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泼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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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在楚悠悠和奚连池发生拥吻事件的那天晚上，玉霄境里发生了两件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
聚星石崩塌了；暮云林也不再有神秘的气氛，似乎变成了普通的林子。
被千山宗里的人视为神圣腹地的地方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不是意味着天数的改变？没有人知道。
大概是因为所有人的情绪都很萎靡吧，竟然没有人表现出很关心这两件事。
从那天以后，一晃半个多月又过去了。玉霄境内看似和往常一样。人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楚悠悠和青鸾的关系又近了一步，两人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奚无亲离去的事实还时不时的会笼罩在浣衣院的洗衣妇们和楚悠悠的头上，众人想到这事都会心情难过。
但是，已经发生的死亡，没有人有能力去改变结果。只能等待时间去抚平人们心头的创伤了。
今天，楚悠悠又落单了。奚连池不知去向，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他又变成了以前的样子，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她。
山坡上，藏着心事的楚悠悠这会儿坐在一个小小的坟包前时而发呆，时而咬牙切齿，时而又面露微笑。
她在诅咒什么呢？她在思考什么呢？
她诅咒了某人，她诅咒那个恶人早点死掉。她诅咒天下所有邪恶的人都事事不顺，做坏事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思考的事情也很多，她在想啊，想自己求爱的点点滴滴。她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她在期许自己的爱情故事将来会是一个美好的结局。
这些日子，她的心境发生了许多改变。她眼中这个高、大、上的地方不再“高”、“大”、“尚”。这世上哪有什么世外桃源？不过都是俗世罢了。环境再仙又有什么用呢？关键还要看生活在里面的人。
楚悠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悲观过！
现在的场景是：一个女人坐在一个坟包前黯然神伤。
“楚悦！”
这声音充满了怒气，被喊了名字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就被人打翻在地了。
“说，你有什么阴谋？”看着脚下的人，奚絮凝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因为她心底是抗拒杀人的。
“什么阴谋？”趴在地上的楚悠悠慢慢地抬起头来，她伸手擦掉自己嘴角的鲜血，心里也是怒火滔滔。
“你到玉霄境里来究竟是什么目的？”奚絮凝问。
“你说我能有什么目的啊？”被这重重的一摔，楚悠悠感觉自己的身子骨似乎都要散架了，她不明白奚絮凝今天哪来的这么大的怒气。
“啧啧，一副故作稚嫩的模样多么招人怜啊！快说，你是怎么认识封庭洛的？”对于动手打了人，奚絮凝没有丝毫的悔意。
“怎么认识？谁？我什么时候见过他？他长着什么样子？”楚悠悠突然一跃而起，扑向了奚絮凝——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
奚絮凝完全没想到楚悠悠会扑向自己，于是，她被她扑了一个正着。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翻滚在地上。
一个女人是“疯”起来之后，完全不考虑不自量力的事。一个女人是心有顾忌，不想下狠手。
所以，这场面一时间就是两个普通的女人在撒泼打架。发髻也散了，衣裳也破了，全然没了形象。
此时，附近丛林里有一个过路人觉得这场面不常见，他停下了脚步，抱着双臂，露着鄙夷的目光看热闹。
打架嘛，有输有赢，不自量力的女人最终还是输了。事实证明靠勇气生出的勇猛，在没有实力支撑的情况下，并不能持续多久。
片刻钟之后，胜利者站了起来。也许觉得自己战胜的过程不是那么畅快，胜利者懊恼地懊恼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裳，任由着发髻的散落。她要快点离开这里，不能让别人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
临走之前，奚絮凝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楚悠悠，冷笑道：“要不是本姑娘心慈，你现在早已是个死人了。”
她说的是实话，说完之后她走了。
“呸！泼妇！”吐掉嘴里的草沫子，楚悠悠呲牙咧嘴地爬坐了起来，一脸无辜。她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奚絮凝为什么突然冒出来打自己。
打了一架，准确说她被人打了一顿。尽管浑身很疼，但楚悠悠觉得气顺了不少，也清醒了不少。
“今后该怎么办呢？”这个问题刚出现在楚悠悠的脑海里，那边看热闹的人从林子里击着掌走了出来。
“呃？是什么人还自带出场音乐？”楚悠悠伸直了腿坐在地上，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狼狈。但是，她不在乎。反正来人又不是她在乎的人。
“哈哈哈哈……”来到楚悠悠面前，封庭弈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没见过美女啊？”楚悠悠翻着白眼道。
“没想到奚连池破天荒地收了一名女弟子，比他妹妹的德行还差。”封庭弈嘲笑道。
封庭弈只顾着嘲笑别人了，他忘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刚才进到了那些洞穴里去了，可惜搜寻了半天只找到了几具人和动物的尸体，其他一无所获。
他现在的样子也有些邋遢，衣襟上沾着尘土和污迹，发髻也有些凌乱。
