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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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他俩要是一碰面,那咱不就穿帮了吗?”
“放心吧~这俩死别扭是不会见面的。”
上了车,纽催莱越想越觉得这个谎扯的不靠谱,目测玲珑玉可能不太好惹遂而担心自己被揍,于是他就又把这个问题给抛了出来。
“你知道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海来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排的纽催莱道。
“是什么?”纽
“就是扯谎啊,诶?别说我不照顾新人啊~我这就给你上一课……”
用海来的话说就是:这里的人都隶属三教九流。
意思就是没人嘴里会说一句实话,不仅如此,段数高的简直就是把假话当真话说。
纽催莱听得眉头直皱,他觉得海来这话就不实在,自己怎么也是一直都在底层摸爬滚打的人。
梁威支着下巴靠在车窗上一副闭眼小憩的模样。
“这说的是你吧……感觉老张就不是这种人。”(他也跟着喊老张了~)
“呸!要说你是个愣头青呢~老张这家伙嘴巴里尤其没有实话,你也不想想,他要是没点段数,这么漂亮的姑娘能让他勾了去?他家祖坟的黑烟地喷成啥样?”
有道理!!
真是两三句话就让纽催莱信以为真了~
两人正说得热闹,梁威忽地睁了眼。
空气中夹杂着的杀气让梁威瞬间警觉了起来。
“别走了!都下车!”
海来反应迅速,立马就踩了刹车,纽催莱还没反应,梁威猛地一把将他摁到车座下面,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枪击声。
“车座下面有枪!!!”梁
海来猛地一掀副座迅速拿起枪正准备开战,梁威立刻制止他道:“先等一下!我们人不多子弹数量也有限!这车还能顶一会!先确定他们方位再开枪!”
接连不断的子弹射击让车身震动不已,海来从裤兜里摸出一面镜子,小心地探出车窗四下里看着。
“哪来的镜子?”纽
“很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能注意到这种小细节而不是在这等死,你小子果然有点胆识。”海
“别打哈哈了!赶快确定方位!!”梁
大概等了一分多钟,子弹不是那么密集了,海来瞅准机会眼疾手快的解决两个,紧接着对面的枪声就开始减少,对方显然也知道了车里人有枪这件事,一下子就变得谨慎了。
梁威等人抓住机会立刻冲出车子躲进了林子里。
“他妈的这些王八羔子老子今天不把他们都毙个干净老子名都倒过来念!!!”海来气急败坏,他刚才跑的时候被子弹射中,幸亏他反应快速,只打在了屁股上,否则他就废了。
这会子正趴在草丛里,纽催莱扒了他的裤子撕成一条一条地给他缠在伤口上止血。
“你他妈的你怎么不撕自己的裤子?!!”
“我……我没穿内裤……”
梁威从尸体旁边捡了枪回来,扔了一把给纽催莱,在教会他怎么用之后就让大家各自为战。
梁威指着不远处一棵大树对纽催莱说:“你爬到树上去看看情况!我们给你打掩护!”
纽催莱也听话,匍匐着过去,也亏得他身量小,硬是没被对方发现。
纽催莱看了大半天,愣是一个人影也没看见。
“几个人?在哪?”梁威冲他喊话。
“我……我没看见……”
“靠!!这小子能不能行!!”海
梁威也是一阵气闷。
无法,他只得让海来给他打掩护,自己游走观察。
不过说来也奇怪,刚才还很密集的枪声现在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梁威前前后后好几趟愣是半个人影也没找到。
“怎么回事?怎么没动静了?”海来问。
梁威也奇怪,打一阵屁事没有怎么就没动静了?这是想吓人一跳吗?
这是来搞笑的吗?
三人又躲了近一个小时,确定以及肯定没人之后才出来。
“这些人有毛病吗?现在他们玩枪的这么搞笑了吗?”
梁威也想了半天,愣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道:“不管了,先回去吧。”然后冲着树上的纽催莱一招手后,自己率先朝车子走去。
海来动了动屁股,忍着点也还是能站起来,就是得要人扶着,可他等了半天,始终不见纽催莱,这时候梁威走了回来。
“走回去吧,车胎被打爆了,要是运气好,出了山路就能有车了。”
“那不得走三个多小时!!!”海
梁威耸耸肩,“我还好,没压力。”
海来怒了,“臭小子你磨蹭什么呢?!!还不过来背老子!!!”
“我……我脚崴了!!”纽
于是海来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梁威,“辛苦你了。”
“……”梁
“我就说这家伙不靠谱吧你们还不信!赌不赌吧?!绝逼还在长龙街!”
已经晚上十点了,陈立还靠在兴祖园跟人打牌唠嗑,正巧张山平来了,他就靠不住想要走人了。
“我这就去长龙街把人给你们抓回来!!”
