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每个人都有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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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披风被疾走的脚步和迎面吹来的微风带动着往后面飞扬，夜色凝结成了肃静的黑色幔帐，人呼吸的声音变成了“巨大的声响”，红面一如往常地穿梭在旁庶院里。
这是她这一天最后的“工作”任务，作为执事的她对待自己的职位是非常尽责的，每晚的巡视是必不可少的。
说实话，她最喜欢这个工作时段。夜色的掩护可以让她暂时忘记心底那份对自身外形条件的自卑——这是她心底的小秘密，她从不曾对外人说起过。
嫉妒的心也是有的，也往往让红面不够理智，特别是在面对漂亮的女人的时候，尤其是对青鸾……
玉霄境内大部分的房子里的灯火都已经熄灭，归入了夜色，只有少数的窗户还透着亮。
“咳咳……”
红面路过一处亮着烛火的房子时，里面的灯火随着她故意制造出来的动静而突然止灭了。
红面很满意，她就喜欢这种被低辈分的人畏惧的感觉。可她又何尝不畏惧比她地位高的人呢，这是她一直苦恼的事。
她希望自己有一天面对那个人的时候，能够不自卑、不胆怯。
“修长的身形，随和的笑容一经展露便能打破黑夜的孤寂，眉宇间流淌着和风般的暖意，一双漂亮的眼睛露着清澈的光芒……”想到此，红面脸的红了，她很期待在这苍茫的夜色里再次发生数年前她刚到山上来时的那夜晚的那一幕……偶遇了那个让她从此以后每天都在期待着能遇见的脸庞。
当然，令她伤心恐惧的夜晚也曾有过，红面是拒绝回忆的。她只愿意记住和时常回忆那个让她心动的夜晚。
“唉！”红面轻轻为自己叹了一口气。
令她遗憾的事：他虽身为长老但是却很少管琐事，于是在公开露面的次数就少了。而她也总是找不到借口去看他。
所以……红面的心思越来越重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
旁庶院里的某一间房子，距离被红面的身影飘过还有一段距离。那里也在发生着事，这并不奇怪，有人就会有事情发生。
从外面看这间房子，花窗人影。里面的人透过窗纸看外面，夜色袭人。
楚悠悠趴在床上，双手托腮，脸朝外。此刻的她显得清闲自在又潇洒，她很喜欢这样的悠闲时光。如若整天苦着一张脸——飘飘好梦随落花，纷纷世味如嚼蜡，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呢？
同一室内，兰心和白芍跪坐在桌案旁的灯下，两个人一个在绣花，一个在发呆。
香炉中不知名的香快要燃尽了，早已洗漱完毕的楚悠悠只等着困意来袭，然后安静地入睡。
说实话，她今天心底的真实心情是不太“晴朗”的——总要一种情绪往外冒：恍恍惚惚，仿佛看到了花窗外风雨绵绵，视界飘远，云山雾绕，数层云山笼罩人间……
“小心着凉了！”兰心起身站起，走到床前，眨着大眼睛替床上的人儿拉了拉被子。
“兰心，你们也早点睡吧，别熬夜。”楚悠悠翻了一个身，躺了一个最舒服的睡姿。
“唉，这会儿王府里的人大概也都入睡了。”轻叹了一口气，兰心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嗤——”白芍噗呲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兰心问。
“亏得你在王府里生活了那么久了，这才离开几天就忘记了王府里的日常了？据我所知，这会儿娴公主的房内可能已经熄灯了。王爷嘛可能还在书房里挑灯处理夜读，或者盘腿打坐闭目修炼呢。世子嘛，他在这个时辰是不可能入睡了……不知道他又在和哪个小贱人嬉笑呢。”白芍漫不经意地说道。
“好你个白芍！昔日在王府里也没见你说多少话，现在怎么变成喳喳鸟了？难不成你后悔自己没有以身侍奉世子，现在想回去？”兰心故意曲解白芍的话意。她当然知道长相端正、还算有几分姿色的白芍以前在王府里一直装作一副呆呆的样子的原因。
“你别乱说，我又不是你。”白芍别有深意地看了兰心一眼，说道：“王爷没有入睡，你关心的人儿现在准是站在书房外面候着呢，你心疼了？”
兰心连忙否认：“谁心疼了？他是下人，伺候主子是他的本分。”
“兰心关心的人是谁？”楚悠悠好奇地追问。
“那还能有谁啊，黄……呜……呜……”话没说完，白芍的嘴就被兰心冲过去给捂上了。
兰心扭脸笑嘻嘻道：“呵呵，别听她瞎说。我是公主您的侍女，我最关心您呗。”
“这丫头有心事！”刚有点睡意的楚悠悠被这么一打断，困意全跑了。她干脆坐了起来。
“公主，您怎么起来了？”松开手，兰心朝白芍递了一个警告的眼色。
“唉！”楚悠悠轻叹了一口气，被兰心和白芍这么“公主”“公主”地叫着，她还是有些听不习惯。
可无奈兰心和白芍两个人在这件事情上异常“顽固”，楚悠悠拗不过她们，她也只好随便了。
“公主，您为何叹气啊？您的修仙进展的不太顺利？”兰心走过来，坐到床边问。
“是修炼，不是修仙，仙是虚无缥缈的。”楚悠悠纠正兰心的说法。
“难道您不想飞升成仙？”兰心有点意外。
