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 闻笛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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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术宁殷目光玩味，勾起好看却显薄凉的唇，说道：“如果我猜中你的故事结局，非教主是否说话算数？”
知术宁怡惊诧道：“宁殷？”
“……！”
路攸狭眼盯了知术宁殷瞬息，不加掩饰的敌意渐渐蔓延。
知术宁怡皱了皱眉，一股闷气堵在胸口，隐而未发。
突然听到这意想不到的一问，非飞像是审察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一只会说话的蚂蚱似的，把知术宁殷从上“剥”到下，由外“扒”到内，面现狐疑之色。
不过她仍肯定地点头，道：“当然。”
知术宁殷指旋空杯，随心所欲，道：“今夜之言，无论何时，均可兑现？”
非飞抱手道：“……你要这样，我也奉陪。”
知术宁殷露出迷之笑容，道：“若我有幸猜中，我不要你的清水匕，我只要你许我一愿。”
非飞道：“但凡我力所能及之事，定当竭尽所能，偿你所愿。只不过，若是我做不到或者不愿做的事，那就另当别论了。”
知术宁殷殊无笑意，正色道：“我不会勉强你。”
非飞爽快与之击掌，郑重道：“好，我答应你！”
“……！”
路攸眼更狭了。
非飞同知术宁殷相谈之际，知术宁怡在大堂上走动着，长裙曳地，珠摇玉晃。
叶影见知术宁怡停步站在自己身旁，便小声叫道：“长公主，请问……呃，那个……”
知术宁怡向叶影侧过身去，道：“叶姑娘怎么了？”
叶影道：“……茅房在哪里？”
知术宁怡道：“我让绿儿带你去吧。”
叶影道：“……嗯。”
知术宁怡翦水秋瞳若有似无地掠过叶影，道：“……倘如叶姑娘仅是在衣雪宫里闲步漫走、赏风观月，有需要的话，用我的麒麟玉吩咐那些宫女内侍便好。宫禁森严，叶姑娘携器夜行，恐生误会。”
叶影解剑置于案桌之上，道：“……我明白。”
叶影随宫女绿儿离开了宴会大堂，她的身后，除了知术宁怡寻思的目光，还有另一个人半眯着眼，注视着她那淡烟疏柳般的身影。
出来后，叶影问明绿儿茅房所在，说自己一个人去就好，绿儿识趣告退，即回报长公主去了。
衣雪宫邻旁，一座灯火通明的宫殿，承乾宫。
叶影越墙疾行，身影在宫廊朱栏间忽隐忽现，犹如一滴融入黑夜里的淡墨，渗透流逸，丝毫没有惊动那些巡守承乾宫的披甲带刀禁卫。
在进入那间无灯无火的寝殿卧房之前，她抬头望了望无星无月的夜空，肩头耸动，深深地、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无声无息，推门而入。
借着门前灯笼昏黄的光线看去，里面似乎没有人。
叶影轻手掩门，环视室内。
紫檀木几案上，数本书册整齐地叠放在左上角，镇纸，砚台，笔觇，墨锭……种种零碎之物，不杂不乱，全都归放有序。
房里的饰物陈设，几乎清简到了禁欲慎独的程度。
叶影（眼捷微垂）：“…………”
门外脚步声忽响，叶影耸耳警觉，瞥视屋内，见并无可藏之处，眉微皱，不得已藏在了床底之下。
地面的冰冷气息，透过薄衣，浸进了叶影的肌肤。
叶影下意识地环抱双臂，有一丝痛苦。
叶影：（明明是我自己找上门来……）
叶影：（为什么……我要藏起来呢……）
门开人进，叶影藏身床下，敛声屏气，静静听着那人的动静。
有光亮起，那人点了灯。
拉动椅子的声音，那人坐在了椅上。
很轻地翻书声和落笔声，那人正在看书写字。
视线暗了下来，那人的身体挡住了灯光。
又过了一会儿，连翻书落笔声也听不见了，很久没有任何声响。
叶影（轻咬贝齿）：“…………”
忽然，气流微微震颤，忽高忽低的音符在空气中起伏跃动，组成一首悠扬悦耳的曲子，如云浮雪飞，抚哀平伤。在舒缓低回时，空灵飘渺，如梦似幻；在陡转促疾时，勾魂夺魄，幻象迭生，仿佛魔幻之音。
这是……？
某种木管乐器发出的曲调。
熟悉的音色，熟悉的乐曲，梦回千转时，那一支笛子扰动心魂的独奏浅吟……
叶影（猛一震）：（木风……）
在星月无光的夜晚里，静简无尘的卧房之中，随着笛音奏响，叶影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在心神迷乱的那一刻，又对这样软弱的自己，生出了无穷的厌恶感。
叶影（紧闭双眼）：（叶影，别再……别再沉沦下去，你明知道那是罪恶。）
叶影（睁目咬唇）：（无法原谅，不能饶恕，这样的自己……）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静了静。
脚步朝向床的方向，那人正走过来。
床微响，那人躺在了床上。
床下的叶影，屏息凝神，与那人相隔不过一张床板。
叶影吸气运掌，正欲动手击打床板——
她的行动却慢了一息，锋利的刀尖刺破床板，迅快无比地对准了她的咽喉！
叶影一凛，急速贴地翻身避过，紧接着从床底而出，饶是如此，脖子上仍是被轻轻划了一道两寸长的伤口，流出了红色的鲜血。
比叶影退逃的速度更快的是，刚才划伤她的那把刀，已经从后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冷冷）：“无良宵小，夜闯承乾宫，意欲何为？”
“…………”
叶影背对那人，身体紧绷。
“…………”
那人手持短刀，绕着叶影，似乎打算走到她的跟前。
就在那人已可看清自己的右侧脸之时，叶影低身一旋，以臂撩刀，下一个闪身便蹿出了房门。
？？？（惊怔）：“……？”
不知何故，那人竟然没有招来巡夜的守卫，也没有亲自动身去追，就这么放任叶影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他望着刀上的血迹，眼里光芒闪动。
须臾之后。
他用丝帕拭去刀上血迹，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木笛，念出了一个久违的名字。
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似沉没在最深处的心声。
“叶姑娘怎么了？”
“……茅房在哪里？”
以下是叶影另外两个恶搞版本的回答。
【选项A】叶影道：“……看公主长得太漂亮了，忍不住想调戏你。”
知术宁怡：“…………”
（叶影因举止轻薄被知术宁怡赶出了衣雪宫，game over。）
【选项B】叶影道：“……我要去杀人。”
知术宁怡：“…………”
（叶影因图谋不轨被知术宁怡逮捕并打入大牢，game 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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