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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寻找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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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云薇与侯爷的离婚案已经板上钉钉,甚至贴在了公告榜上。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这可是新鲜大事。只见众多妇女聚集在一起,讨论着这事,她们嘴上纷纷谴责游云薇的离婚上诉,嘴上嘟囔着这绝对不可能会成功的,白费力气。

“这大庆历朝历代,从没有妻子起诉自己丈夫的,这侯爷夫人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是啊,这大庆朝从来都只有男子数落女子,休妻的份,哪曾有过女子主动诉讼离婚的,这夫人也太天真了,这可是必输的案子啊。”

“可听说她找了程家诉讼所的程大状,程状师自接任他爹的衣钵以来,所接案子皆为胜利,已经连赢王家两场案子了,这次会不会有转机呢?”

“要说那程状师确实厉害,初出茅庐,年纪轻轻,案子胜率已经如此之高。可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这次她碰上的对手,可是状师届不败的神话,祁家祁和昶大状师。”

“那这案子可以说是没有什么悬念了,看来程大状要在这个案子上栽个大大的跟头了。夫人的这离婚案,必输无疑啊……”众人感叹着,嘴上都觉得这案子毫无胜算,夫人的行为无异于,担雪填井,煎水作冰啊!

可心底又仿佛怀着希翼,这场仗,她们似乎,想她打赢。好给她们一些希望,或许反抗是有用的,律法会站在他们这边,女性也可以不在桎梏于婚姻,不用在受欺凌和暴力之后忍气吞声……

她们需要一场胜利的战役,来做她们扛起反抗旗帜的先驱。

宋府,方泽恩与宋宴煮着茶,对饮而坐。

宋宴看着茶叶被烹饪出的袅袅香烟,缓缓开口道,“我们俩很久没有过这样交谈的时光了,最近你,还好吗?”

方泽恩苦笑地摇摇头,“连你这不问世事的人都听说了,看来我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为何要瞒我,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宋宴否定道。

“只是不想让你看见如此不堪的一面罢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方泽恩也有如此软弱的一面啊!”

宋宴站起身来,转而坐到他的旁边,把刚泡好的茶递给方泽恩。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有一次不愿听太傅授课,便偷偷跑到后山竹苑骑马比赛,结果怎地,我学艺不精,只想着超过你,结果突然加速导致马受惊自己也摔断了腿。”

方泽恩被他说的也勾起了这段的回忆,“记得,当时你摔得可惨了,跌在地上,还倔强地不肯让我扶你起来。”

“结果呢?还不是乖乖地让你背回皇宫,却正好被父皇看见,责备我贪玩逃学,把你这好学之子都带坏了,在我摔断腿之后,非但没有心疼,反而还想惩罚我。”

“要不是你挺身而出,说是你自己想去骑马,怂恿我逃学,一切错误由你承担,我当时定会遭到父皇重罚。结果却是你被禁足了一个月,外加罚抄一万遍兵法书。”

宋宴盯着方泽恩缓缓地继续说道,“还有那次,十四妹七岁诞辰,父皇送了她一颗新奇的夜明珠,我看了喜欢地要紧,想讨来一看,结果却失手弄坏。十四妹嚎啕不止,眼看父亲就要责罚,也是你,帮我顶了这个罪。”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难为你还记得。”方泽恩摇摇头,不在意地说道。

宋宴却依旧认真地看着他,“我说这些,不是想说别的,而是想说,我们是朋友。”

“朋友之间,会有什么难堪呢?我并不会因为这些事看轻你笑话你,而是心疼你,自责自己没有察觉到也没有尽自己的力量帮助你。”

“朋友之间,没有不堪,只有帮忙。”这句话铿锵有力,从宋宴的嘴里说出来更显情真意切。

方泽恩被震撼到,说实话这是他认识宋宴这么多年,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直白而又真诚的话。他的心里既感动,又温暖,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把茶杯举起,对着宋宴一饮而尽。

“方某今生交了你这个兄弟,足矣。”

宋宴也以茶代酒,一饮而尽。“那现在案子进行地怎么样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方泽恩回答道,“我和母亲请了程状师为我们打这个诉讼案子。”

宋宴听完忧心忡忡,“那个酒鬼,真的靠谱吗?”

