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崩溃的士气,需要什么来提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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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费雷亚的副将沙克带领着五个大队一万余人迅速进入左翼的森林的时候，中央军阵的连续轰鸣声也停了下来，完全没有经历过此类事件的费雷亚，通过远程观测设备心痛地看着远处的惨况。
中央的一字长蛇阵从前往后约三分之一长度的地方是被这诡异的火力密集打击的地方，地上到处都是不规整的坑，坑里坑外除了血就是散落的肢体和内脏。而在集中打击的范围外，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由于榴弹带来的不仅仅是火药的爆炸伤害，还连带有炮弹弹体碎片或者内部装设的碎片，在爆炸的同时向四周飞射出去。
布里亚人不会知道这爆炸还会有连带的弹片伤害，一开始接连有不少人中招，而毫无应对经验的士兵们只能选择慌张躲避。直到反应过来的大队附属魔法师开启护盾，这样的连带伤害才停下来。可就算是这样，由于弹片带来的伤员不是个小数字。而伤员们躺在地上的哀嚎，进一步地把这种恐怖印在了在场人的脑子里，直接削弱了布里亚军队的士气。
如此混乱的状况，费雷亚知道，短时间内中央军阵没法继续前进了。
“命令中央军阵，暂时原地修整，统计并上报伤亡数字。”对本阵先下达休息指令后，费雷亚又转向了因为自己的部下被大量杀伤，压力之下有些颓丧的莫莱。
“莫莱将军，你和你手下的两个大队马上做好接替中央军阵被打残大队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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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了，所有人围到我身边，休息的同时我来跟大家谈谈刚才的事情。”
就在费雷亚抓紧时间调整部署的时候，尤莉莎带着新军已经撤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现在整个新军需要对之前那样的事态进行反思和调整。
只是，对于那样掉链子的行为，大家都觉得难以启齿。毕竟他们中有些人吐到体力不支需要其他人带着他一起走，这要是平时还好，如果直接遭遇敌人他们估计都得交待在这里，连累队友可是守备队的大忌。就这样，新军的队员们一直沉默不语，直到队伍中最直爽，最不怕表达自己的葛兰开口。
“队长大人，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无可奈何，我们……完全没做好心理准备。”葛兰这么说的时候，手里也没闲着，在那里有些木然地擦拭着自己的枪。十几分钟前，他在自己选好的狙击位置上只打出了两发子弹，然后就再也控制不住胃内的翻腾感觉，离开位置跑到一旁去吐了。在训练营的靶场之上，他们只打过木头靶子，而有关热兵器战场上的血肉横飞，在训练营的时候就没有机会了解过，所以他和在场的所有新军队员都没有想过，自己手中的枪会造成如此恐怖的杀伤。
“都放松些，我也跟你们一样有这种经历，我理解你们这样的状态。当年我初来守备队的时候只是一个小队长，碰上了布里亚那边的山贼团袭扰森林，虽然那个时候没有我们现在手里拿的武器，可那些山贼的身体被穿刺箭射穿流出来的血和内脏同样让我当晚整宿整宿睡不着。这恐怖战场的回忆就这么一直停留在我脑海之中，让我吃不好也睡不好，直到好几天后我才渐渐习惯。”
尤莉莎为了鼓舞士气，就这么把自己当年的一段黑历史给爆了出来，这让周围的新军队员很是惊讶。随后他们也理解了尤莉莎为什么这么做，这样的感觉每个人一开始都会有，这没什么好丢人的。在等到所有人都理解尤莉莎这么做的想法之后，尤莉莎才开始接着做心理辅导。
“我这么说，不是让你们就这么放任这种感觉留在自己的身体里，而是要让你们知道，这就是战场，谁都有第一次，第一次杀人，第一次看见血和内脏在自己面前飘散，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最难过的一关。”说到这里，尤莉莎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枪，打开枪的后舱盖，往里面塞进了三颗子弹后看向了周围的队员们。
“所以，各位尽快将自己的心理调整过来，现在的我们是圣域的希望，是千锤百炼过后的崭新利剑。之前是我们小试锋芒的第一步，接下来就让布里亚人成为我们的磨刀石！”
就这样，新军众人开始休息补充能量和水分，等待林森他们的协助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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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个小时后，沙克带着人赶到了遇袭的第二大队那里。现场的状况，说实话让沙克很是心惊。
第二大队的士兵们依照命令在这里原地休息，只是不像军队规范那样有序聚集，而是散乱地互相靠在一起，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集体抄起武器想要还击。天可怜见，当沙克带着人赶来的时候，差点就被这些受了眼中惊吓的士兵们当成了来袭的敌军。
那些重伤的伤员也早已死去，他们没有足够的战场救护措施，就算他们中有人尝试进行救护也无济于事，在场的士兵们只能看着那些重伤的同伴们无助而痛苦地死去。而那些当场死亡的士兵，他们身体被造成的恐怖杀伤，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把死者的角色带到自己身上，想象着森林深处的敌人与他们恐怖的武器，如果对准的是他们自己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再加上，就在他们不远的地方，中央军阵传来的连续轰鸣以及混杂在轰鸣之中的其他大队士兵的惨叫和哭喊，就连自己现在带来的五个大队都已经被这样氛围影响到了。真的，他的第二大队没有临阵脱逃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沙克明白，他的第二大队已经整个士气垮掉了。
“必须赶紧恢复士气，不然就真的完了。”沙克这么想着，走向其中一个颓丧的士兵。
“站起来，士兵！”沙克面前的这个士兵，把他的长枪就这么丢在自己的身旁，而他自己整个人的脑袋被他这么埋在大腿和双臂形成的空间内，似乎这样就能保证自己不被森林中的敌人打死。这个士兵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动作，以至于连沙克的命令都没有理会。
见此情形的沙克，示意自己的两名亲卫把这个士兵架起来。就这样这个士兵虽然极度抗拒，可依旧让沙克看清了这个士兵的情况。这个士兵的眼里满是惊恐，眼泪和鼻涕在他的脸上混在了一起，非常难看，而他就算被自己的两个亲卫架了起来，整个人却是软的，似乎整个人连魂都丢了个干净。沙克看着这个士兵，知道典型来了。
“报告你的所属部队以及职位。”
“……”
“我让你报告你的所属部队以及职位！听不清楚我说的话吗？”
“将军，还是让他休息吧，他只是我的第二大队一个小小的士兵。”
这个时候，一旁的第二大队大队长看不下去了，上前敬礼过后开始回答，也算是给将军和面前的这个士兵找个台阶下。只是，沙克对此并不领情。
“我是在问你问题吗？告诉我！你的所属部队以及职位！”
就这样，在沙克这样的连环重压之下，面前的士兵终于是崩溃了。
“大队长都已经这么说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你知道就在刚才我经历了什么吗？我和我的哥哥，前后脚，就在这森林里走得好好的。谈论的都是战争过后的荣光和富贵，然后，我的哥哥，就在我前面！就这么被森林中的敌人打飞了半个脑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我的面前！我到现在我都能回忆得起来，那一瞬间，我的哥哥脑袋爆开的场景。我从来没没想过地狱是什么样子，可就在那一瞬间，地狱的恐怖景象就这么活生生地展现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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