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祖奶奶替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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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海棠一开始，其实并没有想着找祖奶奶。
就像是她一开始所想的那般，她没有想起祖奶奶，这个记忆最深的人。
她来这只想着找其他人卖个惨，所谋求的也不过是给他们上个眼药，为日后和爹决裂埋个线。
可当看见祖奶奶的那一刻，所有的规划部署都绕了个圈，转眼她就决定计划改了。
她不同其他族亲卖惨了，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抱有虚情假意，唯有祖奶奶是不一样的。
只有祖奶奶会真心实意的，打心里的想着她，为她考虑。
说起来也是奇怪，只要一见到祖奶奶，她整个人都平和了不少，就连知道自己只是一本书中人物后，心中一直藏的很深的戾气也乖顺了些。
阮海棠对着自己的祖奶奶，轻轻哼道：“我爹她为了一个外人，竟然打我！打了我五十棍仗！”
人与阮海棠贴的近，付素君便也能清晰的看到阮海棠的神情。
听到这话，付素君一下子就心疼坏了，“你那混账爹竟然敢拿一个外人伤你？！他难道比我这个老婆子还不如，不会真的头脑不灵光，给老湖涂了？！”
阮海棠眉眼有几分松软，她声音仍是轻轻的，哼道：“可不就是，还有我爹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主意！”
“他分明就是拿我玩闹过分，伤着姐姐来做由头，来给袁司马家那边的人出气！”
“只要没人大肆宣扬的说出去，也就没人知晓我一个嫡亲的小姐，是因着一个外边的下人挨了罚的。”
付素君听的气得跟着一拍手，“你那混账爹，可真不是个东西，连自家的姑娘都不护护！”
结果忘了自己握着的是阮海棠的手了，她说自己这手上怎么一点感觉力度都没有呢？！
连忙揉了揉阮海棠的手。
都喃道：“瞧我这老婆子，当真是记性不好，伤着我家乖囡囡了。”
“祖奶奶给你揉揉。”
人老了拍手的力道，真要计较起来的话，其实也没多大的力，更别提付素君的身体本来就不大好。
力度更是小了些。
阮海棠自然是未曾放在心上，便是真的拍疼了，阮海棠也是不会计较的，但如果真的是过去那年方十四的自己的话，这还就真有一点不好说了！
她晓得那时自己的脾性，也晓得那时的自己，在乎自己的人面前，受了委屈，是不会忍着的。
便是一分的疼也要说成五分疼，看着祖奶奶安慰自己。
现在嘛......阮海棠更享受现在这样的时刻，祖奶奶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安慰自己，附和自己，就已经很好了。
付素君见着她眼睛里虽然有些惊愕，但仍是带着笑，没有生气后，略微有些纳罕，然后心思转了个弯后，更为心疼自己的乖乖囡囡了！
瞧瞧那混账东西，到底是怎么对她家乖囡囡的，现在乖囡囡受了疼也要忍着了！
那五十棍仗也定然是她家囡囡忍不了了，才过来找她做主的！
这傻丫头，不是早就告诉她，受了委屈就同她说嘛？！
付素君有些气道：“傻丫头，你怎么不早些来找祖奶奶，让祖奶奶替你做主？！”
纤手动了动，阮海棠反手攥紧付素君的大拇指，轻轻摇晃了两下。
哪怕活了二十几载，重来一回看着亲近的人，仍不自觉的会带上几分孩子气，彷佛从未长大一般。
阮海棠垂首道：“早些时候那些事我应付的来，现在却是不行了。”
说完后，素来有些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松了松。
张扬的眉宇凝着些寒冰，她低声说道：“我爹罚我就罢了，可事情并非就这样结束了。”
“祖奶奶你怕是也不晓得，我与那惊才艳艳的袁七郎，是缔结了婚约的吧？”
“什么，你结了亲事？！这事儿你那混账玩意的爹，怎从未捎信同家里说道一二？！”付素君皱眉，不快道。
阮海棠低着头，“祖奶奶莫急，有关这亲事的事，有些话我还没有说完。”
“外人都传袁七郎是何等的出色，何等的好，但旁人又哪知那袁七郎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前些日子处处哄着我，顺着我的心。可背地里却老是说我脾气娇纵，为人也坏的很！”
“然后，他与我那看不顺眼的二姐，暗生情愫，还瞒着我当我不知道。”
“前些日子，我爹就把与我缔结婚约的袁七郎推给了二姐，明面上虽未同我说，但是我都晓得的。”
“毕竟受伤的第二日，我爹就让我那二姐带着赔礼上门去了。”
虽然只是简单两句的带过去了，但是付素君确实听出了这话里的事情，是何等的暗潮汹涌！
火盆燃烧着，木香经久不绝的缭绕，却是不呛人。
温暖的火把整个人都熏的暖洋洋的，她在这暖洋洋的火光里，低眉敛目，眼尾也被熏的带上了一分颓靡的红。
“祖奶奶，我暂且不想退亲。”
“他心中无我，我知。可既然无意，他又何故招惹我？”
“我非良善好欺之辈，招惹了我，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阮海棠半眯着凤眸，声音浅澹：“我那二姐，心思也素来不浅，有几分谋算。”
“若当时袁七郎老老实实退婚，二姐不作什么幺蛾子，我未尝有心与他们纠缠!”