方泽恩也有些担心,“但愿。”

所有人都对程砚闻充满期待,这个案子只能赢不能输。

程府,程砚闻对游云薇嘱咐道,“现在知府已经立案,诉讼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做好万全的准备打赢这一仗。”

游云薇点点头信赖地看着她,“程状师可有什么妙计?”

“妙计谈不上,只能说一些可能增加我们胜率的方法,那就是找到侯爷对夫人你家暴的充分证据。”

一时之间,俩人都沉默下来,方温纶是个好面子的人,就算对游云薇施暴,也都基本打在看不见的地方。

如今时隔多日,那些伤在上等金疮药的作用下已经逐渐变淡,也无法证明这些伤是方温纶造成的,想要用来举证家暴,从而增加案子的胜率谈何容易?

如今之计,唯有再次拿到方温纶礼家暴游云薇的人证物证才更加有利。

“夫人,恕我冒昧,侯爷有没有存在一些易怒点,只要这个点一发生,他的情绪绝对会失控?”程砚闻来回踱步,边问边思考。

“这个,有倒是有,可是……”游云薇回答道。

“可是什么?”程砚闻追问。

“可是这涉及到第三个人,我不知道他会否同意帮我?”

“但凡有一丝机会,我们都要一试。我们只有利用侯爷的这个弱点,让他不知不觉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你动手,这就成为了我们强有力的证据,胜诉的概率会大大增加。”程砚闻分析道。

游云薇点点头,“那我明天就去找他,寺卿左子晋。”

另一头,知道案子成立的那一刻起,侯爷方温纶也和状师祁和昶商量着对策。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能让这个案子败诉,他一定要让游云薇回到他身边。

“祁状师,你可有什么致胜法宝?对方虽然是个初出茅庐的新状师,可听说在丰县已经连赢了两个案子。”方温纶一改平常的少言寡语,一碰到游云薇的事,他就无法淡定。

祁和昶倒是摇着扇子喝着茶,自得悠闲,不紧不慢,“侯爷何须焦急,只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新手,不足为惧。”

方温纶放心不少,“那祁状师有猜到他们的思路吗?既然他们是起诉方,那他们会做什么准备?”

“很简单,那就是找到对侯爷你不利的有力证据,比如说你的一些恶习。”祁和昶盯着侯爷看,观察着他对每一个字的反应,“酗酒?赌博?家庭暴力?”

在说到最后一项的时候,肉眼可见,方温纶的神情微变,于是祁和昶瞬间明了,“王爷无须焦灼,无论什么习惯,只要案子诉讼的这一期间不再进行,那他们是怎么样也拿不到的证据的。”

这句话,既是宽慰,又是叮嘱:这期间,万不能再犯,被他们抓到证据。

方温纶点点头,“那是自然。”

第二日,游云薇便找到了左子晋,想要让他陪自己在方温纶面前演个戏,虽然知道因为之前的事他们存在嫌隙,不知道他会否答应,但无论如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想不到左子晋既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你可想好了?这件事只对我有利,对你可没有任何好处。”游云薇将实话直白地告诉他。

左子晋不在意地笑笑,“云薇有难,我岂能见死不救?别说要我帮忙演个戏,就算要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明明他说着深情令人动容的话,可游云薇却生出一种怪异感。她有些不认识他了,素闻左家寺卿睚眦必报,难道对她会是个例外吗?心里不由对当年抛弃他改嫁侯爷的事有些愧疚。

“当年,是我父母执意如此,并非我本意,我有劝说过他们,可他们的决定不是我能左右的。”

左子晋听完这一番话,眼神产生波动,心里阴郁的情绪险些压不住。但他还是迅速转换好表情,“怎么突然说起这事,其实我都已经忘记了。”

“但不管怎么样,这句迟来的抱歉,我还是一定要给你。子晋,对不住……”游云薇双手合起,身子朝左子晋半躬,行了个歉礼。

左子晋使命咬咬牙才克制住眼里的狠厉,“我只想问问你,这么多年,如今他这么对你,你可有后悔过当时的选择?”

游云薇左思右想,纵然想得到他的帮助,可还是不想欺骗他,“云薇这辈子,不知道后悔是什么。”

此话一出,左子晋目眦欲裂,在游云薇走后,才把掐着自己手掌心的手指放下。

他看着那远去地,他曾爱慕不已如今却只剩愤恨的背影,凶狠地自言自语道,“云薇,你可别怪我,这可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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