楚悠悠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人，她毫不吝啬地组织语言说道：“封掌门的德行想必是一等的，随便出入别人的地盘，窥视别人家里的财物，呵呵！以狂妄不逊为勇敢，以嘲笑或污蔑别人为耿直，这大概就是封掌门的‘为人之道’吧。”
“照常理来说，即便不用功法，她也能把一个凡人打到闭嘴啊。哎呀，看来奚絮凝这两年没有把心思用在修炼上面啊。”眯着眼睛看着楚悠悠，封庭弈暗骂自己：“该死！刚才你竟然担心这个女人会被打死。她死了与你何干？”
“这个男人太冷血了！一点没有同情心！”心中再次评判完毕，楚悠悠爬了起来。脸上旧伤刚好，现在又添了新伤，她也是惨了点。
她活动了一下四肢。还好，全身每一处关节都在工作状态。楚悠悠扬起笑脸：“没能如您所想，我还活着，让您失望了。封掌门，您该干嘛干嘛去，告辞！”
“等等！”
“干嘛？你不会也想欺负弱女子吧？”楚悠悠瞪圆了眼睛。
“这会儿承认自己是弱女子了？刚才不是很凶地和别人扭打在一起吗？”
“哎，本姑娘干什么事，你管的着吗？”楚悠悠翻白眼道。
从没有人敢对他这样说话，封庭弈压了压心中的怒气，放缓口气说道：“哎，问你点事。”
“有求于人？你这态度——”
“你想要什么样的态度啊？”封庭弈拉长了声音反问。
楚悠悠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得，她还是不要呛这样的人为好。她放缓了语气，说道：“问吧。”
“奚千山现在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奚连池最近都在做什么？”
楚悠悠再次回答：“不知道！”
“你会不会说点别的话？”
楚悠悠假笑着说道：“呵呵，会，我最近呢也没见到我师父，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封庭弈冷哼了一声，轻蔑道：“我看这个奚连池也许也不是什么好人。也许恶魔不是一个人，而是奚家父子二人。”
“封庭弈，不许你这么说我师父！”楚悠悠大声地反驳道。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封庭弈用探寻的眼神看着楚悠悠——啧啧，瞧瞧那弄的脏兮兮的小脸，头发凌乱，衣裳破了口子，嘴角带着血迹，她哪里像一个公主？
“告诉你，我什么都不知道。”楚悠悠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有正义之心吗？”封庭弈皱了皱眉头问。
“当然有啊。”
“告诉我，奚连池和他爹是不是就是恶魔？”
“告诉你，我师父才不是恶魔！”楚悠悠转身想离开这里，她没有必要和这么一个人在这浪费时间。
她转身，换个方向走，被拦住！再转身，换个方向走，再被拦住！
相同的动作重复了几次之后，楚悠悠怒了，她挥拳打向了封庭弈。
“哼哼，果然是楚寻那个奸诈、横行的老匹夫的女儿！毫无正义之心，还有点不自量力。”或许是出于戏耍的心态，封庭弈抬手接住了楚悠悠挥来的拳头，并且没有松手的意思。
“你自诩君子，实则小人。背后没有根据地说别人是坏人，就像那长舌妇一样让人讨厌。你说别人不是好人，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我看你也不是好人，可恶！”一边骂，一边使劲地往回抽手，楚悠悠手脚并用了起来。
发生了一件尴尬的事，楚悠悠的拳头倒是收回来了，踢出去的脚却收不回来了，变成了金鸡独立的站姿。
她哪里站的稳啊，于是整个身子摔倒在地。也亏得她所在的这片山坡上几乎都土壤，碎石很少。否则，从刚才到现在，这一跤又一跤，她恐怕早已摔的骨折了。
“呜呜呜，欺负女人，你算什么男人？”楚悠悠斜躺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算了，算我不问了，不跟你计较了。以后你再见着我，你躲着一点。否则，我可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把对楚寻那个老家伙的怨气撒在你的身上。”封庭弈转身辨了辨了方向，他大概在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报复的机会来了，即便不能把他怎么样，也要恶心他一下。”这是楚悠悠此刻的想法，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安危。
于是，一个虎扑过去，拳打脚踢，眼泪鼻涕全部往他身上招呼——设想的过程很流畅，行动起来却只进行到了第一步“虎扑”，然后现在楚悠悠整个人被封庭弈禁锢怀里……
“你想勾引我？”这是封庭弈戏谑的嘲笑声。
“你，你放开我。”楚悠悠拼命地挣扎。
封庭弈没打算对她怎么样，所以，他放开了她。
“呸！”抽身之后，楚悠悠朝地上啐了一口口水，她嫌弃地伸手掸了掸自己的衣裳。她可以确定她以前见着帅哥就犯花痴的毛病这一回彻底改了。
被人嫌弃，被一个女人嫌弃，被一个自己所鄙视和仇视的人的女儿嫌弃，封庭弈的“自尊心”受了伤。以他的性格，他是注定要“报复”的。
下一瞬间，在楚悠悠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她被人亲吻到了脸颊变形和差点窒息。
他只是想教训一下她，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方式！身体里的冲动让他用力地亲吻着她。
她的反抗终于在她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起了作用，他放开了她。
“呸！呸！呸！你敢猥亵我？你个恶棍！”后退了几步之后，楚悠悠捡起地上的石块砸向封庭弈。她像疯了一样，一边捡石头砸向那个混蛋，一边骂，一边落泪……
楚悠悠的攻击最多是发泄自己的怒火，被她攻击的对象不可能成为受害者。因此，那些被抛出去的石头砸了一堆“寂寞”。
“呃，泼妇！”封庭弈留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混蛋，流氓！把你抓起来判刑！”
……
过了一会儿，封庭弈早就没影了，楚悠悠也累了。瞧瞧她这半天遭遇的都是什么事啊。
“无亲！让你看笑话了。唉！”楚悠悠的心里很矛盾，她心里第一次萌生了想要离开玉霄境的念头。
这个念头只在她心中一闪而过，因为她舍不得离开这里。这里有她厌恶的人，也有她念着的人。
还有一个原因，她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她不想回王府，也不想嫁给阎魔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