白芍接话道：“修行界这么多人，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谁修炼飞升成仙了。”
“嘿嘿，你个下人知道什么？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我听南容说天都里的仙人最多，天都里的人走路从来都是脚不粘土的，而且他们可以活一百多岁，呃，两百多——反正可以活很久。哎，公主，等您学成了，您会不会带我们去天都里开开眼界？”兰心眼巴巴地看着楚悠悠。
“嗯哼，兰心啊，改天我给你们说一说仙人仙界的故事。”楚悠悠心想自己要是把自己知道的玉皇大帝、孙悟空、七仙女等等的故事说给她们听，保证能让她们瞠目结舌。
“好啊，南容说您还是一个叫白术的仙师的弟子，是不是仙师他跟您说的？”眼睛发亮，兰心很兴奋。
“兰心——”白芍担心兰心鼓动公主去做离经叛道的事，朝她递眼色。
“呵呵，白术啊——”楚悠悠的嘴角露出“咬牙切齿”的笑容。也不是她有多么“痛恨”白术，她只是觉得自己欠白术一个“捉弄”，她应该还给他。
“既然是仙师，那他一定知道很多凡人不知道的事情吧？”兰心假装没看见白芍的眼神。
“呵呵，或许吧！不过，白术仙师这个人呢，嗯，不好说，若以后你们俩不幸遇见了他，千万别把他当作……这么说吧，白术仙师他比较接近凡人，他也有普通人有的坏毛病。比如，骗人啊，贪财啊……”楚悠悠希望自己以后少遇见像白术这样的人。
“哦，骗子仙师！那他长什么样子？”兰心问。
“嗯哼，黄芪执掌的腰伤不知道好了没有？”白芍试图改变话题。
“哦，原来兰心最关心的人是黄芪啊！”楚悠悠恍然大悟，嬉笑着看向兰心。
“公主，您别听她别胡说。”兰心有些忸怩。
“公主，您什么时候跟少掌门告两天假，我们一道回王府去看看怎么样？”放下手里的活，白芍凑过来建议道。
“白芍，你念着府里的谁啊？难不成是世子？”兰心故意问。
“服侍世子的女人和侍女多到世子自己都不能全部叫出名字，当然用不着我这么一个低贱的人来关心他。呵呵，我只是替你说出你的心里话，你难道不想回去看看？”白芍轻笑着看着兰心。
“多日听不到娴公主琴音的确有些想念，其实，我最想去看看的地方是苍黄城。虽然在王府中生活多年，但是府中的规矩是下人不能随便出府门，随着主子们出门的机会也少。因此……听说现在城中的变化可大了，富贵人家也多了。只说上一次咱俩出城往这里来的时候，一路上见到好几辆华丽的马车……”兰心是个爱热闹的人，骨子里也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
“嗯，好主意！我们应该下山回城一趟了。”楚悠悠拍手称赞。对她来说：多做做成人之美的事情，也顺道看看她那个妹妹和王爷爹，再顺便把苍黄城给逛一遍，也是不错的行程安排。
“那我们什么时候下山？”白芍追问道。
“过几天吧，这两天师父……”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描述，楚悠悠翻着眼睛想了一想，转移了话题。
“你们有理想吗？”楚悠悠问。
“公主，什么是理想？”兰心傻傻地问。
“理想就是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想象和希望。比如，我的理想就是不做凡人，可以像我师父一样身体轻盈，拥有非凡出行能力……还有，还有就是快快乐乐地活着，万事如意。”楚悠悠的理想很单纯。
这会儿描述起来，她又觉得有些矛盾，她不想做凡人，可是快快乐乐的生活不是普通人都追求的吗？她从不向往不食人间烟火。
兰心站了起来，仰着头想了想，说道：“这样说的话，那我的理想是甘做凡人，快快乐乐地活着。哎，白芍，你呢？”
“和你说的一样。但是又和你不一样，我不想嫁人！”白芍跳到兰心的身旁，凑到她的耳朵边说道。
“额……”兰心满脸通红，朝白芍扮了一个鬼脸。
“哈哈……”楚悠悠傻笑了起来，心中也有了负担。
兰心和白芍两个人一静一动，一个活泼一些，一个性子冷淡一些，日常相处拌嘴是常态，但两个人都不记仇，总得来说还是欢乐的时候多。
……
“哐当！”房门被人踢开了，屋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当红面面沉似水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楚悠悠、兰心和白芍都傻眼了，她们三个人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出现，以及即将要发生什么。
“亥时三刻必须熄灯的规矩，你们难道又忘记了吗？”红面沉声问。
“我们知错了，马上熄灯入眠！”兰心和白芍规规矩矩地垂首站在，低着头。她们可不希望红面把脾气发到悦公主的身上。
“呵呵，夜深了你们还在闲聊什么理想？知道本执事的理想是什么吗？那就是有朝一日能升为长老。等我升为长老以后，我会建议老掌门把你们几个搅乱山上弟子修炼心思的女人全部赶出玉霄境。”红面挥着拳头道。
“执事大人您请便，我们要熄灯了。”楚悠悠干笑道。她心想：千山宗规矩甚严，除了南容，也没有其他弟子主动和我们三个人打交道啊，怎么就扰乱别人的修炼心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