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千里之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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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最后给齐北北的建议是，先不用那么着急表白，她如果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那就先去试探几天看看余驰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若发现余驰也是喜欢她的，就干脆一口气表白了，别给余驰反应的时间。
可要怎么测试一个人是不是喜欢自己？
在这个问题上，朝夕给齐北北出的办法没一个靠谱的。
余驰休假那天，他既然不肯出公司，于是齐北北就直接找到了他公司里去了。余驰正在公司的健身房训练，见齐北北跟逛自己家花园一样就溜达进来啊，吓得差点没把手里的铁给马上扔地上，差点拉伤。
“你……你怎么进来的啊？这里是员工才能来的健身房啊？”余驰问。
齐北北得意地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那你来干嘛呀？”余驰继续一下一下地拉铁，不搭理齐北北，“我今天真的得训练。我必须快点恢复身体去接任务了，我还欠着……”
“欠着什么？”
“……没事。所以你来干嘛啊？”
齐北北坐在余驰身边的健身器械上，悠悠地说：“没干嘛，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句。我交男朋友了。”
“啪”
余驰一个失神，手上没拿稳，手里的铁“砰”地一身落在了地上。
这回是真拉伤了。
“嘶……”余驰摸着自己的胳膊起身来，边揉边问：“什么人啊？”
齐北北不答，先反问：“诶，你听到我交男朋友了，这么激动啊？你什么心情啊？”
“我？”余驰认真想想，“好像没什么心情，就是很吃惊，顺便担心你会被骗。”
“就没再有一些别的复杂的心情？比如心里发酸啊，郁闷啊，不高兴啊，生气啊？都没有？”齐北北不死心地问，“你再仔细感受下，别这么快回答。”
“没有啊。”
“切！无聊！”
齐北北说完站起身就要走，余驰跟在后面，“我送你出去吧。”
可齐北北忽然发火，转过来狠狠推了余驰一下，“不要你送！你谁啊你！”
说完她就怒气冲冲地出去了，剩余驰在那一脸懵，“我这是做错什么了吗？”
齐北北出了余驰公司，就给朝夕打电话。
朝夕这会刚到公司，“情况怎么样啊？”
“哪有什么情况？根本没情况！”齐北北又生气又郁闷地说，“余驰他根本没吃醋，根本不在乎我。”
“诶？”朝夕有点意外，“不应该啊。你说余驰没吃醋，我大概能猜到，说余驰不在乎你，这就有点不对了。”
“不管。如果他不是喜欢我，那他干嘛要在乎我。我不稀罕他这种在乎。”齐北北说着又有点沮丧下来，“诶，林朝夕，你说我接下来怎么办啊？”
“别急别急，我还有办法。”
朝夕把第二个不靠谱的办法和齐北北说完后，自己还感觉颇满意，说：“齐北北，你相信我，这回这个办法肯定管用。”
“可是………”
“不要可是了，快点行动起来吧，大小姐。”
“哦……”
挂了和齐北北的电话后，文鸢来找朝夕，手里还抱着一小叠文件。
“进来。”朝夕抬头看到她怀里的东西，问：“这是什么呀？”
“啊，这个是总监你昨天让我回家做的方案。”文鸢赶紧把东西递给朝夕。
朝夕刚接过来眉头就皱起来了，“这么多？这起码有十几页了吧？”
朝夕先看了一下第一页，通篇废话，讲得都是大学营销学课堂上的典型案例。
“你把这些个案例收集一下给我是什么意思啊？”朝夕叹了口气，没耐心继续看下去了，随手往后翻翻，确是没看到可用的信息。“你这个……”
朝夕本想骂她几句，可抬头却看见文鸢红了眼睛，很紧张地不停舔嘴唇。
“唉，你昨晚是不是熬夜了啊？”朝夕温柔下来，先安慰了她一下，“工作态度还是很好的，但这个东西完全没达到我要的标准。”
“总……总监，你的标准是怎么样的啊？”文鸢开口怯生生地问。
“对哦，忘了和你说。”朝夕从桌上一边的文件里翻出一个白方舟以前做过的广告投放计划，递给文鸢，“你按照这个模式去做，不用和我举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例子，写了你的计划之后，直接在下面注明你的想法是什么，为什么这么计划。甚至你可以先不用考虑实际投放的效益，先把你大胆的想法都写下了。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
“那出去吧。”
文鸢刚要出去，朝夕想想又叫住她，“不不，你还是坐在我办公室里写吧。那边有沙发，你就坐那写。半个小时里就必须给到我一个广告投放的小计划，我懒得等，你也不用一趟趟来跑，就干脆坐在这写好了。”
“我……”
“怎么？不愿意？”
朝夕从刚才到现在，话里都是有些不高兴的，其实按照她往常的态度，这会早就发火了，但她念在文鸢是新人，一进来就又要接单子，小姑娘看着性格也害羞，于是生气就没太过表现出来。但她也还是得让文鸢明白，她这个总监，可不是什么脾气好，很好说话的人。
“不愿意的话，那你现在就可以放下东西，直接拿着包回家去了。”
“那……好吧。”
过了一会沈风来找朝夕，进门看到文鸢坐在那，便问：“这小姑娘呢是？”
“新来的公关，负责赵总那个项目的。”
“哦，那她怎么在这？”
“我正盯着她写方案呢。”朝夕开玩笑和沈风抱怨了一句，“都是因为沈总你的一时兴起，害得这小姑娘现在待在这里，不得已要被我盯梢。”
“哈哈哈哈。”沈风爽朗地接下朝夕的话，“是我的错。等这个案子结束后，再补偿你们。”
朝夕听了也笑了，和文鸢说：“文鸢，听见了没，快谢谢沈总。”
文鸢有些不知所措，站起来，微微鞠了一躬，“谢谢沈总。”
“坐吧。对了，小林，我这回来是想你问你一句金运后半年的公关安排，具体的……”
沈风和朝夕在一旁的沙发上，小声聊开了。
文鸢很紧张，她看着开路的资料，在想一个问题。开路资料上写得，因为一个事故而导致年前汽车销量低，那到底是什么事呢？
文鸢冥思苦想了很久，把短短几行的资料反复看了十几遍，也没看出来。她想找朝夕请教一下，但看朝夕正和沈风聊着，就又不敢。再加上，朝夕之前和她说，让她半个小时就出一个广告投放计划来，如果自己没出出来，可能就要失去这个工作了。
于是在种种条件和压力下，文鸢咽了口口水，把这个问题憋回肚子里，又没问。
她不知道的是，在公关里，细节决定成败。
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宝，以突隙之烟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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