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 猜结局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僵尸也要交房租!
知术宁怡的目光在路攸脸上停了片刻,带着究寻之味,在后者刻意偏脸避去之后,转目看向了坐在较远位置的叶影和岳涧。
“那叶姑娘、岳公子呢?二位听得这么入迷,可是有什么高见?”
“……啊?”
叶影、岳涧三魂游离,同时归窍,作迷茫貌。
叶影:“…………”
一众目光齐聚在了叶影身上,就连同被指名的岳涧都下意识地看向了她。
叶影微有赧色,想了想,道:“陈弗、挽晚所为,虽对朱明绣造成了莫大伤害,但感情一事,素来不可勉强。移情别恋,心属他人,本也无可厚非,只是……”
“陈弗既先有婚约,如此行事,毕竟有违情理。加之优柔寡断,处理不当,没有即时退婚,害得朱明绣情根深种,无法开解,而枉自寻了短见。”
“那两个人的下场,怕是……”
叶影似想到什么,即住了口。
知术宁怡虽已解其意,仍然追问道:“怕是什么?”
叶影眼角余光瞥见非飞,眸光一凝,道:“那两个人的下场,怕是情梦难圆。”
岳涧赞同道:“我觉得叶影说得有理。”
知术宁怡不禁多看了叶影几眼,道:“叶姑娘倒是明白人。”
“…………”
非飞若无其事,兀自喝了一杯清酒。
知术宁怡叫人拿来一个锦盒,当着众人的面打开,取出了一颗流光溢彩的浅碧色鲛珠。
“这颗鲛珠乃是鲛女挽晚所泣之泪凝化而成,光润透亮,触则生冷,仿佛还残留着她那深入骨髓的凄凉和无望。”
“婚礼的第二日,陈弗在得知朱明绣死讯的那一刻,往日恩好,纷迭闪现于脑海。顿时幡然悔悟,泣血捶膺地赶至朱府,在朱明绣的尸体前悲痛欲绝,嚎啕大哭,与挽晚绝然断情弃爱,便自裁谢罪了。”
“而挽晚,流下这一滴鲛人泪后,便游回沧茫大海,就此消失在了人间。”
知术宁怡纤眉轻蹙,慨叹道:“多年旧情毕竟难忘,世间尽是薄情郎,新欢旧爱,哪个又更重几分呢?”
“…………”
非飞又静静地喝了一杯。
路攸目光在非飞和知术宁怡二人之间来回游移,最后定在了非飞身上,沉下双眉。
知术宁殷把玩白玉扳指,脸上似笑非笑。
岳涧自顾自吃菜喝酒,居庙堂之高而思江湖之远。
叶影:“…………”
叶影:(好一个聪明的女人……)
知术宁怡慢步走过非飞,走向叶影,嘉许道:“叶姑娘,尔之所言,最为接近故事结局,这颗鲛珠就赠予你吧。”
叶影面上闪过一丝犹豫,稍加思索,还是接过了锦盒,欠身作礼,道:“叶影谢长公主赐物之恩。”
知术宁怡眼含深意,道:“叶姑娘今后若是有空,不妨多来衣雪宫坐坐。深宫寂寞,宁怡也想多个朋友陪陪。”
叶影微拒道:“……我没有进宫的通行令符。”
知术宁怡婉然一笑,取下一枚随身玉佩,和善地道:“这个容易,叶姑娘,有我这枚麒麟玉,你大可自由出入皇宫。”
叶影微怔,收下麒麟玉,道:“……谢长公主。”
叶影:(公主明知我是随同非飞进宫赴宴之人,初次见面,就如此“厚待”。)
叶影:(她是想借我之眼,观非飞之行么?)
叶影:(也罢,不管她有何居心,有了这枚麒麟玉,今后我也……)
叶影(转思迭念):(不,也许今晚……就在今晚……)
知术宁怡唤人撤下残羹冷炙,不一时有宫人端来一道道玉食珍馐,奉于众人桌案之上。
这位温雅尊贵的女主人拂裙挽袖,面朝宾客,微笑道:“各位,晚宴未尽,我们继续用餐吧。”
这时——
非飞淡然自若,翩然起身,道:“公主,且慢。”
知术宁怡笑容一僵,凝目审视非飞,道:“非教主有何赐教?”
“我也有一则故事,想说来让大家猜猜结局。”
非飞无视一道道向她射来的探寻目光,轻舔唇瓣,目不斜视。
“猜中结局者,我将以清水匕送之。”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清水匕,天下一等一的神兵利器,被清水匕所刺之肉,流血不止,无药可医,无物可治,伤口永远都不会愈合。
换而言之,中刀之人若非被刺进要害不治身亡,便一生都将带着那道伤活下去。
路攸望着非飞,一副“无话可讲”的表情。
“……呵。”
知术宁殷停下旋动扳指的手,饶有兴味。
叶影:“…………!”
岳涧惊疑不定,道:“那柄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清水匕,居然在非姑娘手中?!”
知术宁怡秀眉微蹙,凝重地道:“……非教主?”
非飞从容有度,道:“我要讲的故事不是什么长篇大论,非常简单,几句话就可以讲清楚。”
她徐步走到了路攸面前,轻轻呼吸。
“两年前,在那个雨夜我第一次见到你。”
她缓慢地凑近了路攸的面庞,身体前倾。
“你长得很好看,嗯哼,细皮嫩肉,却很耐摔打。”
她吐气如兰,撩在路攸脸上,似雨落风拂。
“你送我笔墨纸砚,我还你鬼画桃符。”
她越凑越近,两人脸对脸近不及寸。
“……路攸,我很喜欢你。”
在自己的嘴唇即将碰到路攸的嘴唇时,她凝眸认真地看着他,有着欲语还休的无限深情。
“你不是陈弗,公主也不是朱明绣,我更不是挽晚。”
她轻吻如蜻蜓点水,惹得对方古潭也似的眼瞳里波纹荡漾,又毫不留情地敛去了眸中情意,恢复平静近乎冷酷。
“我的结局,我自己来定,你们谁也猜不着。”
路攸不由自主站起身来,魂不守舍,柔声道:“……非飞。”
叶影:“…………”
叶影(揉着眉心):(任性的孩子……)
岳涧惊怔之余,把这位正当妙龄的邪教教主定定地瞧了一会儿,好像第一次见识到如此潇洒恣肆、烧灼心火的女子。
知术宁怡亦是颇觉其荒诞放肆、不识礼数,面有不豫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