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失去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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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陪到下午，李勇亮才缓缓地睁开眼睛，此时小阳早就倒在床边陪周公聊天了。
“……这里是……哇……痛……”李勇亮捂着自己的头，半起的身又躺下了。
他轻轻地推了一下趴着睡觉的小阳。
“嗯……怎么了？醒了？”小阳揉着眼睛抬头看了看。
“哦！你终于醒了？”隔了至少十秒他才反应过来。
“你是……”
“我是韩伟阳啊，虽然我还没来得及去洗把脸，但你这家伙也不至于认不出我来吧？”
“你……有点好笑，可是……我真的不认得你，也没听过韩……”
“韩伟阳！”
“韩伟阳……这个名字……”
“嘿！不会吧？睡个觉起来连人都不认识了？”小阳有点不知所措，“那你还认识周伟平吗？周队长、王忠信王医生、陈小莹，我的女朋友；还有五楼科室里的各位同事？”
“慢点……你说的这些人，我真的都完全没有印象……还有你说的五楼科室同事，意思是我之前在那里工作吗？”
“对，你叫李勇亮，是这家医院里外科部门的一个实习医生，就在这条走廊直穿过去那边的办公室”，小阳说着还指了指外面的走廊。
“哦，我知道我叫李勇亮，也知道我到了要去医院实习的时候了，但是我完全不记得我有过实习经历了”，李勇亮说话突然变得利索起来。
“我的天……你这是把这半个月来的经历全忘记了啊？有这种可能吗？”小阳赶紧拿起手机拨下了师父的电话。
“喂！你小子才到下午就撑不住了？”电话那头明显听到周队的笑声。
“不是啊，师父，李勇亮他醒了，但是……”
“醒了就好啊，按我说的做，不要急！”
“可是他什么东西都不记得了……”
“一时间不记得东西很正常的，人脑这个东西很奇妙，它会慢慢自我修复的，你就先陪他聊一下昨晚之前发生的事，从侧边刺激刺激他的记忆呗！”
“师父，先听我说完整您再作判断，好吗？”
“哎！行，你说吧！”
“是这样的，刚刚他醒来的时候我也以为他只是一时忘记了点东西，可是我试着跟他交流过后，我发现事情比想象的要严重得多——他竟然连自己实习的这十来天的经历都忘记了，我们所有人、所有事，他都好像没有经历过一样，这才是我想跟您说的原因。”
“什么？怎么会这么严重？你真的能确定吗？”
“相信您的徒弟吧！这点判断力我还是有的……”
“好！待会我忙完手里的事之后过来看看情况，你先给我看好他了，然后可以给他讲讲这十天多天以来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情，看能不能帮助他回忆起来。”
“好，我知道了！”
放下手机后，小阳又一次看着这个靠坐在病床上的人，他好像没什么变化，又好像完全变了个人……
“对了，我给你讲讲你实习的这十多天以来发生的事吧！当然只能以我还有我们俩在一起时候的视角来讲述。”
“嗯，没问题！”李勇亮此时看起来很精神。
于是小阳从最开始的来医院找王医生问小莹下落，一直讲到昨晚李勇亮晕倒在一楼走廊后被人救下的情况。
“原来这十多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啊？原来的我是怎样看这些事情的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至少你还是很积极地帮助我们师徒俩查案，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够早日恢复记忆，这样说不定我们就能够早日接近真相了。”
“哟！两个小伙在这里聊什么呢？我也能加入吗？”在门口就能听见那欢快的声调，一个无所事事的人窜了进来。
“原来是杨医生啊，你现在怎么有空来这里？”小阳转头问。
“今天正好手头的活都干完了，想着顺便来看看我的小李同学情况怎么样呗！”杨医生又偏头看向了李勇亮，“感觉怎么样了呀？”
“您是……”
“嗯？不认识我了吗？我是……”
小阳赶紧拉了一下杨医生。
“李勇亮他好像全都不记得了……关于在这里实习的事……”
“什么？全都忘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起初我还以为他只是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没想到……”
“那可就不只是酒精中毒那么简单了呀！一般的酒精中毒在做好了紧急处理之后，只需要再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慢慢好了啊！看他这样子也是完全清醒了，语言、思考等功能应该也没有受损，唯有记忆受损了，这可不太好判断啊……”杨医生若有所思地看着李勇亮。
“这么说，从你的专业角度看，他这个情况可能还有别的因素造成的？”