“可这人的心就是这么的贪。”微微垂下眼，“他们二人既然想踩着我，往上成婚，我偏还就不成全他们了！何时我解了心里的气，此事我便什么时候作罢！”
想了想，阮海棠扬起了小脸，那张雪白的芙蓉面映在火光里，姿容甚绝。
艳若海棠的唇，轻轻抿着，她的声音在火里，也多了几分不明的温度。
“我故意插手此事，也不准备让他们称心如意！”
她说：“祖奶奶，我是不是特别的坏？”
“你肯定也都知道了，外面的人都是如何说我的。”
付素君听到她没什么情绪的继续讲。
“众人言我狠辣无情，说我美则美矣，如那让人不敢触碰的霸王花。”
“可我就是这种人，睚眦必报，从不放过！”
付素君温暖干燥的手握着阮海棠的手，苍老的面容温柔而慈祥，她拍了拍她的手道：“囡囡怎么会是坏孩子呢？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你只是用了你觉得对的方法，来保护自己，这样很好！祖奶奶心里甚慰。”
“外界的风言风语不过只是小人的伎俩，看不惯你的人也就只能使用这么一点小伎俩，妄想打倒你。”
这些话，阮海棠心里都明白，也都清楚的很，但是在祖奶奶面前，她就是想听祖奶奶再同她说一遍这样的话。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只一人在孤军奋战着！
付素君道：“再说了，霸王花多好啊！祖奶奶就喜欢你这霸王花的脾性！日后在外，也没人能够欺负的了你！”
“祖奶奶这心里啊，总是惦记着你，总是怕你不音世事，出门在外被人蒙骗，受人欺负！”
“如今听我的乖囡囡说，外人惧你，畏你，祖奶奶这心啊，可算是松了口气，为你高兴着呢！”
木香缭绕里，老妇人真心实意的，乐呵呵的笑开了花。
阮海棠慢慢眨了下眼，忽然声音小小的道：“你果然是我的祖奶奶。”
只有她的祖奶奶，才会这么全心全意的惦念着她，哪怕她作出离经叛道的事，也会义无反顾的张开双臂，牢牢的把她护在身后，
付素君：“傻丫头，我当然是你的祖奶奶！”
阮海棠慢慢地低下了头，靠在她的腿上，闭着眼任自己被澹澹的柏木香气包裹，整个人都很放松。
像是一只游离在外的雄鹰、猎豹，桀骜难驯，在外跌跌撞撞闯了很久，才短暂的找到了这么一个能够歇息的窝。
她埋在她的膝头，感受着头顶轻轻抚摸的力道，在旁人看不到的视野里，勾着唇略微腼腆的笑了下。
若是旁人见了那笑容，必是连心窝子也跟着软下了一块。
付素君摸了摸怀里的人的脑袋。
“囡囡，方才在外，你说你爹打了你五十仗？祖奶奶这心里气，明日就带着你三叔公过来，帮你打回去！”
付素君素来是说一不二的，她说要替她打回去，那就绝对是会带人打回去的。
这一个下午，都在付素君的絮絮叨叨的说话声中过去。
讲的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前言不搭后语的，付素君想到哪就说道哪，有的时候讲着讲着就扯远了，自个儿也没有发觉。
但是阮海棠一点儿不耐烦都没有，仍是十分耐心的安安静静的听着她讲，很是认真。
枫寻尽与柳絮一起候在很远的地方，他视线遥遥望着阮海棠所在之地，些微柔和。
晚间，阮海棠宿在了阮氏族宅这边没有回阮府。
窗外落着蒙蒙的雨，此时总算是稍将停歇。
阮海棠站在门口，湿冷的风吹过脸颊，腰间配着的玉环风吹清脆的叮铃声，她迎着风招了招手，那头早已敏锐注意到人出来的枫寻尽先一步赶来。
【作者题外话】：ps：事业线很快就会上啦，不要急。冲冲冲
我也好喜欢护短的祖奶奶。意呜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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