料发出的沙沙声。
“他应该没有察觉出什么来吧……”小阳刚松了口气，马上从裤袋里取出手机，“得先把这个铃声给……”
突然，手机上出现一个来电显示画面——“师父”
他赶紧趁第一声铃还没响起的时候就划掉了这个来电，随即就把静音调好。
“呼——回去免不了又要被师父一顿教训了……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按抚着自己的胸膛，为刚刚躲过的惊魂一刻而暗自庆幸。
周队那边很快发来了一个问号。
“还是得解释一下……”小阳准备敲字。
“你这又是去哪里出任务了？还不方便通话是吧？”对面很快就又接了一条消息。
“师父，你徒弟我现在被困住了……我刚刚好奇去查了一下杜医生在干什么，发现他电脑里在看今天医院进来病人的情况，没想到他正好回来了……”
“你小子，我少盯你一会儿就乱来了是吧？等你回来了我得好好教训你！”
“……”
小阳将手机屏幕熄了，以为这事就这样完了，
准备继续观察杜医生下一步行动。
突然，手机又被一条消息弹窗给点亮了——
“所以你现在被困住是人被抓到了？还是没被抓到啊？”
“我躲得好好的，没被发现……”
“行了，你再撑一会儿，等下我找个机会帮你引开他，你到时候自己见机行事了啊！”
“谢谢师父！”小阳还随手发了一个鞠躬的表情过去。
“别整这些有的没的！”
刚放下手机，耳边突然就传来一阵手机铃声，吓得他以为自己刚刚忘记关了……
“原来是那个杜医生的手机响了……”小阳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边喘着气。
“喂……”那边开始响起了滔滔不绝的说话声。
“哎哟！怎么讲的是英语啊？我可最怕这个东西了！”小阳回想起自己高中时候被英语听力虐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大学考四级也是快毕业才过的。
杜医生激情澎拜、吧啦吧啦地说了快有五分钟了，这五分钟对小阳来说简直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嗯？我好像听出几个单词来了……什么‘医院’、什么‘手术’、什么‘张院长’……这是在聊这个医院的事？”
杜医生放下手机，往茶水间走了过去。
“看来是讲完了……不过他这段话会不会跟什么秘密有关？”小阳几乎都忘记他自己还在桌底下这样有点闷窄的环境中待着。
茶水间响起了一阵倒水的声音，接着就陷入了一片沉寂。
很长一段时间里，办公室里没有任何声音。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谁啊？”杜医生在茶水间就喊了起来。
“是我，市刑警支队的周队长”，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太好了，是师父来救我了……”快要待自闭的小阳仿佛感知到了救世主降临。
“有什么事吗？”杜医生似乎不打算去开门。
“是这样的，我有些事想请杜医生帮下忙……”周队边说边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里面的人似乎急匆匆地赶出来，脚步声很急促很乱。
“有事我们请到外面去说！”杜医生的语气听起来就很不开心。
“好！杜医生请——”
两阵明显不同脚步声一前一后就向外面流出去了。
小阳这时赶紧推开椅子就往外面拱，还没完全起身就起跑了，使劲往门口冲，直到快要接近的时候才一把收住脚，缓缓地移到门边寻找刚刚的两人。
“他们往住院部去了……现在正是好机会！”小阳拔腿就跑了起来，跟了过去住院部。
“行了，你们慢慢聊吧，但是注意不要太晚，影响到别人休息，下次这种事就不用特意跑到办公室来跟我说了，直接让护士在群里问就好了！”杜医生说完转身就走回办公室。
两人正好在走廊擦身而过。
“师父，你们怎么跑到这1号房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小子……”周队用食指对着小阳点了点。
“你们到底谁来陪我聊天啊？”又是这个熟悉的一号床老大爷。
“这位小伙子，他也很喜欢陪老人聊天，今天特意过来了！”周队抢先回话。
“师父，你……”小阳有些尴尬地被周队按在床边的椅子上。
