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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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来说，周小思不是圣母，不是谁求她，她都会救的，和猪打交道那么久，猪生猪死她见惯了。
但是面前这只，方才经受住那么多的苦难的这一只，她却想要尽自己所能去救它。
而且它都求她了，她没理由不帮它一把。
她往回走几步，低下头观察着母猪的身体，沉默不语。
小刘这时提着个鼓囊囊的荷包回来了，看一眼里边的银子，站在猪圈外问道：“那个，周老二啊，你今晚这一趟，要收多少钱？”
周小思却做手势让他安静：“先不要提钱，我要救这只猪，等最后一只猪仔出来再说。”
大约是没想到周小思会说出这话来，小刘倒是有点不耐烦：“用不着，何必呢，我可告诉你，我只给你前面接生的钱，你现在做的这些，我是一分都不给的！”
可周小思像是没听见他说这话似的，哦了一声，随即一只手慢慢按住母猪的腹部，大致确定一下最后那只猪仔的所在位置。
这只猪仔在最里边，没有办法靠掏帮助它生产。
她手边也没有任何现代药剂可以使用，如今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高难度的脚踩助产法，人为的帮助猪仔在产道挪动。
现代的母猪生产，也只会在已经没有任何助产方法，走投无路的时候，用这一招，不是养猪多年的老手，万万用不得这招。
这是豪赌，或许会输，但不赌，这只猪必死无疑。
周小思深吸一口气，步子踏了出去。
“我的老天，周老二在干嘛啊？她怎么踩猪身上去了？”
“这该不是一晚上累疯了吧，这是在做什么啊？”
。。。
从猪圈外逐渐凑过来的人群看着踩在猪肚子上的周小思，发出几声惊呼。
“猪都快死了，还踩在猪肚子上是不是人啊，快点啊小刘，赶紧给她拖下来，我们看着都渗得慌！”
有老婶婶心脏不好，边顺气边说道。
猪圈外炸开了锅，仿佛被踩肚皮的是他们，痛的是他们一样。
小刘今晚上见识了太多自己之前从未见过的事物，见到周小思这般奇怪的举动，就又想到自己晕倒前看到的场面，脸色瞬间变了又变，哆哆嗦嗦地往后退几步：“赶紧出来啊周老二！你还收不收钱了！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就。。。”
“哼唧哼唧——！”
一声微弱的叫声传来，最后一只猪仔呲溜一下滑到了地上，四肢健全，扭动着自己小小的身躯。
周小思摸一把头上的汗，从猪肚子上下来。。
几只小猪仔，终于都平平安安生出来了。
她方才摸索了好一阵子，好在下脚的时候没有出现失误，没有让猪仔缺胳膊少腿。
周小思这才放松下来，笑着问猪圈外的小刘：“你刚刚说什么？说我不出来就怎样？”
她动作太快了，一气呵成，整个操作没有耗费太多时间，在场的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猪圈外一片安静。
顺气的婶婶不顺气了，看不下去的大叔又看得下去了。
小刘活像是下巴脱臼了，张着嘴啊吧啊吧，也说不出什么字句来。
周小思：这群人好奇怪哦。
为最后一只猪仔做过简单的清理之后，这一趟接生，就算是顺利完成。
此刻天都已经快要泛起鱼肚白，周小思一直忙着猪的事，并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此刻看着太阳升起，她多少有点恍惚。
“那，那什么，你要收多少钱呐。”
小刘缓过神来，像是重新认识了一下这个昔日村里的女恶霸，小心翼翼地对她说道。
他方才还觉得周小思给王员外接生时要一两银子实在是贵，可方才看过她这一通操作。
嗯，不算贵了这个价。
周小思听见声音，这才回过头，看一眼茅草堆里的几只猪仔，又瞧一瞧猪圈外一直凑在那里的乡亲。
“我接生一次一两银子，不过。。。从前我不懂事，给众多乡里乡亲带来了不少困扰，所以今后只要是乡亲们找我接生，我一律只要五百文。”
对，没听错，听到就是赚到，听到就是划算，只要五百文！只要五百文！
小刘原本都以为自己要给一两银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听到这话顿时一乐。
