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好像不是王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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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河市图书馆的院墙根底下，一胖一瘦，两个身影，鬼鬼祟祟。
“你到底行不行啊？”胖子催促。
“别急，我这眼镜裂了，看不清啊！”瘦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不行，你来把风，换我的。”胖子提议。
“我去，眼前的锁眼我都看不清，你觉得让我把风靠谱吗？”瘦子反驳。
“你这破车就一把钥匙啊？”胖子又问。
“不是啊，一共五把呢。”瘦子骄傲答道，“这车百货商店买的，正宗飞鸽……”
“甭管啥牌的了，其他钥匙呢？”胖子不耐烦地打断。
“打赌都输了啊。”瘦子答得倒是爽快。
“我勒个去，这都行？你还真是个人才啊。”胖子感叹。
“文化人的事，你不懂。”瘦子突然脸露惊喜，“进去了，进去了！”
“真的？”胖子也顾不上把风，快速跑来，“拨开它，快拨开它呀！”
“别急，我试试。”瘦子把手里的细钢丝，左转右拧的，自行车锁纹丝不动。
“你个笨蛋……”胖子的话才说了一半，就听见图书馆传来了一阵锁门声。
吓得他赶紧一拉瘦子，瘦子也顾不上开锁了。
两人鸟悄地躲进院墙一角阴影的杂草里。
胖子转头一看，身旁的瘦子，一头的白纱布，格外刺眼。
为了防止暴露目标，赶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罩住了瘦子的头。
但是，这草堆里，蚊子格外多，一会就给他身上咬起来好几个大包。
又疼又痒，还不敢“哎呦”，只能是硬忍着。
而这时，脚步响起，黄蓉抱着两本书，来到了院墙底下。
看了一眼那辆自行车，笑了。
她把书往车筐里一扔，掏出车钥匙，“咔哒”一声，车锁弹开。
声音清脆悦耳，就像她的心情一般愉悦。
加班上架新书，原本是个苦差事，但是一不小心，发现了两本关于大棚种菜的书。
“这不正是王泉那小子，特意嘱咐想要的吗？
算你运气，本女侠就替你先借出来。
看你小子下次还敢不敢不理我。”
吃过工作餐，全部工作干完，乐悠悠地翻看借书登记簿。
“桃河二小区，116号院。”
“哈哈，这不是离我家不远吗，以前咋没见过呢？”
心里想着，石英钟骤然响起，黄蓉一抬头，“不是吧，公交车过点了！”
“哎，又要跑着回去了。”
叹气之时，眼角余光一瞥，抽屉里正躺着一把自行车钥匙。
黄蓉眼前一亮，“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
骑上自行车，吹着微凉的风，一时间，幸福感爆棚。
“顺其自然，果然，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想起这句话，黄蓉心潮一动，“这小子的话，还有点道理，要不顺路把书给他送过去？”
又一想到，一会，王泉大眼瞪小眼，满脸吃惊的表情。
黄蓉忍不住，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哈哈，就这么干了。”
不由得脚下蹬得飞快，一头漂亮的小辫随风飘扬。
“快，快点呀！”瘦子坐在车后座上催促着。
胖子弓着腰，迎着风，骂道：“我去，要不你带我试试？”
瘦子立时闭了嘴，但是心中狂呼，“再不快点，她这就没影了。”
咬了咬牙，瘦子用出了绝招，
“跟上她，只要把自行车弄回来，我请你下馆子。”
一听这话，胖子眼睛发亮，“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菜我来点。”
“行。”瘦子答应。
“好嘞。”胖子顿时，动力十足，又有劲了。
自行车跑得飞快，追着黄蓉的身影就下去了。
只留下瘦子满头紫药水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这一胖一瘦，正是图书馆里打赌输给王泉的胖子和四眼仔。
四眼仔昨天错过了二路公交车，跑路回家，处理了额头伤口，包了一头纱布。
心心念念，放心不下自己的自行车。
今天，鼓动好友胖子，乘着星期天晚上图书馆没人，想把车偷回去。
于是，便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不知不觉间，这两二货也是追着黄蓉奔向了桃河二小区。
山雨欲来风满楼，躲进小楼成一统。
在家里陪姥姥看电视的王泉，尤不自知，暗中已有好几路人马杀向桃河小区，冲他而来。
“谁能与我同醉，相知年年岁岁，咫尺天涯皆有缘，此情温暖人间。”
歌声响起，又一集渴望开始了。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王泉一愣，“二姨和老妈刚走一会，二姨父也有钥匙呀！”
拖着就要抽筋的大腿，带着摔得生疼的屁股，一步步挪向门口，“谁呀？”
一路蹬破三轮回来，刚才还好，这一歇更疼了。
“我。”声音清脆悦耳，清泉流淌心间。
回答传来的同时，王泉打开了屋门，一下子呆了，“你怎么来了？”
此时，王泉的表情完全就是看见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的模样