“嗯……其实也不好说，毕竟我也只是个管麻醉的医生，对这种脑神经方面的问题知之甚少，不如你们帮他去下面的神经外科挂个号看看吧？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意见，也不要搞得他好像被当成神经病一样了。”
“嗯，待会我跟师父商量一下再决定……哟，师父来了！”小阳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周队，有点激动。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溜了！”说完，杨医生就跟周队擦身而过往办公室那边走去。
“怎么样了？”周队看了看两边的人。
“还是老样子，刚刚杨医生过来看他，也不认得了……”
“嘿！小亮，还记得我是谁吗？”
李勇亮摇了摇头。
“我是刑警队长周伟平，周队啊！”
李勇亮还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周队。
“好吧！看来是真不记得我了……”周队终于也放弃了，“伟阳，你今天待在这里这么久除了看护他，还琢磨出点什么来吗？”
“我还是觉得那个杜医生的嫌疑非常大，有足够的条件可以指向他就是凶手了……”
“哦？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
“您今天上午说的那番话对我启发很大，杜医生他极有可能就是梁医生伪装的，虽然在外貌上有一点出入，但这是可以改动的；而性格方面则是很难改变的……”
“嗯……这倒是个有意思的看法，继续说下去！”
“如果说他俩真的是同一个人，那一切都好解释得多了，在梁医生短暂消失的几天里，他想办法设定一个新的身份去做伪装准备，期间利用自己的退场，暗地里完成了多桩凶案。最后以一个新的身份重新回到我们的视野里，他的嫌疑就会被转移到旧的身份上去，又能够重新开始自己的罪恶计划了……”小阳都有点佩服自己能够一口气说出这么有理有据的分析了。
“嗯，很精彩的分析，能不能再给我举几个具体的表现？”
“我首先想到的是可行性，两人除了扮演的身份不同，都具有足够的医术；能够正当地、便利地使用手术台、停尸间；也有足够的机会拉拢护士成为自己的帮凶来完成这些杀人凶案。在这个层面虽然还不足以说明他俩就是同一个人，但至少可以说明他们具备同样的作案条件。”
“其次，他们的作案动机，除了能够让背后的利益集团继续运作下去，还要看这层身份交换后的变化——就是他从原来的副主任变成了主任，在医院里的职位上升了，自然他在这个集团内部的地位也就更高，所以将王叔除掉，是他们一开始就已经计划好的了……只可怜王叔他这么善良，我想是拒绝了与他们合作才被这样除掉的……”
“真是不可思议啊！伟阳，你居然都已经想到这一步了……”周队边鼓掌边说。
“真正能够让我下这样的推断，关键还是靠昨晚的事……关于李勇亮为什么会晕倒，我认为肯定不是酒精中毒那么简单。能够让人晕倒的东西，联系到最近发生的案子，就是麻醉药，他肯定是被注射了麻醉药才晕倒的，那么有什么情况会导致有人对他做这样的事？再联系到他回办公室遇到的事以及他的反应看，一定是发现了杜医生伪装身份的秘密，说不定正好目睹了他的另一个面目，然后被追上去‘灭口’了……”
“至于为什么他没有被真的灭口了，这个我也没有想到特别合理的解释，也许是当时凶手有别的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放了他一马；也可能是他认为李勇亮并不一定能发现他的伪装，可能出于不想滥杀无辜的心，但又为了稳妥起见所以给他注射了过量的麻醉药作警告，我甚至怀疑这里面加入了某种能够让人记忆丧失的成分……”
“所以我们现在应该要怎么做呢？韩大侦探？”周队看着自己徒弟投入的劲头，-也趁势推了一把。
“现在就是一方面要提防杜医生，千万不要再给他机会接触李勇亮，说不定他这会就改变主意要除掉这个知情者；另一方面……师父，我提出今晚开始连续多晚偷偷观察杜医生夜间行为的请求，希望您能够批准！”
“那李勇亮谁……”
“师父！我们人手不够，所以希望您能够支援一下，嘿嘿！”
“你小子，好的不学……呸！正经查案的东西不好好学，这些倒是学得挺快啊！真拿你没办法了，谁叫我是你的师父……但还是得泼你一下冷水——要是今晚他不行动怎么办？你也不想想哪来那么多的病人给他利用？”，周队的那张老脸又来了一个带点邪魅的笑容，“为师再给你支个招，你可以在行动前先去查一下这个医院病人的入院登记情况，看看有没有新的病人进来了，而且你觉得这个病是不影响有价值的器官的，那凶手就很有可能会针对这样的病人下手，你就可以挑这个时候行动！”
“还是师父您想得周全，差点又要白忙活了……”
“还不是你太急了？早说了破案不能急，急了反倒容易坏事！”
“行，我们先静观其变，但是我还是很想去会会这个大叔，今天上午的问话我被他搞得很难受。我就偷偷观察他夜里在办公室的情况，验证他是否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总行了吧？”
“总之不要打草惊蛇就对了，他现在可认得你是个警察啊！”
“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