“这，这是真的么？那我不是赚了，这这这。。。”
“对啊，当然是赚到，看看这几只健康的猪仔，找我接生，稳赚不赔！我强着呢！”
说着这话，她却一直都在看着猪圈外的人，这些话可都是说给他们听的。
“我的娘哎，最后一只还真给生出来了，还收这么便宜，隔壁村的兽医没这本事，收一次的价钱却也要三四百文钱呢。”
“她怎么这么厉害了，我以为只是一般厉害，没想到还厉害成这样。。。”
“我家大舅也在养猪，以后母猪接生我也让他来找周老二！”
。。。
周小思不可能把每个人的话都听得清楚，只听得自己脑子里不时传来几声金属音。
“滴！获得一句。。。”
“滴，获得一句。。”
“滴，获得一句真诚的夸赞，得到一枚金币，当前进度10/100”
提示音停在了十就不再响起，这是和最开始给这只母猪接生时得到的夸赞汇总在一起，得到的数字。
也就是说，减去在刘婶和姐姐一家那得到的金币外，周小思今晚上一下子得到六枚金币！
很好，今晚收获颇丰。
不过还差一点。
小刘刚把那五百文钱递过来，周小思就笑着指一指那母猪：“你方才不是还说不想要自家这只母猪了么，怎么，现在还要扔不？”
它都顺利产下猪仔了，还活得好好的，那小刘也没有必要让它死，再说了，猪仔有奶吃，他就不用再花钱去给猪仔找奶喝。
小刘不好意思地笑一声：“不扔了，还是养着吧，它生都生完了，你说是不。”
“那是自然，只是啊，它生猪仔耗费了这么多力气，身体恢复起来肯定要慢些，它又有这么多猪仔要喂呢，需要悉心照顾，你给它吃寻常的猪食，那只怕母猪恢复不好，下不了奶，猪仔也长不胖哦。”
周小思咂咂嘴，做出一副很可惜的样子。
话都绕到这里了，小刘总要懂她的意思吧。
辛苦出门一趟，她怎么可能真的只带五百文钱回家。
周小思方才接生的那一通操作使得她现在说什么，在小刘这都是极具信服力的，小刘担忧地点点头：“那怎么办？你知道咋办不？”
小刘最在意的不是母猪，是母猪不好下奶，就没办法喂胖猪仔。
周小思自信一笑：“我当然知道该怎么办，给母猪做产后这点子护理，我可是行家呢，这样吧，一个月三百文，你把你家寻常吃的猪食原料给我，我天天给你送好几桶我制作的猪食，保准你家母猪好下奶，你家猪仔长得胖，还比别人家的猪早成熟！”
小刘听了这话一瞪眼，手指比出数来：“三百文？”
“对啊，可别嫌贵，我一般这种活是要收八百文的，你捡到大便宜了！”
小刘还在犹豫，周小思眼珠子一转，连忙再劝道：“好好想想，母猪产后恢复也要不了几个月，猪仔断奶也快得很，要不了几个钱，到时候你养出来的猪好，赚的钱就多，一只就要好几两银子的呢，哪里需要在乎现在这三百文钱。”
——
周小思扛着一麻袋玉米，手里掂着八百文钱，哼着小曲往姐姐家回。
一夜没睡，导致她面色有些憔悴，可她精神上又极度亢奋，走路带风，愣是把姐姐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都不知道，昨晚上你一出门，温大城就一直披衣坐在桌边等着，我早晨起来，看见他在桌边撑着手肘睡着了呢！”
姐姐一边说着话，一边把炉子上温着的饼端到桌边，又给周小思来了一大碗红薯粥。
听着姐姐说着话，周小思吸溜几口味甜的粥水，这才开口：“没办法，这次遇到的比较棘手，所以熬了一宿。”
周小文心疼地给她把额间的碎发别上去，随后看一眼地上的麻袋：“这些都是什么？是小刘他家给你的报酬吗？”
“不是，那是玉米，是他家用来熬猪食的，他托我给他们家猪配猪食呢。”
周小思托着腮扫视一圈屋里，没瞧见温大城的影子，他等了一夜，大约现在是去补觉了。
“那他家一共给了你多少报酬，这么辛苦，总是要多收一点的。”
周小文觉着妹妹这么厉害，要的工钱高一点，也没什么，她妹妹值得。
“要的不算特别多，总共八百文，不过姐姐放心，我绝对没有吃亏呢。”
周小思神秘兮兮地笑一声，撕下一块饼放在嘴里。
周小文正疑惑着，突然屋外听得一阵叩门声。
“周老二在家吗？我方才听一伙人说了你给小刘家的猪接生配猪食的事，我想来问问，除了给生产的母猪配猪食，你还给不给公猪，就是卖出去的肉猪配猪食啊？”
周小思放下喝到一半的粥，笑着低声说一句：“看吧，我就说了嘛，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乡亲们的嘴巴传话可快得很嘞。