“噗嗤。”黄蓉笑了，和想象中的一样，随即又把脸一板，“当然是找你来算账啦！“
“算账？”王泉目露疑问。
“我叫你不答应，这回让我找上门了吧！”黄蓉故作生气。
“哈哈哈。”王泉反应过来，笑道：“小弟错了，黄女侠快请进！”
轻轻一笑，黄蓉迈步进了屋。
姥姥听见动静，这时也迎了上来，“这是谁家的姑娘啊，怎么这么俊啊，这简直比刘慧芳还好看啊！”
黄蓉被夸得心里美滋滋的，把目光看向王泉。
王泉连忙介绍，“这是我姥姥，我们这是来我二姨家串门。”
“姥姥好！”黄蓉甜甜地打招呼，一笑两个酒窝更是好看。
淡淡的灯光洒落，灯下观美人，当真犹如那天上的仙女一般。
“泉啊，愣着干啥，快给人家姑娘倒水沏茶呀！”
姥姥拉过黄蓉来，“坐，坐，姑娘你快坐！”
黄蓉大大方方地坐下，和姥姥聊起天来。
王泉在厨房那边烧着水，就听见这边笑声不断。
“聊啥呢？”王泉心里纳闷，侧耳倾听，但是又听不清楚。
好容易烧开了水，装了暖瓶来到客厅泡茶。
就听姥姥说，“泉啊，你以后啊，可得和人家黄蓉多学学。”
“你看人今年才十七岁半，就在图书馆上班啦。”
“初中毕业，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她妈是小学老师，他爸在矿上上班。”
“家就住在幸福小区，离咱这不远，也就三里来地。”
“对了，她喜欢吃辣的。以后啊，你可以给她做个鱼香肉丝尝尝！”
……
听了这些话，王泉瞬间惊呆了，“姥姥还是我姥姥，烧壶水的功夫，就打听出这么多来？”
“上辈子没发挥，这辈子突然爆发的撩妹神功，是不是从我姥这遗传来的啊！”
看着王泉发愣的表情，黄蓉笑了笑，“给，这两本书是下午新来的！”
接过来一看，王泉瞬间感动，“你这么晚了赶来，就是为了给我送书！”
“要不呢，还真是找你算账啊？”黄蓉起身，又是一笑，“我走了！”
又道，“姥姥再见！”，然后潇洒转身。
“不是，你这就走了呀？”王泉急忙问道。
“要不呢，你还留我吃饭？”黄蓉头也不回，向后摆手，“下次吧，就吃你做的鱼香肉丝！”
王泉心中感慨，“要不要这么帅，这不和自己下午下车时一样吗？”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也笑了，“大恩不言谢，黄女侠再见！”
“你小子，咋也不送送人家！”
姥姥紧接着撵了出去，“姑娘等等，外面黑，我送送你！”
王泉一屁股又坐回沙发，不是他不想送啊，实在是大腿疼啊。
“不用啊，姥姥不用送。”
黄蓉一把推开屋门，光从她的身侧照了出去。
明暗相交的光影间，那辆停在院里的自行车，好似也在摇晃。
心中纳闷，黄蓉揉揉眼睛，“眼花了？”
“要送，要送。”
这时，姥姥追了出来。
黄蓉也顾不上再去看自行车了，连忙回身去应付姥姥。
躲在小院阴影里的四眼仔和胖子，不由得长吁一口气。
但是心脏还是跳得厉害，手心也冒汗，抓在手里的钢管更是冰凉。
两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跟着黄蓉进了小区。
可是，没有想到黄蓉有随手锁车的习惯。
他们急中生智，在院门口的三轮车上寻摸了一根钢管。
打算架着车后轱辘，把自行车先推出去，然后再想办法。
结果，刚准备付之行动，屋门口就传来了黄蓉的告辞声。
两人赶忙藏了起来，看着那还在晃动的车圈，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不过好在，里面出来个老太太拖住了黄蓉。
盛情难却，黄蓉拗不过姥姥，推上自行车，步行走向小区大门口。
姥姥满脸慈祥，嘘寒问暖，与黄蓉并肩而行。
夜色已浓，小区里零星的路灯，发着昏黄的光。
五六个小伙子迎面走来，微风吹过，带来一阵阵酒气。
姥姥倒是浑然不觉，自顾自地说着话。
黄蓉则是微微皱了皱眉。
擦肩而过，有人回头，把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老鹰，别看了，还有正事呢！”
其中一个头戴鸭舌帽的少年出声提醒，正是盗窃团伙里的小白。
老鹰好似没听见，也可能是酒喝多了，还是盯着黄蓉的背影看。
黄蓉好似有所感应一般，身后有人盯着自己，于是猛然回头，瞪了回去。
姥姥也下意识跟着回头，但是她看的角度和方向不一样。
就见身后道路另一侧，有两人尾随而来。
灯光昏暗，看不清模样，但是其中一人身材和王泉相似，头顶泛着白光，“哦，那是一头的纱布。”
想到这里，姥姥不禁喊了句，“王泉！”
这两字出口，众人目光齐刷刷地望了过去。
这时，再看，尾随而来的二人就像受惊的兔子，“嗖”一下，就从大家眼皮底下窜了过去。
那速度叫一个快啊，白驹过隙，也不过如此。
众人没大看清两人模样，好似一人挺胖，推着自行车，一人挺瘦，满头纱布，手里还提着一根棍子。
“王泉，你这是去哪？”姥姥大声问道。
狂奔而过的两人，头也不回，哪有回应。
头戴鸭舌帽的小白，这时反应过来，低吼一声，“追！干死头上缠纱布那小子！”
小偷团伙的五六个小伙子，虽是喝了不少酒，但是作为一名出色的小偷，夜里来夜里去，训练有素，不声不响从后面就追了下去。
姥姥原地想了想，忽然又摇摇头，小声嘟囔句，“这人好像不是王泉啊！”
可惜，小白这时已经跑远了，听不见她说的话了。
姥姥把目光看向了黄蓉。
黄蓉也是摇头，目光里透着疑惑，“这两人不是昨天的四眼仔和胖子吗？他们也住这，不会这么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