“你就好好陪陪这位老大爷，我还要去那边看望朋友，不打扰了！”周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只剩下小阳和老大爷在病房里东拉西扯、谈天说地，很是累人。
“对了，大爷，您的耳朵是不是……”
“我耳朵怎么了？我耳朵好得很，你看他们听不到的声音，我都能……”
“大爷，您年轻时候是电焊工人吧？”
“你怎么知道的……”
“所以大爷您耳朵会不会有幻听？”
“什么是幻听？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来住院跟耳朵没有关系……”大爷似乎有些犟嘴。
“好了好了，大爷，我们聊点别的吧……”
足足两个小时的鏖战，老大爷终于累趴了。也不知道是聊的东西越来越无聊，还是老大爷肚子里的话全吐出来了，他的姿势从直坐着、靠着，再到后来躺着，逐渐就睡了过去。
小阳见势赶紧起身溜出了房间，此时旁边的人都还在小声看着电视。
蹑手蹑脚地溜进最后一个病房，小阳此时已经做好了大难临头的准备。
“回来了？”周队很警觉地就看向了进门的人。
“回来了，师父……”小阳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师父。
“刚刚跟那个大爷聊得开心吗？”
“累死我了……”
“下次再让我发现你擅离职守，我也不训你了，就逮着你跟那大爷慢慢聊，好吧！”
“我保证再也不……这样干了……”小阳心里也保不准。
“嗯？说清楚一点！”
“最多我以后有什么个人行动，保证先向师父您汇报，得到您批准再实施……您看行吗？”
“唉……拿你没办法了，你给我记住，你要行动可以，必须提前通知我一声，这是底线，你私自行动不单单是擅离职守那么简单，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就像今天那样，要是没有人支援怎么办？”周队示意让小阳坐下，“你要清楚，我们是一支执法队伍，既然是队伍就要讲究团队合作、要有集体意识。我也不把话说得太绝，个人英雄主义行为还是尽量少点吧！”
“好……”
“再说，我俩还是师徒，我这个做师父的，就有义务要看好你、教好你，不让你乱来！”
“嗯……”
“好了，我再说恐怕你就要嫌弃我啰嗦了。那么你就来给我汇报一下刚刚有什么收获吧？”
小阳借着师父转头看李勇亮的机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师父，是这样的，我原本就想去瞧瞧他在干嘛，结果发现他人不在……我就好奇看了一下他的电脑，竟然发现他正好就在看我们今天说的那个东西……”
“是那个病人的记录表吗？”
“对……我粗略看了一下，上面的确是今天的日期，新进来的病人不多，不过我还没看清他们的病历内容……他就回来了……”
“这么巧吗？会不会都是算计好的？”周队突然来了兴趣。
“我感觉不会吧……他后来还是很正常地在工作，然后又去了茶水间泡咖啡，然后……对了，他还接了个电话，我感觉这个电话也很可疑……”
“那电话讲了什么呢？”
“呵！可惜他讲的是英语，又讲得很快，我几乎听不大懂……不过我还是隐隐听出来几个词了，好像都是跟这家医院有关的……”
“哦？难道就这么巧给你小子碰出来关键词了？”
“他说了‘医院’、‘手术’以及‘张院长’。”
“嗯……这听起来确实很可疑，感觉就像是我们，不对，应该是你，之前猜测的那样，他可能跟这家医院背后的什么东西扯上了关系。”
“那我们……那我是不是以后就可以专心地盯着这个杜医生了？”
周队摊了摊手，又耸了耸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总之我们眼下还是先照顾好这位小兄弟吧！我也不希望他因为帮助了我们查案，而受到什么伤害……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先努努力帮助他恢复记忆吧！”
“你要记住……”周队突然起身，“不是我不信任你的能力，而是你也知道，这次犯下一系列案件的凶手到底有多么狡猾，而他背后可能也会有我们意想不到的力量，我不希望只是你一个人势单力薄地去面对，我也会帮助你的！”
小阳也站起身，手握拳头，用坚毅的目光回应了周队。
“任何时候，你需要帮助了，就打个电话给我。当然，别太晚了！”周队说着漂亮话走出病房的时候，瞬间感觉自己的背后充满了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