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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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如果一直仰看着一个人的背影，看着他逆光的身影渐行渐远，自己再也追不上他，无法触碰到他，呼喊哭闹的声音也无法传递到他那去。在他的世界中，自己逐渐消失，亦或是根本没有出现过……
一个人蹲缩在角落里，看着他身边出现了新的陪伴，他们说着笑着，一笑一动，举手投足都是往自己的心上插刀。
他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从来也不是。
相遇起源于他的不小心路过，深交来自于自己的无妄期待，总幻想着会发生点什么，于是一点点一滴滴一步步就这么朝着那个逆光的身影走了过去。
可到最后才发现了隔阂，我们啊，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画面的最后，终于看清了路遥的脸，他转过身朝昭昭微微笑起。
“路遥……”昭昭情不自禁地念着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但路遥在挥手告别。
他笑着，不停地摆手，看不见角落里昭昭的眼泪，也看不见昭昭正声嘶力竭地呼喊他的名字。
“再见了，公主殿下……”
“路遥！”
昭昭从梦中惊醒，心有余悸，一时不知今夕何夕。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在梦中，她像是路遥的追随者，又像是路遥的狂热粉丝，期待与他一起上路，希望能站在他身边，可最后自己还是被抛下了。
梦的寓意是什么？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这思念未免有点来势汹汹。
昭昭拿过桌上的手机来开机看时间，现在才四点钟，时间还早，但自己心绪不宁，想再睡个回笼觉是有点勉强了。
路遥没给自己发消息打电话。也是，自己莫名其妙怒气冲冲地说了讨厌他，他又怎么会先找自己呢？
倒是有一个陌生号码的未接，打了三个电话，但自己睡前关机了，所以没接到。
是谁呢？杂志社的吗？
昭昭猜测，但不管是谁，鉴于此刻时间太早就没给人家回过去。
“啊……”昭昭又一头躺回床上，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刚才所做的梦，情节已经有些记不真切了，但浓烈的感情却仍在心上荡漾。
这是一种什么情绪呢？
喜欢？崇拜？好奇？害怕？
不知为何，路遥总莫名吸引自己。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生活中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人吧。骄傲的，任性的，张扬的，热情的。
自己的生活总是一成不变，如所有普通人一样普通且平淡地生活着，浑浑噩噩，碌碌无为，虽心中时常有美好的期望，但很快就打消掉，偶尔踌躇满志有远大抱负，但更多的时间在混吃等死。
这种千篇一律的生活，虽算不上精彩，但也算安稳。没遇见路遥之前，昭昭觉得这种生活没什么不好的。
可是偏有这样的一个路遥出现了。当一个与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闯入自己的生活后，视线就总不自觉地朝他看过去。原来生活还可以这样。原来世界是如此精彩。
路遥像是把笼罩在昭昭周身外的保护膜给撕开了一个小口，从外往里看见了蜷缩在一起的昭昭。而昭昭抬头看，看到了一个肆意笑着的脸庞，还有一丝光亮。
“唉……”昭昭翻个身，抽过一个枕头抱在怀里，“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和路遥道歉吗……可要说什么呢？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生气的理由……他现在在想什么呢？会不会已经讨厌我了？果然会觉得我麻烦又矫情吧……”
