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年轻的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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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自由消失了，她终于达到了在家里受到压迫和恐吓的人所特有的那种被动顺从的状态。
就这样，从加斯顿离开她的那个致命的夜晚起，四年过去了。
德拉维贝里夫人这些年来一直感到不适。她看到自己不能靠收入生活，又太骄傲了，不敢卖掉自己的土地，因为土地管理得很差，只给她带来了2%的收入。她抵押了自己的地产，以便筹集资金，一借到钱就花掉。
在这种情况下，第一步是要付出代价的，伯爵夫人有了一次开始在首都生活的经历后，便大肆铺张浪费，自言自语地说：“在我之后，就是洪水！”
她虽然管理着他的邻居，已故的克拉梅兰侯爵的事务，但她现在却更醉心于自己的事情，因为她只有一个目的，为了自己的舒适和快乐。
她经常访问邻近的尼姆和阿维尼翁城镇，她希望通过娶一个有钱的女婿来获得所有的奢侈。
她从哥顿回来的那个夏天，她毫不犹豫地放纵自己对马的幻想；当然，这辆车相当旧，但当它套在从博凯尔赊购的二手车上时，外观相当漂亮。
不幸的是，这种奢侈使她付出了昂贵的、非常昂贵的代价。
在卖掉了剩余的租金后，伯爵夫人首先抵押了拉维贝里的地产，然后抵押了城堡本身。
在不到四年的时间里，她欠了四万多卢币，无法支付债务的利息。
她绞尽脑汁想找到摆脱困境的方法，这时机会来了。
有一段时间，一位年轻的工程师受雇于康纳河沿岸的勘测工作，他把博凯尔村作为他的业务中心。
他英俊、和蔼可亲，举止文雅，受到邻居们的热烈欢迎，伯爵夫人经常在朋友家里和他见面，晚上她去那里打牌。
这位年轻的工程师名叫克劳斯·福维尔。
他第一次见到瓦朗蒂娜时，就被她的美貌深深打动了。有一次，他凝视着她那双忧郁的大眼睛，顿时坠入了爱河；这种爱是如此的真诚和热情，以至于他觉得没有她他永远不会幸福。
在被介绍给她之前，他的心已经屈服于她的魅力。
他很富有；辉煌的事业向他敞开了大门，他发誓瓦朗蒂娜应该是他的。
他把自己所有的婚姻计划都告诉给了德拉维贝里夫人的一位老朋友。
他以理工学院毕业生的精准度列举了他作为模范女婿的所有资格。
老太太听了很长时间，没有打断他的话；但是，当他说完后，她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他的自负是放肆的。
什么他，一个没有血统的人，一个福维尔，一个普通的测量员，渴望得到一个拉维贝里的手！
在列举了贵族这一上流社会的所有优势之后，她屈尊接受了这个事件的常识性观点，并说道：
“然而，你可能会成功。可怜的伯爵夫人在各个方面都欠着钱；没有一天不被法警召见；所以，你知道，如果一个富有的求婚者出现，并同意了她的和解条件，那么，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克劳斯·福维尔年轻而多愁善感，这位老太太的暗示在他看来似乎很荒谬。
然而，经过思考，当他了解了附近贵族的性格后，他清楚地看到，仅仅是金钱上的考虑就足以决定骄傲的德拉韦贝里伯爵夫人向他伸出她的女儿的手。
这结束了他的犹豫，他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设计一个提出主张的计划上。
他焦急地等待着这个机会，机会很快就出现了。
一天，他走进了博凯尔的一家旅馆，当他坐下来吃晚饭时，他看到德拉韦贝里夫人就在隔壁的桌子上。他深深地脸红了，请求允许坐在她的桌子旁，她脸上露出了非常鼓舞人心的笑容。
伯爵夫人怀疑这位年轻工程师的爱吗？她的朋友警告过她吗？
无论如何，她没有给克劳斯时间来逐渐处理这个困扰着他心头的问题，她开始抱怨日子不好过，钱不够用，生意人贪婪吝啬。
她确实是来博凯尔借钱的，发现每家银行和现金箱都对她不友好；她的律师建议她卖掉土地，以换取土地带来的收益。这使她非常生气。
脾气，加上女人对情势的第六感这一神秘本能，放松了她的舌头，使她对这个相对陌生的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善于与她的知己交流。她向他解释了自己处境的可怕，她目前的需要，她对未来的焦虑，以及最重要的是，她无法把心爱的女儿嫁出去的巨大痛苦。如果她有一个嫁妆给她的孩子就好了！
克劳斯听了这些抱怨，很同情，但实际上他很高兴。
他没有给她时间结束她的故事，就开始陈述他所说的他对这件事的看法。
