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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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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乐警长扇着扇子悠哉的进入了警局,毛六已经在次恭候多时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毛六在旁边围观着其他警员打牌,虽说毛六是个勤快老实人,可是也抵不过外界的怂恿,镇上的警局是对于毛六就是所谓的外界,这个“外界”—警局,警员们整日无所事事,长乐镇也没什么棘手的案子,如果真的有人命关天,打家劫色的案子都是找凯乐警长了,最后警员们只是充个人头,壮个声势,然后报纸上会刊登报道“在局长的英明部署下,凯乐警长率领众警员大破某某案件!”外加一副集体的合照,照片上只有凯乐警长一脸不屑,其他人都乐开了花。

毛六上手打牌是没这个胆子的,因为凯乐警长几次三番的说教,甚至拳脚招呼,所以毛六一般只是过一过眼瘾。

凯乐刚迈入警局,一阵烟土的青烟飘过,接着就是警员们的乱叫,如逢年过节时长乐镇组织的跳舞队,一边跳一边喊。能看出来此刻警员们在赌博上那是享受得很,激情完全的释放,这是和破案两种反差。和赌场的场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众人在围着这个大长方形桌子,足足为了三层,在角落的小警员看到凯乐警长一步步逼近,有去通风报信的行动,让聚众的警员散开,可让凯乐警长一个手指放在嘴边的手势叫停了。

凯乐警长很自然的走到报警铃旁边,其实皮鞋和地面发出的“砰砰”声在平常的环境中会听的清清楚楚。他的脸色并不难看,人多势众,法不责众,如慢动作一样,好似凯乐警长在故意放慢动作等待,这些聚众赌博的警员有一个突然地分神看一眼即将拉响警报的自己,让他们自行散去。可他们的沉迷早已顾不上周围的人和事。

随着一声刺耳又长鸣的报警声,众警员四散而逃,慌张收着扑克,着急的穿着衣服,警官帽没有分辨正反直接扣在了脑袋上,腰带没有扎好就跨步向前,有的拿着褶褶巴巴的钱焦急的塞在裤子里,如通知要打仗了快速的收拾好行装出发。

等众人一转身,看到面如土色,正义凛然的凯乐警长站在台阶之上的报警铃旁边,瞬间都明白了,所以有人都灰溜溜的走到了自己的办公位置上,刚才准备报信的小警员事不关己,不出声音的笑,准备好了看一场好戏。

凯乐警长指着刚才众人呆过的桌子,义正严词的说“下次我发现有人干这个,我直接报告给局长。”环视了一周,狠狠地说“不信试试看!”

毛六刚要转身被凯乐警长一句话定在原地“毛六,站住!”其他人幸免于难,小人得志的笑着。

毛六背向凯乐警长,面向其他警员做出一个很夸张的失望表情,面色平淡的转过身。凯乐警长做出靠近的手势,说“过来!”

毛六踏的每一步都好艰难,两人来到了楼梯口的拐角下面,凯乐警长拿着扇子抵着毛六的肩膀,场面如父亲教育孩子一般,说“你行啊!六!五次三番,这记性哪去了!”

毛六小声的嘀咕说“我看,没玩……”

凯乐警长语声高出一档,压制住毛六接下来的言语“你还敢玩!”

毛六自知理亏,更知道凯乐警长是为他好,不想让他沾染恶习,所以一直处于低头静默状态。

凯乐警长说“行了!我让你去棺材铺,去了没!”

毛六一下子活泛了起来,精神萎靡变得振奋,语调也升高了“当然去了,棺材铺在城北第三家,几乎镇上所有的白事都……”

凯乐警长斜眼一看,不耐烦的说“说正事,万家谁去定的棺材?”

毛六一脸无辜说“你教我的调查事情要搞清楚来龙去脉,要详细吗!”

凯乐警长说“好好好!”问道“万家为什么要定那样高的棺材!”

毛六将棺材铺老板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那天是万家的老管家和一个下人(大奎)去的,说是要定一口长两米,宽0.6米,高一米半的棺材,当时棺材铺老板不解为什么万家订那么深的棺材。”

凯乐警长问“你没有人棺材店老板?”

毛六肯定语气说“我问了,老板说这个每个人家的白事不好过问,况且万家这等大户人家,做个大棺材给万老爷也不奇怪,阳时住豪宅,阴间有大房,给了很高的定金!”

凯乐警长说“什么时间去的?”

毛六说“28号的上午。”

凯乐警长叹一口气,小声嘟囔着“老管家,万家!”对毛六说“看来咱来还的去一次万家,解铃还需系铃人啊!”