就在昭昭胡思乱想时，枕头旁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把昭昭吓了一跳。这么早，会是谁的电话？
“喂？”
“啊，终于接电话了。”
一个女声，声音听着有点疲惫，还有点生气。很陌生的声音。
昭昭微微把电话拿开看了眼号码，是昨晚打来过的那个号码，于是她猜测着问：“你好？请问你是《乐食》杂志社的吗？”
“《乐食》？不是，我，佟梦。昨晚我们刚见过的，在路遥的店里见过。”
“啊……是……”说到佟梦，昭昭便不由想到佟梦说的那句“床上伙伴”的话，一时心情更加复杂。
佟梦在电话这头等了一会，见昭昭没吭声了，便问：“嘿，你还在吗？”
“嗯，在的。所以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有点小事儿需要请教你一下，也可以说是交待。怎么地，不如我们出来见一面？”
佟梦的口气真的和路遥很像。有点自我，还带着一些京腔，听起来有点任意妄为。
“现在？”昭昭见窗外蒙蒙亮的天。
“你有空吗？”佟梦话虽是这么问，但不等昭昭回答，就自顾自地说：“反正这事早晚都得解决，不如就趁早吧。这样我们也不用耽误彼此时间。”
昭昭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拒绝说：“可是我没什么要和你说的。”
“我有啊。而且关于路遥的事情，你也肯定想找我问清楚吧。”
“我……”
“别磨叽了，出来吧。看你也是失眠，正巧我这一宿也没睡，刚好这时间对上了。”佟梦怕昭昭拒绝，想了下又说：“地方你约，我过去找你。就这么定了。”
说完佟梦就挂了电话。
“唉……”昭昭叹气，佟梦这股自说自话的劲头也和路遥很像呢。
昭昭在家附近选了一家早餐店，把地址发给佟梦。可等她洗漱完到店里后，却意外看到佟梦先到了。
“你怎么这么快……你家住附近？”昭昭问。
“不啊，给你打完电话后，我就打的出来了，一收到你地址就过来了。也是刚到。”佟梦指指桌对面的位置，“坐啊。吃什么？”
“啊，我……”昭昭本想说不用了，但见佟梦已经叫来服务员在桌边候着，而佟梦她自己丝毫没有要点单的意思。
于是昭昭只好拿起菜单，“我要一份饺子，荠菜猪肉馅的，再来一碗咸口的豆花，一根油条。好，就这样。”
等昭昭点完单后，佟梦很省事地直接来了句：“我和她一样。”
“北方人不是不爱吃油条豆腐脑之类的吗？你不点碗面吗？”昭昭提醒道：“这边的口味都偏甜哦，主要就是咸甜口的。”
“怎么？怕我吃不惯？”
佟梦带着有趣玩味的眼神看着昭昭，“小杨说你和路遥是知己，能和他聊聊美食上的事情，果然是真的啊。一个早餐也这么讲究？”
昭昭不知道该怎么回，便索性低下头去。
“嗯，正式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佟梦，是路遥的大学同学，也是他朋友。”
昭昭脑中不由又冒出那句“床上伙伴”来，要问一下吗？可自己怎么好意思开口啊。胡思乱想之际，悄悄红了脸。
佟梦似看懂了昭昭的心思一样，问：“不想问问我和路遥是哪种朋友关系？”
昭昭看她一眼，还是没说话。
“我和路遥啊……那关系真是匪浅。你懂吧，就是那种……嗯，不寻常的好朋友的关系。”
“你别乱说了。”昭昭有点生气了，“我知道路遥不是这样的人。”
“你知道？”佟梦说：“你能知道路遥些什么？你和他认识才多久啊，就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吗？”
昭昭一愣，还真没有话回，但她想把自己心里所想的话都好好说出来，“我确实不太了解路遥，和他认识的时间也不长。但如果你真是路遥的前女友之类的，他定会好好介绍的。路遥虽然看着对很多事都不上心不在意，但其实是很细心温柔的人。他很好，所以你别在乱说话，毁坏他形象了。”
昭昭的话轻轻的，柔柔的，带着丝丝甜味。
佟梦一听，不由感叹：“这南方小姑娘说话就是好听啊，这声音撒起娇来能酥到人骨头里去。难怪路遥上你当呢。”
昭昭脸又一红，解释道：“我没和路遥撒过娇。”
“迟早会有的。”
佟梦直起身靠在椅子上，看着昭昭好一会，才说：“诶，不过话说在前头，路遥是我的。所以你别打什么主意了，不会有人比我更适合路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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