他说，尽管他对伯爵夫人深表同情，但他无法解释她对女儿的不安。
什么她没有嫁妆，会感到不安？唉，瓦朗蒂娜小姐的地位和美貌本身就是一笔财富，任何人都可能为此感到骄傲。
如果瓦朗蒂娜小姐接受他的名字，并赋予他解除母亲一切焦虑和忧虑的甜蜜职责，他会认为自己非常幸福。最后，他认为伯爵夫人的情况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糟糕。偿还拉维贝里的抵押贷款需要多少钱？大概四万卢币吧？的确那只是一件小事。
此外，这笔钱不一定是女婿的礼物，如果她愿意的话，这可能是一笔贷款，因为地产最终将归他所有，土地最终将是其现值的两倍；现在卖掉会很遗憾。一个值得情人节爱的男人也永远不会让妻子的母亲因为一个年龄、地位和不幸的女人而想要舒适和奢侈。他非常乐意给她提供足够的收入，不仅可以提供舒适，甚至可以提供奢侈品。
克劳斯说话时，语气太严肃了，无法想象，伯爵夫人似乎觉得天上的露珠正在她的金钱伤口上滴落。她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光芒，她那双凶猛的小眼睛闪烁着最令人鼓舞的温柔，她薄薄的嘴唇上绽放着最友善的笑容。
一个想法扰乱了这位年轻的工程师。
“她真的理解我吗？”他想。
正如她随后的谈论所证明的那样，她确实做到了。他看到这位老太太有经商的眼光。
“唉！”她叹了口气：“四万卢币救不了拉维贝里，债务的本金和利息共计六万卢币。”
“噢，四万或六万都不值得一提。”
“四千卢币不够养活一位体面的女士，”她停顿了一下说：“这个地区的一切都很贵！但有了6000卢币，是的，6000卢币会让我高兴的！”
这位年轻人认为她的要求越来越过分，但他以一位热情的爱人的慷慨表示：
“如果两千卢币这一微不足道的数目暂时遭到反对的话，我们所说的女婿就不能对瓦朗蒂娜小姐非常忠诚。”
“你承诺得太多了！”伯爵夫人咕哝着。
“想象中的女婿，”她最后补充道：“一定是一个诚实的人，他会履行自己的诺言。我把女儿的幸福放在心上，不能把她给一个没有产生你所说的那种东西的男人——证券，担保。”
“果然”福维尔懊恼地想：“我们正在讨价还价。”
然后他大声说：
“当然，你的女婿会在婚姻合同中约束自己——”
“决不！先生，决不！把这样的协议写在婚姻合同上！想想这件事有多么不恰当！世人会怎么说？”
“夫人，请允许我建议您把您的养老金作为您收到的一笔款项的利息。”
“嗯，那可能很好，这很恰当。”
伯爵夫人坚持要用马车送克劳斯回家。在驾车过程中，他们之间没有达成明确的计划；但是他们彼此非常了解，当伯爵夫人把这位年轻的工程师叫到他家门口时，她邀请他第二天吃晚饭。
德拉维贝里夫人回家时，仆人们对她的幽默感到惊讶，哑口无言：多年来，他们都没有见过她这样快乐的心情。
她每天的工作都是为了振奋精神：她出乎意料地从贫困中成长为富裕。她吹嘘自己有如此高傲的感情，从来没有停下来想一想她所从事的交易的耻辱：在她自私的眼里，这似乎是对的。
“六千卢币的养老金！”她想：“还有从庄园里拿出三千卢币，一年赚九千卢币！我女儿结婚后将住在花都，我可以免费和我亲爱的孩子们一起过冬。”
以这样的价格，如果她拥有了女儿，她不仅会卖掉一个，还会卖掉三个。
但突然一想，她的血液就凉了，这在她脑海中闪过。
“瓦朗蒂娜会同意吗？”
她急于安心，于是立即去了女儿的房间。她发现瓦朗蒂娜在闪烁的烛光下读书。
“我的女儿，”她突然说道：“一个值得尊敬的年轻人要求你结婚，我已经答应了。”
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瓦朗蒂娜惊呆了，并紧握双手。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道：“不可能！”
“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不可能吗？”
“你告诉他了吗，妈妈，我是谁，我是什么？你承认了吗？”
“你的过去完整吗？不，感谢上帝，我还不够傻，我希望你有意识模仿我的榜样，对这个问题保持沉默。”
尽管瓦朗蒂娜的精神被她母亲的暴政彻底摧毁，但她的荣誉感使她对这种要求感到反抗。
“妈妈，你当然会希望我嫁给一个诚实的男人，却不向他坦白过去的一切，我从来不会这么卑鄙地欺骗别人。”
伯爵夫人感到非常激动；但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威胁是没有用的，因为抵抗是她女儿的良心义务。她没有发号施令，而是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