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诬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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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色过于笃定，这让熟知阮海棠脾性的阮正天，也慢慢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才说：“那就请贤侄在这儿小坐片刻了。”
不过到底是有些恼怒小辈的咄咄逼人，他冷着声音说：“若此事有假，可莫怪我对你不客气！”他还是有点不大信，阮海棠会推人落水。
“那我定一律承担！”他答着。
过了会儿他缓了声音，以退为进道：“我也不愿辜负伯父，辜负这样一段旧辈的恩情，不若这样，我曾有幸与阮二姑娘相遇，与她浅谈了几句，对她有些好感，我愿意求娶阮二姑娘过门。”
阮正天的神色果然稍霁，他迟疑了下：“此事容后再论，待海棠出来与你辩上一辩，老夫从不听一面之词。但若事情真如贤侄所言，我那二姑娘也看中了你，这婚事，我便应允了你也未尝不可。”
平心而论，他还是颇为满意有这么个贤婿的。
阮家子嗣单薄，况且家里几个姑娘，不论哪一个嫁人，于他而言，皆无损失。
正堂外，高大的少年沉默如石，候在门外，耳朵却是高高竖着，把里面的话一点不漏的全部听完。
他无意识地抿紧了下唇，指节微微发紧地捏着自己合身的崭新衣袖，又看了眼合脚的裤袍，慢慢地垂眼。
是了，他的小姐看上去是那么的好，自然是有了婚约的。
只是，那缔结婚约的人，看起来并非良人的样子！那人退婚了也好，小姐值得更好的！
隔着屏风，阮海棠轻轻眯了下眼，清凌凌地凤眸掠过一丝狠厉，不过很快她又遮掩了过去。
罗珠听到了袁白竹的话，颇有些得意地扫了阮海棠一眼。
她本觉得自己能见到阮海棠失意伤心的目光，哪晓得阮海棠慢慢地扣上茶盖，微微侧头，与她视线相对，不躲不避地冲她微微一笑。
令人颇有些背嵴发凉，罗珠觉得有些事情似乎要超出预料了。
时机到了。
她放下茶盏，迎着旁边人的惊愕目光，径直起了身。
从帘后盈盈走来的少女脸上戴着面纱，穿着一袭湘色的裙衫，眼尾微微上扬透着不容忽视地锐色。
在大律朝，女子出门在外可凭借自己喜好来决定是否覆纱掩面，但在府邸内见外男，必须要以东西半遮面，否则即为失礼，意为对客人的不敬。
阮海棠礼数周全，微微颔首，说：“袁白竹，你说我推你那贴身丫鬟入了湖，你可有证据？昨日在那方船上，我分明未碰你身边丫鬟一根手指头！”
袁白竹闻言目露失望，隐忍道：“证据？莫不是只有阿莲的尸体摆在你面前，你才会认账？”
阿莲不是别人，正是他那贴身伺候人的丫鬟。
阮正天皱着眉头，瞥了眼旁边的阮海棠。
阮海棠言语澹澹：“尸体不过是尸体，她既无法出口辩解，亦无法起死回生，我需要的是其他的证据！”
阮海棠慢条斯理地抻了抻自己的袖摆，无言想着：此诬陷戏尚不完整，还缺一人出席接招啊。
没人说话，气氛一时沉凝，袁白竹面上不虞，心里却另有一番思量。
就在此时有人打破了沉凝的气氛。
阮海棠等的人来了。
门外少女一身黄色绣蝶裙衫，外罩白色轻纱，扶着丫鬟的手，走来。
阮如意扑通一下径直跪在地上，柔弱的身躯微微颤抖，发髻簪着的流苏小弧度的跟着晃动。
她面容上同样覆着面纱，一双眼含着泪欲落不落，嘴唇颤颤，细弱的声音带着哭腔：“爹，您可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
阮正天见此神色沉了沉，海棠她打杀下人就罢了，怎能真把名义上的姐姐推到湖里去？这未免太失分寸了！
面色严肃冷声道：“有什么话起来说，何必跪着？！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阮如意带着哭腔的声音提高，像是怯懦的人鼓起勇气爆发脾气：“笑话？我可不就早让人看了笑话去吗？”
眼泪一滴接着一滴，一缕头发散落在脸颊边，憔悴红肿的眼睛直直盯着阮正天，“当日五妹把我推倒湖里去！”
“若不是袁公子救女儿及时，怕是全京都的人都要看女儿的笑话了！”
就在此时，阮海棠拍了拍手，清脆地巴掌声拉过了所有人的视线。
“真要说起此事，我这心里，也是颇为不快。”
“二姐这次落得水可谓是一点也不冤！”阮海棠掀起眼皮，扒拉起回忆里的事件，启唇道：“二姐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又怎会不知晓我这人脾性不太好？特别是午憩时被吵醒。你非得踩着那个点儿来同我说有要事相商？”
“爹。”阮海棠嗤了声，清凌凌的凤眼扫过人，话里带着股痞气：“我午憩就好比爹宿温柔乡，若爹能接受您颠鸾倒凤畅快淋漓时，屋外有人打搅的话，那就当我未曾问过这话。”
阮正天一时默不作声，竟是难得的被这直白的言辞给弄得震在了原地。
这、这女儿家说话，怎如此粗鲁？！阮正天回过神后，没忍住皱了眉头。
阮如意却是被这话给羞的煞红了脸，双眼还带着水汽，气道：“你可是个姑娘家，怎如此不知羞？竟、竟说出这种话！”
阮海棠不以为意，神情澹澹，就这种程度的话，在她这儿可算不得什么。
阮海棠回眸睇了阮如意一眼，“我若休憩了，何事都需等我醒了再言！”
“便是真的天塌了，那我也睡在天塌的下方！”
阮海棠反问道：“还是说，二姐你是第一次见到我亲自动手‘伺候’人？”
阮如意听到这话，眼神闪烁，脸上红白交加，半晌咬紧了唇瓣，待想张嘴说话，阮海棠也没给她机会了。
阮海棠：“再说了，方心湖是我们阮家私湖，怎会全京都看笑话呢？”
“况且昨日整个湖里，上上下下都是我们阮府和袁白竹的人，若真有人走漏了风声……”
她澹澹道：“那必然也就这些人了。反正我是不会走漏风声的，毕竟我还没想过让其他人和我的未来夫君有什么奇怪的传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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