说完他把牌一扔,开了门就要往外走,随手拦下一辆黄包车,还没走出二里地去就看见另一辆黄面包载着梁威三人与他擦肩而过,在离得不远的地方停了车,三人勾肩搭背就走了出来,还歪歪扭扭的,好像醉了酒一样。
“靠!!我果然没猜错!!”陈立一边暗骂一边叫停了车往回跑,待近了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海来屁股中枪,纽催莱脚崴了,梁威作为唯一一个下半身还算健全的人士,只得走在中间一手搂一个,完了他自己伤口还崩线了。
“你们咋!!!喝成这样了?”陈立还没说完,梁威就猛地给他打眼神,于是话到嘴边就给硬生生地改了方向,
“少废话!去给老刘说让他给弄几盘菜,再弄两盘花生米和凉菜,别忘了再拿两坛子好酒!后院支上桌子等他啊!”说完梁威就扛着两人去了后院。
“你们这天天一个二个的还真是不消停,我这里又不是医院。”别看刘兴祖嘴巴里不落好,手上功夫却麻利。
“哎哟喂嘿!!!你是不是故意的!!老子屁股上统共就这么二两肥膘!都他妈让你挖了!你安得什么心!”海来被刘兴祖弄得吱哇乱叫,“你故意的!!你绝逼故意的!!”
刘兴祖冷笑,“这就是你昨天晚上翘了我们遭的报应。”
“你公报私仇!!!”
“哎呀你轻点轻点!!!别使那么大劲!!!”纽催莱也被治得不轻快,张山平用一瓶药油给他活血化瘀,完事后又马不停蹄要给他扎针,纽催莱一看那针就发怵,“唉别!!!你先让我缓缓!!!”
“闭嘴!”
梁威被吵得脑仁疼,却又不得不在这里待着,陈立在外面烧火熬药。
“北风回来了,他确实已经跟四指福联系上了,但……这么个打法也实在不像四指福的为人啊?这什么意思?”刘
梁威也在思考,但他想得更多的是报纸上的消息。
翟胜明被算计了,而且被算计得极为彻底。
梁威闭着眼睛想了很久才道:“先这样吧,24号要召开会长卸任晚宴,到时候……”
“哎呀坏事了!!!!”
几人吓了一跳,回过头去就看见纽催莱在那边大嚷大叫的。
“大半夜的你乱叫什么?!!!找死吗?!!!”梁威大怒,他被吓了好大一跳。
“哎呀不是啊!!!我把包袱我忘在车上了!!!!”
“啥包袱?”刘兴祖歪头问他。
“就是唔唔唔!!!!”
“没啥没啥!就是我们路过集市的时候买的东西,本来想着给兄弟们打个牙祭的~~~”
“……”梁
海来眼疾手快地捂住纽催莱的嘴巴一通胡说八道,刘兴祖嘴一歪道:“骗鬼呢吧,你们一个个都这个德行了还打牙祭?”
“诶?老子就是要死也要做个撑死鬼,打牙祭怎么了?要是有条件我还能拜堂成亲!”
知道这人嘴贫,刘兴祖哼了一声也不再理会他,转而又跟梁威说话去了。
“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啊!!玲珑姐要是知道我把东西弄丢了一定会宰了我的!!!”纽催莱小声急道。(这女人一看就不好惹啊!!!!)
“要不说你小子毛没长齐呢~~~要我都美飞了~~~”海来白他一眼道。
骗鬼呢吧!!!
“你别不信,这可是为你第二次的前往做了一个充足的借口,到时候你去了就说……”海来清了清嗓子夸张道:“天啊~我师父那是老喜欢了!穿上他就不脱下来了!谁碰跟谁急!你正经的赶紧再做一套让我拿回去!”
骗鬼呢吧!!!
“我不去,”纽催莱不干,“这种一说就穿帮的谎话简直是在骗傻子,我可不去挨揍,你自己去吧。”
“废话!我当然要去!不过得等我屁股好了,到时候咱俩一起~”
“我说了我不去!!”
……
“咳咳咳咳咳咳咳——!!!!哎呀我去!!!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咳——!!!!”
三楼的包间里不断有应声从屋子里被呛出来,然后又不断地有人进去,依次不停地倒换着。
整个烟馆乌烟瘴气还要连带着这呛人的辛辣之味,就连隔壁的客人都给呛跑了,烟馆的老板虽然无奈但也不敢吭声。
“哎呀我咳咳咳咳咳——!!!老板你他吗有病是不是咳咳咳咳——!!!大半夜的你呛什么辣椒!!!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你这还做不做生意了?!!!咳咳咳——!!!撵人呢吗你!!!!”