毛六说“警长那万通不管了?”

警长说“万三千的死和万通失踪一定有联系……”

这时局长拿着一张白字黑字从身后递给了凯乐警长。局长粗嗓子,花白头,八字胡,平直眉,宽脸颊,方额头,微胖,一副官相,稍带请求的语气说道“凯乐,你看这是26号报的案,失踪四天的,吴小校!”

看到局长驾到,毛六低头示好之后,立刻退下。

凯乐接过白纸,上面抬头明晃晃的写着“失踪人口,吴小校。”还没有看下文,凯乐警长纳闷,怎么现在都玩离家出走呢!和万通失踪就差一天。凯乐说“局长你派给我万家的事还没处理完呢!要来双喜临门啊!”

局长表情愁苦说“我交给那些“饭袋子”,交给你我放心!”又急切的问道“万通还没有下落吗?”

凯乐警长将白纸卷到扇子上,说“现在不是万通不知下落的问题,已经确定万三千是被杀的!”

局长一惊,八字胡子和眉毛平齐,凯乐警长的话勾出了他难以置信的表情,将凯乐警长推到了楼上的办公室,那状态好似他们身份互换一样,凯乐成了局长。

刚进办公室还没有摘下军帽,就急切的问道“怎么回事?万三千是他杀?是谁?”

凯乐警长对视一眼睛如灯泡一般的局长,拍起了扇子说“我也想知道是谁?”

局长的一只手绕过了凯乐的脖子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说“那你下步有什么打算吗?”

凯乐警长提高了音量,闪躲了一下,微笑的说“不是我,是我们!”

两人的状态不是上下级之间,倒像是朋友之间探讨案情,局长呵呵的笑着,如老父亲搂着才华出众的孩子,凯乐警长左手拿着扇子,右手拿着白纸说“两个案子先办哪一个?二选一!”

局长毫不犹豫的说“先把万家的案子办了。”

凯乐警长拍了拍局长微微突起的肚子说“就知道你会这样!走来!”转身拉着门把手。局长短促的声音说“等一下!”

凯乐静止在门旁,局长从裤袋里掏出一包上等的香烟扔给了凯乐警长,刚好落在了凯乐下意识伸出双手的小臂上,凯乐浅浅的一笑,说“老王头要申请老年救济金,您给开个单!”又将手中香烟扔了回去说“这是他给你的!”关门而去。

局长愣在原地,看着手中飞去飞来的香烟,关闭的房门自语,自问道“这是啥意思?”

凯乐警长对破案乐此不疲,也是对局长的信任的忠诚,可能两者都有,但不会有凯乐警长屈从局长的权威。在大庭广众两人是公职关系,自然有上下之分,有时候更是推心置腹的朋友,这种微妙的情感只有身在其中的凯乐警长能体会。

凯乐警长一边下楼一边看着局长给自己的纸“失踪人口,吴小校,”那个纸已经被他折成了弧形,小声自言自语“现在都流行离家出走吗!”

随即来到了毛六的工位旁,将手中的纸轻轻的拍在了毛气六的桌子上,说“去查人?又人间蒸发一个!”

毛刘立刻身体探了过来,撇个嘴,眉毛和眼睛紧贴着,好似打更的老王头,眉角布满了皱纹,十分认真的看着纸上每一个字,说道“吴小校?”然后脸上的皱纹完全的释放,愣在座位上。

凯乐警长说“你认识他?”

毛六说“这是我家对门的邻居。”手摸着后脑疑惑地继续说“我这几天连个影子都看不家,烟筒都熄火了。”转过头没有等到凯乐警长询问,自己开始了知无不言的介绍“她早晨鸡打鸣就起来了,扛个锄头迎着太阳下地了,每天到了傍晚才回来。就是一个朴实的农村妇女,家中有一儿一女一媳妇,挺和睦的,从来没有听见过他们有什么无缘无故的争吵。”毛六突变一幅惊恐的表情,如看到,或想到了一些可怕的事物,慢声说出两个字,之后好像被一口气塞了回去“难道……”

凯乐警长知道毛六所想,说“没有看到真凭实据不要妄下定论。”然后停顿一下说“失踪的时间是27号晚上没有回来,28号早晨报的案,你去了解一下情况,带人去田地里看一下。”

毛六起身整理下警服,反应道“哎,那你呢?警长!”

凯乐警长说“我去在会一会这些万家的人,一个个老的和枯树,尖的和狐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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