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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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石关战场上的战事陷入僵持，敌我两方事态暂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稳定。许多人的心思开始出现了转变；
启昱从一开始的芸城战败慌乱中，渐渐平复了下来，逐渐稳住了形势。
夫信从一开始的志得意满，到胞弟夫姚战死后，转变为了暴躁狂怒，和对战事久攻不下的迷茫无措。
随着两方主战将领的情绪反转，与战局形式的不确定性。两大阵营里，许多人的心思也开始跟着活泛起来，毕竟此刻谁赢谁输，已经变得无比不确定，从战略上看，整场战争此时早已不是渊国一边倒的胜利，而是变得玄幻莫测起来。
现在的渊国看似强大，实则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粮草已经开始供应不继，士兵也已经显露出疲态。而另一头的应国虽然在战争一开打就经历惨败，但此时却已在石关站稳了脚跟。
但凡打过仗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渊国在接下来的两天当中，如果还不能攻下石关。那就必须要开始准备起撤退事宜了，换言之也就是说；渊国打输了…
古往今来，所有的战争都是有迟滞性的。这就好像在写信送信时一样，你在写之前就要考虑到，信件在传输过程中所要消耗的时间。你信件中的内容再是如何着急，可信使没有按时送到，那照样也是白搭。
渊国军队要从全盘考虑，要计算应国援军接应启昱的时间，也就是说应国的援军还有几日能赶到。除此之外，还要计算渊国大军在攻下石关后，占领应国以东各个城池的时间。计算自家伤亡军队数量，这也非常重要，还有后续粮草还能支撑几日。计算自家军队再攻下石关后，在何处驻防才能阻挡住应国援军的反扑，这期间行军需要多少时日等等…
也就是说此刻渊国军队每在石关上耽误一个时辰，之后他们就要把后续计划压缩好几个时辰，乃至于好几天。
所以在渊国大营里，一帮参谋再经过一番紧密的测算之后，全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在后天正午之前，必须要攻下石关，否则必须撤退！如果一旦错过这个时间点，那么渊国这举全国之力才凝聚起来的五万大军，很可能就要在归途上折损一半，甚至是更多。
其实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能算出这个时间来，敌军照样也能替你算出来。
机密，机密，其实哪有那么多的机密可言。毕竟敌军的斥候，细作也不是傻子，加之战国时期军队人员这么复杂，渊国部队又这么多，所以很多东西根本就保不了密。具体的数字敌军可能不是那么清楚，但依旧还是能凭借着一些蛛丝马迹算出个大概来。
你自己明白，后天是你的底线。同样的，敌军大概也能猜到后天之前，你必须要把他们打败，否则你攻下来也没有意义。毕竟大家都是吃军粮的，你懂的东西不见得就比别人多，部队一天走多少里路，吃多少饭，两边士兵战斗力如何，如今仗打了这么多天，彼此之间早就把双方都给摸透了…
若是放在之前，这也许就是一场诸侯国之间不顾各方百姓死活，仅为了争夺各自利益，而开打的一场不义之战。但这回的两方较量，却与之前完全不同。这次背后有一双隐形的大手，正在悄然间施展着压力…
其实这次如果没有道士们的暗中帮忙，渊国连最早的芸城都不见得能攻得下来。毕竟应国此前用了八年的时间建设城防，早就已经把芸城给打造的固若金汤。
其实到现在为止，启昱都搞不明白，当年自己也听说过芸城有暗道，他在城里派人找了八年，却依旧还是一头雾水。渊国远在他乡，他们是如何得知的？而且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找一个准，一下子找出来了好几条密道，因此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而且像石关这样的，在地图上这么个‘小米粒’。启昱身为本地的总督，连他之前都忽略了这么个险地，渊国竟然能提前发掘这样的的要害，这回若不是吴醒言，自己差一点儿就死在石关下了。
启昱做梦也想不到，这回想要他命的，并不是渊国，而是上清宫。启昱能活到现在，除了命运之外，更多的是巧合。第一次启昱在城破之时跑了，第二次则是机缘巧合之下，吴醒言救了他。但至于第三次…
之前的上清宫就好比是一位看客，远远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些诸侯王们各自之间彼此为战。只是心中暗自支持的那一方，却总是吃败仗。所以在思虑再三之后，决定亲自下手帮忙。
只是头一回出手，可能是因为总想着借力打力，不想把自己的手弄脏的缘故。所以再与渊国配合时，多少有些不适应，连下几次杀招，竟都没能把对方干掉。所以这一次，道士们决定亲自操刀动手…
天刚刚黑透，绳城里有些比较抠门的百姓甚至还没来得及把灯点上，却在无意中发现，窗外竟有一些零星的光亮。
‘谁家这么有钱？竟然在大街上点蜡烛…’
一些好奇的百姓逐渐开始走出房门，结果接下来他们看到的场景，却让这些百姓们今生都难以忘怀…
“鸟，红色的鸟！”
“快看，他们还闪着光呢！”
“真漂亮…这世上还有会发光的鸟！？”
这些百姓的惊呼声，逐渐引来了更多人的围观。逐渐各家各户，几乎所有的百姓全都跑到了大街上。
黑色的夜空上，无数只散发着点点红光的大鸟，此刻正低空盘旋在城里的街道上。它们似乎一点都不怕人，飞得高度很低不说，还专往人多的地方凑。
“我的天呐…它可真漂亮！”
“这样的鸟要是抓去卖，一定很值钱吧？”
“你别胡说！万一把他们吓跑了怎么办？”
“管他呢，先抓一只试试！”
人对喜爱的感情，往往是难以控制的。越美好的东西，越想要抓到手中。短暂的惊叹过后，群众里开始有人开始动了歪心思，纷纷用手开始试图抓捕这些鸟，极个别人甚至跑回家去拿网子，打算抄几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