客人们接二连三被呛出来,有些人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整好就往外跑,老板在门口不停地躬身道歉着:“实在对不住各位爷了,今儿我请了,您慢走。”
管事的也被呛了出来,急道:“东家!!!没人了没人了!!!”
“什么没人了?!!”
“哎呀伺候的伙计没人了!!!都给呛了个半死!!!谁也不敢往前凑了!!!”
老板咬牙道:“没人可不成!你去!跟他们说!谁要是把那位爷给伺候好了!今儿晚上的工钱我再加五块!!哦不!!我加十块!!!”
“好嘞!!!”
任凭外面人仰马翻的,包间里的人纵使脸憋得通红也不敢咳一下,只得拼命用帕子捂着口鼻小心翼翼地呼吸着。
冯伶半躺在软榻上一脸享受,仿佛这就是什么人间最美妙的味道一样。
差不多过了快有一个小时,外面传来一阵吵吵嚷嚷,三四个男人正押着白胖子往三楼走,白胖子还以为是债主找上了门,不停讨饶。
“你就是白胖子?”
“咳咳咳咳咳——!!!!哎呀我去额咳咳咳咳咳——!!!!”白胖子被呛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妈的!!!我们爷问你话呢你咳咳咳唔唔唔——!!!你他吗说话呀!!!唔唔唔唔唔!!!”押着白胖子的几人也被呛得不行,但他们不敢咳,只能用手捂着嘴闷声呜咽。
“混蛋我叫你再咳!!!唔唔唔!!!我叫你咳!!!”几人一边捂嘴闷声一边不停地踢打着白胖子。
“哎呀不是我咳咳咳咳!!!!哎哟我这咳咳咳咳!!!!”白胖子被呛得半死不活,即便被打都无法阻止那撕心裂肺的咳嗽。
吵闹之声让冯伶皱了眉,他拨拉了两下正在用炭火炉子熏着的辣叶子,然后深深地闻了两口,这才极为不舍的盖上盖子。
旁边人见了急忙跑去开窗开门的通风换气,仿佛大赦一样。
冯伶挥了挥手,除了几个贴身的,就只剩下白胖子了。
“你可认识纽催莱?”
“!!!”
这下白胖子可顾不得咳嗽了,好似想到了什么事一样,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这副模样可逃不了冯伶的眼睛。
纽催莱接连从冯伶手里逃了两次,这事他决不能忍,打听到纽催莱以前在十六里铺做过伙计,还因为救了白胖子被张山平撵出了十六里铺,他理所当然地就以为这白胖子一定和纽催莱关系匪浅,自然想从他嘴巴里打听打听纽催莱的背景。
再加上白胖子心里有鬼,脸上露了怯意,冯伶顿觉事情可能有点意思,脑子一转便改口道:“你怕是还没想好怎么跟我说,没事,不急,夜还长着——~”
他露出鬼魅一般的残忍微笑……
……
三个小时之后:
白胖子被重新扔到了冯伶面前,且只有出的气了。
“咳咳咳……”冯伶捂着帕子咳了一阵,这才让人把白胖子弄醒。
哗啦!!!
一大盆冷水篼头倒下来,白胖子还是一动不动得。
冯伶冷眼一睨,旁人立刻打起了哆嗦,二话不说地又赶忙浇了一盆子盐水。
大概是疼得狠了,白胖子一阵颤抖之后便悠悠的醒了。
“现在,你可想好要跟我说什么了吗?”
“额……我……我说……元……元三……”
元三?
冯伶歪了歪头。
果然有意思~~~
***
半夜的荒郊野外也不见得是个清静地儿,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猫头鹰叫,听得让人心慌。
白胖子被人架着在前面带路,冯伶坐着一顶竹制的椅轿慢慢地跟在后面,嘎吱嘎吱的声音像针一样扎着夜。
“这……这里……”
冯伶摆了摆手,几人立刻将轿子放下,然后解开身后的背篼,从里面拿出铲子等工具,按着白胖子手指的地方开挖。
几个人呼噜呼噜地挖了还没十分钟,一股恶臭就从坑里冒了出来,味儿闻着让人瞬间上头。
冯伶捂着鼻子凑上前,让人掀了席子给他看。
炎热的天气早就让尸体高度腐烂了,但多少还是能看出个大概的轮廓。冯伶让人照着灯拍了几张照片,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知道该怎么说了吗?”
白胖子哪里敢说个不字,拼命地点头。
“很好~”他从怀里摸出两个金饼子扔给白胖子,“这是给你的赏钱,事成之后自会还有你的好处。”
白胖子眼疾手快的将地上金饼子捡起来,身上受的伤仿佛一下子全没了。
冯伶笑着点头,他磕了磕轿沿,随即,那嘎吱声便越走越远,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